第一卷 蘇宅風雲
第130章 暗做手腳

賺錢的事情,謝小桃倒不擔心,因為在不久之前,她已經將藥劑的配方寫給許大夫了,並且得到對方的承諾,還如以前一般抽取分成。通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她相信許大夫絕對是個正人君子,決計不會在錢的方面弄虛作假的。
謝小桃立刻瞪起了眼睛,看樣子還沒有理順心底的那口氣,「怎麼?你也想跟著她一塊跪著?」說的時候,好似無意地掃了陳媽媽一眼,「陳媽媽是教管教的,敢問您,我這樣懲罰一個下人,有錯嗎?」
「左右都是個不值錢的物件,幹什麼非要這樣重視?何況它的主人也不是什麼好人!」綠屏低聲喃喃道,想到那個動不動就愛哭鼻子的連翹,她就覺得心口堵得慌!
「知道就好。」
主僕兩人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兒,便是邁著步子向回走去。
……
「帕子?」綠屏困惑地思索起來,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什麼東西啊?」
她知道她家小姐是有積蓄的,但也清楚那一兩兩的銀子是如何得來的——要配製一千瓶葯才能換來一百兩!「小姐,您不是說這錢要用在刀刃上嗎?怎麼可以這樣胡亂揮霍呢?」
「我這錢就是花在刀刃上的。」謝小桃將鐲子高高舉起,陽光下,這隻玉鐲竟如新的一般,一點拼合的痕迹都看不出來。放眼望去,偌大的上京城也只有梁九爺才有這樣巧的手藝。若非是看中了這一點,她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會花重金請他來修呢!
一個時辰后,謝小桃和綠屏走出了旺通金鋪。
謝小桃點了點頭,吩咐綠屏付銀子,剛好把對方心不在焉的模樣看進眼裡。她用胳膊肘撞了撞綠屏,「想什麼呢?還不快些付銀子?」
綠屏拉住連翹的手,細聲細語地寬慰道:「知道錯了便好,看你下次還犯不犯!」
「嗯?怎麼好端端冒出這麼一句話?」
綠屏抬眼看了看,有些嫌棄道:「可這價格也是無可挑剔的。」為了這隻最多只值五兩銀子的鐲子,她家小姐可是足足花了二百兩銀子,可真是夠大方的!
「五兩?看來這鐲子頂多就值這麼個價錢了!」綠屏頗為感慨地甩出這麼一句話,旋即又將目光放到了兩隻鐲子上。她猜得果然沒錯,連翹的那隻鐲子就值五兩。
直到說完,綠屏才由陰轉晴,臉上再一次綻放出了久違的笑容。
謝小桃正在看書,閑閑地應了一聲,便是什麼都沒有再說。香料只是尋常的香料,功效卻比迷|葯還要來得管用,不到半個時辰,她手裡的書卷就「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連翹抿緊了唇,良久才道:「我根本不害怕被罰,哪怕罰我跪上三天三夜,也不會埋怨小姐半分。只是捨不得我娘留給我的遺物。綠屏姐姐,你可見著小姐有沒有拿過一包用帕子包著的東西?」
看著修復和*圖*書一新的鐲子,謝小桃會心一笑,「不愧是梁九爺,這手藝真是無可挑剔。」
「小姐,連翹還在地上跪著呢……」綠屏提醒道,她的聲音並不大,卻足以叫院子里站著的陳媽媽和如畫聽見。
攤主不知綠屏心裏想的是什麼,聽見她這麼說,只以為她是在貶低自己的首飾,「這位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五兩銀子,對你們來說是不貴,但不代表我的鐲子就不好,它要是放在旺通金鋪里,恐怕就不止這個價錢了!你們二兩銀子買了,可是撿了一個大便宜,就噙著偷著樂吧!」
攤主大感不妙,仍是撞著膽子說:「對啊,您看看這成色,這玉質,就算賣五兩銀子都不貴的。」
謝小桃裝作沒有看見一般,徑自向房間走著。行到一半,卻被綠屏打斷。
綠屏將鐲子連同帕子一起塞進了連翹的手中,「拿著吧,這可是小姐特意替你修好的。她也知道這鐲子對你意義非凡。」她又拍了拍連翹的手,「希望你別怨恨小姐,小姐真的是沒有睡好才會對你亂髮脾氣的。」
說教的聲音滔滔不絕,謝小桃微微擰起了眉頭,旋即又舒展開來,對著攤主道:「東西不在乎價格,只在乎擁著之人懂不懂欣賞。」
「啊?」綠屏回過神來,「什麼銀子?」
綠屏沒有隱瞞地承認了,死活不肯告訴陳媽媽價錢,只在說話間好似無意地提到了旺通金鋪,旋即閉上了嘴巴……m•hetubook•com•com
陳媽媽朝著她們走了過來,特意看了眼連翹手裡的玉鐲,「你和小姐出去修鐲子了?一定花了不少銀子吧?」
謝小桃輕哼出聲,「綠屏,你都聽見了?」問罷,提起裙裾邁過了門檻。
綠屏只得跟在後面,與謝小桃一前一後進入了房間。大約伺候了一刻鐘,才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仍是一副緊張的樣子。她緩步走到連翹的身邊,「好了,小姐叫你起來了。」說著,上前去攙扶。
「是這鐲子的錢,二兩。」這一次說話的卻是攤主,一邊說著,一邊對綠屏比劃了兩根手指。
這話真是說到了攤主的心坎里,他也是笑了起來,「還是這位小姐明白事理,買東西、選東西都是講究緣分的……」他又開始講了起來,一邊講著,一邊對自己攤子上的首飾做起了更為詳盡的介紹,口若懸河,一直說到口乾舌燥才想著把頭抬了起來,卻哪裡還尋得見謝小桃的蹤影?
