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百山莊
第035章 山莊武鬥

邵青堂有傷在身,而且剛剛丟了面子,氣哼哼說了一句「不用管我」,便往匆匆擠出了人群。崔柏和邵九佳也急忙跟了上去。
有無涯大師撐腰,邵青堂膽氣壯了一些,獰笑著說道:「嘿。這個你問不著我。我和你一樣,都是山莊的客人。你家裡丟了人,為何找我來要?」
鐵秋聲見他們推來推去,都不認賬,不由得心頭火起,突然搶步棲身朝邵青堂抓去。
「拂雲三十六手。」吳秋遇默念了一遍,覺得這個名字很貼切。
邵青堂心裏盤算著如何煽動眾人把他給拿了,又不讓他把祁翁的事情敗露。他一眼看到了旁邊的蒙昆,暗自使了個眼色。
曾可以求無涯大師先救治蒙昆和柯老三。無涯大師走到二人身前,簡單詢問了各自的痛處,便出手再二人身上拿捏。
曾可以點頭道:「這小子功夫不弱,看上去也還憨厚,若能收了他,就送給你用。」
邵青堂行走江湖多年,經驗豐富,詭計多端,早看出鐵秋聲並非要傷他性命,只是要逼他說出實情,於是心中有底,嘴上說道:「我不知道!你要殺我,儘管動手好了!正好無涯大師在此,還可為我超度。」
鐵秋聲一心要逼問出丘壑與陳康的下落,見邵青堂耍賴不說,心中火氣,一支鐵筆就要往前送出半寸,刺到肉里,叫他知道痛癢。
鐵秋聲看著她,點頭道:「正是。姑娘知道他們在哪裡?」
鐵秋聲這才微笑著答道:「你剛才問的……哦,這是拂雲三十六手。」
祁天百隻看著邵青堂。邵青堂又看著蒙昆。蒙昆望向曾婉兒,被曾婉兒瞪了一眼,他急忙低下頭去。祁天百和邵青堂此刻也不知道蒙昆他們下手了沒有,只是心中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不能放了放了那二人,甚至屍首都不能讓他找到,免得把祁翁的事泄露出去,落得身敗名裂。
蒙昆和柯老三聽見這邊的動靜,相互看了一眼,一起過來,加入戰團,與吳槊等人共同對付吳秋遇。
吳槊等人剛才只顧看無涯大師和鐵秋聲爭鬥,並不知道家丁偷襲吳秋遇的事。此刻聽祁天百一說,又見眾家丁倒地,便認定是吳秋遇生事,也正要賣山莊主人一個人情,便一發上前,將吳秋遇圍住。
小靈子忙說:「這是秋遇哥哥,跟我一起的。我叫小靈子。我們都是鄉野三奇的朋友。」
無涯大師見鐵秋聲彬彬有禮,點了點頭,說道:「聽聞施主武功高深,一見又如此謙和,老衲佩服。老衲法號無涯,自五台山佛光寺來,正在念經給故去的老施主超度。如果施主與山莊有什麼誤會,老衲願意從中說和。」
祁天百一驚,沒想到這後生也不是等閑之輩,忙對身旁的吳槊、鄭威等人說道:「各位英雄肯賞光來我山莊,祁某早已銘記在心。如今家父喪禮未完,便有人前來攪鬧。還望大夥幫我討個公道。」
無涯大師睜開眼,點頭說道:「施主節哀。容老衲出去看看,如果講得過理,老衲願意為你們化解這一段仇怨。」
邵青堂見祁天百仍沒緩過勁來,便自己帶人出去觀看。眾客人也都跟了出去。小靈子和吳秋遇擠在人群之中,有意躲避著蒙昆等一干「熟人」。只有無涯大師仍閉目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一行見師父沒動,自己也留在原處。
邵青堂見吳秋遇正與眾人對峙,無暇旁顧,便悄悄向小靈子身後摸去。
邵青堂見事情瞞不住,索性厚著臉皮說道:「他們來攪鬧山莊,老夫仗義出手,也是分內之事。」
