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起大越
第715章 唱歌之人

「是啊,誰又能想到我那位三皇兄居然也會幹這種事情呢?」大銘公主附和道。
希望一切都只是我多想了而已。公主只是沒有見過像阿夏這樣的,所以才會比別人多了那麼一點好感。謝小桃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但不管她怎麼想,最不擔心的便是大明公主會不會刁難阿夏。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婢女而已,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嗎?站在一旁的連翹幾乎是目瞪口呆,看來這位小公主真的是跟著慎王爺的時間長了,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那位詭詐王爺的脾氣了。
「當然,如果不是的話,臣弟又怎麼敢領著皇上四處亂逛呢?」慎王爺儲沂謹十分篤定地說,說完,又是邁開了步子。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沉,阿夏也是有些累了,便是對大銘公主提議道:「公主,時辰也不早了,你也出來了這麼長時間,不如就先回去吧。」
「對,就是這樣。」大銘公主道。
大銘公主也不隱瞞,「昨天三皇兄就跟本宮說了,今天會帶著皇上去找人,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公主……」謝小桃開口去喚,可惜哪裡還能把他們給叫回來?看著那很快就離開得不見了蹤影的一雙人兒,謝小桃只剩下無奈的搖頭了。
大銘公主停下腳步,對著阿夏搖了搖頭,「不,本宮還沒有玩夠,怎麼可以這麼早就回去呢?」
「找人?什麼人啊?」阿夏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謝小桃仔細看著大銘公主,忽然笑了起來,「看來今天我要是不同意的話,和*圖*書公主可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了?」
「是一個令皇上朝思暮想,心心念念想了很久的一個人。」大銘公主回答道,「其實本宮也沒有見過,但據三皇兄說,當時他和皇上正在郊外的涼亭里喝酒,聽見有人唱歌,但找尋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那個女子。可沒想到皇上竟然會對那歌聲念念不忘了。」
「皇上,這邊請。」上京城郊外,慎王爺領著皇上在山野里穿行。
於是,皇上也跟著慎王爺重新走了起來,走著走著,便是聽見遠處傳來了一陣歌聲。
「那就對了,」大銘公主的臉上終於是掛上了滿意的笑容,她拉起了阿夏的手,便向著外面走去,「那就快點保護本宮來吧,本宮要去市集上面玩。」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
「不,本宮就要聽你唱的。」大銘公主死死揪著阿夏不肯放,那架勢好像是除非阿夏把歌唱了,否則她就不會輕易放過對方似的。
那名女子點了點頭,「嗯,也許那位唱歌之人就是我失蹤的父親。娘一直都想找他,但直到去世都沒有找到。為了不叫娘感到孤單,我倒是時常會去墳冢前唱歌給她聽。」
「這附近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會唱這首歌?」皇上繼續問。
「這歌……是我娘教我的……」那名少女回答道。
少女緩緩垂下了頭,「她已經……不在了……」
「嗯?」阿夏沒有聽明白,不明白https://m.hetubook.com.com大銘公主為何會這樣。
想到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美妙歌聲,就是再累,皇上也都願意繼續前行,只因為他實在太想親眼看一看那唱歌之人的模樣了。
阿夏看著面前這個雖然是撒潑卻很可愛的女孩子,不禁會心一笑,「公主,您若是想聽人唱歌了,奴婢可以為您把會唱歌的人請過來,叫她們唱歌給你聽。」
少女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頭,「應該沒有了吧。我娘說,這首歌的曲子是我爹譜給她的,只屬於她一個人的。除了我之外,這個世上應該不會再有其他人能唱出一模一樣的調子了。」
「借阿夏……」這個問題還真是把大銘公主給問倒了,她沉思了片刻,「之前不就是阿夏一直保護本宮的嗎?本宮瞧著這丫鬟為人伶俐,又生得五大三粗的,用他來保護本宮,本宮才有安全感。」
「不過是一頓飯而已,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本宮不相信這麼大的一個王府,若是離開了你,就吃不了飯了。」大銘公主卻是不以為然。說話間,無意間看見了正站在門外的謝小桃與連翹,便是笑著走了過去,「小桃,本宮想問你借一個人。」
