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時來天地皆同力

想了想,沒有什麼決斷力的菊次一平站了起來:「這樣嗎?還是不能確定啊,那就過去親自見見他們吧!還有你說的那個讓人驚訝的孩子。」
「打攪了,我是fujitv的新本,能不能就幾個大家都關注的問題,耽誤您些許的時間!」
「你去,和藏海一家的負責人交涉一下,這裏,現在歸我們住吉會接管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卻彰顯著某種名為霸道的氣息。和華夏國內南方拐子的痞氣,又或是北地爺們兒的大喇喇直接不同,組織和程式化,成為島國雅庫扎身上最為明顯的特徵。
在戰爭中幸運苟且的老兵,可不是人人都會自我檢討的,因為戰爭失敗而潸然淚下,終其一生都以天皇和所謂島國國運為最高信仰的重度洗腦患者,不在少數。
「請等一等,我們藏海一家可從來都是貴家的盟友!難道江陵委員長要毫無理由的,就對一直以來的盟友舉起刀槍嗎?」織錦一郎貌似平靜地站了出來:「我們不知道江陵委員長的好意是什麼!與之相反,卻看到了貴家從一出面,就一直在針對我們呢。請問這是為了什麼!」
只要隨便掏出一點兒東西,就足以讓自己的主編們喜笑顏開了吧!
這也是江陵撅男為什麼要在取得長久保弘的支持后,才能夠放手前來的原因,一個和他地位相同的風紀委員長,一個組織總幹事,這兩個堅定的極右翼加在一起的能量,是他怎麼也不可能單獨應付的。
而且眼前這人還是住吉會的成員不是嗎?雖然是勢力最大的組織,不過總不至於當街對記者們,做出什麼不太恰當的舉動吧?
「美男!」
不會是別人教他這麼說的吧?可是看這些人的反應,似乎都很服從這個少年啊!
前一天沒有前往陽一文化在皇居廣場活動的媒體,現在快要把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這個陽一文化會引發這麼多的關注,昨天就應該開始追蹤才對!
至於有些人信不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表明態度。
江陵撅男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江東區的藏海一家,也只是東京都江東區的不入流勢力罷了,事實上要不是組織里有人庇護,作為東東京都最大的雅庫扎勢力,住吉會又怎麼會放任自己眼皮底下的老鼠?
楊一很是無辜地撇撇嘴:「不敢,但是我比你強,起碼能敲定主意!」
把手伸進西裝裏面,其他人這麼做的目的可能有千百種,但是換了正在和m.hetubook.com.com人對峙的黑社會,那就只能是掏傢伙了。雖然這個動作更多只是某種示意,誰也不會傻到在大庭廣眾之下扣扳機,不過被人用傢伙指著的感覺,肯定不能稱之為「棒」。
一大堆的胡言亂語,總結歸納起來,大致就是:仗義多為屠狗輩,歡場儘是義氣雞。
單純能夠猜准別人的思想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年紀!
「嗯,很遺憾,看來你們這些野狗是要拒絕委員長的好意了!」
看到江陵撅男很好說話的樣子,一些原本不敢上前的記者,也都壯著膽子圍了過來,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訊息。那些反應快的傢伙們,在用盡了渾身解數后,就有一兩個開了竅的,不動聲色地從人群里退出來,風風火火地趕往會展中心內部。
住吉會的風紀委員長,以及總部幹事,這兩個相當強力的幹部,其家中長輩和藏海一家初代目的交情非同一般,都是在那場臭名昭著的侵略戰爭中倖存下來的老兵。
「喲西,織錦那條落魄的野狗嗎?」江陵撅男不說話,可不代表他那個不著調的弟弟也同樣會保持緘默。江陵美男極為不羈地咬著煙頭掃了一眼人群中的某個角落,絲毫不把自己的同行放在眼裡:「哥哥,我說你可真是太善良了,如果他們不乖乖滾蛋,我們是不是要一直這麼轉下去啊?這可真像是馬戲團的表演呢!」
「哈依!」接到指示的紋身男剛木下了車子,在抗議者們疑慮的眼神中,徑直走向了幾個明顯有著相同氣質的男子。
「請,請問,您是住吉利一家的成員嗎?能不能向大家透露一下,您到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維護秩序?」
這一次的遊行抗議,若不是有心人在其中牽引挑動,那麼多半可以肯定,他們是絕不會出現在此時此地。
「抱歉,這隻是組織的正常行為,請不要有什麼大驚小怪。」江陵撅男其實和那種無腦匹夫的形象相差甚遠,他從一開始,就一直在強調這都是組織的日常行為,絕對不帶上任何偏頗的立場。
——請務必放心,把我的話轉告給負責的先生,我們不會有什麼不滿,或者對貴方不友好的表示!相反,現在接受記者的採訪,是為了消除這些媒體的誤會和猜疑!請您就這麼轉告吧!而且這也是我們的真實想法!
「哦,真的嗎?」身為江東區知名的組織,如果被幾句話嚇走,那實在是讓人不hetubook.com.com甘心啊!織錦一郎現在的心情就無比矛盾,退?可是今天的任務,都是組織上慎重交代下來的,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聚眾鬧事,就這麼退回去,不說什麼組織顏面,僱主那邊都會不好交代的吧!