楊勝祖把長槍交給隨從,沖祁天百一拱手:「天百公,這幾日在山莊多有打擾,多www•hetubook.com.com謝你盛情邀請,盛情招待。如今老莊主已然不在,正名之事自然也就完成了。我家中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說完,不等祁天百回答,就帶著隨從揚長而去。他到山莊本來也不是為了給祁天百捧場,就是想找機會跟邵青堂比試比試。如果心愿已了,自然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無涯大師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只是不忍看著有人喪命才出手阻攔,如今已勢成騎虎,左右為難了。
楊勝祖看了看崔柏,收了槍,淡淡說道:「邵青堂,恭喜你有個好徒弟。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今天點到為止。你回去就把那『威震三關』的牌子摘了吧。」
大廳里一片寂靜。誰也不好再發聲。
祁天百趕緊說道:「不要聽她胡說。剛才他們上門搗亂,大家都是親眼見到的。我若不是有孝在身,也不勞眾位動手。」
無涯大師相信鐵秋聲的為人,知道只要邵青堂說出實情便無性命之憂。可現在邵青堂嘴硬不說,那後果可就難以預料了。無涯大師急忙喊道:「鐵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
曾婉兒看見了,急忙叫道:「傻小子,當心!」
鐵秋聲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放心吧,他們沒大事。回去躺幾個時辰就好了。」
無涯大師本來只是勸和,見鐵秋聲動手,也不得不出手招架,得空仍勸道:「施主有話好說,何必要傷人性命?」
鐵秋聲戲耍夠了,出手在蒙昆和柯老三肋下、胸前摸了幾把,便見二人無力地倒了下去,哀嚎不已。魯嘯暗自慶幸。白鹿司等人無不驚詫。
邵青堂暗叫不好,心說:「怎麼偏偏在這裏碰到他。我正替祁天百張羅事情,一旦動起手來,即便不輸給他,也終歸面子上不好看。不如暫且忍了,待日後再跟他鬥氣。」於是說道:「原來是楊少俠,失敬失敬。老夫雜事繁多,一直沒機會登門拜會,不想在這裏見到了。幸會幸會。」
見對方只有一個人,而且兩手空空,身上沒帶任何兵器,邵青堂心裏踏實了,上前問道:「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眾人一想,確實如此。到了山莊之後,都各自在住處歇著,再有別的客人來,未必都能知道。都覺得剛才的作證有些冒失了。
祁天百就是瞅准了鐵秋聲和無涯大師勢均力敵,存心上前討個便宜。一來可以化解亂局,二來可以在眾人面前有所顯露。他繞到鐵秋聲的背後,悄悄靠近。
鐵秋聲正專心與無涯大師對戰,無暇旁顧,還不知道身後已潛藏的巨大的威脅。
崔柏摸出金創葯,要給師父噴撒。邵青堂一把奪了過去,自己往傷口上撒著。邵九佳跑過來問道:「爹爹,你怎麼樣?」
吳秋遇本來沒想著打架,此刻被眾人圍攻,也不得不出手硬拼。師父濟蒼生除了教他「降魔十三式」以外,教給他的基礎功夫其實也都不弱,尤其是日前經老乞丐胡亂調|教之後,更是進步不小。再加上他使出「五禽戲」,身法靈活,出手又快又准,眾人一時都傷不到他。
邵青堂一愣,看著楊勝祖,問道:「閣下是?」
邵青堂大驚之餘,早躲得遠遠的,只怕被鐵秋聲找上。此刻見蒙昆和柯老三受傷不起,他急忙跑進廳里,去和祁天百商量,一進門便匆忙喊道:「來人實在厲害,賢弟快想辦法。」
