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花落誰家
第675章 故人相逢

就是儲沂軒這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反倒是叫謝小桃生了疑心,隱隱感覺到這其中恐怕還有儲沂軒的事情,奈何又找不到什麼切實的證據來。
「三天以後?」謝小桃訝然,雖然她也很想叫蘇景程能夠帶著綠屏儘快遠離這裏,但想到就這樣即將要分別了,心頭不免還是生出了幾分傷感來。之前,她要蘇景程他們儘快離開,只是因為拿不準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地,一切就又和以前變得不一樣了,「不多獃獃嗎?」
謝小桃與蘇景程依桌而坐,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在面對那個恢復了之前儒雅溫潤氣度的男子時,謝小桃竟是很難再把他與當初那個時時刻刻都需要綠屏保護的傻男人聯繫在一起了。
「嗯……」謝小桃輕輕應了一聲,一下子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她只希望對方從今往後真的能為綠屏多考慮考慮。
秦柳兒一下子就看出了謝小桃的心思,開口道:「少爺,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在上京城裡把你和綠屏姑娘的婚事確定下來嗎?」
「我打算三天後就帶著綠屏離開,回到我自小就生活的地方,迎娶她,叫她成為這個世上最為幸福的新娘子。」蘇景程又道。
連翹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照實做出了回答,「是想去大理寺那邊看看情況。」她並不清楚自己這樣說到底對不對,但也不想因為隱瞞而使得氣氛變冷,更不想叫榮王爺覺得她們主www.hetubook.com.com僕二人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重要嗎?如果真的重要的話,又是為何不能換來你們的坦誠相見?」說完這番話后,謝小桃抬起頭,看向了站在蘇景程身後的秦柳兒,雖然是故人想見,但見到的卻只有陌生。
連翹是這樣想的,卻是不知道榮王爺儲沂軒他們有沒有聽說蘇景程狀告蘇紹的事情了。
謝小桃有些疑惑,抬起頭,看著儲沂軒,總覺得他好像是知道了什麼,便是試探著問:「可擊鼓鳴冤之人畢竟是我的哥哥,我又如何能夠坐視不理?」
「不管怎麼說,如今你能為你們一家爭回該有的東西,總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可以說你的心事已了,希望以後你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謝小桃好生告誡道,完全是出於對綠屏的那一點私心。
很快,綠屏走到了謝小桃面前,「小姐,綠屏只怕以後都沒有機會再見到你了,想到這裏,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你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我真的希望你能來見證那一刻。」
謝小桃沒有回答。之前為了不叫皇上厭惡自己,她可是說過自己會把蘇紹當成父親一般對待,如今又怎麼能夠說別的話?萬一說錯了,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還沒有傻到這種地步。
在聽說了蘇景程所羅列出來的證據以後,就連謝小桃也被嚇了一跳。要知道,那麼多的條條目目絕非是一和*圖*書個簡單的凡夫俗子就能輕易搜集起來的。至於是誰在暗中幫他,答案顯然也是不言而喻了。
秦柳兒明白謝小桃在生什麼氣,惶恐她會因此而誤會蘇景程,趕忙開口解釋,「謝小姐,你誤會了。我家少爺從一開始並不知道我的身份。」
後來學有所成,也終於是在喬四娘的暗中安排下,順利接近了蘇景坤,並取悅了對方,從而展開了對蘇家的一系列報復。
「謝謝你,這些年來對我的照顧,如果沒有你,也不會有如今坐在你面前的蘇景程了。」蘇景程向謝小桃表示著最為由衷的感謝。
就在她感到手足無措之際,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那便是已經在上京城有了一些名望的喬四娘。喬四娘說服她,留在陌上畫舫,並承諾給她,將來一定會幫她完成所有未完成的心愿。
儲沂軒笑笑,沒有接下去,更沒有告訴謝小桃把那份擔心放在肚子里。她不是聖母,還做不來那種是個人都要替之操心的事情,更何況她所擔心的還是一個男人。想到這一點,儲沂軒就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但如果是我程哥哥輸了呢?」謝小桃卻是追問道。
「如果能在小姐的見證下,做你的新娘子,綠屏便是死而無憾了。」遠處,傳來了綠屏的聲音,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身邊還站著儲沂軒主僕三人。
