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丐幫疑雲
第041章 遭逢變故

崔長老繼續說道:「識相的,趕緊把搶來的女子都放了,今日我丐幫也不與你為難。」
李慶不禁猶豫。如果不聽他的,難免傷了崔長老,如果按他說的做了,萬一這廝不講信義,不但救不了崔長老,還會把大夥的性命都搭上去。
李慶急忙招呼眾乞丐暫時停手。手持鋼叉的那伙人剛才吃了虧,倒也一時不敢上前。
領頭的崔長老開口問道:「李慶,情況都摸清了嗎?他們有多少人?」
孟五斤微微搖了搖頭:「蘭英丟了,我哪還有心思吃飯啊。你自己去吃吧。」
「難怪他心虛走了。」小靈子想了一下,忽然叫道:「秋遇哥哥,咱們快去追他!」
眼看情勢不利,崔長老忽然心念一閃:「有道是擒賊先擒王,我何不先去把胡二禿子拿下?」想到此處,他抓住一把刺來的鋼叉,將那人打倒,便跳出圈外,朝胡二禿子奔去。
小靈子問:「知道來的是什麼人嗎?」
小靈子低聲贊道:「他這話說得好。一方面告訴自己人不要被人牽制,一方面也形同警告對手,如果膽敢鬧出人命,必遭滅門之禍。嗯,不愧為丐幫的長老。」吳秋遇想了想,也不禁點頭稱是。
她又嘗試著走了好幾遍,最後竟都轉了回來。更為奇怪的是,剛才走過的幾條巷子似乎都沒有人家的門口,只看到禿禿的圍牆。現在想找個人問問都沒有機會。
吳秋遇說:「我沒事,靈兒。你不要害怕,我馬上想法出去救你!」
小靈子說:「像是丐幫的弟子集結。丐幫雖說都是叫花子,可是還算有規矩,沒聽說他們干過什麼壞事。孟姑娘應該不是他們搶走的。不過,他們這樣急匆匆的,肯定有大事。我們不妨跟著去看看,說不定能有收穫。」
小靈子沉默了一會,又說道:「秋遇哥哥,白馬真的是被他偷去賣了。他回來還說,沒想到白馬那麼值錢,我親耳聽到的。不信,回去你可以問門口的夥計,夥計看到他把馬牽走了。」
有夥計看見小靈子回來,匆忙跑過來說道:「姑娘,出事了。」
吳秋遇似乎看到了希望。小靈子也這麼覺得,忙說道:「倒不是我們什麼人,只是昨天遇到了,就認識了。誰知今天又被人劫走了。」
崔長老等人只道他是裝腔作勢,只覺得好笑。有乞丐嘲笑道:「你喊都喊不來,吹口哨就能把人吹來?哈哈。」
小靈子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那個人可能真的沒看見。你想,這事都過去半個多時辰了,誰會在街上走這麼久啊?現在街上的人沒看見也屬正常。倒是我剛才沒想到這個。」
「誰?」「什麼人?」「啊呀!」「啊——」頓時傳來一陣驚呼喊叫和搏鬥之聲。
這也不像是個院子的門口。旁邊的牆頭都有一丈來高,這裏四五尺寬的缺口只剩兩尺多高的牆根,幾扇木板在那裡遮擋著。
吳秋遇問:「是昨天追他們那伙人嗎?」
吳秋遇說:「這些乞丐有點奇怪,看來有什麼事發生。」
她輕輕推開一塊木板,側身擠了進去。這裏竟是一個開闊的庭院。
小靈子說:「應該不是。要是他們,老泥鰍應該認識。咱們先去打聽一下吧,看有沒有人見到。」
胡二禿子用匕首在崔長老肩膀上深深拉了一刀,崔長老疼得頭上冒出汗來,但仍是忍住了不叫,怕擾了丐幫弟子迎敵。
老叫花子站起來,看了看地上的孟五斤,說:「他不是裝的。看看死了沒有。」說著,走過去伸手在孟五斤的鼻子下面試了試,驚喜道:「他還活著!只是昏過去了!」
孟蘭英對孟五斤說道:「二叔,咱們的錢呢?」
吳秋遇急忙衝過去,用力推開那幾扇木板,飛身跳了進去。
忽然聽到上面有人說話:「秋遇哥哥,你沒事吧?」正是小靈子的聲音。
