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平沙茫茫黃入天
第61章 殺人與救人

「寒風刀法?」孟奇隨意翻開一看,發現是那名七竅高手從外景刀招衍化來的一門刀法,他搜集了不少刀法秘籍,結合外景刀招的變化,耗時十年,終於創造出了一門屬於自己的刀法,在開竅期里也算不錯,所以打算寫成秘籍,做日後傳承之用,亦算留名身後。
由於是半夜臨時迎敵,兩名七竅高手身上都沒別的事物,除了西域之人愛佩戴的寶石戒指和玉墜,以及那把似乎由寒鐵打造而成的斬馬刀。
「真的?」真慧愈發興奮,對於成名,他沒有別的想法,僅僅是覺得好玩。
翻著翻著,秘籍里忽然掉出了一張黑色毛皮,孟奇撿起一看,上面繪滿了密密麻麻的符號,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孟奇輕輕頷首:「馬匪們被我趕跑了,消息傳開前,邪嶺營地都是安全的,你要做什麼就做吧,我去找找戰利品。」
想法轉動間,他握緊了紅日鎮邪刀,惡鬼也算邪物!
孟奇臉色陰鬱,嘆了口氣:「我知,但剛才我問了一下自己,若我全家被人殺害,我該怎麼做?」
「嗯,我會成為真正大俠的!除惡務盡!」顧長青輕輕頷首,眼睛恢復了神采,這不僅僅是他自己的願望,也是他父親母親曾經的希望,所以他更加堅持。
他彷彿在為自己的行為解釋般補充了一句:「除惡務盡……」
顧長青重重點頭,回首對康支道:「我知道你有幾個孩子在後面廂房,我要讓你體會一下親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卻無能為力的痛苦!」
「小師弟,你的。」孟奇慷慨地丟了一袋寶石、一袋金元寶和-圖-書和碎銀子給真慧,他修鍊拈花指,無法分心,秘籍對他無用。
孟奇見她身無武功,也曉得馬匪搶劫之時會順便擄走女子之事,知她所言非虛,於是雙手合十地道:「阿彌陀佛,貧僧是來救你們的。」
「別,別殺我,我不是馬匪,我是被掠來的,嗚嗚。」她害怕地哭道。
「多謝襄助。」他大禮一拜。
「我娘出身大晉,我本來就得護送牌位去外公家。」顧長青平靜得讓人心疼地說道。
他皺起眉頭,翻閱房間內其他紙張,終於弄明白了這是什麼東西。
孟奇咬了咬牙,臉龐扭曲地道:「殺他全家。」
孟奇狀似剛猛,可選擇下手對象時卻異常謹慎,基本都是衝著蓄氣期的馬匪而去,務求一刀或一劍斬殺,讓其他人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想法。
「師兄,你會怎麼做?」真慧注意力瞬間被轉移。
孟奇提著血液在沸騰蒸發的戒刀,一邊長嘯出聲,示意小師弟可以過來了,一邊往康支的院子返回,其他馬匪的財物,他沒那個心思也沒有那個體力去搶奪,但兩名七竅高手的「遺產」,還等著他「繼承」——這三處院子是潰散的起點,又有孟奇這凶神在後,沒哪個馬匪敢於回頭搜刮。
孟奇一怔,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師兄,你一人之力踏破邪嶺,必將威名遠揚。」真慧從角落裡躥出,一臉的興奮。對這種江湖事情,他一向很感興趣。
孟奇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有渡厄佛珠護體,面對陰魂惡鬼,有什麼好怕的?
孟奇又滿意又遺憾,m.hetubook.com.com滿意的是彌補了自己開竅刀法不足的現狀,遺憾的是外景刀招乃真意傳承,那名七竅高手並未落於文字,而且他搜集的刀法秘籍,在掌握之後又送給了親近的手下,估摸著不是被人帶走,就是毀於大火之中了。
突然,嗚嗚的低泣聲鑽入了兩人的耳朵。
孟奇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小師弟,交給長青自己處理吧,只有親手報仇,按照自己心愿報仇,他才能解脫出來,當然,日後我們得好好規勸他,讓他不要被這樣的觀念蒙蔽了心靈。」
他知道顧長青想折磨康支,這種心情能夠理解。
這種事情,若是沒有遇到,孟奇自不會太在意,可適逢其會,他就不會不管,無他,心中不忍而已。
「你們回來了?」他好像還有點沒回過神地轉頭。
和尚的身份有加成,又聽到外面混亂平息,這女子突地一下就哭了出來,痛哭流涕,泣不成聲。
孟奇眼不見為凈般拖著兩具屍體又走遠了一點,蹲下身子開始搜尋。
孟奇看著被煙熏得灰頭土臉的小師弟,哈哈笑了一聲:「哪是我一個人,明明是咱們三人,小師弟,你也要成名了。」
他又興奮又害怕地半躲于孟奇背後,望著傳出聲音的廂房。
「救,救我們?」她抬眼望去,只見兩名年紀不大的和尚立於門邊,雖然滿身血污,衣衫破爛,但賣相都還不錯。
「當然,你放火擾亂營地,是大功臣。」孟奇沒有吝嗇自己的表揚。
