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落霞
第392章 狗急跳牆

「真相?那恐怕就要等二公子醒過來才能知道了。」琅少張開嘴巴,甩出了一句風涼話。想他給陳玉霜餵了不少春|葯,若非是沒有人肯獻身幫他降火,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他給陳玉霜所餵食的春|葯,雖然屬慢性葯,要等半個時辰才能發作,可這半個時辰當中所積累的要遠超過於那些急性猛葯無數倍。
這話倒是提醒了一直有口難言的陳玉寒,他是不可以說出真相,但不代表他的弟弟陳玉霜不可以!這樣一想,他便是決定要把這件事鬧大,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傷害他弟弟的人,「王大夫醫術高超,在他手上,只要是沒有斷氣的人都能被救回來。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就在這裏等著,等我弟弟醒過來的!」
此時此刻,陳家老爺已經不想再深究到底是誰放的火,是誰把春|葯下到了陳玉霜的身上,他只希望這些還沒有鬧起來的百姓能放過他兩個兒子。
「你放屁!我與你弟弟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我憑什麼害他?」琅少翹著蘭花指,指著陳玉寒的鼻尖呵斥道,呵完適才注意到陳玉寒剛剛對陳玉霜的稱呼,趕忙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還在房間里被人醫治的陳玉霜的那邊,「你弟弟?原來那人是你弟弟啊?我說怎麼長得和你是一模一樣?」才一說出來,就覺得有些後悔了,其實,他真的不喜歡拿雙生子這個無奈的事實來為自己爭辯,可眼下,他也沒有別的https://m.hetubook.com.com選擇了。
看著琅少遲遲都未肯說話,站在他身後的連翹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上前邁了一步,便是挺身而出。學著琅少平日里教訓人的模樣,連翹將雙手插在腰間,厲聲回應道:「你胡說!你們休要把這莫須有的罪名都推到我家鳳小姐身上!這樣只會叫別人覺得你們是狗急跳牆!」
琅少挑著眉頭責問道:「是啊,你憑什麼懷疑我?」說著,他將戴在頭頂上的鳳冠狠狠摔在地上。才一落地,那頂金紅相間的鳳冠便是猶如散了架一般四分五裂,「有道是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說。我鳳飛飛雖然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名門千金,可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冤枉得了的。今兒個你要是不能給我說出個所以然來,我還就不饒了你們陳家!」言辭之霸氣,動作之野蠻,怎一個嘆為觀止能形容得了的?
「心虛?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心虛什麼?」琅少又豈會叫他如願以償?「我只是覺得有些乏了,更何況陳家二公子什麼時候醒過來都不知道,你不會真的想叫我們這一大院子的人都站在著冰天雪地里等吧?」
「莫不是你心虛了?」陳玉寒試探。
想到自己的孿生弟弟當眾出了如此大的丑,陳玉寒哪裡還顧得上繼續維持那副對琅少非卿不娶的勁頭啊?他惡狠狠地剜了謝小桃一眼,「之和-圖-書前,我們陳家一直都是好好的,可今天卻發生了有人對我弟弟下春|葯的惡性事件,你叫我如何能夠不懷疑你師姐呢?」
這個陳玉寒還能再胡攪蠻纏些嗎?一時之間,琅少已經不想再同那個人渣較真了,剩下的只有哭笑不得了,「你見過有新娘子進了喜房還能半途出去嗎?就算我想,只怕陳府上的那位喜娘也不會放我出去吧?還有,陳府發生了那麼轟動的事情,所有人都來看熱鬧了,我又怎麼可能不來呢?」他的話真一半,假一半,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相信陳玉寒最為清楚。不過,琅少還是願意冒一次險,賭一賭陳玉寒不敢當眾說出事實的真相來。
就在陳家老爺想著要如何解決眼前這個棘手的問題時,突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女子的尖叫聲,「啊——」聲音凄慘,足以劃破那灰沉沉的蒼穹。
「狗急跳牆」這個詞語用得甚是微妙,連帶著謝小桃都忍不住想要誇獎誇獎連翹了。她也向著前面走了一小步,使自己離著陳玉寒又近了一些,「陳家公子,還記得前些日子你親自上門求親時,可是口口聲聲說是如何如何喜愛我的師姐,又承諾婚後一定會如何如何對她好,怎麼現在就變成了這樣一番模樣?這大火也已經被澆滅了有一段時間了,你不但不知道問問我師姐有沒有沒嚇到,需不需要人安慰,反而是將這莫須有的罪名賴到他頭上,這前後www.hetubook.com.com差距可還真是大啊。」
