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落霞
第313章 替婢求情

謝小桃掏出帕子,幫連翹擦去了臉上的淚痕,鄭重其事道:「放心,你家小姐絕對不會叫你受到任何委屈的!」她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試圖安慰這個受了驚嚇的丫鬟,然後對著劉廣成說,「劉大人,毒絕對不是連翹下的!」
謝小桃掏出帕子,幫著連翹擦去臉上的淚痕。其實,她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居然見不得別人去冤枉連翹。是時間改變了她嗎?在潛移默化中已經把這個只會哭哭啼啼的連翹當成了自己人?「好了,別說謝了,還是想想該如何把案子破了吧。在沒有找到真正的採花賊以前,只怕咱們的日子都會不消停。」
「是啊,居然還想著說服王爺一起冤枉連翹!」這一次附和的是張嬤嬤。這裏屬她與連翹相處的時間最短,但在她的心中,連翹始終都是侍郎府里那個與人無害、膽小怕事的小丫頭,總是有著叫人說不出的心疼,特別是當聽大銘公主說,這個小丫頭居然不辭千里之辛苦,跋山涉水,跑到戚川來了以後。「不過,王爺也對他太客氣了些!對方都那樣說了,他居然一點也不生氣。」
聽見突然有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知想什麼事情想得投入的秦楚衣恍惚間回過了神,目光依次從眾人的身上掠過,不明所以。
謝小桃莞爾一笑,「這是自然,只要王爺有需要,我們定會全力配合的。」
儲沂軒伸出手,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好了,劉大人,這個話題就此打住。」這話果真奏效,在說完以後,原本還準備再繼續說些什麼的劉廣成和圖書真的就乖乖地閉上了嘴巴,不再多說一個字。
謝小桃看了看劉廣成,又看了看哭得梨花帶雨的連翹,怔了片刻的神兒。就在她發愣之際,連翹已經跪行至她面前,苦苦哀求著:「小姐,真的不是奴婢做的,真的!」那眼淚汪汪的模樣,我見猶憐。
謝小桃暗自使力,竟然不能將連翹從地上拽起來,「你本來就沒有錯,我又怎麼會允許他們傷害你呢?」
笑過之後,儲沂軒又道:「百姓要的是真正的安寧,而不是被無辜推出去的『罪人』,更何況採花賊明明是個男的,就算本王把採蓮推出去了,恐怕也難以堵住悠悠眾口。」
謝小桃不由得凝視起儲沂軒來,很想知道他會怎樣選擇。
秋月無話可說,在原地憋了半晌,「還是那句話,不管發生了什麼事,老奴都不希望把楚衣牽扯進來。」
阿夏點頭,行禮,說了一些感謝的話,便是從地上站了起來。大抵是跪了太久的緣故,站起來的時候,整個人竟然有了片刻的搖晃,很是失態。
「粥是她做的,她是最有機會下毒的人選!」劉廣成說出自己推斷的依據,也是那樣的堅定,彷彿不把罪名落實下來就不肯輕易善罷甘休似的。
「但那些粥不止採蓮一個人吃了!」謝小桃道,雖是在幫採蓮辯解,說的也是實情,「我們大家都吃過。如果連翹真的把毒下在了粥里,為何只有採蓮一人出了事?」
「王爺,那阿夏呢?」謝小桃指了指已在地上跪了大半天的阿夏,「採蓮之死並不是阿夏的責任m.hetubook.com.com,能否叫她起來了?」
「謝謝小姐……」
謝小桃並沒有注意到阿夏臉上的細微變化。她只是感覺儲沂軒一直都在等人替阿夏開口說一句公道話,來藉此免除了阿夏的罪責。這種動動嘴皮子就能賣對方一個大人情的好事情,她一向都是很樂意做的。
劉廣成注視著謝小桃,在那一張白皙的面龐上看見了堅定——是堅決相信連翹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堅定。「蘇四小姐,我知道你想保護這個婢女,但你不能只憑著平時的了解,就盲目認定她不是殺人兇手。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沒有找出真正的兇手以前,數這丫頭的嫌疑最大!」
藉著謝小桃的話音,儲沂軒緩緩轉過了身子,「看在蘇四小姐為你求情的份上,本王就暫且饒了你這一次,起來吧。」
「他那樣做未嘗不是一種聰明的做法。對於小人,只能哄著,不能得罪。」謝小桃櫻口微微張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她的心中,劉廣成就是一個小人,雖然還不能用卑鄙來形容,但如果是她的話,也不會輕易招惹,更別說得罪了。
儲沂軒又對阿夏交代了幾句,便是隨便扯了一個借口,與劉廣成一起離開了醫館。
劉廣成不明白謝小桃為何這樣篤定,「蘇四小姐這樣說,可是有什麼證據?」
張嬤嬤拉住了她的手,輕輕拍了拍,「這是王爺的安排,四小姐也是被動接受的罷了,既來之,則安之,誰又能預料這是禍是福呢?」
「當然,本王和-圖-書知道劉大人是好意,這份心意,本王領了。」儲沂軒又道。
我呸!這是什麼狗屁官員啊?琅少在心裏咒罵,幾乎可以想象這個劉廣成平日里是怎麼樣辦案的了——一定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冤枉了不少無辜的人!