邵青堂說:「山莊正在籌辦喪事,莊主委託老夫代為張羅,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祁天百氣得眼冒金星,坐在椅子上,幾乎昏倒。剛說完那牌匾上的字是他的新身份,這字就變成了「大白王八」,叫他顏面何和*圖*書存。
邵青堂一時語塞,憋了一會,還是怒氣沖沖說道:「你們拿來那個東西……你們……你就就是成心搗亂!老夫……」
就聽邵青堂說道:「閣下說兩位兄長來了山莊,這是聽誰說的?我等眾人一直在此,並未見到啊。大家說是不是?」
「多謝大師。」祁天百畢恭畢敬地伺候老和尚起來。
鐵秋聲面露不屑,展開身形,與二人周旋。蒙昆與柯老三使出渾身本事,竟不能碰對方分毫。鐵秋聲卻似與兩個小兒玩耍一般,只把兩個壯漢玩得團團亂轉。
邵青堂擺手道:「老夫邵青堂,不是這裏的莊主。」
小靈子低聲對吳秋遇說:「這是丘大俠的兄弟到了。你看他的樣子,像是會武功的嗎?」
鐵秋聲道:「那就請這裏的莊主出來說話。」
吳秋遇剛才一直在觀察那幾個站著不動的家丁,聽小靈子一問,低聲說道:「放心吧,他會武功,應該還是個高手。」小靈子一聽,高興了。
祁天百和邵青堂相互一視,聽話口猜想鐵秋聲對祁翁的事並不知情,心裏稍稍踏實了一些。
吳秋遇上前問道:「這套武功好厲害,不知這身法叫什麼名字?」
「你胡說!」邵青堂被揭了老底,惱羞成怒,便要對小靈子下手。吳秋遇急忙擋到小靈子身前,瞪著邵青堂。
邵九佳驚叫了一聲,呆在那裡。崔柏撲出來,擋在師父身前,對鐵秋聲央求道:「鐵大俠手下留情,放過我師父吧。」
曾婉兒見了,急忙對曾可以說道:「哥哥,那傻小子可不是壞人。你怎麼……」
鐵秋聲拿鐵筆抵在邵青堂的咽喉,喝問道:「我兩位兄長在哪裡?」
不過十余招,邵青堂就招架不住了。鐵秋聲一指戳在他左勒,邵青堂頓時半個身子就麻了。鐵秋聲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鐵筆。
小靈子叫道:「果然是好名字,被你使出來真是如拂雲摸霧一般飄逸輕盈。」
祁天百得知吳秋遇和小靈子也是自己幽禁老人的知情人,自然要急著滅口。見鐵秋聲與無涯大師斗得正酣,根本分不出手來,自己正好可以下手對付這兩個小輩。於是吩咐家丁,悄悄上前圍攻吳秋遇。
眾人無不暗自稱奇,有的人直看得目瞪口呆。
吳秋遇聽到了,猛一回頭,正見幾根棍棒劈頭打來。他急忙縮身閃避,一面護住小靈子,一面與那幾個人格鬥。
小靈子指著祁天百說:「那個就是山莊的主人。」
蒙昆等人知道來人是鄉野三奇的同夥,也正憋著打一場架,開始摩拳擦掌。
楊勝祖站起身來,冷冷說道:「雁門關楊家槍從來不在你姓邵的眼裡么?你大言不慚,號稱『威震三關』。今天若不露點真本事,老子第一個不服你。」
「如此便好。」無涯大師又回頭說道,「祁施主,如果那兩位施主確實在你庄中,你可速速請來。」
白鹿司等人從人群里走了出來。
那人輕一拱手,開口說道:「小可鐵秋聲,見過莊主。」
邵青堂說:「要不然,你出面,把他帶到……」他本想說的是,再把鐵秋聲引到山洞去,再用計害他一回。猛然看見無涯大師還坐在那裡,忙住了口。
眾人都是一愣,小聲嘀咕著,竟無一人聽說過鐵秋聲這個名字。
楊勝祖說:「好說。我今天倒要看看,他怎麼威震三關。」
眾人也自然能想到,這恐怕跟剛才的「白龜祝壽」有關。無涯大師微微搖了搖頭,閉目念經。
