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落霞
第405章 平添煩亂

他震驚的碎碎念惹來了旁邊同伴的不滿,「什麼亂啊,你瞎叨叨什麼呢?」
儘管現在已經是深冬十分,但因為長時間的走走停停,謝小桃的額頭上早已經布滿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聽見琅少這樣說了,她便是藉機停了下來,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漬,「還有很多人沒有吃到葯,還是等把他們都治療完了,再休息吧。」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準備去接琅少手中的葯碗。
「王爺,我們只是想進去看看四小姐和鳳小姐。」張嬤嬤懇切地解釋,算起來謝小桃和琅少也已經有兩天沒有回醫館去了,究竟是怎麼個情況,誰也不清楚。
按照謝小桃的要求,儲沂軒吩咐手下將那些出現了腹瀉、發熱癥狀的人都帶到了特意安排的庭院里。因為不能向百姓走漏霍亂或者瘟疫的消息,如何勸說那些患了病的人去那裡靜養,委實是費了不少心思,特別是阿夏,幾乎每天都在思考這個令人頭疼不已的問題。
不過,一切的付出都得到了回報,在大夥的齊心協力之下,那些出現了霍亂徵兆的病患全都聽話地住了進去。
牆角,一個滿身泥濘的乞丐將她們的話聽了個仔細,在聽完她們說得話以後,立刻嚇得臉色煞白,「霍亂?怎麼會是霍亂啊?」
剩下的,便是交給謝小桃和那名叫天風的女神醫了。每一天都能看見兩人在眾多醫患間不停穿梭的影子,很多時候,琅少都在擔心,下一瞬,身形單薄的謝小桃會因為hetubook•com•com體力不支而虛脫過去。
謝小桃用眼睛在那些橫躺著的病患的身上溜了過去,默默地數清楚了人數,「還有八個人。」
只是,她卻不知道此時張嬤嬤和秦楚衣已經結伴來到了這間小小的庭院,若不是因為剛好碰見了儲沂軒的緣故,早就已經闖進來了。
突如其來的轉變簡直比翻書還要迅速,琅少立刻請著一腦門的官司問:「剛剛不是說,只有八個人需要喂葯嗎?怎麼轉眼之間,又蹦出來別的事情了?」他真的是在生氣謝小桃的出爾反爾,不,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心疼。
就在琅少打算勸謝小桃休息的時候,卻見謝小桃搖了搖腦袋,很是認真地說:「誰說所有事情都做完了?」
琅少稍稍側轉了身子,便是錯開了謝小桃的手,「還有多少人沒有吃過葯?我來幫你一起喂。」
琅少這才想到這一點兒,不太放心地看了看謝小桃,「那你也一塊去洗,這裏邊屬你接觸他們的機會最多。」整間屋子的病人都是由謝小桃來負責照顧的,因此她感染上霍亂的機會最大,哪有不好好保護的道理?
「喂完了,你就可以休息了?」琅少不確定的又追問了一句。
張嬤嬤不知該如何辯駁,對方說得沒有錯,如果把她們抓個現行的是謝小桃,氣氛只怕比現在還要嚴肅許多倍吧?
這個道理是在儲沂軒的「提醒」之下想明白的。在回去的時候,張嬤嬤便是苦口婆心地hetubook.com.com告訴給了秦楚衣,「如果那些百姓知道自己得的是霍亂,只怕都會變得焦躁起來,到時候就真的是給四小姐添亂了。」
「嬤嬤難道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儲沂軒的臉上除了那像是來自骨髓深處的寒意外,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如果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是那兩位小姐,也一定會和本王一樣。」
「好,喂完以後,你就去休息。」琅少強調了一遍,生怕過一會兒謝小桃就會反悔似的。
「難道進去看一看都不行嗎?」攙扶著張嬤嬤手臂的秦楚衣忍不住開口問道。她們也只不過是想來看看謝小桃而已,看看她是否平安,只看一眼就會離開,真的。
「是霍亂啊!」那個滿身泥濘的乞丐抓住對方的肩膀,「那可是要死人的病啊,難怪那些出現腹瀉癥狀的人會被帶到別處去了!我們都要死了,都要死了!」
不過,按照謝小桃的意願,是不想叫琅少和連翹參与其中,可如果他們不來,那麼秦楚衣和張嬤嬤她們就會過來,無奈之下,她也只好勉強同意叫琅少和連翹來這裏搭把手了。
「可是錦兒呢?」秦楚衣的心裏仍是挂念著謝小桃。
「莫不是秦小姐是希望把整個醫館都挪到這裏來?」儲沂軒毫不留情。
在喝過葯后,縱然是再過難受的病人也漸漸進入了夢想。
謝小桃莞爾一笑,笑得還如往日一般從容,「是只有八個人而已,現在也都已經喂完了,但你還差最後一件事沒有做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就是用藥水洗手。」藥水也是她特意調配出來的,當然,這也是特意強調過的——但凡接觸過病患的地方已經要用藥水反覆浸泡、沖洗。「不但是我師姐,你們也是一樣。」