又枯等了一會,吳秋遇終於等不下去了,他急匆匆走出房門,在客棧門口跟夥計問了小靈子離去的方向,便上街尋找。
「哼,你說得倒輕巧。」胡二禿子當然沒那麼容易答應。他現在還不太相信崔長老所說的還有人手在附近。
胡二禿子冷笑道:「報應不報應的,不是你說了算。你現在都被我捉了,還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
就在此時,不知從哪裡衝出十幾個人來,一個個手持鋼叉,上前將崔長老等五個乞丐圍住。崔長老吃了一驚。
一個人從門裡走出來,口中罵道:「臭要飯的,敢來壞爺的好事!」只見那人頭上和_圖_書沒有幾根毛髮,癩頭皮上扎著兩根細繩,好歹把僅有的幾根頭髮連在一起,胸前半敞著懷,露出一架薄皮瘦骨頭。
吳秋遇心急如焚,他倒不是憂心自己的處境,而是擔心小靈子。他定了定眼神,急忙四下觀瞧,尋找爬出去的法子。
吳秋遇來不及細問,便跟著小靈子一起去追查線索。
丐幫的人停住腳。陳起子見是吳秋遇和小靈子,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
崔長老忽然大笑道:「哈哈哈哈。你無非捉了我一個老叫花子,有什麼得意的?天底下叫花子多的是,少我一個沒什麼。我也不妨告訴你,現在我丐幫的劉長老,另帶著幾十個人就在附近。只要這裏發出信號,他們立馬就會過來。到時候把你們一舉殲滅。」
她滿腦子都是孟五斤的無賴嘴臉,以及孟蘭英貌似無辜的樣子,心中忿恨,同時也在想著他們的真實目的:「難道他們刻意接近秋遇哥哥,就是為了偷賣那匹馬嗎?會不會還有別的陰謀?最可氣的是秋遇哥哥,他竟然信了他們的鬼話,還說我胡鬧!活該他被人騙了!我才不要管他!」
小靈子留意觀察周圍的客人。吳秋遇偶爾望著窗外,幻想著能忽然看見劫持孟蘭英的人出現。
老叫花子說:「不認得。哎,我說掌柜的,你是本地人,你一定認得吧?」
剛才吳秋遇滿腦子想的都是小靈子,腳下突然踩空,他完全是猝不及防。待到猝然下落,他驚覺不好,才急忙推拍兩掌,穩住身形,穩穩地站在阱底。
胡二禿子不耐煩地說道:「老子沒工夫跟你們在這磨牙。你們要找便找。我找地方睡覺去了。」說罷,哼了一聲,便甩手走了。飛叉門的弟子也樂得不用再打,各自散去抹葯療傷了。
崔長老見李慶帶人來了,不再擔心隨身的弟子,索性乘勝進擊,追入房中,去捉拿胡二禿子。
吳秋遇說:「今天孟姑娘也在客棧也被人劫走了。剛才出去的人裡邊,卻沒有她。」
「有人嗎?」她喊了兩聲,沒有人回答。小靈子停了一下,又四處察看了一陣子,才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一個乞丐嘀咕道:「怎麼才這幾個人?太不禁收拾了。」
正自茫然四顧,忽然聽到小靈子的叫聲:「你放開我!不要過來!」
李慶跟在崔長老身邊,低聲指點了一陣。崔長老便帶著幾個乞丐去後院了。
小靈子說:「你們只要幫忙看好他的那些手下。對付那個禿頭,我和秋遇哥哥兩個人去就好了。」
吳秋遇和小靈子認了出來,來的就是在汾河渡口躲在白馬旁邊一起上船的年輕乞丐。
「靈兒!你在哪兒?我來救你!」他一邊喊著,一邊快步向前走。
胡二禿子把匕首再次架到崔長老的脖子上,大喝道:「住手!不想叫他死的,都給我住手!」
孟五斤一看要自己出錢,還是有些心疼,但是小靈子是他氣走的,沒辦法,只得掏出一點錢來:「我還不太餓。你們餓嗎?要是大家都不太餓,咱們可以吃得簡單些。」