眼看鐵筆就要刺到小靈子身上了,只聽「叮」的一聲,竟被一桿長槍給挑開了。
祁天百走到無涯大師身前,央求道:「大師,外面有人尋仇鬧事。可憐https://m•hetubook•com.com我家父新喪,實在沒有心思再與人爭鬥。還望大師發發慈悲,出手相助。莫叫他拆了靈堂,打擾家父的神靈。」說著,便又哭了起來。
外面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身淡藍色裝束,形容俊美,舉止不俗,看上去十分的儒雅。
鐵秋聲想起小靈子的話,是邵青堂把兩位兄長引入了陷阱,便盯著邵青堂問道:「你說,我兩位兄長現在哪裡?」
蒙昆早就憋著要動手了,回頭朝柯老三和魯嘯使個眼色,便走到鐵秋聲的近前。柯老三也竄了出去。魯嘯本來也要去,被郝青桐叫住。
崔柏被鐵秋聲拋出之後,撞在一個家丁身上,兩個人一起摔倒,傷得倒不重。他剛回來找到師父,就見師父被楊勝祖划傷,急忙撲過來,撞開楊勝祖的槍尖,自己擋在師父身前,叫道:「莫傷我師父。」
鐵秋聲道:「兩位兄長被陷,至今下落不明,我有話好說,你幫我找去?」
吳槊與祁天百已有多年的交情,不管他說的是否屬實,好歹都要幫忙的,便帶頭沖了上去。山莊幾個家丁見有人出頭,也想趁機撈點便宜。鄭威等人心中猶豫,雖然也上前,卻不急著動手。很快那幾個家丁就被打倒,吳槊也支撐不住。
小靈子看得高興,拍手叫起好來。吳秋遇心中納悶,隱隱覺得鐵秋聲的身法與自己的「五禽戲」有相通之處,而且他使的更為熟練。
邵青堂一愣,抬眼看去。楊勝祖冷冷地說道:「姓邵的,你好不要臉的。對付一個小朋友還要背後偷襲。」
鐵秋聲輕輕掃視了一下在場的眾人,說道:「昨日我兩位兄長造訪山莊,至今未歸。我是來接他們回去的。望轉告莊主,早行方便!」
祁天百說:「我的武功只怕還不及兄長。」
「昨日丘大俠和陳康來到之後,先被這幾個傢伙攔住打了一架。」小靈子說著指了指蒙昆和柯老三,然後繼續說道,「然後呢,這位邵老伯就出現了。他假意勸和,就把他們引導陷阱里去了,還下了葯。」
吳秋遇仍被蒙昆等人圍著纏鬥。由於他不想傷人,所以只是避讓周旋,並未使出猛招。
小靈子正在鐵秋聲面前說話:「鐵哥哥,你好厲害。丘大俠和陳康都未見得有你這麼厲害。」
旁邊幾個家丁獃獃地站著,一動不動。
鐵秋聲上前拱手道:「小可鐵秋聲,來接兩位兄長下山的。還望莊主早行方便。」
「多謝鐵大俠手下留情。」曾可以見鐵秋聲不願與自己多說話,也只好退了回去。
正說著,無涯大師和祁天百、邵青堂從廳里走出來。
曾可以注意到妹妹的表情,忽然問道:「你認識他?」
蒙昆臉上掛不住,披拳朝鐵秋聲面門打去。鐵秋聲輕輕一閃就避過了,抬手在蒙昆手臂上輕輕敲了一下。蒙昆頓覺手臂酸麻,「啊」了一聲。柯老三見狀,也沖了上來,要與蒙昆共戰鐵秋聲。
吳秋遇的功夫不弱,幾個家丁在他眼前根本不值一提,頃刻之間便都被打倒在地。
邵青堂瞪著小靈子,怒道:「你胡說什麼?這有你什麼事?」
鐵秋聲躬身施禮道:「鐵秋聲見過大師。我只要接回兩位兄長,與山莊並無其他過節。」
邵青堂大驚,慌忙後退,一下絆倒在台階上。鐵秋聲便去拿他。邵青堂匆忙抽出腰間的鐵筆,回手格擋,逼得鐵秋聲退了一步,他趁勢站了起來。
小靈子明知道丘壑和陳康在哪,卻有意不說,她就是想叫鐵秋聲教訓一下這伙惡人,剛才她已經見識到了鐵秋聲的厲害。吳秋遇本要說話,也被她攔住。
眾人聽罷,一時不明真相,全hetubook.com.com都愣在那裡。
小靈子聽到動靜,回身一看,才知道剛才的兇險,拱手說道:「多謝楊大哥。」