「我是記者,我有採訪的權利,你們這些傢伙,不要干擾了新聞自由!」
實力上巨大的差距,讓他沒有任何選擇。
不怕被羅總怒火殃及的圍觀眾們,紛紛聳著肩膀樂不可支地笑了。
會展中心西展廳的通道處,剛剛同抗議者們鬥爭過的工作人員們,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就又要應付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們。
抗議者都是島國的極右翼分子毫無疑問的,但這並不是說這些人就都是窮凶極惡之輩,很多剛剛二十齣頭的青少年,在日常生活中或許也就是個打打遊戲看看新番的御宅,至多到島國雅虎上面大放厥詞,放放新世紀的大東亞共榮之類的嘴炮。
但江陵撅男所作的這些,也已經足夠了。沒有了帶頭挑唆的藏海一家之後,那些普通的右翼分子,在一群黑社會成員的看護下,也沒有膽量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畢竟這些人對於普通人的威懾力,還是相當強烈的。
在看到了那些來人的動作后,他馬上風向一轉,滿口子都是感慨——「還是道上的兄弟夠意思」,「江湖道義果然是江湖道義」,「小一,你看要不要把那個什麼江陵小丫頭也拐到手,以後在島國這邊也有個照應」。
藏海一家的成員們悻悻散去后,剩下那些抗議者們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口號什麼的,是不敢再大聲喊出來了。雖然不忿于自己國家的雅庫紮成員,對於那些外國佬的庇護,但是這也只是一種假設和猜想,不是嗎?
咦,對抗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是人家不太懂誒!
當然,江陵撅男帶著直屬番隊過來,也不是為了欺負一下仗著地頭蛇的身份,就對外國人肆意叫罵的島國中二憤青,如果只有後者在場,那麼也用不到他們出面了。雖然會展中心的保安們在數量上遠遠不及抗議者的人數,可要維持住現場的秩序,還是能夠勉力而為。
他們的目標,只是那些隱藏在抗議者之中的江東區同行罷了。
在沒有真憑實據的前提下,就懷疑本地最大勢力的黑社會,那可是腦袋壞了才會去做的傻事!
他這麼一發話,織錦一郎自然是再無話說,權衡了好半和圖書天後,終於是帶隊灰溜溜地離開。
所以當這些激進者們看到了真正的雅庫扎之後,退縮收聲也是正常之舉。
「如果江陵委員長堅持的話,我能不能冒昧地問一下,是貴家總幹事……」
這些華夏人所說的,可信嗎?他們真的不會借新聞發布會的時機,來批評接待工作和島國的國內秩序?
「臨時的新聞發布會?」剛剛放鬆了的神經立刻繃緊,菊次一平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絕:「不可以,這怎麼可以!你的大腦呢,為什麼不經過思索就來報告?萬一他們要是表示了對島國的不滿,所造成的後果,應該由誰來負責!」
「閉口,想要挑撥離間嘛?混蛋,我們住吉會可是上下一心的組織!而且我再說一遍!這一次過來沒有任何其他目的,只是為了維持秩序。你們這些混蛋,就是破壞秩序的渣滓!知道了嗎?」江陵撅男才不會給人留下什麼口實,就算是組織里的矛盾,也絕對不會讓外人肆意評判。
「混……混蛋!你知道自己是在和誰說話嗎?」
要是放在其他任何一個國家,記者圍堵黑社會的情況都不會發生。但這裡是島國,於是看似不尋常的事情,也就真實存在了。
島國極右翼小年輕的心態,大抵就是這樣。
畢竟整個島國的雅庫扎組織,在大立場上,還是偏右一些不是嗎?
「難道還要我說第二遍嗎?」剛木一隻手伸進了懷裡,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雅庫扎們都知道。
「呃,主任。」前來報告的公務員下屬,這時候也只能忍不住地驚異起來,為什麼那個小孩子,那個像是混在一群人裏面玩耍的小孩子,會提前做出這樣的交待?
雖然紋身男剛木沒有點名,但是江東區的那一群人卻知道,他是在對著自己的總隊長織錦一郎說話。不過藏海一家站出來答話的人,卻不是織錦一郎,而是他身邊的一個嘍啰。
那個時候再退縮,就更是一種洗脫不去的污點了!
底氣一點兒都不足。
「混蛋,你只不過是個臉番隊長都算不上的嘍啰,想要和織錦總隊長說話,得讓你們能夠做主的人來!」藏海一家的高層和住吉會的幹部有往來,可不代表兩方起了衝突后,他一個小嘍啰的委屈也能得到伸張,真的被人「突突突」突掉了,也不過是死後能夠有一些哀榮罷了。所以在說這話的時候,這個小嘍啰強撐著的表情,也就不足為怪。
「你們這些傢伙,現在該做m.hetubook.com•com什麼,就回去做什麼吧!會展中心這裏,是除了住吉會之外勢力的禁區,今天!」用眼角看人的剛木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之情,把藏海一家的人當成是了招之則來呼之即去的玩物一樣。
如果真的起了衝突,到時候住吉會高層會為了一個非組織成員,來為難他們自己的行動部委員長?
