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起大越
第731章 衝撞之邪

「環兒,你快起來……」
謝傾容已然出現在了大門口。當聽見謝雨煙這樣說了以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可我已經進來了。」這本是一句玩笑話,只希望能緩和一下彼此之間已經冷下來的氣氛。
恢復成以前的樣子?這話落在謝雨煙的耳朵里竟然是如此的諷刺,到底是多久以前呢?可不可以回到還是在尚書府時候的樣子呢?
竟然是謝傾容,她的出現更是叫謝雨煙吃驚不已。
……
不知哭了多久,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著實是把謝雨煙嚇了一跳。
「不會,可能是最近沒有睡好的緣故吧。」謝小桃做出解釋,可一想到剛剛的感覺,便是感覺心緒不寧的,好像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般。
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來所受的委屈,全都是拜謝傾容所賜,謝雨煙的心裏便是只剩下了一片酸楚。她發誓,她再也不要相信眼前之人的花言巧語了,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雨煙,我知道在這件事上,你受了委屈,但我能做到的也只能替你向皇上求情,不叫你去浣衣局,不過你要相信我,眼前的一切全都是暫時的,只要一有機會,我便會叫恢復成以前的樣子。」
謝小桃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覺得心口一陣抽痛。」
「娘娘,這是下人的房間,不適合你來。」謝雨煙提醒道,似乎並不願意把話說得太過明白,有些話彷彿一旦說開了,傷www•hetubook.com.com害得最深的將會是她自己。
謝雨煙卻是兀自垂下了頭,自從被罰以後,她似乎比之前更為自卑了,「娘娘最近可好?」
這本是一句寒暄的話,熟知換來的卻是環兒的一聲嘆息,「一點兒都不好。」
「可不就是說呢……」說著說著,環兒又是發出了一聲長嘆,「之前,我只是覺得娘娘的病有些奇怪,可是……」
「環兒,這種話聽起來玄乎其神的,你也要相信嗎?」謝雨煙試探著問,試圖幫著謝傾容開脫。
「也沒什麼大事情,就是皇上賞了一些葡萄,我覺得挺甜的,想要叫你過去一塊兒吃。」謝傾容笑著說,她記得謝雨煙最喜歡吃葡萄的了。
謝雨煙慌裡慌張地擦了擦滿臉的淚痕,深深吸了一口氣,適才開口道:「回娘娘的話,奴婢已經回來了。」
環兒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真沒有想到那個孩子還那麼小,就已經可以如此禍害娘娘了,現在我唯一擔心的便是再過一些時日,娘娘怕是很難再抵抗了。」
「但這樣拖著,也不是個辦法啊?」謝雨煙也是忍不住擔憂起來,畢竟悅靈是這個皇宮裡對她最好的人。
就在謝雨煙感到手足無措之際,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雨煙,你回來了嗎?」
環兒卻是淡淡一笑,笑容里有著難以遮掩的苦澀,「你也知道,最近皇上的心思都在www.hetubook•com•com庄妃娘娘那邊。自從庄妃娘娘懷孕以後,他便是鮮少來靈羽宮了。娘娘是不想叫別人覺得她是故意裝病,想要爭寵,才會刻意隱瞞下來的。」
……
謝雨煙剛剛打掃完庭院,走到井邊,正準備打水,卻是看見了經過的環兒。環兒是靈嬪悅靈身邊的人。
「那是以前,娘娘是金貴之人,而奴婢只是一個下等人,怎麼可能吃一樣的東西呢?」謝雨煙強忍著心酸道,「更何況現在皇上不叫奴婢接近娘娘。娘娘還是請回吧。」
「不,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便是一直跪下去了……」
「可以叫我進去嗎?」謝傾容問。
見著謝雨煙沉默,謝傾容便是又一次張開嘴巴道:「雨煙,如今在宮中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姐妹了,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你我二人一定不可以有任何的嫌隙。」
「我也是不願意相信的,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娘娘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容不得我不相信啊。」環兒言辭哀婉,「雨煙,我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你才可以幫我了。」
這樣的神情叫謝雨煙感受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沒有請太醫過去瞧瞧嗎?」
「那位嬤嬤還說,能衝撞到娘娘腹中胎兒的也只有那還不成人形的孩子才可以做到。」
