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四個人都平安上了船，並未引起別人的注意，崔長老趕上馬車，向太原城裡駛去。

倪幫主聽了深感欣慰，知道孫長老對崔長老的誤會已經解了，還特意推薦他暫代自己，便對徐長老說道：「這一次崔長老功勞不小。尤其是小靈子姑娘前來報信，一直也是他從中牽線。嗯，我看可以給他備升九袋，下次長老大會，就正式討論此事。」

老叫花子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小靈子說：「幫主賞你個好聽的名字，叫倪二鰍，還不趕緊謝謝他。」老叫花子趕緊鞠躬：「多謝幫主！我，我就叫倪二鰍了？」

「私奔？」吳秋遇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見小靈子笑，自己也跟著傻笑。

小靈子抬頭見了，說道：「他說，再往前河就淺了，船可能過不去了。問咱們在哪裡下船。」

吳秋遇給孫長老拔除了鋼針，叫他趴卧靜養，暫時不要起來走動。孫長老便請前來探望的徐長老轉告幫主，薦請崔長老代管太原分舵的事務。

徐長老聽了，搖頭暗笑。程長老不解，小聲問道：「你笑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小靈子就起來給大家裝扮。

夜已經深了。船來到老莊上附近。

小靈子說：「我剛才沒有說清楚，是我的不對。這樣吧，讓這位大哥替您撐船，我們再多付船錢。到了以後您先就近歇息一晚，明天早些回來，應該不會耽誤明天的生意。」倪幫主也上前好言相求。

倪幫主見氣氛沉悶，有意開個玩笑，便說道：「以後別叫他老叫花子了。在我們這些老傢伙面前，叫他老叫花子，你讓我們情何以堪？」

倪幫主知道小靈子生性活潑，當然不會介意，笑道：「要說這次功勞大，小靈子你當數第一。可惜你不是我丐幫的弟子，要不然，給你個八袋長老也不為過。」徐、程二位長老都笑了。

徐長老問：「這麼說，秋遇兄弟知道哪裡能找到賀蘭映雪？」

倪幫主說：「我想想啊。」

小靈子說：「徐長老，麻煩你去找一輛馬車，帶棚子的。我明天一大早就給大家化了裝，天亮之前就趕到渡口去。不能讓別人看到我們跟丐幫的人在一起。」

孫長老和程長老還是很擔心。徐長老心裏也沒底，派人趕緊去找老叫花子。

孫長老、程長老和即將升為九袋的崔長老，見徐長老安排得如此周詳，無不暗自嘆服。

小靈子隱隱看出那是一個老者，便說道：「老人家您看，我們幾個，老的老，病的病，我還抱個娃兒，這天已經黑了，我們要是走不了，家裡人可要急壞了。求您老人家辛苦一趟吧。」

徐長老出去打聽事情。吳秋遇和小靈子回到自己的窯洞收拾東西。

倪幫主看了看幾個長老，想了一下，說道：「我走了，丐幫的事就拜託你們幾位長老。徐長老對幫里的事最為熟悉，可以暫代幫主。如果我回不來，你們就趕緊召開長老大會，另選有德有能的人擔任幫主。」

「這倒是個機會。」徐長老似乎看到了希望。

徐長老說：「幫主，這一次多虧了小靈子姑娘，要不咱們可就被人連窩端了。少林都有俗家弟子，我看給她挂名當個長老也使得，好叫丐幫的弟子們都知道尊敬她。」

小靈子趕緊招呼吳秋遇他們一起上船。

倪幫主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開口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小靈子說：「我們此行要秘密地去，不能叫敵人知曉，人太多反而不行。如果怕秋遇哥哥照應不過來，我們可以再帶上一個人。」徐長老問：「誰？」小靈子說：「老叫花子。」