連翹一連跪了好幾個時辰,在聽到這樣的話,終於是放下心來。在對方的攙扶下,她也試著站起身子,卻發現雙腿已經麻木的沒有知覺了。
綠屏慌了神,連忙掏出帕子,替連翹擦眼淚,「好了,小姐都說不怪你了,你怎麼又哭了?」
綠屏還在為謝小桃感到不值,沉浸在鬱郁中,不能自拔。聽見對方的聲音后,便是應付地掃了兩眼,「嗯,看著很像。」
見狀,綠屏只剩下無奈的搖頭了,動作www.hetubook.com•com幅度不算大,卻溢滿了疼惜,「這一次就算這麼過去了,如若還有下一次,恐怕小姐就沒那麼容易原諒你了。」
連翹微微紅了眼眶,如此深刻的教訓當前,她要是還不長記性,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了。「下次,我一定不會再惹小姐不高興了。」說的時候,益發覺得委屈,竟是不爭氣地哭了起來。
陳媽媽略一沉吟,搖頭道:「主子懲罰不聽話的下人是天經地義,依老奴看,四小姐做得一點錯都沒有。」
「小姐,我覺得咱們被坑了。」綠屏鬱郁道。
呸!真會拍馬屁!綠屏暗自啐道,這人要是不要臉,還真就是什麼中聽的話都敢從嘴裏蹦出來!
綠屏掏出銀子,付了帳,向著謝小桃手中的鐲子掃了一眼,才發現這兩隻鐲子竟是驚人的相似!她瞪大了眼睛,復又向攤主詢問,道:「這鐲子二兩銀子?」
回到花槿閣的時候,已近午時,而連翹仍是在地上老老實實地跪著。
連翹默然垂頭,囁嚅著說:「綠屏姐姐,我已經知道錯了。」然後,在對方的幫扶之下,又花費了不少力氣,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謝小桃沒有理睬她,徑自朝街邊的賣首飾的小攤走了過去,從中挑選出了一隻玉鐲,放在陽光下,與自己手中的進行對比,「綠屏,你看這鐲子是不是一模一樣?」
攤主滿臉堆笑地回答,「二兩。」
陳媽媽將書拾起,試探性地喚了幾句,並沒有將人喚醒,便是放心和-圖-書地笑了起來。「小姐既然是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她走到書架前,塞好書本,開始翻箱倒櫃。
「早知道這鐲子只賣二兩銀子,咱們又何必去花那二百兩銀子?」綠屏不是個財迷的人,但看到謝小桃如此糟蹋自己賺來的血汗錢,她就忍不住替對方心疼。現如今,花槿閣里多了三雙眼睛監視,她們要想出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賺銀子也就沒有以前那麼痛快了。
「懂了嗎?」謝小桃柔聲問,將修好的那隻玉鐲連同連翹的帕子,一起遞到了綠屏面前,「這隻鐲子給你,你可一定要小心地交到連翹的手裡。」
謝小桃也是比較了好一會兒,向攤主詢問起價格。
趁著他低頭的空當,謝小桃已經拽著綠屏離開了。
瞧著綠屏較真的模樣,謝小桃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招呼著她把頭湊近了一些,小聲地說了些什麼。
連翹失落地低下了頭,「沒,沒什麼……」迎上來的卻是一隻說不上漂亮的鐲子。
這一夜,輪到陳媽媽當值,天才剛剛蒙蒙黑,她便端著一尊香爐走進了謝小桃房中,「聽聞小姐睡眠不好,老奴便從調香丫鬟那裡尋了一些安神助眠的香料,您要不要試試?」
「二兩和二百兩,差得也太多了吧!」綠屏還是在計較這件事,恨不得立刻殺回旺通金鋪,找那位梁九爺討要銀子!
綠屏把鐲子用帕子包好,視若珍寶般地小心揣進懷中,信誓旦旦道:「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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