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蘇宅風雲
第135章 姨娘昏倒

後來,兩位皇子長大成人,才藝學識不分伯仲,但皇位只有一個,且按照大越的祖制,立長不立幼。於是,皇上只能傳位於大皇子,卻不知這樣的舉動引來了二皇子不滿,從而發動了一場奪位之戰,致使民不聊生。
「我怎麼知道!」綠屏不耐煩地甩開了她的糾纏,「這得看小姐如何說了。」瞧著連翹益發蒼白的小臉,終歸還是敗下陣來,「你摔得時候,怎麼不想著害怕呢?小姐雖然好說話,但不代表就軟弱可欺。她的東西不是你我說摔就可以摔的!」
見狀,秦楚衣懸著的心也算放了下來。她暗暗鬆了一口氣,慶幸今日有長公主在場,否則就憑著大銘公主那一番不負責任的言辭,她們足可以在天牢里走上一遭了。皇上最為寵愛大銘公主不假,但不代表就會愛屋及烏,連著她身邊的人也一併喜歡了。
「公主……」秦楚衣道。
「好吃便多吃些。」長公主淡淡道,希望能以此堵住她的嘴。
昏倒?好端端的怎麼就昏倒了?謝小桃皺起了眉頭,也來不及細想,便調轉了身子,向著霜痕怨快步奔去,一邊走,一邊猜測,是不是府上的人見動不了自己,就把目標鎖定在了霜姨娘的身上……
未等謝小桃辨識明白,便聽見了綠屏氣急敗壞的聲音,「你……你……你怎麼又打碎東西了?!」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打破了原本的靜謐氣氛,好像和-圖-書是瓷器摔碎的聲響。
少了那位冷麵美人,屋內明顯暖了許多,氣氛也比之前愉快了不少。
沉默良久,大銘公主又開了口,卻是為了稱讚自己碟子的鹿肉,「好吃!」
綠屏更是生氣,氣得跺了跺腳,「小姐!您怎麼就知道袒護她啊?」其實,她並不生氣謝小桃的故意袒護,只是不喜歡對方在她教訓連翹的時候突然出現。連翹本就是個笨手笨腳,不是摔這個,就是摔那個,加上謝小桃從不曾與之計較,長此以往下去,恐怕會有恃無恐。
回到侍郎府的時候,雪還在下,偌大的宅院都被積雪覆蓋,又添了幾分寒意。
「嗯!」大銘公主乖巧地點頭,「也多虧了駙馬獵殺了這一頭鹿,才使得我們今日能有這般口福!」
咦?綠屏錯愕,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見謝小桃的模樣,好像不是在說笑的,心底便是生出了幾分得意。若是連翹不再在屋子裡伺候,很多瓷器就可以免遭毒手,逃離被摔碎的厄運,而且崔媽媽那邊也不至於太過勞累,真真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看著前面小碟子里靜靜躺著的鹿肉片,大銘公主不由得緊張起來,偷偷看了一眼長公主,對方的面色雖是平靜如常,但她卻看出了隱藏在那傾城容貌下的薄怒,便是知趣地收起了自己的那一套「歪理」,夾了一塊肉,放進了嘴裏。
旋即,傳來了連翹的聲音,惶惶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帶著屬於她的怯懦,「綠屏姐姐,我不是有意的!」
屋子裡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如同一張網緊緊地網住了每一個人的心。
謝小桃看向了還處於忐忑之中的連翹,「以後這端杯子端碗的活計,你還是不要插手了。」她略一沉吟,「就幫著崔媽媽一起打掃庭院吧。」
冷月頷首,拾起銀筷,為大銘公主布了一些菜。
那名丫鬟跑得氣喘吁吁,也不顧自己的狼狽,「霜姨娘出事了……」她斷斷續續地說,「方才,霜姨娘去花園裡散步,不知怎的,突然昏倒了。」
「好了,就一個杯盞而已,收拾妥帖了便好,犯不著如此計較。」謝小桃緩步走了過去。
「為何不可?本宮偏要說!」大銘公主耍起小孩子脾氣,向秦楚衣說教,「雙生有什麼錯啊?生一個也是生,生兩個也是生,幹什麼非要把雙生子扣上妖孽轉世的罪名?依本宮看,這話一定出自於一位生不出孩子的悍婦嘴裏,她肯定是嫉妒別人能生孩子,特別是生雙子的!」
想著,連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陳媽媽,那位可曾是陳玉珍親自派過來的,還不是被謝小桃掃地出門了?
她卻不知,謝小桃這樣安排,還有第三層原因——那便是不想她與連翹再起衝突。連翹生性軟弱,動不動就愛哭鼻子,聽得謝小桃很是煩悶。
綠屏啞然,一時之間,不知該接什麼好hetubook•com•com了。
三個女孩兒玩笑逗樂,玩得好不歡樂,如果她們就這樣一直玩鬧下去,該有多好!
