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蘇宅風雲
第177章 一波又起

看著那兩張薄薄的銀票,謝小桃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原本她以為蘇婉怡頂多是會在那兩兄弟那裡受一些氣,不想竟因為慎王的介入而演變成了這番模樣。
人是可以找出來,但錢呢?
「好了,快些來看看丫頭們吧,聽說你要來,從前些日子的時候,這群丫頭就開始纏著我,問我二娘什麼時候到呢!」陳玉珍笑著拉著蘇莫氏的手向著小姐們的方向走去,一邊走著,一邊道,「算起來,你應該也有七八年沒來我們這裏走動了吧?」
蘇莫氏誇讚道:「我記得那時候見到她的時候,才到我這裏。」說著,她用手比劃了一個高度,「沒想到才幾年的光景,竟是出落成一位大姑娘了,而且模樣也是越發的標緻了。」
蘇莫氏明白這不過是一些漂亮的場面話,卻又無法開口將那些已經認定的悲觀的事實說出來,生怕會傷了對方的臉面。
蘇雲綉又怎麼會看不出蘇婉怡的這點小心思?也是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她一眼。死丫頭,看什麼看!你憑什麼瞧不起我?你以為你是嫡出就了不起了嗎?每次二伯父來的時候,是誰第一個衝上去,如哈巴狗一樣對著他老人家搖尾乞憐的?
「這是雲錦,也是銀霜的孩子。」陳玉珍淡淡地解釋道,旋即便岔開了話題,「景坤那孩子還在外遊學,暫時是見不到了。」
「記得做的隱蔽些。我可不希望別人說咱們花槿閣的人的壞話。」其實,謝小桃是想約束住綠屏而已,她害怕綠屏會管不住hetubook.com•com自己,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到時候叫旁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謝小桃看著她,緩聲道:「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再哭、再傷感也是無用。」
姐妹二人在半空中,你瞪她一眼,她回你一下的,「吵」得好不熱鬧。而就在她們忙著「吵架」的功夫,陳玉珍又開始勸說道:「你也別擔心,像那種騙子早晚有一天都會被抓回來的。」
然,這僅僅是個開始而已。一經審問,那兩名壯漢竟是將整件事情的始末都說出來,而蘇婉怡雇傭他們兄弟二人綁架謝小桃的事情也就公諸于眾了。不過,對外人說到的版本卻是經過一番潤色修飾的,看樣子是被有心之人特意編排了一番。
「好,奴婢會小心的。」綠屏認真地應道。
同蘇婉怡一樣,蘇雲綉對待這個沒有錢、沒有權的二娘也沒有什麼好臉子,勉強地屈下膝,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句二娘,便是將目光移向了別處。
「怎麼會這樣啊?」圍攏的人群里,蘇雲綉小聲地抱怨道,原以為這次蘇莫氏過來會準備不少好東西,哪曾想竟會是空手而來!
一日,謝小桃正在房間里幫著霜姨娘未出生的孩子綉肚兜,卻見叮叮冒冒失失地跑了進來。「四小姐,不好了,霜姨娘那邊出事了……」
未等對方開口,謝小桃便笑盈盈地行了李,甜甜地喚了對方一聲。
「小姐……」綠屏的眼眶已經被淚水熏紅了,「他們一家都是好人www•hetubook.com•com。」
陳玉珍又與蘇莫氏閑扯了幾句,見著時辰也不早了,便吩咐下人帶著他們母子倆去了芭蕉院。而圍攏在房間里的小姐丫鬟們也都借勢散了。
如她所料的一樣,此時此刻的陳玉珍就好像吃了一隻死蒼蠅一般,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偏偏又不好發作。
她不由得抹了抹眼淚,悲傷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只是一碗最為普通的薑湯,卻是叫謝小桃牢牢地記在了心裏,哪怕是多年後的轉世重生也依然清晰如昨。「他們才剛剛來府上,恐怕會有不適應的地方,估摸著人手也未必會夠用,你看看,平時的時候,能幫一把就盡量幫幫吧。」
最後介紹的是謝小桃。蘇莫氏緩步走到了謝小桃的面前,許是之前見過面的緣故吧,竟是對其生出了幾分好感。
蘇紹與陳玉珍處心積慮要把蘇莫氏母子從宗室族人那邊搶回來,以為會搶到一塊肥得流油的肥肉,不想只是一場歡喜一場空。想到這些,謝小桃的心頭便又攏起幾分得意與幸災樂禍。人是他們要求接回來的,總不好因為人家母子沒有錢了,再原封不動地送回去吧?恐怕此刻的陳玉珍心裏的滋味並不好受。
「嗯……」蘇莫氏點頭應了一聲,她最後一次來侍郎府還是鬧飢荒的那一年,在府中躲了一月有餘才離開,自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反倒是她的夫君蘇乾帶著兒子蘇景程還來過幾次,只是近年來走動的也少了。
整件事情里,蘇婉怡雖是以和圖書受害人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但她雇兇殘害姐妹一事也成了不爭的事實。面對著悠悠眾口,蘇紹又氣又惱,第一次命令下人對蘇婉怡動起了板子,活活打了二十多下,一直打到她皮開肉綻才作罷。
在這個冰冷的侍郎府里,從來都沒有什麼親情可言,有的只是利益關係,只看誰能利用誰。像蘇莫氏這對母子,要錢沒錢,要勢沒勢,在府上的日子恐怕是不怎麼好過的吧?
