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落霞
第334章 多番拒絕

「王爺覺得會嗎?」鬼影忽然笑了起來,「試問一下,這天底下誰會縱容知道自己不可告人秘密的人存活於世?要知道王爺剛剛可是一而再,再而三放過了我。」他看著儲沂軒,沒有躲閃那雙銳利的眼神,「還有,誰也不可能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毀了自己的名聲。可以說,採花賊的事情,王爺也是間接受害者,不是嗎?」在接二連三發生了年輕女子被害的事情后,戚川的百姓早已對這個風光正盛的王爺怨聲載道了。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孤影才敢把那個秘密分享給他們。
「但你不怕那山洞里的秘密,有本王的一份?」儲沂軒試探道,對面前這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別看鬼影外表可怕,但論聰明的勁頭兒足以和阿夏媲美了。
鬼影苦苦一笑,「不在這裏,還能去哪裡?我這樣一張臉,甭說有採花賊的事件牽絆,就是什麼都沒有,是個人見了,還不都要拿我當怪物看?」說的時候,他的腦海里也是不自覺地浮現出最初秦楚衣見到自己的容貌時,那般驚駭倉皇的樣子。
「相反還是王爺,要多加小心才是。」鬼影好心告誡著,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寫了兩個「官」字,並不是正常的寫法,而是一個大的「官」字下面藏著一個小一點的「官」字。
聽聞此言,秦楚衣好像想到了什麼,扭過頭,認真地看著鬼影,「那你呢?你也受了傷!」而且是受了很嚴重的傷,縱然他什麼都不說,但透過那已經被血染紅了的衣服,她和_圖_書也是能想象得到的。
儲沂軒以為鬼影會答應,哪曾想對方依舊婉拒了。「小人多謝王爺的好意,只是我出身貧寒,怕是難入王爺的大門。」
「我會盡全力去幫助你,但你必須跟王爺回去,就算不去行館,也至少要住在他安排的地方。我可不想今日才幫你施過針,轉天你就曝屍荒野了。」謝小桃不動聲色地勸說著鬼影同儲沂軒回去。這樣一來,秦楚衣也就不會再擔心了,而她與儲沂軒也可以繼續觀察鬼影了,必要時她還可以憑藉上一世僅有的那一點點可憐巴巴的記憶,叫眾人把屎盆子都往瑞王儲沂燁的身上扣。
甩掉這張醜陋不堪的臉?痴人說夢?秦楚衣默默地揣測著這兩句話,甚是不滿意鬼影的消極態度,「說不定真的有辦法叫你恢複本來的模樣呢?」未等鬼影潑冷水,她便是將注意力移到了謝小桃的那邊,抓起謝小桃的胳膊,輕聲問,「錦兒,你看看他的臉還有沒有辦法恢復?」她曾經在謝小桃的那些醫書里翻到過不少有關於治療腐肉的方子,但終歸是一個不通藥理的門外漢,所以也只得求助於謝小桃了。
秦楚衣雖然沒有受什麼大傷,但難免會有小磕小碰,加上今天又經歷了這麼一場驚心動魄的變故,無論如何都需要好好休息。
「哪有那麼多萬一啊?」鬼影反問,聲音里儘是玩味之意。注意到秦楚衣仍是一副擔憂不已的樣子,遂又補充道,「再說了,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差勁,哪有那麼容易和圖書就死了的?」
謝小桃站在一旁看著,看著秦楚衣那般執著的模樣,忍不住在心裏嘆了一口氣。這個楚衣啊,沒想到居然也會有這般執拗的一面。
見對方說得有理有據,掛在儲沂軒臉上的笑容又是濃烈了幾分,當然,除了笑之外,還有讚許,是對一個聰明人的讚許之意。
鬼影又是一笑,笑得很是溫柔,然後故作輕鬆地搖了搖頭,「我沒事,這點小傷,回去擦點葯就沒事了。」
「找個地方,先把傷養好了。」鬼影如實回答。
「也不能這麼說,我只是感覺而已。」鬼影道,「若非如此,我實在想不出到底是誰又能力製造那麼一座地下王宮,又存了那麼多兵器和火藥的。」
「一直都沒有忘過。王爺雖是官,但小人從來都沒有怕過。」鬼影還是一派嚴肅地說著,「若是我真的怕了,又怎麼可能還同王爺您說這些話呢?」
儲沂軒低下頭,認真地打量著那兩個奇怪的「官」字,片刻便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好一個官官相護。看樣子你是認定那山洞的主人就是我大越的官員了?」
儲沂軒看著行為有些反常的秦楚衣,心裏多了幾分計較,同時也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跟著我走。」謝小桃和秦楚衣皆是女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鬼影帶回醫館的,而秦楚衣又是一心放心不下鬼影,倒不如叫其跟著自己走呢,反正他是王爺,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下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更何況他也希望從鬼影的身上來和圖書獲得更多的有用的信息。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王爺還要勸嗎?」鬼影又問,甚至已經做好了掉頭就走的準備。
當然,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鬼影的臉,連他們都會第一反應聯想到了採花賊,別人又如何能不多想呢?