吳秋遇說：「大家不用著急。靈兒干這事兒也在行。」

小靈子說：「徐長老，你可ｈttps://wｗｗ.ｈｅtｕbｏｏk.cｏｍ.com真是有心。我們都沒去過，有了你這張地圖，就好找多了。辛苦你了。」

倪幫主問：「要不要把小靈子姑娘請來，一起合計合計？」

徐長老和程長老面面相覷。倪幫主說：「這會不會太危險了？」

倪幫主問小靈子：「那咱們何時起程？」小靈子說：「簡單準備一下，越早出發越好。」

又陸續有幾個人上船。船家抬頭看看，天已放亮，便解開纜繩，大聲提醒道：「眾位客官坐穩了，咱們開船了。」說罷，將長竿用力一撐，那船便里了岸，向河心駛去。

倪幫主說：「走到哪兒，你都可以就近召集四袋以下弟子。只要是跟丐幫有關的事，他們都會聽你的。」

這時候，崔長老走了進來，見徐長老正在說話，便靜靜站在那裡。

眾人驚訝地看著小靈子。小靈子說：「這個好說。你們只要管住丐幫弟子的嘴，叫他們別去亂說。」

吳秋遇趕緊拉了她一下：「靈兒，別這麼說話。」

倪幫主點了點頭，說道：「嗯，好了。第一段路大家比較熟悉，只是北冥教和曾氏父子都在這一帶有眼線，為了不節外生枝，還得另做些打算。」

他此言一出，徐長老和程長老都嚇了一跳。徐長老說：「此去賀蘭山，路途遙遠，須經大漠。幫主如此虛弱，怎麼去得？不如在這裏靜養，只盼秋遇兄弟他們此行順利，早日回來。」

「天蠶軟甲？好，好。」吳秋遇見小靈子真心喜歡，自己也很高興，然後又說，「除了這件背心，還有袖套、護腿，以後出門都可以戴上。」

倪幫主點了點頭，對徐長老說：「徐長老，你是傳功長老之一，就教他一兩招打狗棒法吧。」

程長老點了點頭。徐長老說：「如此甚妥。他為人機警，管理有方，早就有這個資格了。」

吳秋遇輕輕摸著她的後背，說：「你喜歡就好。」

小靈子看了看他們，沒有說話。倪幫主說：「這可使不得，你們不能去！丐幫剛遭劫難，後面的事還很難預料。你們得留下來，同心協力，看顧好咱們的丐幫弟子。」小靈子暗自點了點頭。

小靈子說：「再說了，也不是讓他一直冒充幫主。什麼時候用他，當然得你這個真幫主說了算。那只是緊急時刻的最後一招。」

「賀蘭映雪？」程長老一愣，「那不是早就絕跡了嗎？」

吳秋遇說：「我想去試試。」

倪幫主卻說道：「萬一他替我的時候遇到強敵，枉死了，豈不是我等的罪過？」

「等一下。」徐長老把崔長老叫住，囑咐道：「此事不能用飛鴿穿書，以免被人截獲。」

因為這裏曾經來過，容易被人認出，又怕周圍有北冥教或曾家的眼線，一行人不敢在樓煩逗留。

在場的人都大笑了起來。

倪幫主和徐、程二位長老都笑了。吳秋遇在一旁撓撓腦袋，不知他們是在開玩笑，還是當真的。

老者點頭謝過，又比劃了幾下，算是道別，然後便撐著小船，慢慢離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吳秋遇趕緊去把小靈子找來，把去賀蘭山找雌雄雙煞要賀蘭映雪的事說了。

小靈子說：「跟我一起來的那個老叫花子，他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將來會有大用處。我想請你們教他幾招丐幫的功夫，最好是能嚇唬人的那種。」

程長老親眼看著船走遠了，才快步離開，回去找徐長老告知情況。崔長老去城裡把馬車還了，也回到五丈窯台。

倪幫主說：「沒那麼簡單。天下的好大夫也不少，至今沒人成功給他們治好，換回賀蘭映雪，看來他們得的，定不是什麼尋常的病症。」

小靈子說：「我跟秋遇ｍ.ｈｅtuｂooｋ.ｃｏｍ•ｃoｍ哥哥一起去。」她看了看倪幫主，欲言又止。倪幫主說：「小靈子姑娘，你有話就直說吧。」小靈子說：「我們一來一回，不知道需要多少時日。倪幫主的病情仍在加重，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徐長老說：「這個好辦。我馬上派可靠的人去找一輛車，先停在附近隱蔽處。明天一早，你們到那裡上車，不會驚動其他弟子。」

