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落霞
第300章 賞罰分明

謝小桃稍顯遲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人已經救回來了。可是王爺要是想向她發問,恐怕要等她醒過來才行。」
「這一點,蘇四小姐大可以放心,就算王爺不派人保護她,我也會去做的。」劉廣成藉機插話道,對著謝小桃展顏一笑,示意她不要再自責了。他轉過頭,看向了儲沂軒,「王爺,既然人已經救活了,那蘇四小姐是不是就不用再受懲罰了?」
這個問題倒是把謝小桃問倒了,似乎她並沒有什麼太過執著的東西。
大夫被嚇了一跳,「採蓮的脈象居然又變得清晰了……」他驚訝道。其實,他也想過要說謊的,但轉念想想,戚川雖小,卻並非只有他一個大夫,說了那種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的謊話,無異於是在自掘墳墓。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謝小桃,「你……你是怎麼做到的?」天啊,他是撞邪了不成嗎?面前這個身材瘦弱的小女孩的醫術居然把他都比下去了。
「可是,你剛剛……」說到這裏,琅少才意識到了什麼。雖然儲沂軒說話時的語氣很冰冷,但似乎並沒有表示就一定要懲罰謝小桃啊。可如果不是懲罰的話,那他究竟想做什麼呢?
這不廢話嗎?人可是小桃花辛辛苦苦救回來的,若是再懲罰於她,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嗎!琅少在心裏回答,直勾勾地盯著儲沂軒。
「那還不好辦嗎?叫他當你的副手,幫你打理。」儲沂軒用眼神指了指大夫,眼神里儘是冷冽的光芒。既然是技和圖書不如人,就別怪自己被人取代。他又將視線移到了謝小桃的身上,「你的本事如何,也是經過我們共同見證的,相信眾人也不會有任何異議的。」
「王爺真可謂是英明神武啊!」劉廣成藉機誇讚道,「把這個位置交給蘇四小姐,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還有,也恭喜蘇四小姐了,以後咱們可就是同僚了。」說是同僚,還真是高估了謝小桃。這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戚川,雖然醫館里的大夫比尋常的大夫地位高一些,但充其量也就是一個低品階的官,就跟看城門的官吏差不多,又豈能和刑部侍郎比?
儲沂軒沒有理睬他,「可是剛剛,本王聽見是蘇四小姐口口聲聲說要本王處罰她的……」他故意拖長的尾音,「而且就在剛剛,本王也明確表示了自己的立場,本王又豈能言而無信?」
經過了好幾次的診脈,大夫終於忍不住大驚失色道:「怎……怎麼會這樣?」
謝小桃微微垂下了頭,齊齊的劉海剛好遮住了眼底不由得浮現出來的鄙夷。哼,就知道你這個老傢伙會不信!
聽見大夫開口了,儲沂軒便問:「怎麼會怎樣?」
「呃……你怎麼還要罰人呢?」琅少急了,也不管有沒有外人在,直接用「你」來稱呼那位冷麵王爺。
能把被判定為死人的人都救活了,那醫術自然是不用再遭人懷疑了,就算是懷疑,恐怕如今也沒有人敢當眾反駁什麼,畢竟最先把採蓮判定為和*圖*書無救的是那名大夫。別人做了他做不到的事情,他的退位讓賢也就成了無可厚非的事,只是可憐了他這小老頭兒,臨老臨老,還被人取而代之了。
就這樣,一行人紛紛朝著採蓮所在的那一間房間走了進去,但真正能靠近那張床的卻只有大夫一人。其他人則是靜靜地等著他診過脈之後的結果。
謝小桃明白其中的利害,大駭道:「王爺萬萬不可,醫館乃重要場所,怎麼可以隨便給我這樣的小丫頭呢?」
「王爺,我師妹真的儘力了……」這一次說話的是琅少,他也學著謝小桃的樣子,跪倒在儲沂軒的面前,「只是她畢竟年輕,對如何治病救人還把握不好……您要是懲罰,就懲罰我這個師姐吧。」
「可……錦兒畢竟還年輕,害怕不能夠勝任……」謝小桃很是為難。
看著謝小桃那副強忍著眼淚的可憐小臉,這名大夫並沒有覺得同情,反而是多了幾分幸災樂禍。他兀自嘆了一口氣,「蘇四小姐,你也不用這樣自責,連老夫都救不活的人,你一個小丫頭又能怎樣呢?只是,希望你以後能夠沉穩一點,不要在沒有把握做到以前就誇下海口……」這樣子說,一來是藉機對謝小桃進行訓教,二來是想給儲沂軒再扇一把火,希望對方能懲罰這個冒冒失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那是自然。」說罷,劉廣成開始向大夥講起了事情的經過,原來昨夜他是打算在戚川的驛站歇歇腳的,不想竟然聽見小巷和_圖_書裡面奇怪的聲音,便是跑過去查看,正好看見了採花賊準備殺人滅口的一幕。於是,他便沖了過去,不想還是叫採花賊跑了,「慶幸的是,那名採花賊的腿被我用飛鏢刺傷了。」
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謝小桃的眼底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鄙視,有的只是如同孩子般的純粹,彷彿是一片明凈清透的湖。她說:「我沒有說謊,不信的話,你們可以進屋子去看。」