忽然手臂被人抓住,鐵秋聲見是老和尚上來,只道他與邵青堂是一夥,一氣之下,便與無涯大師動起手來。
小靈子站出來說道:「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丘壑和陳康他們兩位?」
邵青堂揉了揉左肋,漸漸緩過勁來。瞥見小靈子和吳秋遇,他心中暗恨,便湊到祁天百耳邊嘀咕了幾句。
鐵秋聲淡然看著吳秋遇,沒有答話。
眾人仍是一頭霧水。小靈子、邵青堂、蒙昆等人已經知道來的是什麼人,為的是什麼事,只是心情各不相同。
無涯大師見他們望來望去,催促道:「哪位施主知情,快快講了,也可早些了結這一場誤會。」說著目光就落到了蒙昆身上。
邵青堂只道她信口胡言,未必真知道什麼,又礙著眾人的面子,便不再阻攔,聽她怎麼說。
蒙昆和柯老三經無涯大師救治,被點中的穴道都已經解了,雖然心中有恨,也不敢再放肆,老老實實看著無涯大師和鐵秋聲爭鬥。
柯老三幾年前去過佛光寺,知道無涯大師的厲害,便有意挑動無涯大師和鐵秋聲打一架。他暗自撞了一下蒙昆的腰,兩個人又倒在地上哀嚎起來。
楊勝祖越戰越勇,突然一槍朝邵青堂面門刺去。邵青堂急忙向後仰頭。哪知這是個虛招,楊勝祖的槍只送出半尺就收住,槍尖向下一盪,便劃過邵青堂的前胸,衣襟裂開之處,洇洇地冒出血來。
小靈子說:「看看,有人心虛了不是。你說我胡說,那我就說來聽聽,讓大家聽聽是不是胡說。」
二人你來我往,斗在一處。鐵秋聲的拂雲三十六式,身形靈便,瀟洒飄逸。老和尚的一身功夫,穩中有健,道骨仙風。幾十個回合過去,竟然不分高下。
眾人開始議論起來。
蒙昆被她一激,竟真的走了出來,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見大夥都在盯著他看,臉上有點掛不住,扭頭對邵青堂說道:「邵當家的,咱們好漢做事好漢當。還怕他不成?我就不信,他一個人能翻起什麼風浪。」
吳秋遇正全神貫注地看著鐵秋聲和無涯大師,絲毫沒有提防有人從背後走近。
眾人也都出面作證,確實沒見過他說的二人。鐵秋聲不禁猶豫。
曾婉兒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哥哥,你真好……好心。」
邵青堂頭上冒著汗,面色鐵青,一句話也不說。
鐵秋聲剛才一直面無表情,現在忽然瞪著邵青堂,倒把邵青堂嚇了一跳。邵青堂後退了一步,跟蒙昆說道:「你有膽量承認,有沒有膽量再打這一架?」
蒙昆見他輕慢自己,火氣更盛,叫嚷道:「老子跟鄉野三奇的梁子早就結下了。那兩個已經不濟了,今日再拿你湊數!」
曾可以道:「我知道他不是壞人,有心收用,所以叫白鹿司他們靠上去,盯住了,別叫人傷了他性命。」
眾人一聽確有此事,不禁又是一番議論。楊勝祖暗中吩咐隨從去取長槍,之後在人群中冷冷地說道:「原來威震三關的邵門主,靠的是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其他人也跟著奚落起來。
楊勝祖只道他服軟,心中得意,見一時也沒借口繼續發難,便重新坐了,扭頭對小靈子說:「小妹妹不必害怕,有我在這裏,看誰敢動你。」
楊勝祖年輕體健,槍法純熟,手裡使的又是長兵器,與邵青堂手裡短短兩支鐵筆相對,自是佔了不小的優勢。邵青堂年過五十,剛剛敗在鐵秋聲手上,現在手裡的兵器又吃虧,漸漸就有些抵擋不住了。
無涯大師帶著小和尚一行邁步朝門口走去。祁天hetubook.com.com百和邵青堂惴惴地跟在後面。