老叫花子被徐長老叫去，學習打狗棒法。他一點底子也沒有，好在不算太笨，耍了幾遍就大致記住了。因為徐長老一共只教給他三招，反覆練習，日子久了也總能熟悉。

倪幫主問：「不知尊師是哪位？」吳秋遇說：「我師父姓濟，濟蒼生。」倪幫主眼前一亮：「你是神醫濟蒼生的高徒？」吳秋遇點了點頭。

四個人下了船。小靈子又額外給了他一些錢。

「好。」小靈子高興地合不攏嘴。吳秋遇這才明白，他們說的是真的。

好不容易見到一條小船上有人，小靈子上前問道：「船家，我們想去嵐縣，你的船能去么？」那人頭也沒回，只搖了搖頭。

四個人披著黑斗篷，矇著頭，帶上隨身的東西，趁著夜色，登上馬車。除了負責趕車的崔長老和徐、程、孫三個九袋長老悄悄送行，其他人一概沒有驚動。小靈子把吳秋遇的大號斗篷從車棚里塞出來，讓崔長老披裹了。崔長老便趕起馬車，直奔碼頭。

倪幫主說：「小靈子姑娘，你聽見了吧？不用你當乞丐，我給你挂名當個八袋長老，你可願意？」

想起小靈子戲弄蒙昆等人的情景，徐長老等人也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

倪幫主笑道：「你還想叫他冒充我是不是？」

倪幫主看了看徐、程二位長老，微微一笑，說道：「既然秋遇少俠主動提及此事，必有他的說法。咱們還是聽聽他怎麼說吧。」徐長老和程長老如夢方醒，殷切地看著吳秋遇。

此刻的小靈子是一個年輕的少婦，腦袋上裹著頭巾，懷裡抱個「孩子」。吳秋遇帶著斗笠，粘著鬍子，挑的兩個籮筐里表面擺的都是瓜果蔬菜。倪幫主扮成了一個衣衫光潔的員外，身體多病，偶爾咳嗽一聲。老叫花子倪二鰍白毛巾裹頭，半露著兩條胳膊，瘦骨嶙峋，一看就是個吃不飽的老農。

徐長老點頭道：「很好。你派人速去聯絡他。務必叮囑，只能遠遠跟隨，不能靠得太近，千萬不能把幫主的行蹤暴露了。」

「想，想啊。我去我去。」老叫花子興奮地叫了起來。

小靈子說：「倪幫主你多慮了。他武功不行，心眼兒可不少。扛不住的時候，他自然會說出實情。放心吧，他不會白白送死的，也不會辱沒了你幫主的名聲。」

躺了幾天，小靈子有些悶了，要求到外面走動走動。

小靈子說：「倪幫主說的是。這一次咱們是秘密西去，千萬不能走露消息。我看咱們都得裝扮裝扮，換個樣子，叫他們認不出來。」

幾個人早早就睡了。這一夜平安無事。

到樓煩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吳秋遇、小靈子和真假兩位丐幫幫主，混在人群之中先後從船上下來。

