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起大越
第706章 後宮選妃

後來,謝小桃終歸是沒有再勸了,她明白既然謝傾容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她說再多的話也是無用,索性不如由著對方的性子來。
「放心好了,她的路已經被人鋪好了,一定會比其他人走得順利許多。」儲沂軒十分篤定地說,不說別的,就說她身後擁有龐大勢力的謝家,僅憑藉這一條就足以保證她在後宮中的地位了。至於能否得寵,能否一直霸佔著君主的恩寵,就要看她個人的造化了。
「可不就是這樣一個道理。要不是看在謝玉斌的份兒上,只怕父親早就把她們母女倆攆出去了。」謝雨蒙在一旁附和著。雖然她也只不過是個庶出,但因為一直都有庶出小姐的身份,自然要比謝雨煙快樂許多。她又哪裡能體會到謝雨煙的痛苦呢。
選取秀女是在隆順二年春天舉行的。
真是個愚昧婦人啊。在聽聞下人說起了這件事後,謝傾容只有這樣一個反應。她實在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麼原因迫使眉姨娘這樣希望自己的女兒走進那間冰冷的牢籠的。
「可如果你說不願意的話,相信父親一定會想辦法為你爭取的。」謝小桃極是認真地說。
他們是這樣想的,但對於更多的人來說,對那座代表著皇權的宮殿卻是希望能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能離開多遠,就離開多遠。
即便如此,見著自己的親生娘親這樣殘忍地對待自己,謝雨煙的心還是會忍不住地泛起陣陣疼痛。
她伸出手,狠狠戳著謝雨煙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腦袋,「沒用的東西,連個機會都爭取不來。」
經過了漫長的焦灼與時間的考驗,這一件事也總算是有了結果。謝小桃並不知道這些秀女都經歷過什麼,只是知道了結局——肩上負擔著沈姨娘期望的謝雨蒙被刷了下來,而與她一同入宮的謝傾容卻是成為了后妃之一。因為尚書府謝家的緣故,謝傾容被封為了容庄妃。
如果謝謙沒有嫌棄過眉姨娘,又怎麼可能會不接受自己這個女兒呢?
至於其他得了嬪妃之位的秀女當中還有一個是謝小桃的舊識,那人便是很多年前,在雅蘭會上遇見了冉千洛。因為自身的家庭背景,她也是一下子被抬成了洛淑妃。
……
在尚書府里,眉姨娘和沈姨娘同樣都是給人家做妾的,也同樣都是給別人做娘親的,但為人處世上卻是有著天壤之別。
說句實在話,謝小桃真的是不希望謝傾容就這樣鑽進去,畢竟對方是一個有才情的女子,而且那樣一份才情要比已經慘死的蘇婉婷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就是因為如此,謝小桃才希望這樣的女子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當然,現如今的皇上、皇后就是以前的太子爺和太子妃顧凌嵐,至於迎貴妃便是那個喜歡四處惹是生非的太子妃側妃高迎。
「娘,你是沒有看見,當時眉姨娘的臉色有多麼的難看。」私底下,謝雨蒙忍不住同自己的娘親議論起了那件事來。
hetubook•com.com想到一個龐大的家族居然要靠著女人嬌弱的身體來維繫,謝小桃就覺得心口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根本透不過來氣。
……
身為兩朝朝臣的尚書府謝家也不例外,除了嫡出大小姐謝傾容外,還有二小姐謝雨蒙一起被送進了宮門。
可眉姨娘呢?可以說是只管把孩子生下來,便是什麼都不管了。平日里哪怕是撞見了別人欺負了自己,也只管繞道離開。
當初,若不是因為眉姨娘暗中使詐,對謝謙用了非常之法,又是如何能夠遭來他的嫌棄?
