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蘇宅風雲
第201章 一盆白酒

「景程,別添亂,沒看見現在都亂成這個樣子了么!」蘇莫氏的臉上現出幾分不悅。
就在眾人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自己的時候,謝小桃卻是慢慢地開了口,悠悠地解釋道:「前段日子,我的院子里丟了東西,蠻心害怕是內鬼所為,就給了我一些藥粉,叫我混入水中,塗在值錢的物件上,而偏偏不巧的是,前天在配製的時候,不小心將藥水灑在了雪晴所穿的這件衣服上面,大概有整個後背那麼大吧。」
府上,誰都知道雪晴是霜姨娘的丫鬟,而謝小桃又是霜姨娘所生,難保兩人不會在背後合計,想要陷害蘇雲綉,畢竟謝小桃在府里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有目共睹的,哪怕是近幾個月來都一直安守本分,也依然會有人站在蘇雲綉這邊,把謝小桃想象成是那洪水猛獸。
陳玉珍無計可施,可得暫時收住了怒火,「綉兒,那盆子里只是些普通的白酒而已,你只管把手放進去便可。」
聞聲,蘇雲綉立刻止住了哭聲,「蘇雲錦,你又想玩什麼鬼把戲?是不是又打算整出什麼花花腸子誣陷我?」
「這麼說,你和錦兒都不能證明自己說的話了?」陳玉珍嚴肅地問。
「母親,女兒是冤枉的……」蘇雲綉哭得聲嘶力竭,緊緊抓住陳玉珍的衣角,眼淚汪汪地抬頭仰視著她,「從始至終,女兒都沒有碰過雪晴一下,正是因為如此,當女兒看見雪晴摔倒以後,才會一口認定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蘇雲錦推她下去的啊。」
蘇雲綉又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母親,當時根本沒有外人在,女兒要用什麼證明自己的清白啊?怪就怪女兒太單純,不知不覺就著了她們的道!」
清風徐徐拂面而來,濃濃的酒香便隨之飄散而出,聞之令人心醉。
「二姐姐,我問你,你是不是沒有碰過雪晴?」謝小桃沒有理睬蘇雲繡的指責,開門見山地問。
謝小桃卻是突然抬起了頭,明明是仰視著對方,卻一點也不見有卑微的感覺,「母親,女兒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蘇雲綉還是搖頭,可已經有老媽子朝她走了過去,抓起她的雙手便往酒里泡。
「母親,我看這件事恐怕是事有蹊蹺……」蘇婉婷在一旁說道,見著陳玉珍沒有說話,她又補充道,「錦兒和雪晴主僕一心,說是二妹妹推的人,而二妹妹則是稱自己沒有。這件事里並沒有其他人在場,誰是誰非根本無從判斷啊。除了她們三個當事人外,誰又能證明啊?」
一直以來,陳玉珍只當蘇景程是個心智不全的傻子,聽見他說出了這樣的話,更是打心眼裡不待見他了,甚至連帶著把蘇莫氏也一併鄙視了。她沒有理睬這對母子,「綉兒,錦兒,我且問你們,你們能否證明自己所說的就是真話?」
「景程,這裏可是你三叔家的家務事,別亂插話。」蘇莫氏又是不悅和*圖*書的當眾指責起自己的兒子來。在宗族裡,蘇紹在他的那一輩分的人裏面排行第三,在蘇乾的下面。
「是。」謝小桃點頭應了一聲,神情里卻不見有一絲慌亂,「其實也沒有什麼,那種藥粉混入水中無色無味,也沒有毒,只有一點奇特的地方,就是遇見白酒就會顯形。」說著,她又一次將目光落在了陳玉珍的臉上,一臉坦蕩地直視著對方,「不信的話,母親可以找那兩位老媽子檢驗一下,是她們剛剛把雪晴從地上扶起來的,若是她們不小心碰到了雪晴的後背,在白酒里一泡,手自然就會變成別的顏色。」
陳玉珍對習秋遞了個眼色,對方便去吩咐丫鬟準備白酒。須臾,一名著對襟小襖的丫鬟便端著一個銅盆走了過來。
「如何現身?」陳玉珍又問,然後反應過來,「錦兒,這裏可不是你瞎胡鬧的時候,有什麼話就直說。」
「嗯?」陳玉珍有些驚訝,「你真的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白酒?」陳玉珍有些聽不明白了,不但是她,就連在場眾人也是同樣的疑惑不解,拿出證據和白酒有什麼關係呢?
