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斜著眼睛，笑道：「你真來啊？」
這個時間，估計沒早餐賣了，索性去兩味爺，好好吃一頓，畢竟都消耗了不少體力。
至於范媽，自然也知道准女婿的操蛋事，倒沒說出什麼勢利的話，但不爽是肯定的。這個沒辦法，只得慢慢哄，褚青和范小爺，加上范爸，三對一，優勢奇大，范媽早晚得破罐破摔，把肉爛在鍋裡頭。
「這就應急用的，女生不能老吃這個，對身體不好……」褚青給她普及了下相關知識，笑道：「你不吃也行啊，我還挺想要個孩子的。」
剛出了小區，瞥見前面有一家藥店，褚青便拐了兩步，說道。
「喂，媽！啊？你這麼早就回來啦？」
「你這麼著舒服啊？」褚青無語。
范小爺擺弄著藥盒，長長的一串名，不懂，反正就瞅見避孕倆字。白了他一眼，撕掉包裝，直接扔嘴裏，就著口水咽下去，問：「那我每次都得吃藥啊？」
「別鬧了。」他真的在蛋疼，覺著自己特抖M。
范小爺立馬就精神了，騰地坐起來，忙道：「拿來！」一抬眼，瞅見這個光溜溜的男人，仍然十分嫌棄，道：「噫，真難看！」
范小爺枕著男朋友的右胳膊，腦袋埋在他脖頸間，手緊緊箍著後背，腿也不老實的，死死掛在他腰上。
褚青是只要睡醒，就再也躺不住那種，倍兒精神。下了床，繞到另一邊，拔掉充電器，看了看時間，略微詫異：「才八點啊！」
丫頭迷糊了一聲，悠悠轉www.hetubook.com.com醒，在他懷裡蹭了蹭，才抬起頭。
他又光著身子跑到客廳，翻出手機，隨意一按，「咦，有個未接電話。」
這貨好像很有譜的樣子，成竹在胸，說，等吧，等到大變動的時候。
而且，還光著身子。
因為禁導和禁演不一樣，前者有法律依據，時間長短，白紙黑字寫著。後者就隨意了，本來就沒有硬性規定，全憑時局變化。
「錯了錯了。」
「怎麼沒戲拍，李昱那邊不算啊？」他道。
老薑對褚青，擱以前，最多是個印象不錯的後輩，現在就有點同為天涯淪落人的趕腳，特親近。
「嗯，舒服。」
褚青比較蒙，就追著問。
屋子裡，薄薄的粉窗帘被太陽烤得有些透明，身上熱烘烘的，尤其，倆人還一起捂著被子。
而范小爺的事，同行們多少也聽到點風聲，結果一看，嗬！倆人不僅沒受影響，反倒更加秀恩愛的德行。
他也幫忙分析了下情況，有理有據。
尤其他還沒到處顯唄，說我怎麼怎麼著，對你們怎麼怎麼夠意思，你們得記著，以後有好事別忘了哥們。
「你媽。」
她的骨架略大，瘦了還好，稍微胖一點，就會顯得膀大腰圓。所以特有自知之明，極力控制著警戒線，不過天賦難改，常年都是肉肉的。
「沒呢！不過也沒啥事，我就說合同給的條件太差了，就不想簽了唄。」
「這還差不多。」范小爺滿意的鬆開手，恩和*圖*書准道：「起來吧！」
圈裡的好男好女，又妥妥多了一對。
「那又掙不著錢，還把咱倆都搭進去了，白乾。」
老薑更慘，褚青的處理結果，好歹還通知了本人。而對他，連點信兒都沒有。
文藝工作者嘛，心裏總有那麼一股子憤世嫉俗，煢煢孑立的勁兒。越跟權勢對抗，越偏離大眾趣味，好像越顯得自己特有逼格。
范小爺把腰一挺，就坐了起來，騎在他身上，手往後一探，又握住那根東西，笑道：「你現在命|根|子都在我手裡了，我說話你聽不聽？」
「你不能這麼想，你得想……」
丫頭雙手墊在他胸脯上，下巴支著手背，笑道：「這回我也沒戲拍了，你養我吧。」
其實連姜聞也這追求，身為一個被壓迫的藝術家，覺著倍兒自豪，直到很長時間后，才算成熟起來。
「這啥？」
她意識還比較恍惚，正在開機中，眨了眨眼睛，確定男朋友在旁邊，又安心的閉上。隔了會兒，才踢了他一下，哼唧道：「我餓了。」
男款的襯衫，雖然偏大，可配上她那張挺挺的小臉，還真有點男女通吃的渣攻范兒。
「……怎麼還沒完啊？你又想幹嘛？」褚青快崩潰了。
姜聞比劃了比劃，笑道：「上邊，更上邊，最上邊，大變動，政策自然也會變，你也就出頭了。」
「七點，怎麼沒動靜呢……哎呀，癢！」她扭了一下，給撥了過去。
「呃，我在他這呢……過來，過來吃飯。」
「哎等會，和_圖_書我買點東西。」
倆人現在的情況是，褚青的現金加存款，一共就剩了幾千塊，范小爺倒還有十來萬塊錢。而兩味爺的收益，他們都不想動，這家店更像是最後的陣地，有它，心裏就不會慌。