「我倒是也希望甩掉這醜陋不堪的臉,可也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鬼影有些自暴自棄。他的這一張臉,別說是外人了,就連他自己也是嫌棄得緊,恨不得找把刀子,把那張腐爛到已經看不得的皮刮下來。
儲沂軒不由得笑出了聲,笑容很短暫,稍縱即逝,「怎麼?你害怕本王會吃了你不成?還是擔心本王會來個請君入甕的計量?」
「養好傷以後呢?」秦楚衣逼問著,「一直在這荒山野嶺遊盪嗎?」
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好像每個人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亦好像誰的心思都沒有在這裏似的。
「別浪費時間了,我這一張臉都快毀了一年了,又怎麼可能會恢復啊!?」鬼影可不願意秦楚衣他們為了自己而浪費時間。
「你難道就想從這裏躲躲閃閃的藏一輩子?」這句話是謝小桃問的,她向前走了一步,走到鬼影的面前。
秦楚衣一個勁兒的狂搖頭,「不行,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是啊,你以為你真的能躲一輩子嗎?」秦楚衣也是附和道,「只要採花賊的案子沒有破,你就註定要背著那莫名的黑鍋生活!」
她猜想,之前秦楚衣一直不想叫人知道鬼影的存在,應該是擔心自己無法向和-圖-書其他人說明他們是在何種情況下遇見的,而如今,上蒼卻是賜了她一個合理的理由——在她遇見危險的時候,是鬼影及時出現並救了她,鬼影是她的救命恩人,又身受重傷,于情于理,她都是不可以把他一個人丟棄在這荒山野嶺。
這一點,儲沂軒也是想到了,「可你別忘了,本王也是官。」還是一個手握軍權的重要官員!
秦楚衣不由得攏起了眉頭,「那你打算去哪裡?」
儲沂軒的目光仍是停留在他的身上,許久都不再多說什麼。
儘管鬼影與儲沂軒只見過一次面而已,但通過外界的傳聞以及今日的交談,他深信儲沂軒不會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如果王爺要真的想抓我,恐怕早就已經動手了,又何必會等這麼長時間,更別說去做那受累不討好的事了!」
儲沂軒有些失望,看來事情沒有他想象得那般容易。
這樣的解釋似乎是合情合理,可也是謝小桃忍不住擔心的。倘若遇見深究的人,肯定會質問在鬼影救了人以後,他們都去了哪裡?總不能說他們一直都在山洞里吧?孤男寡女的,到時候外人該如何想?
不知過了多久,鬼影終於確定儲沂軒沒有打算再抓自己了,便是輕輕鬆了一口氣,對著他們開口道:「王爺,現在請帶秦小姐離開吧。」
看來是個聰明人。儲沂軒對著鬼影投上一道讚許的目光,「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拒絕本王?」
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秦楚衣自然也是明白的,「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和圖書叫你一個人留在這裏的!」比起一個人的性命來說,她的這點名聲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對方還是幾次三番救過自己的人。
「不行,萬一你又被人追殺了,怎麼辦?」直覺告訴秦楚衣,不可以將鬼影一個人單獨留在這裏,絕對不可以。
謝小桃卻是認真地打量起他來,「毀的時間是有些長了,但也說不好就不能救了。」早在見到鬼影的第一面起,她就在想能有多少把握叫其恢復,考慮了良久,也不過僅有一成的把握,但這並不能打消她去試一試的念頭,「可你記住,我從來不救死人或者將死之人。至少你要保證,在我醫治期間,你不可以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秦小姐,我一個大男人跟著你們走,真的不太合適。」鬼影含蓄地拒絕著,雖然心裏在為秦楚衣的極力挽留而感到開心不已,但他也明白不可以因為自己的事,壞了秦楚衣姑娘家家的名聲。
「蘇四小姐的意思是?」鬼影有些聽不懂了。
鬼影並沒有直接回答儲沂軒的問題,只是無聲地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長。那樣的笑容落在不同人的眼中亦是有著不一樣的意思。
「難道不該拒絕嗎?假如王爺是為了向我盤問出有關於那山洞主人的身份,在這裏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沒有查出來。」鬼影說得坦蕩蕩,心中無愧,自然無所畏懼,「我要是真的查出來又何必活得這般累?」直接衝過去,手刃了那禽獸不就可以了嗎?就算對方是皇親國戚,他也一定能想到辦法為自己的妹妹報仇雪恨的!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