蘇景程卻是不高興地對著蘇莫氏呲了呲牙,然後擺擺手道:「他們可真笨,難道非要找人證明才行嗎?以前我看他們審案子的時候,就算找不到人證,還能找到物證呢!叫他們把物證找出來不就好了嗎?」
謝小桃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影響,「母親可和_圖_書是在指責錦兒胡鬧?錦兒這樣做也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已,若是二姐姐連這點勇氣都沒有的話,那錦兒不逼她也就是了,免得叫母親看不順眼。」說著,她跪了下來,擺明了是不想給陳玉珍面子。
「那種藥粉有什麼用?」陳玉珍問,「可是有毒?」
「二小姐,你……」雪晴氣的渾身發抖。這個二小姐還真是得到了她娘的真傳,別的本事沒學會,胡攪蠻纏,顛倒是非的本事倒是有樣學樣,全都給學了來!
這話說的在理,卻是沒有獲得該有的讚賞,換來的居然是一陣竊竊的笑聲。這件事歸根結底,無非就是內宅之中,小姐之間的明爭暗鬥罷了,又去哪裡找什麼所謂的物證呢?
「那你敢不敢當眾證明自己的清白呢?」謝小桃又問。
蘇雲綉下意識地把手背到了身後,向後退了兩小步,「不,我才不要泡那個東西……」
「為什麼?難道二姐姐不想證明自己的清白了嗎?你不是一直都說是我冤枉了你嗎?現在有這麼個機會證明了,你怎麼就開始閃躲了呢?」謝小桃不解地問著,目光灼灼地看著因為害怕而開始微微顫抖的蘇雲綉,眼底早已寫滿了鄙夷。
「咳咳……」人群里傳出了一陣咳聲,在寶琴的攙扶下,蘇莫氏向著陳玉珍走了過去,「夫人,原本這件事我是不該插手的,但有句話不得不說,今日的事情都已經鬧得這麼大了,若是不叫二小姐當和-圖-書眾試試,恐怕難以堵住悠悠眾口啊。」
「不,母親,我不要去……」蘇雲綉極力反對,「誰知道她有沒有在裏面下毒啊?萬一女兒的這雙手被毀了怎麼辦?」
這個蘇雲綉,叫我說點什麼好呢?如果真的可以這樣,還用得著費這麼半天的功夫嗎?謝小桃在心裏說,直直地凝視著她,唇角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看起來有些詭異,「母親,我想叫人端一盆白酒過來。」
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這些日子,蘇雲綉與謝小桃走得親近,是誰都看得見的。之前,他們還在納悶,水火不容的兩個人怎麼就突然之間變得那麼親近了?現如今發生了這件事,倒好像是想明白了許多。
「證明?證明什麼?」蘇景程忽然發出了聲音,「證明她們是好朋友嗎?」他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是被蘇莫氏攔了下來。
蘇雲綉不假思索地回答:「對,我就是沒有碰過雪晴!」
瞧著對方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蘇雲綉有些心虛,「怎麼證明?莫不是你想叫我自己拿出證據來證明嗎?若是我拿不出來,你就憑此來冤枉我說的話都是假話?」
謝小桃看向了她,道:「二姐姐,現在該你了。」她對蘇雲綉展開一道好看的笑容,明明是在笑,卻是帶著一種不容人忽視的壓迫感,「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碰過雪晴一下,到底有沒有放在酒里泡一泡便知曉答案了。」
奴大欺主,這不是一句可以隨便說說的玩笑話。和*圖*書話音落下,雪晴便什麼話都不敢說了,一時之間竟像是啞巴吃了黃連似的,所有苦楚,所有憤怒都說不出來了。
看著蘇雲綉哭得傷心欲絕的樣子,謝小桃冷冷一笑,這個蘇雲綉也算不簡單,不但學會了蘇婉婷的那一套,就連裝可憐博取同情的道理也懂了。想著,她便尋思著自己要不要也效仿她的樣子,給大家來上這麼一段。
在陳玉珍的命令下,兩名老媽子便相繼把手放進了酒中,原本白皙的手果真是變了顏色。
「胡鬧!」這一次說話的是陳玉珍,卻是對謝小桃發的脾氣。
謝小桃重重地點了點頭,「是。」
「雪晴,你想說什麼?是不是因為看我死了娘親,所以連你這個小小的賤婢也想騎在我的頭上了?」蘇雲綉反咬一口,硬是把奴大欺主的罪名扣到了雪晴的頭上。
「毒倒是沒有,只是能叫賊自己現身罷了。」謝小桃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依次從眾人的臉上掃了過去,看著那一張張既吃驚又好奇的臉,她倒是真想故意賣個關子,把那藥粉的功效說得傳神一些,可惜,眼下沒有機會。
看著那兩雙不同程度都沾染上了綠色的粗糙大手,蘇雲綉面色變得蒼白無比。這……
「有毒?這就是普通的白酒而已,是母親吩咐人去準備的,從始至終我連碰都沒有碰過,怎麼會下毒?」謝小桃反問,「莫不是你想說是母親吩咐人在裏面下毒的?或者,你想說我同母親一起,想要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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