儲沂軒的眼神依次從眾人的表情上掃了過去,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奇怪的笑容,只是還未等人看清就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又恢復了之前的冰冷,淡然的向謝小桃求證道:「你是說採蓮已經救回來了?」
「至少要三天吧……」謝小桃回答,言外之意是告訴眾人,要想從採蓮這裏打探情況就要耐心等上三天才行,「只希望這三天里,不要再發生什麼變故。」這是希望儲沂軒能派人好好保護採蓮。
見著琅少不再多言什麼,儲沂軒又一次地開了口,「方才本王說過,一定會賞罰分明。蘇四小姐憑藉自身的本領救了人,是功勞,理應受到獎賞。」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好像是在想該如何賞賜謝小桃,「蘇四小姐,你想要什麼?」
謝小桃看了看琅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師姐,這裏根本沒有你什麼事!」說完,又把頭重新扭了回去,對著儲沂軒道,「王爺,這件事本來就與我師姐無關,請不要把無辜的人牽扯其中www•hetubook•com•com。是錦兒沒有用,以為自己能叫大家看見一個活靈活現的採蓮,奈何採蓮身上所受的傷太過嚴重,錦兒拼勁全力,也只是暫時保住了她的性命。這一切都是錦兒的錯,請王爺責罰……」她一口氣說出了這麼一大長串話,叫人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待說完以後,全場便陷入了一片寂靜當中。
有道是事實勝於雄辯,如果可以用事實就能給對方打臉的話,謝小桃是從來不屑多費唇舌的。
眾人皆是愣住了,定定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個身材瘦弱的女孩子,然後不斷地問著自己同一個問題。她剛剛說人救回來了?特別是剛剛還在對大夫訓斥的劉廣成,直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謝小桃看著他,認真思索起來,可越是想,越是覺得奇怪。採蓮是住在山腳下的,怎麼可能會跑到在縣城裡來?當然,最令她奇怪的還是這個叫劉廣成的男人,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偏偏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從哪裡見過的。
太高估自己的能力?這就是在變相表示她沒有能夠把採蓮從鬼門關上拉回來?
儲沂軒挑起了眉梢,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琅少,反問:「本王說過要罰她了嗎?」
面對著大夫的問話,謝小桃並沒有直接說明,而是再一次將頭垂了下去,「我真的儘力了,只是她暫時還不會醒過來……」
見著謝小桃沉默不語,儲沂軒只得自行作出決定,「不如本王就把這間醫館賞賜給你吧。不知蘇四小姐意下如何?hetubook•com•com
「正因為它是重要場所,關乎到朝廷命官的生命安全,本王就更應該把它交到一個可靠的人手裡,不是嗎?」儲沂軒反問,問得是那樣的理直氣壯。
劉廣成一邊想著,一邊看向了大夫,發現對方的表情與自己是驚人的相似,掛在臉上的震驚,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單單是那一張張大了嘴巴,都會叫人懷疑他的下巴會不會在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掉下來。
咦?醫館?琅少微微一怔,這醫館可是負責給官員治病看傷的地方,如果叫謝小桃來打理的話,那在館內坐堂的大夫又該何去何從?這個問題,也是其他人想要問的。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特別是對於同樣跪在地上的大夫來說。或許是因為謝小桃的突然出現,使得他那顆原本就被劉廣成嚇得不輕的心臟,慢慢恢復了平靜,甚至還有幾分自信。根據他從醫這麼多載的經驗,世上還沒有人能夠把一個鐵定要死的人救活呢。
儲沂軒不太喜歡劉廣成那副諂媚樣,搶在謝小桃回答以前,便是將話題岔開了,「如今證人已經沒事了,那咱們也就不要再在這裏耽誤時間了。劉大人,可否向本王說說昨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要什麼時候才能醒呢?」儲沂軒又問。
「這怎麼可能?」隨著謝小桃聲音的響起,大夫也從震驚中回過了神,滿是驚詫地瞪大了眼睛,「蘇四小姐,這裏可是醫館,是負責給官員治病的地方,你可不要當著王爺和劉大人的面睜眼說瞎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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