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落霞
第421章 舊事重提

這下可是把天風為難慘了,不由得發出一陣莫名的嘖嘖聲,好像是在感慨著什麼。
直到感覺下面的人已經因為這道陽光幾乎睜不開的眼的時候,阿夏才偷偷將視線準備好的藥粉撒到了對方的臉上。
當時,便又證人指正說,採花賊生就的就是一張腐爛的臉,怎麼想怎麼都覺得當初十有八九就是面前之人乾的。
「天風,他若是不願意說,咱們也別逼迫他,免得到時候被他誣賴成是本王以官威壓人,仗著人多就獨獨欺負他一個人。」儲沂軒沉穩的聲音中充滿了譏諷,好像並不願意給對方任何一個胡攪蠻纏的機會。
百姓們恢復了一陣子,才勉強從強光中恢復過來,低下頭,尋著那發出恐怖叫聲的人。找著找著,竟然是找到了一個因為劇烈痛苦而忍不住在地上打滾的人。
「不會的!」一個嚴肅的男聲打斷了他的話。
「哦?」儲沂軒頓了頓,道,「那敢問閣下的父親住在什麼地方呢?」
縱然那名百姓並不想叫人看出潛藏在他內心深處的慌亂,可一時之間幾十雙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臉上,說一點兒都不緊張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阿夏卻是明白儲沂軒的意思,跟隨了主子這麼多年,若是她連這點意思都不清楚,那這些年也就白過了。她向前邁了一步,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挑了一個,很是客氣地問:「敢問這位小哥,你可認識這人?」
不知是誰忽然想到了一件早已經發生了很久很久的一和_圖_書件事——那便是一度把戚川鬧得沸沸揚揚的採花賊事件。
謝小桃仰著頭,和煦的陽光打在臉上,除了帶來了一片難得的溫暖外,更多的則是難以適應。
有人說話,便有人附和,附和過後,他們才想起了自己的處境,「不管怎樣,至少他有一句話是對的,朝廷根本就是要放棄整個戚川!」
那名百姓還是保持著沉默,有道是多說多錯,這個時候,他還不如什麼話都不要說。
「王爺說得是。」天風恭敬地彎下身子,端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說完這一番話后,她便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她不說了,不代表別人也不會再說了。阿夏主動接過話茬,「爺,反正這個問題也不是什麼難回答的,隨便挑個人問問,不是也一樣能問出來?」
那名百姓被看得心裏直發毛,可連一句反駁儲沂軒的話都想不出來,急得額頭上直冒汗。
「你們管我是誰!我自小便離開家鄉去外面學藝,家中便只剩下一個老父親,今番回家省親,不想竟然攤上了瘟疫。」那名百姓為自己辯解,但這樣的話能不能站得住腳,恐怕在場眾人的心中都有一個衡量標準。
在「一飽眼福」之後,儲沂軒的臉上終於是有了一些不一樣的表情——他的唇角微微上揚,揚起了一道極其柔美的弧度,然後不疾不徐的向著那名百姓道:「好一個生是戚川人、死是戚川鬼,那名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住在戚川哪條www.hetubook.com.com街、哪條巷啊?」
看著阿夏把那名百姓制服以後,儲沂軒再次發號施令,命其把那人帶了下去。
而儲沂軒呢?精銳的眸光只是淡淡地掃了那麼一眼,便是立刻察覺到那幾乎很難被人發現的慌亂與無措。儲沂軒笑了,笑得是那樣的坦蕩,同時又是那樣的幸災樂禍。
這樣一想,那名百姓便是做出了一個自認為是最正確的決定,「王爺,當著我們大夥的面兒,你就想用銀子打發我走嗎?」
這個榮王爺骨子裡到底是賣得什麼葯啊?謝小桃疑惑不解,她明白儲沂軒不會是一個喜歡輕易為他人做嫁衣的人,可如今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面卻是問了那麼一個奇奇怪怪的問題,還給了那名百姓那麼一個最佳的表現機會,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阿夏頷首,一展輕功便是開始了與那人的競相追逐。
「這人臉……」大夥微愣,皆是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看錯了,可當確定了以後,才發現並不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告訴你,我生是戚川人、死是戚川鬼!如今我們大夥聚在一起,就是想給我們自己討一個公道而已,無論如何,我是都不會離開的,哪怕你出的是一座金山!」那名百姓義正言辭道,說得每一個字都是觸及到了在場其餘百姓的內心深處。
大抵是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阿夏依舊不知道收斂,還把對方往光線充足的地方逼。
毫無疑問,他的這一番話叫原本有些散亂的人和圖書心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沒有人再去動搖,再去舉棋不定了。
