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山沒有理會趙東升，只是在那裡埋頭喝著小米粥，趙東升見狀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饅頭啃了起來，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畢竟唐雯雯額頭上的傷是小劉造成的，真要追究起來的話，眼鏡男可不好向雷山交待。

「等一下。」就在兩名警察走上前準備接過趙東升的頭髮時，坐在那裡的張寶天忽然站了起來，喊住了他們。

由於今年是大年三十，街道上充滿了喜慶的氣氛，一些小孩子興高采烈地放著炮竹，享受著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

對於這次威爾電器股價的下跌，著實出乎了趙東升的意料，由於他不知道自己被中紀委雙規的事情已經外泄，因此以為是秦雨凝在得知自己出事後而採取的行動，故意對威爾電器的股價進行打壓，以突出自己的重要性，進而減輕他所面臨的壓力。

國字臉中年人皺著眉頭翻看了一下，兩份鑒定結果的內容一模一樣，只不過最後簽字的名字不一樣，這表明這次的鑒定結果沒問題，也意味著趙東升要進行親子鑒定。

昨天晚上，也就是紐約當地時間的上午，華爾街的《經濟觀察報》上刊登了一篇格萊斯的文章，作為一個知名的記者，格萊斯在文章中並沒有明講趙東升出事，只是把黃州市發生的關於趙東升被中紀委雙規的流言以及黃州市發生有民眾為趙東升「伸冤」的事情如實報道了出來，可謂十分客觀。

因為趙東升是威爾電器的董事長，將影響威爾電器未來的發展，所以格萊斯的這篇文章一出來，立刻引起了華爾街不少人的注意。

由於外國人並不清楚「雙規」的意思，格萊斯還特意在文章里進行了解釋，而一旦中國的幹部被雙規，那麼十有八九就會落馬，這樣一來就充分表達了他想要在文章里說ｍ•ｈｅtuｂｏoｋ•ｃｏm.com明的意思。

短短的一個小時里，威爾電器的股價從12美元跌到了10.5美元，就在這個時候，齊偉民開始護盤，在股市裡大量買入威爾電器的股票。

別看雷山輕飄飄地說出了威爾電器的股價在10美元以上，實際過程可是萬分的兇險。

兩名警察雖然感到驚訝，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動聲色地等待著國字臉中年人的指示，他們事先已經被告知不要把今天在實驗室里發生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所以即使再感到震撼也只能將其爛在肚子里。

如果吳雯和韓素素也是處女的話，那麼這麼玩笑可就開大了，指控趙東升生活作風腐化的證據轟然崩塌，雷山等人這段時間可就白忙活了：既然趙東升連吳雯這樣關係親密的漂亮女人都不碰的話，會去外面找別的女人嗎？

上午八點，趙東升隨著國字臉中年人等人離開了6號院，乘車去了省警察廳。

當趙東升進去后被摘掉頭套時，李雅見狀連忙站起了身，而張寶天則紅著眼睛投來了仇視的目光，好像趙東升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

其實，眼鏡男並不想送唐雯雯去華威集團的醫院，因為醫院里肯定有人認識她，容易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過現在唐雯雯受傷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嚴重，因此他也顧不上許多了，先把唐雯雯的傷處理好再說。

其實，這是趙東升最不願意麵對的一幕，他不希望秦雨凝介入到他的事情中來，因為一旦涉及到感情因素，那麼秦雨凝很容易做出過激的舉動，也不知道威爾電器的股價能不能守住10美元的大關。

如果不是被小劉給惹惱了的話，唐雯雯情急之下是絕對不會把自己如此隱私的事情說出來的。

「你們周書記讓我告訴你，昨天和*圖*書威爾電器的股價穩定在了10美元以上。」見趙東升來了，雷山示意他在對面的座位上坐下，然後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

這個體檢不是眼鏡男等人的提出來的，而是吳雯、唐雯雯和韓素素的要求，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自己的清白來證明張寶天對趙東升的舉報是誣告。

「對不起，我們兩個的檢測結果一樣，父子幾率為0，完全可以排除父子關係。」圓臉檢查一本正經地向李雅解釋了一句，然後把兩份鑒定結果交給了國字臉中年人。

到了省警察廳，一個工作人員給趙東升戴上了一個只露兩隻眼睛的頭套，然後簇擁著他上了DNA檢測所在的實驗室，沿途吸引了不少警察的注意，不清楚他們是些什麼人。

第二天上午七點，趙東升起床，洗漱完畢後到一樓的餐廳吃早飯，意外發現雷山也坐在餐桌旁，正喝著小米粥。

一個小時后，兩名警察出來了，為了保證結果的準確性，兩人分別進行了鑒定。

趙東升曾經來過省警察廳，搞警民共建活動，給省警察廳贊助了不少錢，以改善了省警察廳的住宿和辦公條件。

趙東升並不知道雷山今天下午準備放他回黃州，他凝神望著窗外嬉笑打鬧的小孩子們，感覺自己今年這個春節很可能要在6號院里過了。

現在是九十年代初，人們的思想觀念還遠遠沒有後來那麼開放，除非是那種個性前衛的女孩，要不然很少有女孩會當著男人面宣揚自己是處女的，像唐雯雯這種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女幹部，更是張不開這個口。

等唐雯雯被送去醫院后，眼鏡男連忙給雷山打電話彙報了這一重要情況，雷山最後的那一句指示國字臉中年人聽不明白，可是眼鏡男知道，清楚雷山是讓和_圖_書他弄清楚其他兩名被張寶山舉報的與趙東升有奸|情的女人――吳雯和韓素素。