「誰跟你鬧了！」
「哦……那再躺會吧。」
「你把頭髮紮起來看看。」褚青瞬間被驚艷了。
所謂，這個世界，不懂哥的寂寞……
「以後還說不說那種混帳話了？」
「把我電話給我，擱包里呢。」丫頭閉著眼睛道。
褚青靠著床頭，用手指摩挲著她的後背，問：「啥時候打的？」
「沒有！我昨天在家住的，我也剛過來……我可能中午回去吧……」
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影視圈和媒體圈都流傳出內幕消息，說這貨被禁，不是因為拍了幾部片子，而是他不肯受招安。
褚青被封殺的具體緣由，他沒有說，跟任何人無關，只是不想昧著良心辦事。
他只好翻出兩件白襯衫，一人一件。
「好好躺著！」褚青拍了她一下，問：「你沒簽約的事，你媽知道了么？」
她利索的綁了個馬尾，把扣子扣上，湊到鏡子前，自己也特滿意。
她靠過來，慢慢爬到他身上，跟兩張烙餅似的，緊緊貼合。
於是，褚青這檔子事一出，很多人挑大拇指：仗義，有操守，有追求……反正這貨的FLAG一下就立起來了。
「不說了不說了。」
范小爺拉開包，扔了進去，忽皺了皺眉，冷哼一聲，道：「你肯定跟別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做過，不然你怎麼知道的？」
小說里都是騙人的，哪有什麼美人慵起，就乾巴巴的一張小臉，有點腫，眉目倦怠。好在，沒有眼屎什麼的……
「嘖嘖，我還挺帥的嘛！」
說完，扔了電話，把腦袋蒙在被子里，撅著屁股拱了拱，鬱悶道：「哎呀我還想睡會呢！」
「嗯。」丫頭撐起手臂，剛要爬起來，忽又偏過頭，瞪著他道：「哎不對啊，昨天那事還沒完呢，你想混過去是吧？」
「滾！」丫頭踹了一腳，搶過他手裡那個盒子，對這些物件都特好奇，道：「這玩意能套進去么，這麼小……」
畢竟，像老謀子那樣想明白的人極少，人家就是通透：藝術家只有掌握了話語權后，才能幹你想乾的事。
……
「嗯……」
他特安靜，跟以前毫無變化，該什麼樣還什麼樣，這就讓那些人又高看了一眼。
當然了，往後推十年，他也沒達到這個目標。
「你買什麼，我也去。」
她的裡衣和外衣，昨晚都濕得透透的，褚青簡單給洗了洗，正在陽台掛著。內衣和褲子都可以穿，上衣可能材質的問題，還有些潮。
下了一夜的大雨，次日早晨，已經停歇。陽光炙熱，水氣蒸發在空中，有種潮乎乎的溫暖。
這段時間，他已經跟某局聯繫了七次，始終沒人回應，他希望起碼有發言權，能對領導們說清楚自己的理念。
「哎行了行了，趕緊裝里吧。」褚青看她有當場拆開試試的意思，連忙制止。
其實飯店掙的和圖書錢，都勉強夠開一家分店了，只是目前沒這心思，穩當點。
可實際上，領導們壓根拒絕跟他見面。他們的目的，只是要他在擔憂中等待。
倆人下了樓，走在甬路上，兩側是蔫蔫巴巴的植物，葉子還沁著麻麻的水珠。外面陽光明媚，世界美好，心理和生理都近乎滿值，跟昨天的鬱悶完全不一樣。
「這是機會，這是突破，這是鍛煉，哎呀我明白我明白！」丫頭打斷他的話，撇撇嘴。
「家裡沒菜了，出去吃吧。」他笑道。
丫頭使勁一揪，看他哧牙咧嘴的，俯下身子，貼著他鼻尖，道：「我問你，你錯沒錯？」
丫頭往身上一披，套進袖子，抖了抖前襟，問：「怎麼樣？」
丫頭一看他那爛表情，就曉得沒好事，立馬打消念頭。
姜聞回國后，忙叨完後續事情，特意找他吃了頓飯，在家小店，一瓶接一瓶的吹，感情輕易不外露的爺們，說著說著，居然有點哽咽。
他捧起她的小臉，親了親，笑道：「行了，起來吧，還得吃飯去呢。」
范小爺的大襯衫，沒塞褲子里，就那麼耷拉著，引得鄰居們時時側目。等往近了一看，哦，是這對兒啊。於是又很驚喜，紛紛打著招呼。
「誰？」
褚青睜開眼，感覺很奇妙，就像抱著個軟軟的棉花糖，睡了一覺。她溫潤的鼻息呼得脖子發癢，輕輕擰了擰，又小心翼翼的動了下，想把酸痛的胳膊抽出來。
等了會兒，褚青拿著兩盒東西出來，遞給她一個，道：「先把這吃了。」
然後，慢慢的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