胡二禿子自恃有兩下子,也並不迴避,便與崔長老打了起來。一旦交起手來,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這叫花子的對手,不由得暗自悔恨。
吳秋遇想了想,好像孟蘭英的病確實有誇大之嫌。
胡二禿子大笑道:「沒想到吧?我這可比你人多。給我打!」十幾個人便舉鋼叉朝乞丐殺來。
小靈子哼了一聲,說道:「到現在你還向著她。我看你才是真的可憐。你在下面好好待著吧。我這就回去教訓他們兩個。」
十幾個回合過後,崔長老一拳打中胡二禿子的左臉。胡二禿子還在捂臉嚎叫的時候,前胸又被崔長老一腳踹個正著,仰面跌入敞開的房門之中。屋裡頓時一片女子的驚叫。
崔長老問:「要不要我帶丐幫弟子一起去?」
崔長老高聲問道:「小兄弟,你有何話說?」
小靈子心裏想著事情,沒有留意道路,不知不覺地沿著小巷轉過了好幾個拐彎。
李慶說:「你們作惡多端,天底下任何一個名門正派碰見了,都是不得不管的。」
李慶說:「本來我丐幫與你飛叉門也沒什麼過節。只是你們近來太過囂張,在這一帶為非作歹,強搶良家婦女,便是與名門正派為敵。」
小靈子想了想,又四顧無人,便打算進去看看,能找到出口也說不定。
吳秋遇托著她慢慢下來。兩個人便繞著牆根朝後院跑去。
李慶大驚,一腳踢翻和圖書面前的漢子,大叫了一聲:「崔長老!」
一聽說丐幫還有人要來,胡二禿子的手下個個驚慌。
李慶上前察看崔長老的傷勢。看守崔長老的飛叉門弟子見當家的都已經服軟了,索性自己也退到了一邊。崔長老說:「我的傷不礙事。」
胡二禿子怒道:「天底下誰家丟了人,都要賴到我飛叉門的名下么?」
崔長老笑道:「胡二禿子,你不用喊了。他們這會都自身難保,救不了你了。快束手就擒吧。」
吳秋遇說:「可是,孟姑娘真的有病。」
轉來轉去,經過了多個路口,還沒有追到小靈子。不過,每到一處岔路口,都能找人問到小靈子的去向,吳秋遇也就有了追趕的方向。
「多謝你。」吳秋遇喜出望外,顧不得再細問,便急忙往那條巷子追去了。
小靈子問:「出什麼事了?」
小靈子回到客棧。前堂一個客人都沒有。
吳秋遇說:「我在找人。」小女孩問:「是不是在找一個姐姐?」吳秋遇一愣,急忙問道:「是啊,你知道她在哪裡?」
孟五斤已然被老叫花子和掌柜的救醒,坐在桌旁發獃。
胡二禿子怒道:「你胡說什麼?!」崔長老卻問道:「這話怎麼說?」
李慶又問了另外一個房間的情況,也是只有三個人。李慶驚叫了一聲,急忙吩咐道:「你們四個留下,看好他們。剩下的跟我去後面,接應崔長老。」
吳秋遇和小靈子從牆上探出頭來,往這邊觀看。
吳秋遇問:「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就聽小靈子又說道:「他昨天謊稱過不了河,就是要跟咱們一同住在客棧,設法接近。今天孟蘭英又稱病賴著不走,然後千方百計纏著你,一定沒安什麼好心。難道這些你都看不出來嗎?」
吳秋遇點頭道:「是啊,就是她。你知道她在哪兒?」
靠近櫃檯有一桌,圍了七八個人,在那裡聊得熱火朝天。有一個聲音最大的漢子,偶爾提到一些江湖傳聞,像是對江湖和武林有點了解的。
鎮子這麼大,鎮上街巷又多,他一個外地人要找個人談何容易啊。小靈子會在哪兒呢?
吳秋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中了小靈子的圈套,難怪一路都有人指引。可是,他又想不明白,小靈子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布置出陷阱來?
