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花落誰家
第580章 景坤失態

儘管如此,但還是叫院子外面的蘇景坤勾起了一些本該埋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蘇景坤忍不住想起了那個在陌上香坊與自己共度了無數良宵的奇女子——拂綰。那個女子的獨到之處便是只會彈奏由她自己所創作的曲子,也許曲高和寡,卻是不失本心。
這一番話直說得那個小丫鬟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卻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便再也尋不見方才的熱心模樣了。
見到這一情景,一旁的諾兒被嚇傻了眼,忍不住驚呼出聲。
在穿過花園后,蘇景坤便是習慣性的朝著自己與蕭綰綰的那間院子走了起來,才走到一半,耳畔忽然響起了琴聲。琴聲斷斷續續的,是蕭綰綰正在房間中練習那首新學來的曲子,因為還不太熟練的緣故,彈起來總是磕磕絆絆。
秦柳兒卻還是端著方才淡若的態度,目光瞥了瞥被蘇景坤死死抓住的手腕,儘管很痛,「大少爺,你這個樣子怕是不太好吧?」
秦柳兒失聲笑笑,有些迷茫,「拂綰?拂綰是誰?」
「嗯,正好我也餓了。」蘇景坤點頭,任由蕭綰綰吩咐了身邊的丫鬟去通知廚房。
「就是這裏唄。」那個小丫鬟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瞄了瞄珠雲平坦的小腹。
珠雲又是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適才端著木盆,朝著浣衣處繼續走了起來,不再去計較這些有的沒的的事情。
「白天的時候母親還和我說過這件事呢。」
珠雲嫌棄地睨了對方一眼,「施什麼壓?」
「喊人?你是希望把父親https://m.hetubook.com.com喊過來嗎?好,那樣更好,正好我也要好好問問他,是從哪裡遇見的你!」面對著對方的強硬態度,蘇景坤竟是克制不住地犯起了渾兒。
說實話,珠雲並不喜歡對方這種態度,心口頂著一口氣道:「只要大少爺不忙,就會回來!昨天晚上就是這樣!」
小丫鬟忽然變得神秘起來,「前段時間,大少爺不是很少回來嗎?聽別人說,大少爺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
秦柳兒利落地甩開了對方的手,「大少爺,我再警告你一遍,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則,我就喊人了!」
「沒什麼,就是看你心不在焉的,有些擔心而已。」蕭綰綰裝作不以為然的樣子道。
蘇景坤以為會在院子里看見那個帶給自己無限好奇的女子,事實證明卻是他想多了。不得已之下,蘇景坤也只好邁開步子,向著院子裏面走去,才走到一半,忽然聽見房間里傳出了一陣琴聲,悠揚且美妙,是他所熟悉的聲音。
見著珠雲真的生氣了,小丫鬟連忙賠笑道:「你瞧瞧你,我就知道說出這話以後,你會生氣,可這個世上也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好人了。他們不說,是因為害怕給自己惹麻煩,而我說出來,也是不想你和少奶奶被蒙在鼓裡!你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我且問你,最近大少爺回來的次數多不多?」
蘇景坤適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行徑,猶豫再三,還是挺著腰板道:「我是這裏的和圖書大少爺。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熟悉的聲音,卻是極為陌生的感覺,化作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戳進了蘇景坤心口最為柔軟的那片地方。雖然剛剛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但他可以肯定正在撫琴的女子就是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拂綰,「你到底是誰?」蘇景坤抱著一絲僥倖問,寧可相信自己只是看見一個與拂綰神似的女子。
珠雲的臉上立刻浮出了幾分得意,「還能看誰?當然是大少爺了唄。我就說嘛,只要大少爺抽出了身子,就會第一時間去看少奶奶的。明明是一對感情好到叫人羡慕的神仙眷侶,也不知道是誰總是胡思亂想,在背後隨意編排,真不知道是閑的難受,還是沒事找事!唉,難道就不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嗎?」
珠雲是這樣想的,卻是不知道方才那個小丫鬟所說的話並非是空穴來風。
「你……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是在死鴨子嘴硬了?」珠雲真的覺得沒有必要再同對方說些什麼,緊了緊手裡盛滿衣服的木盆,轉過了身子,正欲離開之際,忽然看見前面多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形,不是方才被她們議論了很久的蘇景坤,還能有誰?