「啊?」這下子,謝雨煙算是聽明白了,「你是說……庄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嗎?」說起來現在後妃當中只有三個人懷著和_圖_書身子,皇上顧凌嵐眼看著就要足月,所以並不能說是「尚不成人形」,至於靈嬪悅靈也不可能會自己加害自己的孩子,那麼就只剩下了那麼一位,就是時下最為得寵的庄妃謝傾容了。
「啊?莫不是生病了?」連翹不覺緊張起來。
這樣的舉動,叫謝傾容更是覺得困惑,「雨煙,你怎麼了?」
果不其然,下午的時候,宮中便是傳來了庄妃娘娘謝傾容小產的消息……
「本來是打算請的,可都被娘娘拒絕了。她甚至還下令不準告訴給皇上。」環兒憂傷地說。
謝雨煙卻是沒有領情地轉過了頭,不肯去看謝傾容。
見著謝雨煙如此態度,環兒便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雨煙,我知道這樣的事情聽起來有些怪異,但這畢竟關係到娘娘和她腹中胎兒的安危,容不得我不相信啊。你能不能看在娘娘平日里對你那麼好的份上,幫幫她啊?」
「可是什麼?」
「其實也不是衝撞了娘娘,而是衝撞了娘娘肚子里的孩子。」環兒又補充了一句,「那位嬤嬤說,娘娘來自民間,身份比人家要低上一等,以前有皇上護著,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皇上的心思幾乎已經全部放在了庄妃娘娘的身上,所有的問題便都慢慢顯現了出來。」
謝雨煙的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來,「怎麼了?」
「姐妹?」謝雨煙只覺得莫名好笑,笑著笑著,眼底竟然是多了點點淚光,「捫心自問,娘娘和*圖*書可真的有把雨煙當做過姐妹嗎?」
「這種事情聽上去很是離譜,我還是覺得應該找個太醫來給娘娘看看病。」謝雨煙並不願意幫環兒做這樣的事情。
「能見到你真好。」環兒滿是開心地說。
「傻瓜,之前我都說了,只要有我的,便有你的。」謝傾容開口道。
「可是……」謝雨煙欲言又止,但見著對方依舊在堅持著,便只好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只是把這個荷包放在娘娘會經過的地方就可以了嗎?」
榮王府里,謝小桃正在提筆,在紙上畫著什麼,忽然感覺心頭一陣紊亂,待重新回過神兒來的時候,卻是發現原本整潔的畫面上竟然是多了好大一片墨跡。
謝雨煙輕輕點了點頭,並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雖然不善言辭,但還是在對方的話語里隱隱感覺到了什麼。
謝雨煙下意識地選擇了拒絕,「娘娘不要進來了。」可惜,未等話音落下,原本緊緊閉合著的木門便是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謝傾容聽不明白了。
半月之後。
謝雨煙將頭垂得低低的,「不知道娘娘找奴婢有什麼事情?」
衝撞?謝雨煙微微怔了怔,她一直都知道皇宮裡曾經死過不少人,卻是沒有想過那些東西會衝撞別人的。
謝雨煙有些聽不明白,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環兒。
「可是後來,宮中的老嬤嬤卻是告訴我,娘娘這是被東西衝撞了。」環兒極為認真地說。
「啊m.hetubook•com•com……」謝雨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想叫我去傷害庄妃娘娘腹中的胎兒?」
「為何?」謝雨煙不太明白。
「不不不,怎麼可能?」環兒急忙否定,一邊搖頭,一邊從廣袖中掏出了一隻精巧的荷包,「嬤嬤說了,雖然兩個孩子之間存在著衝撞之舉,但也是因為其中一個覺得另外一個會爭奪別人對他的疼愛。只要能夠叫那一方明白,別人不會搶走他的東西,這衝撞之邪,便能破了。這裏面是庄妃娘娘的髮絲,上面有她腹中胎兒的氣息。只求你能掛在庄妃娘娘每天都能經過的地方,叫兩個孩子都能感受到彼此,慢慢接觸,這矛盾自然就化解開了。」
這是在對我下逐客令?顯然,謝傾容並沒有料想到謝雨煙竟然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但轉念想想,又覺得對方之所以這樣做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她想,如果是自己攤上這麼一檔子的事情,恐怕未必會比謝雨煙來的堅強。
「娘娘最近總是心緒不寧,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的。」環兒一邊說著,一邊皺起了眉頭。
環兒點頭,「對,只是這樣就可以了。」
謝雨煙卻是始終都沒有把頭抬起來,就那麼低低地說:「謝謝娘娘的好意,不過奴婢身份卑微,無福消受那個……」
一旁的連翹覺得有些奇怪,便是困惑地問:「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雨煙,你果真是在這裏啊。」在見到謝雨煙以後,環兒便是張開嘴巴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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