小靈子叫吳秋遇鬆了手。那人便搖著頭去了。
院子里很安靜。各個屋子都沒亮燈。
見門外不只那一個乞丐,而是好幾個人,那人也有些發毛,扯著脖子大喊道:「來人哪!快來人哪!」喊了幾聲,無人響應,他不禁罵道:「都他娘的死哪兒去了?」
小靈子走進房間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只見孟五斤躺在地上,面額青腫,一動不動。老叫花子伏在床頭,也是毫無動靜。
「多謝大叔。」吳秋遇順著那漢子指引的方向追了下去。
吳秋遇和小靈子在牆頭仔細看了,出來的女子中並沒有孟蘭英。
崔長老點頭道:「好,就按你說的,大家分頭去看好飛叉門的弟子,別叫他們前去搗亂。」眾乞丐領命去了。李慶留下給崔長老看傷上藥。
吳秋遇愣了一下,驚問道:「靈兒,你……你沒事?」
吳秋遇點了點頭。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
吳秋遇用肩膀托舉著小靈子,站在牆外,什麼也看不見,裏面的動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便仰臉看著小靈子。
院里的眾人都是一愣,沒想到那邊竟然冒出一個人來。再一看,牆上還有一個。
「老泥鰍,這交給你了。我去找秋遇哥哥。」小靈子好歹交代了一下,便跑出門去。
小靈子要去陷阱搭救吳秋遇,卻在半路遇上了他。原來吳秋遇已然自行解脫出來,憑記憶找了回來。
小靈子說:「死人哪有放屁的?」
小靈子說:「看來叫花子是來找人打架的。咱們有熱鬧看了。一會咱們也跟過去看看。」
李慶安排剩下的乞丐堵住兩個房間的門口,招呼一聲:「進!」眾乞丐踢破房門,沖了進去。
街上的叫花子越聚越多,最後足有三四十人,看來必是丐幫弟子無疑。領頭的是個五十來歲的乞丐,他大致清點了一下人數,估計是人齊了,便帶著他們一起鑽進了一條巷子。
崔長老忍痛叫道:「李慶,你們別管我,只管放手對付他們。咱們丐幫不輕易殺人。如果我死了,你們正好把他們一個個都殺了,給我報仇。」
吳秋遇心裏想著小靈子,在一旁和-圖-書沉默不語。老叫花子看出來,湊到他身邊問道:「你要不要去找找?」吳秋遇剛站起來,孟蘭英上前說道:「秋遇哥哥,先吃飯吧。小靈子姑娘身上有錢,虧不著自己的。」
小靈子站起來,便要過去相機打聽。
吳秋遇和小靈子一路暗中跟著這伙乞丐。
很快那兩個房間里都沒了動靜。李慶帶著人從屋裡出來。
崔長老說:「你作惡多端,不怕遭報應么?」
吳秋遇大驚,忙問道:「怎麼回事?」
這時候,一個乞丐匆匆跑來,高聲喊道:「崔長老,李大哥。劉長老他們那兒沒有動靜,要不要發信號叫他們過來?」
那人說:「這樣啊。要我說,你們也不用找了,找不回來的。」說罷,便要揚長而去。
眾乞丐這才醒過神來,急忙動手再戰,而且義憤填膺,越戰越勇。丐幫畢竟人多,胡二禿子手下漸漸不敵,不時有一兩個被打倒在地。
小靈子負氣出走,見不得街頭的熱鬧,便專往偏僻的巷子里去。
吳秋遇說:「太好了。咱們走。」
吳秋遇說:「明明知道孟姑娘被人劫了,咱們怎能坐視不管啊。」
陳起子說:「她在哪兒我不知道。不過,剛才走的那個禿頭叫胡達,正是侯胖子的姐夫。我看,孟姑娘的失蹤,多半跟他們也有關係。」
一路經人指引,吳秋遇找到了柳條巷。
吳秋遇恍然大悟,問:「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小靈子說:「先等著。等裏面打起來,咱們從牆頭往裡看,就沒人注意咱們了。」
忽然腳下一空,「撲」的一聲,吳秋遇落入陷阱之中。
那門並未上鎖,一推就開了。那乞丐只稍稍愣了一下,驀然裏面伸出一條腿來,直把他踹翻在地,滾出老遠。
「蘭英丟了,他們已經去找,你可不能再出事了。不吃飯哪行啊。」老叫花子繼續勸。見孟五斤仍然不動,老叫花子終於說道:「那個,你有錢吧,借我點?」
小女孩伸手指了一條巷子,說:「我看見她往那兒走了。」