眼鏡男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立刻聯繫了暫扣韓素素的東平市和雙規吳雯的石門市的同事，讓他們去落實這個情況。

趙東升先是感到驚訝，隨後一臉鬱悶地從頭上拔下了兩根頭髮，準備交給那兩名警察去做鑒定，既然兩名警察的結論一樣，那麼很顯然李雅兒子的父親不是張寶天，他很好奇孩子的父親是誰，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勾引他的秘書。

因此那兩名警察都認識趙東升，雙目不由得流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黃州市昨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到了東平市，看來趙東升果然像傳言說的那樣遇到了麻煩，要不然現在應該在參加「重要的會議」才對。

眼鏡男現在根本沒有時間考慮唐雯雯所說話的真偽，因為他通過監視器發現唐雯雯額頭傷口處流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她的臉頰和衣服，因此連忙讓人將唐雯雯送到華威集團的醫院里診治。

而正是這個隱私，使得唐雯雯現在所處的局勢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如果唐雯雯真的是處女的話，那麼她與趙東升之間自然也就沒有張寶天所舉報的奸|情了。

實驗室里，李雅和張寶天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相互間沒有絲毫的眼神交流，昔日里無比恩愛的一對小夫妻現在成了陌生的路人，兩人是早上乘坐軍用直升機趕來的。

「不要謝我，這是你們周書記的意思。」雷山可不想領趙東升這個人情，喝了一口小米粥，淡淡地說道。

在國字臉中年人的示意下，李雅和張寶天先做親子鑒定，由於李雅的兒子太小，不方便過來，因此眼鏡男已經讓一名下屬收集了李雅兒子的幾根頭髮，裝在密封塑料袋裡帶了過來。

相對於激動的李雅，張寶天則出和-圖-書人意料地沉默了，並沒有高聲大罵趙東升和李雅是一對狗男女，而是坐在那裡默不出聲，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雖然這篇文章的消息並不表明趙東升一定出事了，不過聯想到昨天股市上有人大量拋售威爾電器的股票，這使得那些持有威爾電器股票的大客戶們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一些大客戶認為趙東升這次要栽了，因此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紛紛拋掉了手裡威爾電器的股價。

不過，是不是處女現在還只是吳雯、唐雯雯和韓素素的一面之詞，明天眼鏡男等人會從外地找來婦科女醫生給三人做體檢，察看她們是否真的是處女。

實驗室里除了趙東升和國字臉中年人等人外，還有兩名穿著白大褂的警察，他們是技術警察，負責這次親子鑒定的。

經過一整天的較量，齊偉民花光了趙東升給他的10億美元，最終在收市的時候，使得威爾電器的股價停留在，10.06美元，差一點就要跌破10美元，給威爾電器迎來了寶貴的喘息時間，也使得周浩然心中一顆懸著的石頭落了地。

「什麼？」聽到這個結果，李雅臉色剎那間變得慘敗，她噌地站了起來，衝著圓臉警察焦急地說道，「你一定是搞錯了，孩子的父親就是他，怎麼可能不是父子關係？」

「兩次檢測結果一樣，根據檢測，1號樣本與0號樣本的母系生物學幾率為99.9999%，可以確定為母子關係，2號樣本與0號樣本的父系生物學幾率為0，可以排除為父子關係。」環視了一眼等待著的眾人後，一名圓臉警察高聲宣讀了手裡的親子鑒定書。

雷山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在接到眼鏡男的電話后，臉上還是流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搞了半天這些日子在黃州市對趙東升生活作風問題hｅｔubｏok•ｃｏｍ•ｃｏｍ的調查全都白忙活了，鬧了一個大大的烏龍。

不過，無論是什麼原因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眼鏡男可沒有心情去打探趙東升的隱私，他隨即向雷山進行了彙報。

韓素素還好理解，跟趙東升只有兩年的時間，趙東升不動她的話也算在情理之中，可是吳雯這就說不過去了，吳雯是華威集團的元老之一，和趙東升可謂是朝夕相處，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竟然相安無事，難道趙東升真的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還是他的身體上有什麼隱疾？

「謝謝雷書記。」趙東升聞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連忙向雷山道謝。

幾分鐘后，東平市和石門市的同事相繼給眼鏡男打來了電話，眼鏡男接了電話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雙目流露出複雜的神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吳雯和韓素素竟然都是處女，這簡直匪夷所思：

事到如今，雷山知道對趙東升的調查已經日趨明朗，只要明天上午的親子鑒定和吳雯三人的婦科檢查一做，那麼就能夠弄清楚事實的真相，給趙東升下一個公平的結論。

至於李雅和張寶天，則是現場取樣，兩人分別取下了兩根頭髮，交給了那兩名警察，隨後，大家就在沉默中等待著檢驗結果。

趙東升右手的五個手指頭有節奏地在腿上打著招呼，他當然知道李雅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而且相信李雅的為人，不會在外面找情人，那麼孩子肯定就是張寶天。

與此同時，趙東升並不清楚局勢已經在悄無聲息間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他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想著威爾電器股票的事情。

「周書記要謝，您也要謝。」趙東升微微一笑，不適時宜地向雷山示好，他並不是魯莽地這麼做，而是雷山今天突然出現在這裏，絕對不會是給他傳一句話那麼簡單，應該在表達一種善意，所以他才會試著接近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