「這恐怕還要問問綠屏的心意呢。」蘇景程笑了。
謝小桃只是鬱悶了一小會m•hetubook•com•com兒而已,畢竟她並非神人,又怎麼可能做到事事都了如指掌吧?「程哥哥……」不管怎樣,她都還願意喚對方一聲哥哥。
城外,涼亭里。
當時若不是情勢所逼,看著蘇景程因為迫切的希望能為父母報仇雪恨而險些走上歧途,恐怕秦柳兒這輩子都不會主動坦白自己的身份。
「說得也是,如今的程哥哥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能做的傻小子了,在他的肩上還負擔著自己的使命與責任,還有需要他照顧的人。」謝小桃附和著,話里卻又帶著另外一層含義。
「可你卻是不清楚,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對我來說有多重要。」蘇景程頗為感慨道。
在聽連翹回答以後,儲沂軒的臉上仍是那樣一副淡淡的神色,好像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抑或是根本就不願意暴露出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只是專註地看著謝小桃,「如果只是去看看熱鬧就去看吧,但若是想去插那麼一手,還是最好不要了。」
很早以前,蘇景程就是從秦柳兒的口中得知了儲沂軒對他們的幫助,對於那個風度翩然的曠世美男,他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則是尊敬,「這……」他並不知道自己能否請得動對方。
「嗯,放心好了,以後我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畢竟我的身邊還多了一個綠屏。」蘇景程認真地說,並且把綠屏帶了出來。
「光有謝小姐一人來見證,是不是顯得太過單調了些呢?特別是當www.hetubook•com.com著我家王爺的面前。光請了謝小姐,不請他,叫他該作何感想?」阿夏笑著揶揄道,生怕別人會把儲沂軒忽略掉似的。
正如儲沂軒篤定的神色一般,蘇景程那邊果然是沒有任何事情,在各種強有力的證據之下,也不過是用了短短兩天的時間,就已然給前侍郎大人蘇紹定了罪——罪名有三:一,勾結山匪,謀害他人財產;二,不顧兄弟情義,對手足痛下殺手;三,巧借名目,收斂不義之財。
「輸?你就真的認為他還是蟄伏在蘇家的那個傻頭傻腦的笨小子?」儲沂軒反問,換句話說,就是在告訴謝小桃,倘若蘇景程沒有十足十的把握絕對不可能走這麼一步棋的。
「你大可想想,如果那個蘇景程真的勝訴了,于蘇紹而言,損失的不過是身後名而已,家都已經沒有了,他還會在乎這些嗎?」榮王爺儲沂軒繼續道。
秦柳兒的身份說起來也沒有多複雜,不過是蘇乾身邊的管家的女兒罷了。當年蘇乾和管家在行商途中遇了難,而那位盡心盡責的老管家只把唯一的女兒留在了這個世上,那便是如今的秦柳兒了。
見著謝小桃不說話了,儲沂軒也是沒有打算繼續深究,畢竟他從不願意做令謝小桃感到為難的事情。他沉默了片刻,「如今,你是謝家的女兒,至於蘇家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大可把今天的事情當做是活人在對死人的追討,再怎麼說,也不過是無意義的作為。」
這話和_圖_書是對謝小桃說的,但並不像是在告誡,好像是在說著一件最為平常不過的事情。
謝小桃卻是淡然一笑,「當時我也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已。」當時,她也不過是想報答上一世時蘇莫氏對自己的恩情,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叫蘇景程反過來報復甦家,甚至在她把房契、地契全都如數歸還給對方的時候,她腦子裡想著的也只是希望對方能帶著這些錢財,去和綠屏雙宿雙飛,遠離這片骯髒的令人作嘔的地方。
想到當年喬四娘也曾有過悲慘的經歷,卻是自強不息,並成功站起來,秦柳兒便是這麼留了下來,幾年來隨著喬四娘學習琴棋書畫,其中以琴技最為得心應手。
這並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于謝小桃來說也想這樣做,畢竟她也不想因為缺席而造成一輩子的遺憾。
按照他們蘇家的祖制,娶親生子前,要帶著新嫁娘去祭拜先祖的,這樣才算是名正言順。這也是蘇景程為何那麼著急要回去的原因了,但聽見秦柳兒這樣說了,蘇景程適才反應了過來。
這一點叫蘇景程聽得頗為感動。
當時,只是弱質女流的秦柳兒在聽說了蘇莫氏與蘇景程母子倆被接到了上京城,便也啟程趕往了這裏,可當聽說蘇莫氏與蘇景程在侍郎府的處境並不如想象中的樂觀,她便打消了去投奔的念頭。
謝小桃倒是也想這樣豁達,可想到綠屏,她便是很難做到袖手旁觀了。
「你是在擔心他,還是在擔心那位前侍郎大人?」儲沂軒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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