胡二禿子把崔長老推給手下人看著,把匕首插回靴子里,斥問道:「咱們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們擅自闖入我飛叉門的地盤行兇,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
吳秋遇正在街頭迷茫,忽然有個小女孩上前問他:「大哥哥,你是在等人還是找人?」
李慶問:「崔長老,咱們幾時動手?」
掌柜的說:「我一直在前面櫃檯。後來聽說出事了,才過來看看。那時候他們早走了。」
眾乞丐瞥見崔長老被擒,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都暫時住了手。那些手持鋼叉的傢伙,趁勢上前,要把乞丐們制住。
在天百山莊,邵家父女也曾以小靈子的性命相要挾,逼吳秋遇自廢武功,害得他險些自殘身體。此刻見胡二禿子也使出同樣的招數,吳秋遇氣恨不過,便要從牆頭上下來。小靈子急忙攔住他,低聲道:「別急,再看看情況。」
靠近第三個房間的時候,隱隱聽見裏面有女子哭泣的聲音。崔長老大喜,忙吩咐一個乞丐先過去撬門。
崔長老帶著人悄悄靠近那個大院。李慶翻過牆頭,跳了進去。
吳秋遇說:「先不說這個了,我先想法出去救了你再說。」
雲來客棧。
說是茶樓,其實也賣吃的。吳秋遇和小靈子找了一張靠在窗邊的桌子坐了。小靈子簡單點了一些熟食、點心,兩個人邊吃邊觀察動靜。
吳秋遇和小靈子也悄悄跑了過去。小靈子見吳秋遇跑向門口,急忙拉住他。吳秋遇不解。小靈子低聲道:「從門口進去,會被他們發現的。現在誰是誰非還不清楚,咱們不能露面。」
吳秋遇沒看到孟蘭英,見丐幫的人要走,情急之下便翻牆跳了下來,大聲喊道:「等一等!」
已經有三個乞丐事先等在那裡。見人群到來,中間一個三十多歲的乞丐迎上前,叫了聲:「崔長老。」
過了一會,兩個人從屋裡出來。李慶上前問道:「怎麼樣?找到沒有?」吳秋遇搖了搖頭,自語道:「沒有。怎麼會沒有呢?孟姑娘會在哪兒呢?」
老叫花子數了數,覺得少了點,但是現在孟五斤正擔心上火,也不敢再打擾他,說了一聲「你想開點」,便出門去找吃的了。
小靈子一聽,看來真是出大事了,急忙向客房跑去。
掌柜的正站在孟五斤和老叫花子的門口來回走溜。見小靈子回來,迎上前說道:「姑娘,你可回來了。快進去看看吧。」
老叫花子埋怨道:「現在怎麼m.hetubook.com.com辦?錢都在那丫頭身上帶著。咱們晌午吃啥?」
崔長老說:「嗯。那就不用劉長老他們參加了。我剛才還讓陳起子去送信,讓他們守住路口,以防對方有幫手來。待會他來了,再讓他跑一趟吧。」
吳秋遇剛要詢問陷阱的事。小靈子搶先說道:「秋遇哥哥,不好了,孟姑娘被人劫走了。」
吳秋遇還沒來得及回答崔長老的問話,就聽小靈子在牆上喊道:「秋遇哥哥,你先托我下去呀。」吳秋遇急忙抱住她的腿腳,把她放了下來。
老叫花子安慰道:「你先別著急。他們已經出去找去了,回來會有消息的。」
胡二禿子見眾乞丐真的有所顧忌,便更加有恃無恐:「你們把手裡的棍子扔了,乖乖地束手就擒,老子可以留他一條賤命!」
吳秋遇和小靈子急忙走到屋裡去找人。丐幫的眾人便在門外等著。
李慶指著不遠處一個院落說道:「就在那裡。我們在這守了一天,剛才又去察看了一下,裏面應該只有十幾個人,咱們的人手應該夠了。」
老叫花子撐起身子,回頭尷尬地笑了笑,說:「這你也能看出來?」
兩個人一起走到眾人面前。吳秋遇說:「應該還有一個姑娘。」
孟五斤沒吭聲,摸出幾個銅板,丟給他。
小靈子說:「敢不敢叫我們進去找找?」崔長老等人都盯著胡二禿子。
小靈子質問道:「她真的病到不能走路了嗎?昨天還沒事人一樣,怎麼今天就不能起床了?」
乞丐陳起子說:「胡二禿子在此地有個外宅,我知道在哪兒,我帶你們去。」
小靈子和吳秋遇到街上打聽。遇見幾個路人,也都是搖頭說「不知道」或「沒看見」。只有一個人停下來,上下打量打量他們,問道:「被搶去的是你們什麼人?」