「不,不好了,四小姐……」是霜姨娘身邊服侍的丫鬟。
皇上愛極了皇后,同時也愛極了自己的兩位皇子,在聽到這樣的話,勃然大怒,當即下令將術士五馬分屍。
長公主淡淡掃了她一眼,對著一旁的冷月遞了個眼色,「去給大銘加一些菜,免得她夠不著,胡亂髮泄!」
都說駙馬爺對長公主喜愛的緊,每每遇著新鮮玩意,都會第一個想到長公主,就好比這次的鹿肉,也是在獵殺后的第一時間就送回到了公主府邸,希望博佳人一笑。
「綠屏姐姐……」連翹聲音里的悔恨又濃郁了幾分。要是謝小桃知曉她把這套繪製了桃花的杯盞摔碎了,會不會大發雷霆?
「你能換個說辭嗎?」顯然,綠屏是生氣了,「從你來這院子,都摔碎了多少東西?哪一次不是說你不是故意的?」
這樣的歪風不可長,所以綠屏才想著藉機好好教訓教訓連翹的。現如今,陳媽媽已經被攆走了,作為大丫鬟的她自然要拿出幾分老人的姿態,為謝小桃打理好院子,同時也要注意節儉持家。要知道,這個世上沒有誰的銀兩是大風刮過來的。
「你這般緊張做什麼?本宮又沒有說錯!」大銘公主仍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她也是個倔強的女孩兒,一旦認定了什麼,就不會輕易改變。
www.hetubook.com.com大越,雙生子被視為不祥。其中的因由要追溯到七代以前。那時候出了一位孝珍皇后,賢良淑德,為皇上誕下一雙雙生子。本該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偏偏有術士直言,雙生乃妖孽,不可留,否則國將不穩。
一番交代之後,謝小桃重新邁開步子,向著自己房間走去,才走了沒兩步,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啪——」
「你以為這些杯啊,碗的,就不要錢了,是嗎?」綠屏伸手,指著她。每月,陳玉珍撥給各院子小姐的月錢都是有數的,這樣摔下去,恐怕那一點少得可憐的月錢都不夠添補的了。
「不是袒護,而是覺得既然已經摔碎了,生再多的氣也是無用,倒不如快些收拾好,免得礙眼。」謝小桃溫和地說道。她並沒有多喜歡那套茶盞,只是覺得每每用它們飲茶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提醒自己是謝家的女兒,名叫小桃。
用過鹿肉之後,長公主先一步離開,把剩下的時間都留給了她們三個年輕的女孩兒。
這樣的話的確不可以亂說,謝小桃卻覺得秦楚衣緊張得有些過了頭,不知怎的,竟然沒來由地看向對面的長公主,見到的卻是一副波瀾不興的平淡神情,彷彿什麼都不能觸動她內心的冷漠。是冷漠,像長公主這樣驚為天人的非凡女子,骨子裡都是冷的,哪怕是在笑,也能笑到叫別人遍體生寒。
這一幕,看得謝小桃哭笑不得,好像自從她花了二百hetubook•com.com兩為連翹修了玉鐲以後,綠屏就似變了一個人似的,整日里都跟錢啊,銀子啊計較,特別是看見連翹摔了東西,更是有種恨不得掐死對方的衝動。
「啊?」連翹訝然,低下頭,看著地上被摔成三瓣的杯盞碎片,上面繪的桃花也是從中間斷裂開來。「怎麼辦?小姐知道了,一定會責罰我的。綠屏姐姐,我該怎麼辦?」
冷月是謝小桃在竹林里見到的著墨色羅衫的婢女。人如其名,冰冷如月芒。謝小桃還從沒有在她臉上看見過笑容。
「一天摔一個,六天就是摔一套,你的手是面捏的嗎?怎麼總拿不穩東西呢?」綠屏喋喋不休著,看了眼地上的杯盞,甚是無奈地拍了拍額頭,「你知不知道,這套杯子是小姐最為喜歡的?」
從那以後,大越便將雙生子歸為妖孽轉世,在民間,但凡有生了雙子的女人都會被處以火刑。
謝小桃看著她,有了片刻的失神。這般混的樣子,倒是與蘇婉怡有些相似,一個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可愛,而另一個則是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感覺。
謝小桃心頭一緊,忙道:「怎麼了?」莫不是霜姨娘出了什麼事?
伴隨著這聲音,謝小桃緩步踏進了院門,就見綠屏叉著腰,數落著連翹。
謝小桃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踏著一地綿軟的雪向花槿閣走去。她沒說過一句話,就連跟在後面的如畫也沒有開口,一路上只聽見鞋子輾壓素雪而發出的輕微吱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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