小靈子忽然問道：「秋遇哥哥，那天你出門送蘭英姐姐和孟二叔，怎麼一去就沒回來？你去哪兒了？」

「他？」程長老和孫長老都覺得很詫異。

徐長老又私下和那三位長老商量，要不要派幾個人暗中保護幫主。

最早的船已經停在了那裡。四個人先後上了船。船上已經有了幾個人，對這幾個再普通不過的人，誰也沒有過多留意。

老者撐著船在汾河裡往北走了一段，便左拐進入嵐河。吳秋遇見他年歲大了，有些吃力，便過去幫他撐船。

https://m.hetubook.com.com吳秋遇說：「好。」小靈子暗贊：「這徐長老果然細心。叫他暫代幫主，還是妥當的。」

吳秋遇說：「不能靠打的。」

小靈子忽然收起笑容，說：「我來是有別的事兒。白撿了一個八袋長老的名頭，凈顧高興了，差點把正事兒忘了。」

小靈子問：「這是什麼？」吳秋遇說：「你先穿上試試。」小靈子接過背心，比了比，稍微肥大了一點，便套在外面穿了，上下看著，感覺還不錯。

吳秋遇說：「我跟隨師父在山裡長大，除了練武，也跟他學了不少問診用藥。」

吳秋遇說：「又出現了。幾個月前，我跟師父下山，為的就是去找賀蘭映雪。後來師父不在了，這件事也就放下了。現在能解幫主身上之毒的，恐怕除了下毒人的解藥，就只有賀蘭映雪了。」

這一日，吳秋遇檢查完倪幫主的傷勢，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開口說道：「我聽說過一種藥草，叫賀蘭映雪，據說是可以解百蟲百草之毒。如果找到那個，幫主的毒就不難解了。」

到晚上，徐長老回來了，又把其他長老、吳秋遇、小靈子和改名叫倪二鰍的老叫花子聚到倪幫主的榻前。

小靈子說：「我很喜歡。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衣裳給我。沒想到你還能想著給我做衣裳，還是這麼好的。我要給它取個好聽的名字。咱們就叫它『天蠶軟甲』，好不好？」

倪幫主說：「再躺下去，我就真的廢了。還不如冒險走一遭，就算有什麼不測，也好過當半輩子廢人。」徐長老和程長老仍是勸阻。倪幫主說：「我心意已決。你們不用再勸了。」

程長老說：「可惜這次彭長老沒來，要不然，以他的手段，定能辦好此事。」

為了保險起見，徐長老還是安排程長老悄悄來到渡口岸邊潛伏守望，以防萬一。程長老在那裡看了半天，竟沒認出來哪個是幫主，哪個是小靈子。就是吳秋遇和老叫花子看著體型有點像，但也不能確認。他心裏嘀咕：「到底幫主他們登船了沒有？」

小靈子叫道：「這麼好！那我多謝你了，倪幫主。雖然我不一定找他們，但是想想也覺得好玩。」

很快見到了縣城。小靈子抱著「孩子」對老者說：「老人家，其實我們是趕著到臨縣去，事情很急，就想著夜裡多走幾里路。您看這船最遠能走到哪裡，就把我們送一趟吧。」

倪幫主說：「一會兒我讓崔長老去給你做個牌子，弟子們看到牌子，就知道你是八袋長老。」

崔長老開口說道：「我去吧。」徐長老點了點頭。崔長老把手裡的木牌交給小靈子：「這是你的八袋長老身份，你可要收好了，莫叫旁人撿了去。」小靈子接過木牌看了看，興奮地說道：「放心吧。這是我的，誰也別想拿走。」

小靈子說：「我還以為……」吳秋遇問：「以為什麼？」小靈子調整了一下情緒，忽然笑道：「我以為你跟蘭英姐姐私奔了。」

崔長老出去找馬車。徐長老又派人按吳秋遇和小靈子所列的單子去置辦東西。

小靈子擺手道：「那算了。八袋就八袋吧。」

「員外」倪幫主說：「那就在這附近靠岸吧。別難為他了。他還得獨自撐船回去呢。」

小靈子說：「幫主就是幫主，果然明察秋毫。我是這麼想的，現在你中了毒，一時也不易完全康復。提前預備個假的，關鍵的時候也能管用。」

「你這丫頭！」倪幫主假裝生氣，說了她一句，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什麼都瞞不過你。」原來他確實顧忌老叫花子冒充他的時候被人打了，給他丟臉。