小靈子想了一下,說:「既然是一伙人,我看多半與豪紳大戶或是江湖幫派有關。他們劫了人,光天化日的,未必敢在街上招搖。不如咱們設法打聽一下這左近的各派勢力,也許能有點線索。」
見飛叉門果然把人放了,崔長老點了點頭,對胡二禿子說道:「既然如此,今日的事可以就此作罷。今後咱們仍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們走!」說著,便招呼弟子離去。
一會兒,門開了,李慶站在門裡招呼大家。崔長老便帶著眾乞丐悄悄摸了進去。
既然不清楚,那就多想也沒用,她索性隨便選了一個路口走下去,希望能找到大街。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幾條巷子走下來,她竟然又回到了剛才的地方。小靈子一驚,心裏開始有些著急。
吳秋遇在牆頭聽見了,慶幸道:「看來咱們跟著來是對了,估計孟姑娘也是被他們劫了。」小靈子說:「那便省事了。如果一會兒叫花子擺不平,你就下去,把孟姑娘她們救出來。」吳秋遇點頭道:「好。」
一條巷子走到頭,前面出現了多個路口。吳秋遇猶豫難決。
老叫花子說:「剛才來了一伙人,把那丫頭搶走了,把孟老頭打昏了。我只有裝死,才躲過一劫。」
小靈子說:「現在是你有事。在這好好反省吧。」
胡二禿子不屑地說道:「哼,那也得看你們管得了管不了。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麼本事。」
小靈子說:「我剛才回去,老泥鰍說來了一伙人,打昏了孟二叔,把孟姑娘劫走了。」
吳秋遇點頭同意。兩個人又隨便帶了點吃的東西,便留了錢,急匆匆出門去追叫花子。
小靈子問:「快說說,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孟姑娘呢?」
想要憑印象原路返回去,可是剛走了幾十步就遇到岔路。該往哪走啊?都怪自己剛才只顧悶頭想事情,對走過的街巷竟然沒有任何的印象。
「等等!」胡二禿子雖然心有不甘,但自認沒有把握打贏今天的場面,而且乞丐打完就可以走了,自己卻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思忖了良久,終於服軟說道:「今天就給你們丐幫一個面子,我把人放了。日後要再來我飛叉門搗亂,定不會善罷甘休。來人,去把屋裡的人都放了。」
小靈子順著他指的方向往窗外看去,只見二三十個乞丐分成幾伙,急匆匆走了過去。
崔長老大叫道:「你們不用管我!除了這伙惡人再說!」
有人進到屋裡,鼓搗了一陣子。很快就見七八個衣衫不整的女子跑了出來,在門口看見胡二禿子,都驚得停了下來,見他並未發狠阻攔,才一個個倉皇去了。
一個人迎面走過來。吳秋遇上前問道:https://m•hetubook•com.com「大叔,您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姑娘,這麼高。」那漢子說:「看到了。好像是往那邊去了。」
就聽胡二禿子哼了一聲,說道:「飛叉門如何行事,關你們屁事?」
吳秋遇拉住他再要細問。那人說:「唉,你攔我也沒用。其實我什麼也沒看見。我只是覺得,你們人生地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搶去的不是你們什麼人,我勸你們就別操那份心了。」
只聽「啊」的一聲慘叫,接著有幾下搏打之聲,很快屋中便沒了動靜。
小靈子不在,中午的飯錢成了問題。
「這是哪兒啊?」待她發覺的時候,已經身處一個破敗的陋巷之中,只看到巷子口有個牌子寫著「柳條巷」,此時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
已經到了申時,小靈子仍然沒有回來。吳秋遇開始坐立不安。