連翹卻是又一次跪了下來,「多謝小姐的救命之恩。」說的時候,又有眼淚從眼眶中滑落。
阿夏仰著頭,望著這個瘦瘦弱弱的女孩子,心底閃過了一絲別樣情緒,是感激,還是驚訝?抑或是兩者都有?
「阿夏明白。」阿夏抱拳道。
「了解連翹的人都知道她為人生性膽小怕事,平日里,連別人對她大聲說幾句話都能被嚇哭,又有什麼膽子去下毒毒害採蓮呢?更何況她與採蓮並無仇怨!」謝小桃不疾不徐地說著,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向著那楚楚可憐的連翹的。
謝小桃用手攙扶起連翹,「今日之事,叫你受委屈了……」
「可是,王爺……」劉廣成欲言又止。
「嗯。」似乎料想到她會替連翹求情了,儲沂軒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意外,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發出了這麼一個淺淺的聲音,以示認同謝小桃的話,「不過,如果以後有需要,本王還是會調她來審問的。」
呃……琅少有些驚訝,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打量著謝小桃,甚至連自己想幹什麼都忘記了。與他一樣反應的還有阿夏,他們都沒有想到看似對儲沂軒沒有什麼好感的謝小桃,居然會一語道破玄機。是她太聰明了嗎?
謝小桃也是較起真來,「在沒有找出證據以前,誰都值得懷疑,」包括秦楚衣和*圖*書和她自己,還有院子里的每一個人,「劉大人為何只懷疑連翹一個呢?」
劉廣成又是看了這個貌若神祗的男人一眼,眼底閃過了一絲幽怨。
都說完了?謝小桃眨了眨眼睛,小腦袋也在飛速地轉著,「王爺,既然您都已經這樣說了,能否先叫連翹起來?」方才,儲沂軒都說了不會隨便冤枉任何一個人,那麼在沒有確實的證據以前,連翹就沒有必要一直跪著。
琅少看著儲沂軒,忽然覺得有些看不懂他的舉動了。他想不明白儲沂軒為何要對劉廣成那麼好。如果他是儲沂軒,在聽見劉廣成說出那樣一番話的時候,就直接板下臉,端出王爺的官架子,拿各種各樣難聽的話扔對方,不把對方嚇得屁滾尿流,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劉大人,在沒有確實證據以前,我們不可以就這樣武斷,將罪名強行扣在別人身上。」見著兩人一來一句地相互爭論著,儲沂軒終於是站了出來,「依本王看,採蓮之死頗有蹊蹺,還是好好檢查檢查吧。」
「當初老奴就說過,你不該來這裏當什麼醫女的。」藉著這個機會,秋月又開始責備起謝小桃來。
站在一旁的劉廣成默默地看著他們這一來一去的對話,不知怎的,腦袋裡竟然冒出了一個詞——男才女貌。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想著在他們中間插上一腳,可還沒等開口,謝小桃就已經扭過了身子。
「這……」劉廣成被質問得無話可說。
「不過,責罰雖免了,但這個過失你得去彌補。」儲沂軒停頓了一小會兒,然後又道,「你就留下來m•hetubook.com.com與侍衛一起搜查現場吧,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一定要及時通知本王。」
儲沂軒轉頭,看向了劉廣成,漆黑的眸子里只有那一抹初升的太陽,目空一切地反問:「劉大人的意思,是要本王找一個替死鬼出來嗎?」
「可是王爺……之前已經死了兩個人了,如今又是第三個……這樣的消息傳出去,恐怕會引起民憤的……」劉廣成也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這一次說話則是站在了儲沂軒的立場上,用一種提醒的語氣向對方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戚川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城,一連發生三起人命案,又沒有抓到真兇,不管是誰,只怕都無法向百姓交代。
「沒事,嬤嬤是在擔心你呢。」謝小桃笑著解釋。
話音一落,劉廣成更覺尷尬了,一張臉幾乎被凍住了似的,僵硬得已經做不出任何一個表情了。
看著那一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琅少氣憤地揮了揮拳頭,當然,這個動作是對劉廣成做的。「神氣什麼!又不是他查案子,瞧他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劉廣成沒有料想到這位冷麵王爺居然會把話挑明,而且還是當著眾人的面,弄得他自己好不尷尬。過了好半晌,他才敢抬頭去看對方的臉,才發現對方竟然笑了,雖然只有淺淺淡淡的一抹,卻是叫人覺得是那麼的莫名其妙。
「我?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秦楚衣有些心虛,事實上,她的確是不需要擔心,因為真正叫人擔心的人是那位冷麵王爺儲沂軒。只短短兩天的時間,所有的矛頭就不約而同地指向了那位曠世美男,他的權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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