這個時候,連翹也端著滿滿一個木托盤的葯碗邁過了門檻。每一個瓷碗上面都騰著一朵奶白色的小「雲朵」,散發出濃濃的葯香味道。這些都是剛剛煎好的,「小姐,奴婢來給您送葯來了。」
謝小桃點了點頭。其實,在此刻,她已經沒有休息不休息的打算了,因為餵了這一次葯並不代表所有事情都已經處理得妥妥噹噹了,她還需要觀察這些吃過葯的病人的情況,看看他們的病情有沒有好轉。
「小桃花,你去那裡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吧。」琅少端著一碗剛剛煎好的葯,朝著那如同小蜜蜂似的在那一張大同炕前不停來回的謝小桃。
兩人哀嘆著結伴向著醫館折回,雖然都在擔心謝小桃等人的安危,卻是不願意再去「搗亂」了。
看著琅少那如孩童一般的舉動,謝小桃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好了,還是快點吧。這些人的病可是耽誤不得。」多耽誤一會兒,那蔓延的機會就會多增加一分。
「秦小姐、嬤嬤,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在看見秦楚衣兩人以後,原本臉上就沒有什麼表情的儲沂軒看起來更為冷酷了,他陰著一張臉,對她們說,語氣里根本沒有一丁點兒商量的意思。
就在雙方https://m.hetubook.com.com僵持不下之際,張嬤嬤忽然開了口,向秦楚衣說道:「王爺也是為了咱們好,咱們還是回去吧。」
聽完這一番話后,秦楚衣也是認同地點了下頭,可想到儲沂軒居然狠心到連叫她們看謝小桃一眼的機會都殘忍地剝奪了,心底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秋月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好,只希望一切在還沒有被發現以前,就已經被扼殺在了襁褓之中。」最好的打算也不過如此,就是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謝小桃已經把這可怕的霍亂治好了。
「莫不是秦小姐是想叫蘇四小姐分心不成?如果你們出點什麼事怎麼辦?」儲沂軒冷聲問。
緊跟著連翹走進這間屋子的還有天風,在四人的齊心協力之下,八個病患的葯很快便是喂完了。葯是謝小桃親自調配出來的,所用到的藥材除了有凈空師太手札上面記載的那十餘味外,還加了一些安神寧息的藥草,只因為謝小桃覺得這些病患都該需要好好休息,唯有這樣才能有充足的精力去與命運相對抗。
審視著那一群已經沉沉睡去的人兒,琅少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舒心的笑容,他拍了拍雙手,「好了,所有事情都做完了。」
秦楚衣仍是不願意就這麼離開。這時候,張嬤嬤卻是在她的耳畔,壓低聲音道:「先回去吧,免得叫四小姐分心。」之前,是她太過唐突了,異想天開的想著來這裏看看謝小桃的情況,可在剛剛秦楚衣與儲沂軒僵持的時候,她才想到了一個問https://m.hetubook.com.com題——裏面已經有謝小桃和琅少、連翹在照顧著了,如果再多上她們兩個人,那些被欺騙的百姓難免不會有所察覺,到時候肯定會鬧出亂子的。
「這種病不是那麼容易治的,誰也不知道它能隱瞞多久。」秦楚衣幽幽嘆了一口氣,早晚有一天,百姓們會知道這件事的,到時候他們會原諒謝小桃苦苦隱瞞而灑下的那些出自善意的謊言嗎?
謝小桃含笑點頭,按照她的想法,等琅少和連翹用藥水洗過手以後,就叫他們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免得叫張嬤嬤她們擔心。
「四小姐醫術超凡,一定不會叫自己出事的。相反,咱們真的是不該來這裏。」說著,張嬤嬤對著儲沂軒行了一禮,「王爺教訓得是,老奴這就帶著秦小姐回去了。」她輕輕拍了拍秦楚衣的手背,主動轉過了身子。
因為霍亂這種事不可以隨便說出去,所以謝小桃能用得上的人除了天風、地龍夫婦二人外,便也只有醫館里的那些人了。
這樣聳人聽聞的話,立刻就在乞丐間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在整個戚川引起了一片不小的震驚……
「我……」秦楚衣被問得無話可說,心底卻是慢慢升騰出好一陣嘲諷。想想還真是夠諷刺,之前他與儲沂軒之間的對話也只有來來回回一兩句而已,如今對方卻是主動同她說了這麼多。她雖然已經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了,但心底仍是對這個貌若神祗的男人心存芥蒂。
「說到底都是這該死的霍亂惹的禍!」張嬤嬤恨恨地咬緊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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