「你是在為了你大姐姐的事情而感到煩惱?」有的時候,就算謝小桃什麼話都不肯說,身為她的夫君的儲沂軒還是一下子便能猜出她的心思。
謝小桃驚了驚,轉而微微一笑,「你總是一下子就能猜出我的心思。」既然對方都已經猜出來了,她就沒有什麼道理好繼續隱瞞下去了,「是,我是有些擔心大姐姐。」
謝雨蒙重重點了點頭,「娘親,你就放心吧,既然我能有這個機會進宮,就一定會好好把握的。」她說的十分自信,在說的時候腦海里甚至浮現出自己身著一身的綾羅綢緞,站在巍峨的宮殿前,接受眾人尊敬的目光的場景。
「希望如此吧,說實話,我真的不希望大姐姐卷進那後宮的是是非非當中。」謝小桃說的是心裡話,「不說別的,就只說一點,我想這個世上沒有哪個女人願意把自己的夫君同別人進行分hetubook.com.com享。」這種感覺之前她一直都有,但當她嫁給了儲沂軒以後,才發現原來那樣的感覺是如此的強烈。
儲沂軒看著謝小桃,靜靜的,沒有開口。
「怎麼了?從方才開始就悶悶不樂的。」謝小桃的悵然,很快就引起了儲沂軒的注意,他看著她,輕輕地問道。
至於與他們一同長起來的謝雨煙卻是沒有這樣的機會,只因為她從來就沒有被人承認過是謝家的小姐。
對於選秀來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這充實後宮的事情還是如期而至。
瞧著謝小桃那凝眉深思的模樣,儲沂軒輕輕笑了,到底還是個小女孩,總會忍不住流露出那愛憎分明的一面。
在謝雨煙的印象中,沈姨娘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謝雨蒙始終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不管謝雨蒙究竟做出了怎樣過分的事情。
謝雨煙被戳得生疼生疼的,但連一個辯駁的話,都不敢為自己說。
此情此景,竟是叫謝小桃想到了已經故去的蘇老太妃。直到這一刻,謝小桃才發現原來謝傾容竟然與那個慈祥的老人是如此的相像——同樣都是骨子裡透著倔強,同樣都是可以為了整個家族的利益而犧牲掉自己的幸福。
選秀先由內務府從眾多秀女中挑選出相貌、品行、才華出眾者,再由皇上和皇后和迎貴妃進行親自挑選。
謝小桃卻是固執地搖了搖頭,什麼話都不肯說。
沈姨娘覺得好笑,不由得笑出了聲,「可不是么。要我和圖書說,這就是人各有命,也不是說隨便生了個女兒就能妄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
「大姐姐,你真的決定進宮了嗎?」謝傾容進宮是一件大事情,為此,謝小桃還專程跑回來了一趟,只是希望能聽一聽謝傾容自己的想法。
……
謝傾容站在窗欞前,凝望著遠處的那一片略顯慘淡的蒼穹,心情一下子就變得失落起來,特別是想到自己幾乎是前途未卜的命運。
想到那些,謝雨蒙怕是連做夢都會笑出聲音來吧?
看著自己那連入宮走上一遭的機會都沒有的女兒,眉姨娘心裏那叫一個氣憤,甚至竟然是當眾對著其動起了手。
「大姐姐性格一向寡淡如水,如今被封為了庄妃,我害怕她……」後面的話,謝小桃終歸是說不下去了。說實話,她是真的害怕像謝傾容那樣一個性子溫淡的女子很難適應那兇險無比的後宮生活。
後宮局勢已定,各方朝臣家的女兒也在那座華麗的囚籠里獲得了自己該有的地位,就是不知道接下來在她們之間又會上演著怎樣一出相殘相殺的戲碼了。或許,那些曾經善良著的女子們終歸有一天會變成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吧?而她們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將接受這個事實——她們能否得到皇上的寵信,直接關乎到整個家族的利益。
「雨蒙,不管怎麼說,這一次能進宮,就要好好表現,明白嗎?」說了半天,沈姨娘終於是將話題繞回到了正文上面,語重心長的對著自己的女兒說。
聽見謝小m.hetubook.com.com桃的問話以後,謝傾容趕忙斂起了那些憂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笑容,寧靜且溫和的笑容。她轉過頭,看向那依舊嬌弱的女孩子,「這是聖旨,哪裡有人可以違抗得了?」
按照規定,但凡過了及笄之年,又沒有出嫁的官宦世家的小姐都要進宮,等候挑選,沒被挑選上的就可以回家了,而被挑選上的就要一輩子都呆在那座冷冰冰的皇宮中了,哪怕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得到皇上的寵幸。
疼著疼著,便有眼淚從眼眶中滑了出來。謝雨煙緊緊抿住了嘴唇,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姿態,可心裏卻是早就已經怨透了對方。
蘇婉婷微笑著搖了搖頭,「妹妹,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身為尚書府一員的我來說,有責任和義務守護著自己的家。」她一直都清楚,唯有自己進宮了,才能叫尚書府的地位越來越牢固,雖然之前他們的勁敵侍郎府蘇家已經從大越徹底的消失了,但難保不會再出現其他勢力。身為謝家嫡長女的謝傾容,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家族再處處受人掣肘了。
這樣的規定對於一些人來說是不幸的,因為他們實在是不忍心將自己的女兒送入那冰冷的牢籠,但對於另外一些人來說卻是期待很久的事情了。他們認為,一旦自己的女兒被選進了皇宮,就離著那至高無上的皇權又近了一步。不管是願意抑或是不願意,總之沒有任何一家能幸免於難。
這樣的事情,一直從謝雨煙都童年持續到了現在,她的心早就已經涼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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