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戈適時地介面解釋道：「徐先生和我有一份草擬的協定，就等你看過了簽字，他就能臨時性加入我們陽一化了。至於協定嘛，就是以陽一化的影響力大力推廣國學。」

「這位就是徐鵬翔徐先生，這位就是我和合作人，陽一化的締造者楊一。」羅戈向雙方做著介紹：「怎麼樣啊小一，看樣你對於鵬翔的年紀有些吃驚？」

不過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無法找到解釋的，徐鵬翔顯然也在無法解釋之列。但這絲毫不影響羅戈對他的信任，反而極力向楊一保證：「關於推廣國學的協定，都已經把具體細則和目標計劃寫在協定里了，等一下你就能看到。不過你放心，徐先生一點都沒有為難我們，都是憑藉以後陽一化的影響力，輕而易舉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但不管怎麼樣，楊一都沒有理由把主動上門的助力給推出去，至於對方推廣國學的要求，本來就在楊一的計劃當，只不過那都是陽一化有了錢以後，幾乎算是半公益性質的舉措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明明白白寫進了陽一化的未來規劃。

楊一看看羅戈，然後搖搖頭。

這算是什麼協定，未免有些過於空泛和大而化之了吧？少年就疑惑地看了眼羅戈，然後又笑著看向徐鵬翔：「大力推廣國學當然沒問題。但是推廣到什麼程度，對於需要推廣的國學知識有哪些具體要求，這些都沒有標準嗎？而且恕我冒昧，我是真的很不明白徐先生開出這個條件的意圖。」

……

換而言之，他的這種態度，並非是因為陽一化，而是現在國家對互聯網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態度。

「有規劃就非常好。」徐鵬翔點點頭，邊走邊說著：「如果陽一化這次成功進入魔都，我想先前的那些遭遇，不是拿破崙的滑鐵盧，也不是英法聯軍的敦刻爾克，而應該算作蘇聯紅軍的斯大林格勒，前面失去的東西都不能算，最後到手的才是自己的。另外我首先提前聲明一下，我之所以願意無償幫助你們。也是和羅總有過協議的。不知道楊總知不知道。」

「的確是這樣，徐律師說的一點都不錯。」楊一苦笑著點點頭，對於自己的缺陷毫不避諱：「說起來，我要算是『而優則商』的那種典型了，手上有足夠的好產品，但是對於怎麼樣管理那些管理我作品的人，就非常外行了。事實上我已經決定了，在陽一化正式遷入魔都以後，並且初步穩定下來以後，我就會回到學校學習企業管理。」

因為在若干年前，華夏剛剛接入互聯網的那幾年，國家對這種源自西方的，具備多種滿足間諜活動條件的技術，一開始都是抱著警惕和審視的態度，由國家部委直接干涉過互聯網公司的運營，就在半年前，甚至還發生過因為網路上的輿論爭執，導致某些或別有用心或單純有口無心的人士，被監管部門以危害國家安全罪而進行政治審查。後來還是某位列席領導人集團前三的大人物，說了一句「互聯網究竟管不管的好，如果不好管，就不要去管」后，才使得原本近乎苛刻的互聯網監控，逐步變得寬鬆起來。

聽到他這麼問，徐鵬翔早有準備和_圖_書地笑了笑：「其實原因我也跟羅總說過，那就是我這個人。算是一個民族沙主義，既然是民族沙主義，那麼不可避免的要面對民族化斷代，失去傳承等等讓人扼腕的現狀，可就在我一個人對於現狀不滿卻又有心無力的時候，你們陽一化恰好出現在了我的眼帘當。本來嘛，按照我自己的預定，今年7月完成了手上的法務委託后。我就打算去越州毛遂自薦的。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你們陽一化反倒先一步來了魔都。」

在酒店提供的商務區裏面，陽一化的大部隊開始了戰前動員，而徐鵬翔也以臨時外援的身份，加入到這個團隊當。

徐鵬翔和他們簽訂的這個協議，跟自己向魔都政府方面提出的條件何其相像，都是帶有對賭性質的約定。

所以此次市政府方面派出方方面面的人手，完全不是對陽一化這個丟在上海商圈，連水花都濺不起來的小魚有什麼看重的地方，純粹是工作需要罷了。當然。其那位分管教育化的屠副市長倒還是有些個人念想的。儘管秦志遠當時跟他提起的時候，還有些開玩笑一樣的語氣：「現在年輕人的思維我是跟不上了，說服劍橋在魔都開設海外分院？我是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份底氣，而且還如此的跳脫……」但是屠副市長心裏卻不免還是泛起了一些波瀾，如果這個在世界上最著名的百年高校，最終能夠有一個海外學院落戶魔都，那麼不必說。這將是屆時華夏大地上最為轟動的新聞，其造成的影響，遠非國內自己投資，建立一所大學那樣簡單。而他作為主管官員，亦和圖書能夠在自己的履歷上增加輝煌耀眼的濃重一筆。