老者面露難色，似乎還有些不高興。

吳秋遇守在窯洞門口。小靈子換了衣裳ｈeｔｕboｏk•ｃｏｍ•ｃoｍ，把天蠶軟甲穿在裏面，然後走了出來。

「好。我這就去辦。」崔長老轉身往外走。

上一次混戰以後，一直沒有人再來五丈窯台襲擾。

小靈子說：「叫花子的活兒，我可幹不了。真是可惜了我這麼大的功勞。」

老者點了點頭，從吳秋遇手裡要過撐桿，把船緩緩靠到岸邊。

小靈子說：「你們不要小看他。這一路上，他會有他的大用處。」

這時候，老叫花子走進來。

倪幫主說：「我聽說過賀蘭映雪，只是一直沒有親眼見過。如果這次能找到賀蘭映雪，就算不能全解我身上之毒，也算不枉此生。」

程長老每日給倪幫主運功抗毒，倪幫主未見好轉，病情仍在一步一步加重。現在半個身子都幾乎沒有知覺了。

徐長老笑道：「你們護送幫主遠行才辛苦。我們出一點力，也是希望你們西行順利，你和幫主早日解除痛苦。」

徐長老大喜道：「那此事有成了。」

小靈子問：「我和秋遇哥哥要護送倪幫主去賀蘭山，你想不想一起去？」

小靈子想起曾梓圖說的黑土崗的事，知道這就是他們的天蠶罩網，沒想到被吳秋遇奪了，改做了衣裳。小靈子很激動，撲到吳秋遇懷裡，把他抱住，喃喃道：「謝謝你，秋遇哥哥。你對我真好。」

倪幫主問：「什麼事？」

小靈子明白他的用意，順著他說道：「那就請倪幫主給他起個名字吧，反正他現在是你的手下。」

小靈子問：「那是他嗎？」吳秋遇說：「等我過河以後，他已經不在那兒了。我在附近找了他兩天，也沒打聽到他的消息。這才趕緊回來找你。聽船上那個小兄弟說，你來了太原，我就一路狂奔，往這趕。」

吳秋遇沒說話，從包袱里取出一把普通匕首，直接向小靈子身上砍去。小靈子嚇了一跳，急忙躲閃。吳秋遇抓住她，看到小靈子驚愕的樣子，知道自己太冒失了，便把匕首交到她手裡，說：「你自己拉一下試試？」

徐長老說：「幫主說的當然對。可是，小靈子姑娘不會武功，又有傷在身。您老人家也暫時用不得功力。一路上僅靠秋遇兄弟一個人怎麼能行？」

小靈子問：「我這個八袋長老有什麼權力？能使喚人嗎？」

船上有好心人見有少婦抱著孩子，便把軟墊讓給她。小靈子點頭謝過，便去盤腿坐了。船家把船上僅有的一把藤條椅子搬過來，叫多病的員外坐了。倪幫主一邊咳嗽，一邊道謝。

吳秋遇說：「這是天蠶絲做的背心，我專門找裁縫給你做的。」

陳起子換了身鏢局趟子手的衣裳，租了匹好馬，馬上出發趕奔樓煩。他是崔長老手下專門負責通報消息的，如何掩人耳目，如何抄近道，那一套都很熟悉。

吳秋遇說：「聽說雌雄雙煞得了什麼病，傳話出來說，誰能治好他們的病，他們願意用賀蘭映雪交換。」

西行之事既定，徐長老知道再勸也無用，便說道：「今天怕是來不及了，好歹歇過今晚。我先去打聽一下西去的路線。秋遇兄弟，你也想想，看看該帶些什麼藥材，寫個單子，我好讓人去備辦。」

老者沒有說話，想了想，又看了看幾個人，點頭同意，便站在船頭指引方向，讓吳秋遇撐著船往普明河支流駛去。

徐長老問：「不打，他們能乖乖地把賀蘭映雪交出來？」

老者兩手比劃著要跟吳秋遇說些什麼，原來是個啞巴。吳秋遇哪裡聽得懂啊，只愣愣地看著他。老者又走到老叫花子倪二鰍面前，要跟這「老農」講。老叫花子也不懂，尷尬地笑了笑，也跟著瞎比劃，想讓他知道自己不懂。

徐長老傷心地說道：「幫主，你不要這麼說。你一定能平安回來的。孫長老有傷在htｔｐs://ｍ.heｔｕbooｋ.com•com身，可以留下主持大局。我和程長老護送您西去。」程長老也用力地點了點頭。