蘇婉婷得體地彎下身子,對著蘇莫氏行了禮,柔柔地道了一聲二娘。
陳玉珍搖頭,「不是,這是銀霜的孩子,叫雲輕。這孩子生的有些內向。」她指了指一旁的蘇雲綉,「這才是楊柳的孩子,隨了她娘,手巧的很!」何止是這一點隨了楊姨娘,就連脾氣秉性都像極了,同樣都是逢高踩低的主兒!
陳玉珍雖說把蘇景程小時候最喜歡的芭蕉院騰了出來,但未必就真心是在為他們母子著想,恐怕是為了叫他們體會什麼叫做物是人非事事休。
儘管她的聲音是如此之小,還是叫站在不遠處的蘇婉怡聽了過去。蘇婉怡轉過頭,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眼底儘是不屑之色,彷彿是在說:瞧你那點出息,除了認錢以外,還能認識點別的嗎?
陳玉珍帶著蘇莫氏走到了蘇婉婷面前,開始介紹,「這是婉婷。」只有短短的四個字,卻是蘊藏了無限的驕傲,每每當著外人的面,提到這個嫡長女的時候,她的臉上總是有著不加掩飾的驕傲,她一直都以這個女兒引以為傲。
蘇莫氏也hetubook•com•com沒有太在意,主動避開了頭,正巧看見了一旁的蘇雲輕,看著那溫順又乖巧的人兒,她忍不住猜測道:「這位是楊姨娘的女兒吧?」在她的印象中,楊姨娘從來都是一副低眉順目的模樣,教出來的女兒怕是也是如此吧。
聽到這番誇獎,蘇婉婷害羞地垂下了頭。
原來是蘇婉怡正在與那兩名壯漢理論,似是想要破財消災時,恰好被路過的慎王爺看見。儲沂謹惶恐蘇婉怡會上當受騙,便是吩咐人將那兩名壯漢綁去了府衙。
陳玉珍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這小女兒自小就被寵得無法無天,見誰都沒有個章法禮數。」
消停了沒幾日的侍郎府又一次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真是丟人丟大了,但不管怎樣,至少蘇婉怡那邊是可以暫時消停一段時日了。
蘇婉怡可沒有姐姐蘇婉婷那般的好素養,也一向最為看不起這種走投無路,投靠他們的窮親戚,沒好氣地福了身子,算作招呼。
事後,當蠻心親自將兩張五百兩的銀票交到謝小桃的手上時,謝小桃適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什麼。
這一點,謝小桃並不否認。她對蘇莫氏的記憶始終都停留在那一碗滾燙的薑湯上。那時候,她被蘇婉怡推入了水中,是蘇莫氏吩咐自己的丫鬟寶琴幫她熬薑湯水,並且親自端給她的。
蘇莫氏以目光在幾位小姐的身上流連,特別是謝小桃,又忍不住地多看了幾眼,只覺得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甚是好看。她感慨道:「還是府上孩子多一些的好,特別是女兒多一www.hetubook.com.com些,這樣春夏秋冬,幾個姐妹聚在一起便是一道好風景了。」
風景雖好,可麻煩的事情也很多,就算是同住在一間屋檐下,也未必就是一條心的。
蘇莫氏母子被接回來以後,府上便沒有什麼熱鬧的事情了,大家相安無事地過了幾日,卻想到蘇婉怡那邊又出了岔子,竟是驚動了官府。當然,這其中有一大部分「功勞」是要記在慎王儲沂謹的頭上。
……
大意是:他們兄弟二人受蘇婉怡所託去綁架謝小桃,原本想著隨便糊弄糊弄的,哪曾想蘇婉怡沒見到人死不認賬。而他們兄弟二人又很貪心,便想著藉著這件事要挾她一番,沒曾想會被慎王爺撞了個正著。
走在花園裡,綠屏仍是沉浸在得知蘇景程變得痴獃的噩耗中不能自拔。她也很想弄清楚蘇乾一家子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居然會遭逢如此大難!
陳玉珍又領著蘇莫氏走向了小女兒蘇婉怡,「婉怡,這是你二娘。」
這兩張銀票是儲沂謹吩咐蠻心送過來的,全都是從蘇婉怡身上敲詐所得。當然,慎王之所以這樣做,也是因為大銘公主,是公主在臨別前特意交代過的。
「小姐……」綠屏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謝小桃的一個手勢打斷。
謝小桃注視著陳玉珍的一舉一動,心底閃過一絲譏笑。上一世,她是因為在大廚房裡幫工而錯過了蘇莫氏回府的這一幕,而今生卻是親眼所見。她很高興能看見這麼精彩的一幕,看見陳玉珍由期待轉為失望的神情,儘管對方掩飾得很好,但還是沒有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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