徐鵬翔在楊一面前有褒有貶，即便是非常直接地指出楊一和羅戈二人存在的不足，卻也不至於讓人感覺到他是在挑事，不懂人情世故，事實上，他談判專家的素質，已經在開場的這兩段對白，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

雖然羅戈做出了保證，但楊一還是感覺怪怪的。

即便是針對互聯網產業，央現在已經有了「放一放」，「步可以更快一些」的說法，而且魔都本身就是和國際接軌的第一線，各種思潮和新生事物在這個城市不斷湧現，最終領導了全華夏的風潮，但在這種涉及到自身政治生命的決策，是任何小心謹慎都不為過的。而且根據剛剛掛牌組建的信產部和國務院信息化工作辦公室的指示，目前對於互聯網企業的准入牌照，必須是每年一審，陽一化搬遷到魔都之後，是必須要重新對其旗下的互聯網公司好好審查一番的。

酒店的五樓，陽一化旗下的各路人馬已經匯聚一堂，雖然眼下公司的情況不算太好，而且前來魔都和政府談判爭取優惠條件，也是看上去極為困難的一道坎，可並沒有人憂心忡忡，反倒是團隊里的幾個年輕人充滿了必勝的信心。顯然在他們看來，楊一和羅戈搞出的這一手輾轉騰挪，並非是被人逼至絕路的無奈之舉，更多倒充滿了太極般的華夏智慧和圓滑。畢竟國內還是官本位的思想，被一個完全就是地頭蛇的強力市長針對，就根本不能算做是輸，姓曹的那王八蛋手上有權，不管想要針對誰都可以，毫無抵擋之力的並非只有他們陽ｗwｗ.ｈｅｔｕbook.cｏm•ｃｏｍ一化。

「當然，考慮到羅總一直以來都專註于出版行業，而楊總你更是以學生的年紀，做出了這種幾乎前無古人的成就，這些缺陷也就被無限縮小起來。你現在畢竟還是太小了一些，如果經歷過足夠的鍛煉以後，能夠培養出自己獨特的人格魅力，我想那些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而且就目前位置，你們陽一化內部培養出來的人才，勉強還可以彌補楊總你再企業管理上的短板和缺陷，要是對這方面更加看重一些，那麼陽一化前途無量，也會成為最值得化行業內經理人追隨的企業。」

居然還有這種離奇的原因么？

但是楊一顯然不這麼認為，不過現在談及復讎未免太過遙遠，所以也就乾脆壓在了心底沒有什麼表露。

楊一很是不可思議地打量著徐鵬翔。以往都是別人用這種目光看他，現在終於也輪到他用這種目光盯著別人看了。只是徐鵬翔說的民族沙主義，楊一實在有些鬧不懂，為什麼一個律師會有著激進分才具備的人格意識，仰或是換個說法，既然是民族沙主義，那麼他為什麼會選擇律師這種理智壓倒一切的職業。

和楊一初次見面的徐鵬翔笑出了聲：「楊總，你在我面前這麼說，到底是誇獎我呢，還是用我的年齡來襯托你自己？我怎麼看都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大一點哦。好吧，其實說實話，在羅總的思閱化改組成為陽一出版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們陽一化了，對於你們在化產業上的布局，我一直都是極為看好和欣賞的。但是你們公司有一個缺陷，作為領導人的你們，一個習慣了單一業務的經營，對於www.hetubook.com.com集團性企業的發展，並未有過前瞻性的總體規劃以及相匹配的領導能力。而另一個則奇葩的只有前瞻性和戰略眼光，但是在公司業務的具體操作上，卻根本就是個門外漢，而且似乎很不重視人才的積累和引進。這對於想要發展壯大的陽一化來說，根本就是最為致命的一點。」

基於這個原因，他一開始就私下裡和韓琦交換過意見。表明了自己對那個還是學生的小孩，以及他提出的所謂「對賭協議」的興趣。甚至為了這一次的談判，他還專門派了自己的心腹，魔都市化局的局長宋士瀧參与到這次的會晤。

一個不大的小型會議室，甚至連那種商務化的長桌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比尋常人家裡面明顯更大一些的茶几，茶几旁邊兩排式的座椅，央的主位是兩把挑高的太師椅。除此之外，一些在傳統書房裡很常見的盆景擺設，這裏也都是一件不缺，氛圍倒是無可挑剔。

楊一毫不諱言地點點頭，臉龐上帶著與其年齡不相稱的成熟：「的確有些出乎我的預料。沒想到徐先生這麼年輕。我還以為律師出身的最少也是四十開外。畢竟羅哥之前可是把您形容的神奇無比，我想能有這麼厲害的人。肯定不會過於年輕才對。」

以陽一化現在的規模，而且在外人眼還是近乎于避難的姿態前往魔都，顯然是不需要副市長這個級別的官員親自出面的。但事實上，因為楊一在交給秦志遠的公司未來規劃，有比重相當大的一部分，涉及到了互聯網的領域，並不是一個招商引資辦或者某位主管官員大筆一揮，就能輕率做出決定的，所以韓琦才會如此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