這還是近來珠雲第一次見著蘇景坤回來這麼早了,雖然意外,但沒有一次覺得對方回來是這樣的及時。她靜靜地看了一小會兒,發現蘇景坤所前進的方向正是他與蕭綰綰所住的那間院子,頓時放下心來。
「你這人,怎麼說到正經事兒的時候就走神了呢?你在看什麼呢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個小丫鬟一邊抱怨,一邊順著珠雲所看的方向望了過去,只一眼便是看見了那風度翩翩的蘇景坤。
蘇景坤一下子就變得激動起來,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腳步,甚至連門都沒敲,就這麼推門進去了。
翌日。
蕭綰綰心生疑惑,嘗試著開口喚道:「景坤,你怎麼了?」
蕭綰綰目不轉睛地盯著蘇景坤,滿心以為他會說些什麼,奈何苦苦等了良久也是半個字都沒有聽見,定睛一瞧,才發現對方的魂兒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母親說,最近你太累了,叫我給你準備一些好吃的,好好補補。」蕭綰綰對著蘇景坤微微一笑,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我才剛剛想起來,方才我還吩咐廚房準備了一些菜,不如現在就叫他們端過來吧。」
蘇景坤生氣,衝上前去,抓起了對方的手,「你說還能是誰?你就是拂綰,根本不是什麼狗屁秦柳兒!」
想到蕭綰綰昨天所說的話,蘇景坤慢慢頓下了腳步。拂綰,父親所娶的新姨娘不會就是你吧?可你叫拂綰,不是秦柳兒,不是嗎?
看著面前這個不管是樣子,還是說話時的神情都與自己記憶中的女子分別無二,蘇景坤便再也無法說服自己所看見的是什麼新姨娘秦柳兒了。他更是激動,當即否定了對方的話,「不,你不是秦柳兒,你是拂綰!」
珠雲端著一盆衣物,向著浣衣處走去。經過花園的時候,一個小丫鬟親切地迎了上來,很是八卦地問道:「珠雲,珠雲,聽說夫人和*圖*書又給少奶奶施壓了?」
在她的呼喚聲中,蘇景坤適才緩緩回過神兒,「啊?怎麼了?」
珠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悅地瞪了對方一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小丫鬟卻是一個不知趣的,加上心直口快,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以前大少爺的心在少奶奶身上的時候都沒有懷上,只怕以後就更難了。」
這一句話終於是徹底惹惱了珠雲,「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信不信我把這話告訴夫人去,到時候小心你的嘴巴!」
相比較諾兒的惶惶不安,秦柳兒則是顯得十分淡然,在看清楚是蘇景坤以後,復又將頭垂了下去,撩撥起那幾根琴弦來,「你這人也還真是奇怪,難道不知道進門前要先敲門嗎?是不是嫌棄我只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姨娘,所以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
很快,美味的飯菜就被端了上來,蕭綰綰掛著滿臉的笑容,不斷的往蘇景坤的飯碗里夾著各種各樣的可口佳肴,卻是不知道對方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
秦柳兒依舊沒有抬頭,「這話是不是該我問你?你一個大男人,就這麼冒冒失失跑到一個女人的房間來,是不是有失分寸?」
「嗯?」蘇景坤疑惑。
「昨天晚上?那不也就是一個晚上而已嗎?」小丫鬟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像聽見了什麼最好笑的事情,「你呀,就是典型的死鴨子嘴硬!」
珠雲立刻就明白了對方所要表達的意思,卻是不願意談論這個問題。
越想越覺得困惑,越想越覺得迷茫,越想越覺得應該親自去證m•hetubook.com.com實一下,蘇景坤終於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強烈衝動,當即轉了方向,向著東邊的院子走去。
在珠雲看來,雖然蘇景坤有些時候不太懂得體貼人,但對蕭綰綰還是忠誠不二的,更何況她家小姐不管是容貌,還是才情都屬上上等,加上又是遼安蕭家的嫡出小姐,又有多少女子能與之媲美?
躲是躲不過去了,秦柳兒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抬起了頭,唇角含了幾分笑,笑得迷人卻又不失得體,「能住在這院子的人,你覺得還能有誰?我就是你父親新納的姨娘,秦柳兒。」後面三個字,她咬得很重,好像是在刻意提醒著什麼。
……
蘇景坤兀自覺得有些尷尬。方才,在聽見蕭綰綰說起她所彈奏的那首曲子是新進府的姨娘秦柳兒所教的時候,他的全部心思就都被勾走了,根本就沒有留意到自己的異樣神色。他失聲笑笑,「可能是最近翰林院的事情太多了,有些累了。」
「回答我,你是不是拂綰?」蘇景坤更顯嚴肅非常,「你不是答應過我,安心等我處理好府上的事情,就叫我接你進來的嗎?怎麼才不過這麼幾天的功夫,你就搖身一變變成了秦柳兒,成了我父親的小妾?!」
這樣沒禮貌的舉動,一下子就引起了屋中之人的警覺。在看清來人以後,那個服侍在秦柳兒身後的小丫鬟諾兒一下子就被嚇傻了眼。之前,她就不贊成秦柳兒答應成為蘇紹的妾室,因為她實在無法想象已然化身成為了姨娘的秦柳兒該如何面對昔日的枕邊人蘇景坤。這不,冤家一下子就找上門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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