營地內頓時鬼哭狼嚎,火勢衝天,宛如修羅地獄。
聲音滾滾,傳得很遠,https://m.hetubook.com.com三聲之後,陸陸續續有女子出來,一時鶯鶯燕燕,哭聲此起彼伏。
她容貌姣好,氣質文雅,難怪會被七竅高手挑中……孟奇嘆了口氣道:「姑娘不用擔心別的事情,找點財物傍身,回到大晉后只聯絡直系親眷,對外人說是新寡。」
「嗯!」這女子重重點頭,臉色堅毅,不管將來怎麼樣,至少比馬匪窩裡好。
他推開房門,踏入廂房,看到一名衣著輕薄的女子正縮于床上,瑟瑟發抖,低聲哭泣。
真慧睜著一雙眼睛,不明白仇恨的力量。
「嗯。」真慧同情地回頭看了一眼,夜風吹來,帶著滾滾熱浪。
「師兄,復讎歸復讎,濫殺無辜會滿身罪業,在十八層地獄中受折磨的!」真慧很是正經,他比孟奇像僧人多了。
姑娘們幹勁十足,熱火朝天之際,顧長青走出了院門,身上沾滿血污,臉色平靜中透著解脫。
真慧有過身無分文化緣的經歷,對財物的重要性有著深刻體會,所以滿心歡喜地收了起來,催促著孟奇去下一家。
馬匪將他家人的屍體餵了狼,他沒法找來埋葬。
孟奇展露笑顏,將秘籍帶毛皮收起,對別人來說,或許得機緣巧合才能「破解」毛皮的秘密,而自己卻無需如此麻煩,只要下次輪迴任務開啟,就能在六道輪迴之主那裡進行鑒定了。
這姑娘慌忙起身,盈盈一拜:「小女子出身大晉,來西域探親,卻被馬匪掠來,成為他人小妾,多謝兩位師父搭救。」
它光是摸著,就冰寒入骨,與冰闕劍交相輝映。
「顧大哥……」真慧臉色一變,和_圖_書剛要說話,卻被孟奇捂住嘴巴,直接拖出了院子,然後他關上了院門,將裏面留給顧長青。
不過片刻,整個營地就變得空空蕩蕩,幾百名馬匪漫山遍野。
嗚嗚嗚,康支啞穴被封,只能發出近似嗚嗚的聲音。
說到這裏,她是悲不自勝,清白被毀,日後難以做人。
孟奇取下紅日鎮邪刀,挎在腰間,然後將斬馬刀背上,往旁邊院子走去。
他的臉龐映照著火光,殘留著陰影,光暗交錯,宛如來自地獄的復讎惡鬼,透著說不清的怨毒和猙獰。
「阿彌陀佛,貧僧師兄弟是少林僧人。」孟奇聲音和煦地回答。
孟奇砍翻一名馬匪后,慢慢停止了追趕,任由他們逃走,到了這個份上,除非則羅居返回,沒人能安定局面了,而以自己現在的體力,要想真的一個不留或殺掉大部分,那是天方夜譚。
「好,到時候若是有什麼困難,儘管找我。」孟奇點了點頭,豪邁地道,「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真慧開心點頭,思緒分散地道:「不知道我會有什麼綽號,師兄,我聽他們叫你『雷刀惡僧』?」
若沒有後面半句話該多好,孟奇悄悄嘆了口氣:「長青,瀚海危險,跟著我回大晉吧,日後成為外景,再回來滅殺則羅居一夥。」
在使斬馬刀的七竅高手的房間內,孟奇發現三袋寶石,一些金元寶和碎銀子,以及一本手書的秘籍。
那名七竅高手當初誤入了一處神秘陵寢,得了「冰雪刺骨」的真意傳承與這張毛皮,但之後再無緣進入,又弄不清楚這張毛皮承載的符號有什麼含義,只能夾在秘和圖書籍里,等待將來有機會再打探。
孟奇悄悄丟下金元寶、碎銀子和一袋寶石,出門走到營地中央,運足功力,大聲喝道:「少林真定踏破邪嶺,還請諸位無辜之人出來相見。」
孟奇讓剛才那名姑娘做首領,組織這些可憐女子去另外那名七竅高手院子里尋找財物,去其他完好的居所搜刮財物,並平均分好,作為她們日後生存之用。
仔細傾聽了一下,孟奇吐了口氣,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真慧,鬼什麼鬼!
而孟奇自己,只找到了三本開竅和五本蓄氣秘籍——那名七竅高手擅長鷹爪,沒有收藏利器。
說話間,兩人回到了康支的院子前,看到顧長青臉部肌肉扭曲地瞪著康支,瘋狂地宣洩著心中恨意。
他們有的逃回居所,匆忙收拾細軟下山,有的乾脆直接衝出了營地大門,倉皇離開,還有少部分四處放火,搜刮營地財物,頗具光棍氣質……
「鬼!」真慧嚇了一跳,手中握著的佛珠泛起淡淡琉璃光芒,祥和清寧。
「呵呵。」孟奇表情僵硬地回答,這與自己的理想有十萬八千里之遙,不是應該「破雷刀」、「紅塵僧」這種一聽就很高大上的外號嗎?
追著追著,馬匪們徹底崩散了,加上火勢蔓延,整個邪嶺大營亂成了一鍋粥,連帶還不知道狀況的馬匪跟著奔逃,亂上加亂。
孟奇將他扶起:「大仇已報,就要好好活著,莫要辜負伯父期望。」
「姑娘莫哭,火勢蔓延,還是快點收拾行李,跟著貧僧離開邪嶺吧。」孟奇提醒道,而且從她的存在可以看出,營地內被擄來的女子不少,必須得救她們出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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