直到阿夏押解著那人走了很遠一段路,才有人發出了感慨之聲,「想不到我們這一群百姓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欺騙了!」
呃?這又是什麼問題?謝小桃不經意地皺起了眉頭,復又抬起了頭,將視線移到了那名百姓的臉上,好好地瞧了一個仔細。瞧完,才終於明白了儲沂軒的用意,便是忍不住責怪起自己的疏忽大意來。
儲沂軒仍是抱著方才的淡定自若,神情中亦是尋覓不到一丁點兒的慌張。他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眸子依次從眾人的身上掃了過去,似是在欣賞名家書畫一般地欣賞著此時此刻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
阿夏沒有多作為難,又是隨便挑選了三個人進行提問,得到的答案皆是一樣。「奇怪了,這戚川就這麼一點點小,沒有道理一個人都不認識他啊。」她是在自言自語,可那語氣、那神情分明是說給在場的每一個人聽的,特別是那名帶頭鬧事的百姓,在聽完這一番話,臉上竟是不自覺地青一陣、白一陣。
「不難,一點兒都不難!」這一次附和的是天風,為了證明這一點兒,她還就近選了一名百姓進行了盤問,「這位小兄弟,你家住在什麼街,什麼地方?」
被問到的百姓怔了怔神兒,旋即回答道:「西街第二條巷子里的第五家。」這個答案幾乎是張嘴便來,完全不需要過腦子想。
「還挺孝順!」儲沂軒口是心非地誇讚道和_圖_書,「不知道的人還真會被你這一番話糊弄過去!」他對著對方瞪起了眼睛,「依本王所見,你是根本找不到那樣一個可以冒充你父親的人,所以才打著要抗下所有罪名的旗號,繼續煽動著這些心地善良、樸實的百姓!來人……」然而,他的命令還沒有徹底發出,那名百姓便是已經察覺到了異樣,一躍起身,打算逃之夭夭。
刀劍相向間,謝小桃也就只能勉強看見有兩個人的影子在相互廝殺,可誰會勝利,卻是如何也看不出來,就算能勉強看出來,恐怕也是很難看清楚究竟是誰。
可儲沂軒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見對方跑了,便立刻發令,對著阿夏道:「追!」
「你……」那名百姓一時語塞,「今日之事,全是由我一人而引起來的,王爺若是想遷怒到家父身上,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透露一字一句的!」
真笨,真粗心大意!我都同他交涉了那麼久了,竟然連這點事情都沒有發現!謝小桃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好一通,又是求證一般的再把那名百姓的相貌看了一遍,發現的的確確就是一張陌生的人臉,是那種連見都沒有見過的陌生。
在場其他人也是同謝小桃一樣,越是想努力看清楚,就越是看不清楚,焦急中也就只能聽見兩方兵器相互碰撞出來的噼里啪啦的聲響。
很快,他便敗下了陣,重重摔在了地上,卻是控制不住地打起滾來。
怎麼?那名百姓微微眯起了眼睛,卻是沒有能夠遮住和圖書藏在那黑色眸子深處的得意之色。莫不是瞧著事情鬧得太凶了,就想著拿錢財來賄賂我了?哼,想收買我,可沒有那麼容易!
儲沂軒看著他,平靜無波的神色中是叫人揣測不出的淡然。
儲沂軒認同地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那位被提問的百姓下意識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後如實回答道:「不認識……」
把那群百姓聽得很是激動,更有甚者,竟是不自覺地拍起手,叫起好來。
不消多時,所有人便看到了那一張已經腐蝕了的臉。
經過儲沂軒這樣一問,那些百姓也開始同謝小桃一般生出了幾分好奇,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一直帶他們帶頭鬧事的百姓臉上。每個人都看得很仔細,可看來看去,也是沒有能想起有關於這張臉的相關記憶。毫無疑問,這個男人並不是他們戚川的人。
「啊——」那名百姓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只覺得整張臉好像是在滾燙的熱油里過了一遍,又疼又熱,使得他幾乎失去了反擊能力。
聽著那百姓馬溜溜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天風的臉上也是不由自主地浮出了幾分得意的笑容。她轉過頭,對著方才那個鬧得最凶的百姓質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不是很能說嗎?怎麼問到你家住哪裡的時候,就沉默了呢?莫非你根本就不是戚川的百姓?」
「怎麼?不說話了?」一直處於被動局面的儲沂軒終於開始了自己的反擊,「既然你一直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戚川人,那本王的問題應該不難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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