從太原到樓煩，船走汾河是逆流而上，因此前行速度比當初小靈子他們來太原的時候要慢一些。

徐長老嘆息道：「這可就難辦了。如今幫主中毒，憑咱們幾個能打得過雌雄雙煞嗎？」

徐長老說：「這是自然。除了這裏的幾位長老，其他人都不讓他們知道。」

小靈子把「孩子」放下，伸手跟老者比劃了幾下。

那個人緩緩轉過身來，仔細看了看小靈子，又瞅了瞅她身後的幾個人，面露難色，最後心腸一軟，還是答應了。

吳秋遇說：「我先給你看一樣好東西。」說著便從包袱里取出一件白色的蠶絲背心。

小靈子愣愣地看了看吳秋遇，接過匕首，用刀尖在胸前輕輕劃了一下，竟然割不斷。她心生好奇，又稍稍用力劃了幾下，也都是一滑而過，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小靈子這才明白，吳秋遇是送了一件防身的寶貝給她，驚喜地問道：「這是什麼呀，這麼結實？哪來的？」

小靈子被柯老三打了一掌，有內傷，吳秋遇除了給她喂葯調養，也每日給她運功療傷。這一日，小靈子精神不錯，也來看望倪幫主，正聽到倪幫主他們談論給崔長老升九袋，自是替他高興，上前說道：「崔長老人不錯，你們記著他的功勞，說明丐幫還是講理的。」

吳秋遇陪著小靈子走上土坡。

崔長老說：「此議甚妥，只是須得做得機密些。我推薦樓煩的劉長老。他本在幫主他們西行的路上，秘密調動不易被人查覺。」

倪幫主走後，徐長老暫代幫主之位，接連做了幾項安排：加派人手，打探北冥教和曾氏父子的動靜；增設暗哨，加強五丈窯台周圍的防禦布置；散布消息，謊稱丐幫又有多路人手來到太原。

倪幫主笑道：「我這個真幫主叫倪大鰍，你喜歡冒充我當幫主，你乾脆就叫倪二鰍吧。」

徐長老拿不定主意，看著幫主。倪大鰍說：「就這麼定了。」

「唉。咱們明知道他們那裡有賀蘭映雪，卻沒辦法要來。」徐長老和程長老都覺得惋惜。

小靈子說：「你們太小氣了。要給就給個九袋嘛，八袋太少了。」

小靈子便在碼頭繼續找船。接連看了幾條船，上面都空了，估計主人早已收了船回家歇著去了。

崔長老其實已經想到了這個，點了一下頭，便走出窯洞。他找來了陳起子，叫他趕去樓煩通知劉長老，帶人提前去黃河渡口附近等著幫主。

倪幫主笑道：「多少弟子，一輩子也熬不到八袋，你竟嫌少。我丐幫的九袋長老都是要在一方坐鎮的，如果你有意認領個地方，我們就讓你當九袋。」

小靈子說：「你真細心。」

吳秋遇說：「那天我送他們上了船，本來已經告了別，正要回來。忽然看見河對岸有個人，很像丁大哥，我就趕緊上了船，過河去找他。」

吳秋遇說：「最新的消息是，賀蘭山的雌雄雙煞種了幾棵。只是他們太兇殘，去找過他們的人，還沒有一個活著回來。」

徐長老說：「幫主和小靈子姑娘有傷病在身，翻山越嶺多有不便，只能盡量找平地走，最好是多走水路。我仔細打聽過了，並畫了這張草圖。大家來看。」說著便把一張地圖鋪在桌子上，用手指畫著說道：「第一段可以先乘船走水路，沿汾河到樓煩。與汾河相接，有一條嵐河源自呂梁山系。逆流而上，可找到一條山谷，穿過去，再往西，過黃河，走幾十里又有無定河。無定河向西可到邊塞。那一帶去過的人少，地圖就未必准了。如果向西能找到鹽池，經靈武，奔銀川，就離賀蘭山不遠了。」

孫長老聽到消息，也掙扎著來勸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