李慶此時帶人來到,見自己人被圍在當中,都已經傷痕纍纍,顯然是吃了虧。他招呼一聲,便帶人衝上來幫忙。丐幫人多,氣勢一下子扭轉了過來。
胡二禿子沒有搭腔,鼓起嘴巴長長吹了一聲口哨。
夥計說:「你快到房間去看看吧。你和那位公子不在,我們掌柜的正發愁呢。」
她左腳剛著地,還沒踩實,忽然「啊」地驚叫了一聲,身子向後仰倒。
崔長老帶著幾個人在後院挨著屋摸索,嘴裏小聲叫著:「有人嗎?吱一聲。我們是丐幫的,來救你們了。」
崔長老說:「等天一黑,咱們就悄悄摸過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崔長老和眾乞丐一驚,急忙擺開架勢準備迎戰。
福星茶樓。
老叫花子轉換了話題,說:「現在就咱們兩個人了,他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咱們晚上吃什麼呀?」
眾乞丐走街串巷,來到街頭的一棵大樹下,站住。吳秋遇和小靈子急忙就近藏了,暗中觀察。
躲在暗處的吳秋遇低聲問小靈子:「靈兒,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眾乞丐都看著李慶。胡二禿子的手下見有機可乘,倒在地上的也爬起來,向前逼進。
小靈子說:「我回去就要拆穿她,看她到底還有什麼把戲?」
這時候,陳起子走上前來,開口問道:「你們說的孟姑娘,是不是日前在渡船上被侯胖子騷擾的那個?」
小靈子知道,叫花子偷襲得手了,便低頭說道:「這沒什麼好看的,咱們轉到後面去。」
吳秋遇忽然拉住小靈子,低聲叫道:「靈兒,你看!」
吳秋遇有些不甘心。小靈子說:「我看他說的是實話。」
小靈子個子小,步子本來也小,再加上走路又加了小心,每一步邁出去也就一尺多遠。
胡二禿子推著崔長老出來,冷冷地喝道:「臭要飯的,你們還不住手?」
中午好歹對付過去了,下午也平安無事。孟蘭英仍然是纏著吳秋遇給她看病聊天。
小靈子正自焦急,忽然發現前面不遠處好像有個缺口,便邁步朝那裡走去。
吳秋遇覺得有理,便聽了小靈子的主意,一起去人多客雜的茶館打聽消息。
剛來這個叫陳起子的乞丐應道:「好嘞。」說著便到懷裡掏東西。
……
小靈子走過去,用腳輕輕踢了踢老叫花子,說:「起來吧,別裝了。」
崔長老說:「看來胡二當家的是下不了決心了。只好讓劉長老他們一起來收拾場面。陳起子,現在就發信號。」
孟五斤緩緩地抬起頭,看了看老叫花子,繼續咳聲嘆氣。
吳秋遇正在猜測。只見崔長老慢慢從屋裡走了出來,右腿流著血,左臂被扭到背後,脖子上還架著一把匕首。吳秋遇一驚。小靈子倒似乎早有預料,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吳秋遇忽然意識到,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出去,於是高聲喊道:「靈兒,快放我出去!靈兒,靈兒……」可是,他喊了半天,上面始終沒有動靜,看來小靈子已經走了。
吳秋遇急忙勸解道:「靈兒,不要吧。我看孟姑娘不像壞人。其實,她也挺可憐的。」
果然,胡二禿子聽了,不敢再輕舉妄動。李慶稍稍放心,繼續與敵手對峙。
眼看手下抵擋不住丐幫弟子的進攻,胡二禿子急了,將匕首狠狠插入了崔長老的後背。崔長老畢竟是血肉之軀,劇痛之下,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啊——」
小靈子大喜。穿過這戶人家,或許就可以走出去了,至少可以找這家人問問。
旁邊四個乞丐手裡還有根打狗用的棍子,崔長老則是空手迎戰。由於對手都有兵刃,那鋼叉也不好對付,幾個乞丐便吃了虧,越靠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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