「父親,現如今弟弟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我不過是想為他尋出一個真相來,你怎麼可以冤枉我胡鬧呢?」陳玉寒覺得很是委屈。
「憑什麼你說等,就叫我等啊?」琅少反問。
謝小桃不會沒有察覺到秦楚衣的激動,惶恐她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連忙抓住了對方已經冰涼透骨的小手,壓低聲音,寬慰道:「楚衣,這裏交給我好了。」然而,還未等謝小桃開始說話,作為那被懷疑的正主兒——琅少終於是搶在她之前說話了。
「是啊,不僅僅是我師姐,恐怕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知道那位爺的存在吧?」這一次接話的是謝小桃。這一點不用猜,就能從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的反應中知道答案。她繞著那片被燒得烏漆墨黑的房子外面來回走了兩趟,審視著那一片殘破景象,「方才大火被撲滅以後,那位少爺是被人從裏面背出來的,想必發生火災以前,他就在這個房間里。而我師姐從始至終都在喜房裡獃著,又怎麼可能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呢?」
陳玉寒做事不經過大腦,可不代表別人也是一樣,就好比陳家老爺,對於已經活了半百歲數的他來說,絕對不贊同自己兒子這樣做,如果叫這一院子的人都站在這裏不能離開,于情于理都是說不過去的。那些達官顯貴不能這樣做,那些小老百姓更不能,前者是身份尊貴,他們惹不和圖書起,而後者則是……
「真的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嗎?」顯然,陳玉寒並不相信,至於為何如此,恐怕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清楚。
琅少笑了,笑得是那樣的譏諷,「要不是那場大火,我恐怕都不清楚這個世上還有一個陳家二少爺!」
陳玉寒被問得無言以對,明明就是清楚琅少說得是假話,卻是有口不能言,那股滋味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了,「反正,你也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琅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正在指著自己鼻尖的手,心底生出了幾分笑意。有人說過他玩世不恭;有人說過他不可理喻;亦有人說過他不務正業,似乎還沒有人用「歹毒」這個字眼來形容他的呢,如今他算是長了見識。
陳玉寒從來沒有見過女子有如此陣勢,有些被嚇傻了眼的感覺,但很快就又恢復如此,「那你說說,我弟弟身上的春|葯是如何而來?」
話音一落,全場嘩然了,皆是對陳家隱瞞雙生子的事實的不瞞,指責之聲此起彼伏,而且是越說越難聽。
「可只有你才最有動機!因為……」說到這裏,陳玉寒好像想到了什麼,發現自己不可以當著眾人的面說出琅少其實是受了自己的威脅才會答應這門婚事的。他沉了沉,改口道,「是,今兒個來陳府的人是不少,但所有人都在廳堂里喝酒祝賀,誰也沒有機會來到後院。整個後院,除了你和那隨身丫鬟外,就只有陳府的下人了,難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成是我們陳府自己人對我弟弟下得猛葯嗎?」這樣的話單是說出來都覺得很好笑了,除非有下人不打算活了,否則誰又會對自己的主子下如此毒手呢?「說不定方才的那一場大火也是你放的呢!」
那些市井百姓雖然無權無勢,但畢竟已經清楚了他們陳家的秘密——雙生子,一旦爆發,只怕連官府都未必能鎮壓下去。
「胡說,他根本就……」陳玉寒氣勢洶洶地反駁著,原本想說其實很久以前,他就已經吩咐人將琅少迷昏,並且帶到這間房間來的,可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所以才說了一半就又停了下來,「你又不是你師姐,怎麼知道她中途沒有離開過喜房呢?如果她不是事先知道著火了,又怎麼可能會站在這裏?」
「如何而來?你問誰呢?問我嗎?我好好獃在喜房裡面,怎麼會知道怎麼來的?」琅少的嘴巴簡直就像一把鋒利的小剪刀,咔嚓咔嚓的,一句接著一句,完全不給人說話的機會,「外面人來人往那麼多人了,你憑什麼懷疑我?」
「你憑什麼懷疑鳳姐?」秦楚衣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幾個字,說完以後,整個人便因為太過憤怒而不受控制顫抖起來。是啊,那個陳玉寒憑什麼懷疑琅少呢?今天一下子來了那麼多人,難保不會有誰趁亂對陳玉霜那個禽獸下猛葯。
「夠了!鬧夠了沒有!」陳家老爺氣得吹鬍子瞪眼,毫不留情地指責著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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