聽著大銘公主這樣來形容自己,阿夏簡直是欲哭無淚。他本身就是一個男兒身,當然比尋常丫鬟生得要高、要壯一些,就算再如何的偽裝,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除非像琅少一樣,自小就鑽研易容術,會那縮骨的秘法。
不等儲沂謹說明什麼,他便https://m.hetubook.com.com是再次邁開步子,尋著那聲音大步大步跑了起來。
「可是,你若是不回去的話,皇上會擔心你的,你應該還記得上次的事情吧?」無奈之下,阿夏只好請出皇上,希望能以此壓制住大銘公主。
「真的是她嗎?」皇上還在懷疑。
「嗯?」謝小桃發出了一個疑惑的音。
「你也好奇?」皇上皺眉。
是她嗎?皇上疑惑了,相對於那一晚上的歌聲來說,今天所聽到的曲子明顯沒有了那種憂傷的感覺。
「既然他那樣說了,想必一定是找到了。」大銘公主回答。
帶著疑慮,皇上和儲沂謹齊齊向著那名正在唱歌的女子走了過去,「這首歌是誰教你的?」皇上開口問。
「王妃,既然公主這樣執著,那奴婢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話間,阿夏扭過頭,看向了大銘公主,「能保護公主,是阿夏的榮幸。」
大銘公主卻是笑了起來,「放心好了,今天皇兄才沒有時間管本宮呢!」
「是與不是的,咱們過去問問便可知曉。」說完,儲沂謹又添了一句,「不過,據本王調查,這附近只有三戶人家,也就只有這麼一家有女眷。」言外之意是告訴皇上,除了面前的這個女孩兒外,便再無其他人能唱出那一晚的歌聲了。
就在皇上微微出神之際,慎王爺儲沂謹已然走到了他的身邊,「皇上,你可還記得這歌聲?」
這件事阿夏也曾經聽儲沂軒在私底下提到過,但因為種種原因,她並沒有往心裏去。「原來這件事是真https://m•hetubook.com•com的啊?沒想到慎王爺居然也會幫著皇上找起女人來了。」
「那你娘呢?」皇上追問。
謝小桃微微一怔,看著對方那一張嬌俏的小臉,竟是在上面讀出了幾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度來,而且還是那麼的堅持,「不知道公主借阿夏要做什麼?」
「阿夏,不管怎麼說,你今天一定要唱歌給本宮聽!」大銘公主撅著小嘴巴道,「你若是不給本宮唱歌,本宮就煩死你!叫你根本就幹不了活!」這模樣簡直就是第二個慎王爺儲沂謹啊,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有點無賴。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這樣啊。」皇上道,原來是一首有故事的歌啊,那這麼說那天晚上,朕聽見的就是她在唱了?「不瞞姑娘說,一個多月前,我有幸聽到過一回,和你唱的是一模一樣的曲調。」
「冒昧的問一句,你娘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皇上微微一怔,頓下腳步,靜心去聽,聽完,臉上便是浮現出幾分喜悅來。
正在女紅的少女被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著他們,竟是不知道要開口說話了。
「慎王爺真的找到了嗎?」阿夏又問。
……
皇上在後面緊緊跟著,走得有些氣喘,「你說的人真的在這裏嗎?」
一直跑到了一處農舍,就見著一名身著粗布麻衣的女子,正手捧著針線,在院子里綉著什麼,口中唱的便是方才皇上聽見的歌。
難怪當時聽見的歌聲是那樣的悲涼,原來還有一層對親人的懷念之https://www.hetubook.com.com情。一瞬之間,皇上便是再也沒有了任何顧慮。
「姑娘,能否告訴我們這首歌是什麼人教你的嗎?」慎王爺儲沂謹也是開口問。
謝小桃有些為難,最終決定把決策權交到阿夏的手裡。她轉過頭看向了阿夏,「阿夏,這是你的事情,我不想為難你。」
「可奴婢這邊真的是沒有功夫啊。」阿夏借故推脫著,「你看,廚房這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奴婢來打理,現在又快到了飯口,是半點都馬虎不得的。」
「三年前,上個月剛好是她的忌日。」
「一模一樣?難道還有其他人會這首歌嗎?」那名女子只感到驚奇無比,「不知公子是在哪裡聽見的?可否見到了那位唱歌之人?」
「本宮想問你借了阿夏,借一天。」大銘公主很是直接地說。
「小桃,本宮今天好不容易才說服皇兄,同意叫本宮出來。你也不想本宮會不開心吧?」大銘公主繼續對謝小桃進行威逼利誘,「反正本宮今天就問你借阿夏了,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本宮就去找六皇兄,再不行就去找皇上。」
事實上,大銘公主真的沒有刁難阿夏,只是拉著阿夏繞著整個上京城的閑逛,東逛逛、西轉轉,逛了一個下午,幾乎把整個上京城都轉悠了遍。
阿夏能明白謝小桃的用意,明白她是在告訴自己,只要自己不願意的話,沒有人可以為難他,但這種時候他若是說不願意的話,只怕會陷謝小桃與儲沂軒于不仁不義中,更何況他並不覺得大銘公主討厭,甚至還是挺喜歡這個說話直率,沒有心機的小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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