邵青堂惱羞成怒,揮鐵筆朝楊勝祖刺去。楊勝祖毫不示弱,挺槍相迎。二人也打在一處。
鐵秋聲已知丘壑和陳康就在山莊,此刻見無人應聲,心下著急,便衝著祁天百叫道:「祁莊主,你快把兩位兄長請出來,大家免傷和氣!」
邵青堂心中暗恨,在眾人面前又不便發作,急忙命人趕緊把牌匾撤了。
鐵秋聲面露微笑,說道:「今日也要多謝你。」
吳秋遇和小靈子暗自著急。本指望無涯大師還能在關鍵時刻幫忙,沒想到他現在倒成了祁天百的幫手。
祁天百見無涯大師久久不能把鐵秋聲拿下,心中著急。眾賓客中已經走了一個,傷了一個,再拖下去只怕更難收場。於是,他接過家丁手裡的刀,暗自上前,要幫著無涯大師對付鐵秋聲。
祁天百裝作無辜地說道:「家父新喪,我全家悲痛,都在忙著料理喪事,確實不曾見到你兩位兄長。若是哪位客人見到了,你直接問他們就好。」
兩個家丁被催得緊,來不及去搬梯子了,直接爬上桌子,伸手去摘牌匾,忙亂中把祁天百的茶碗也給踢了。好不容易才把牌匾摘下來,匆忙抬著走了。
坐在小靈子旁邊的楊勝祖冷冷地說道:「邵當家的,剛才是你親口說的,那牌匾是你和祁老爺特意定製的。現在字有不妥,怎麼就怪到人家小姑娘頭上來?你要仗勢欺人,還是以大欺小?」
曾婉兒心中自然高興。
小靈子說:「他們昨天確實來了山莊,只是大家都在各自的住處歇息,都沒有見到。我在山莊里閑逛,正好就看見了。」
邵青堂馬上想到了小靈子和吳秋遇,指著他們憤怒地說道:「你們成心來搗亂!」
小靈子從吳秋遇背後轉出來,繼續說道:「是不是胡說,咱們問問知情的人。蒙昆,你要自認是個好漢,就站出來說說,我剛才說的事到底有沒有?」
鐵秋聲根本沒把邵青堂手裡的鐵筆放在眼裡,直接上前抓他手腕。邵青堂使出渾身解數,與鐵秋聲斗在一處。
小靈子見狀,大聲說道:「眾位前輩聽我說。祁天百謀害祁翁老人,被我們撞見,現在又要害我們滅口。你們都想想,是否真要助紂為虐。」
祁天百見邵青堂受制,急忙求無涯大師出手相助。
曾婉兒低聲道:「見過兩次,人很老實,也想留他聽用。」
邵青堂剛慘叫了一聲,楊勝祖的槍尖就又對準了他的前心。邵九佳驚叫道:「不要傷我爹!」
忽聽外面有人叫道:「鐵秋聲在外求見,請主事的出來說話。」
鐵秋聲並不理睬蒙昆和柯老三,只朝廳內高聲喊道:「勸莊主早把我兄長請出來,大家免傷和氣!」
小靈子見眾人繼續向吳秋遇圍來,正為他擔心,完全不知自己身處險地。邵青堂抓著鐵筆,手中運勁,突然朝小靈子后心插去。
看著吳秋遇與蒙昆、柯老三、吳槊等多人周旋,似乎並未敗落下風,曾可以頗感意外,回頭悄悄對聶是非說了幾句。聶是非便去安排。
「沒你的事!」鐵秋聲在崔柏的肩頭一抓,輕描淡寫的一甩。崔柏的身子便飛了出去。
鐵秋聲和無涯大師鬥了許久,並沒有取勝的機會,時間一長,不免心中焦慮。他倒不是擔心自己,只怕不能取勝,無法救出丘壑和陳康兩位兄長來。
小靈子不慌不忙地說道:「牌匾是你和祁老爺專門定製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鐵秋聲瞪了他一眼。蒙昆急忙抬手格擋,卻見對付並未出手。人群里鬨笑起來。
曾可以急忙命人去扶二人,自己則上前拱手道:「鐵大俠手下留情。在下曾可以替他們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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