一群無可救藥的老年中二。
採訪不到黑社會,而且也不敢問一些過激的敏感話題,但是引發衝突的根源,那些華夏人,難道也採訪不到么?
不退?看住吉會這些傢伙們的反應,就算現在不會真的動手,等到那些記者們離開之後,也不會讓自己有好日子可過!而且鬼將江陵撅男的凶厲之名,流傳了可不是一天兩天而已!
能夠坐上一個雅庫扎家庭總隊長的,光靠打打殺殺可不現實,江陵撅男不是這樣的人,織錦一郎同樣也不是。示之以弱固然有些悲哀,但現實力量的強弱決定了人可以選擇的方向,沒有挑戰強權的勇氣,行迂迴之計也不失為應對之策。
群體性地抵制外國人他們敢做,群體性地對抗雅庫扎?
同樣的,在場的媒體們也自覺把攝像機鏡頭對準了新來的這批人馬,雖然在場的娛樂媒體的數量更多,但是在雅庫扎正式出面后,就有向著社會熱點新聞的方向發展了。
一般而言,那些記者們都會這麼想,至於那個來自鄰國的陽一文化,打死也沒有誰會把這些初來咋到的外國人,和本地最有名的黑社會勢力聯想到一起。
而且在來之前,就被長久保弘再三叮囑過,江陵撅男這時候可不會犯下低級錯誤。如果說他之前驅逐藏海一家,只是為了維護自己組織的利益,那麼現在就絕對沒有理由,再去驅趕那些沒有黑社會背景的抗議者了。
「我是富士電視台的記者,能不能為我們安排一下,讓我們和這次活動的主辦方見個面呢?」
「我不知道什麼盟友,我只知道,有人在我們住吉會的地盤上搗亂,就是這樣!」遠遠的,江陵撅男終於發話了,但是江陵鬼將的結論,讓織錦一郎心中筆直沉了下去。這傢伙這麼說,明顯是要插手到底了!那自己要怎麼辦?
「剛木!」沉聲喚出了一個名字,然後江陵撅男沒有任何表情地指了指人群。
而那些有了第一次活動相關採訪信息的媒體們,則是不斷地安慰著自己——真是萬幸!就算今天採訪不到那個陽一文化,只要今天的新聞放送后,再配和圖書合昨天的圖文資料,那也會是很能吸引人的話題吧!
前者是羅總剛剛體會到的,至於后一條心得,楊一表示雖然聽不懂,但是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我看到了,委員長!是藏海一家的織錦三郎!喲,那個混蛋居然縮了回去,這可真是讓人覺得悲哀啊!」
那個明明是小孩子模樣的傢伙,居然一下就料准了菊次主任的想法,這真是太可怕了!
鬼將兄的目光都沒有落在自己弟弟身上哪怕片刻,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對於自己這個直屬番隊的隊長,就算是動用家法,也只能讓他保持最多一個禮拜的安靜。
馬上就有一個極為精悍的光頭站了出來,五彩的紋身一直延伸到臉頰下方,從頭到腳,這個雅庫紮成員都散發著一種「我絕對不是正常的傢伙」的味道。
就在紋身男準備宣判的時候,織錦一郎終於躲不下去了,就算一直藏頭露尾直到風波平息,可是回去后呢?回去之後怎麼面對總長,以後怎麼駕馭手下的人馬?
怎麼回事?這是住吉會自發性的行動?還是講談社和住吉會私底下有了什麼交易?
但是很明顯,羅戈不是什麼一口唾沫吐到地上,能摔成八瓣兒的鐵血真漢子。
反正很多外景主持人都是兩眼一閉,就這麼沖了上來。和可能存在的危險相比,還是工作業績更重要啊!
這個時候的會展中心外面,原本是事件焦點的抗議者們,反倒是無人問津了,他們自己也很是自覺地放低了聲音。不管怎麼說,被一個東京都內勢力最大的黑社會盯上,可不是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和陽一文化眾心中有底,開始搬著小板凳看好戲的心態不同,江陵撅男帶領著的那些行動部直屬番隊下屬們,一個個開始騎著重裝摩托,圍繞在抗議人群的周圍,一個勁兒的打著圈子,大馬力的油門轟鳴著,幾十輛機車的咆哮,一時間把抗議者的呼喊口號壓得鴉雀無聲。
而另外的演播室里,羅戈正心裏沒底地努著嘴:「哎,你敢保證,開了這個新聞發布會,講談社那邊就會露出真實意圖?」
這個時候,會展中心的主演播室裏面,正因為抗議者們偃旗息鼓而鬆了一口氣的菊次一平,得到了下屬如下的報告:「主任,那些華夏人,那些華夏人他們說,能不能現在同意讓記者進場!他們現在需要召開臨時的新聞發布會!」
摒棄腦中的雜念,這名下屬趕緊把楊一交待的話敘述了一遍,頓時讓菊次一平愣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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