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兩個女人

仨人簡單且熱鬧的吃過早飯,因為黃穎還要工作,只得先行閃人。
「哥,起來了!」
最後,又給他做了張信息卡,用於自我暗示,內容包括經常出現的負性思維,以及對此的挑戰。
所謂一物降一物,甭看他對范小爺往死里寵,真要說起來,王瞳才是大BOSS,讓他往東,丫都不敢往西。
比如,你的思維是:「我是一個沒有價值的人。」
而治療過程,其實都是套路化,全世界都這麼治,除了吃藥外,還有幾個挺實用的方法:
「嗯,明年就考大學了。」
姑娘拈著毛巾一角,輕輕按了按額頭,忽道:「我昨天路過以前住的那房子。」
「……」
「哎,哥。」
「哦,怎麼了?」
「我還真打聽了,說他在外面養了個小的,被媳婦兒發現了,就讓他分。結果那個小的,要了一筆分手費,臨走還倒打一耙,舉報他貪污受賄,他不是什麼什麼單位的小領導么……這下人財兩空,自己還搭進去了。」
黃穎也沒做太複雜的,下了一支挂面,又打了四隻雞蛋,開始炸醬。
「他想考北大,我覺著還差點,打算讓他報北師,反正都在京城。」
「就那個張彪,我看倆警察壓著他上車了,他媳和_圖_書婦兒在後面哭啊喊啊的。」黃穎道。
「那是你做的好吃。」
「當然是盜版的,正版誰賣啊?」王瞳白了他一眼,隨手扔在沙發上,道:「吃飯吃飯,我都餓死了!」
屋子裡很靜。
「哪個房子?」他一怔。
然後,隨著「砰」地一聲門響,黃穎走了。
當然,若是沒有人天天叫起床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兩個女人,就這樣輪著班的照顧褚青,逗他說話,輔助他治療,打理衣食起居。他根本無以為報,唯一能做的,便是儘快的恢復狀態。
黃穎見狀,解下脖子上的毛巾,隨手遞過。他也沒在意,全方位的擦了擦,又還了回去。
褚青一聽,忙湊了過來,道:「這麼快就有碟了?盜版的么?」
第三個是學會放輕鬆,叫什麼「冥想放鬆術」,這就比較玄乎,黃穎沒學會,王瞳倒掌握的很熟練。
黃穎看了看表,道:「應該快到了。」
「啊?」
王瞳則讓她放心,這裏一切有我。
褚青呢,一是入戲太深,二是受礦難刺|激,在劇組的時候由於人多,而且每天工作量超大,還沒太過注意。可等戲份殺青,回家獨自生活,再加上范小爺置氣帶來的煩躁感,和-圖-書積聚的負面情緒一下子就擴散了。
不一會,倆人便到了樓下,先溜達出小區,才順著馬路往五公里以外的公園跑。
她平時不怎麼鍛煉,天生的瘦骨架,說是營養不良都有人信。可為了督促褚青,每天巴巴的過來,累死累活的陪完五公里。
倆姑娘一起到了門外,互相交流了下,她先表示:他今天的精神不錯,但時常還會自己發悶,莫名其妙的呆坐,需要注意。
那你的挑戰,就要寫:「我是一個有價值的人,僅僅是沒有我期望的那麼多而已……」
褚青就像聽《王剛講故事》似的,半天才回過味,可又覺著很滑稽,不禁噗哧一下,樂出了聲。
黃穎穿了套紅色的運動裝,白色跑鞋,頭髮紮成馬尾,隨著腳步一顫一顫的。
街上略顯清靜,行人和車輛還沒大規模冒頭,天色暗暗的,不時能看到遛早的老人家,以及掃路的環衛工。
而那個沒良心的東西,體力也LOW得厲害,許是大腦的抑鬱情緒作祟,連身體機能都遲鈍了許多。
她剛拍完一部電視劇,叫《軍人機密》,眼下比較悠閑。而她老公也在拍戲,算是獨立執導的第一部劇,忙得成天不著家。
果然,早餐剛剛備好,就聽和圖書有人叩門,她連忙去開。王瞳人沒進屋,話先起了,笑道:「喲,來的真是時候,正趕上飯點。」
倆人呼哧呼哧的一路慢跑,花了近一個小時才到了公園。
倆人沒體力再跑回去,便乘了段公交車,順便在小區附近的市場買了點菜,提著上樓。褚青正處於debuff狀態,手腳不勤,便扒著廚房門,眼巴巴的看她忙叨。
至於挑戰,則是王瞳一個字一個字寫的:
姑娘很鬱悶的站在哪兒,她還真沒那膽子直接掀被,頓了頓,只好掏出手機,道:「我給瞳姐打電話。」
褚青就感覺全身發熱,腦門的汗還沒等滴落,就混著冷空氣一起從頭髮根揮散。肌肉酸得厲害,連骨頭縫都像生了銹,咯吱咯吱的摩擦不停。
第一個是找回快樂,這自己很難做到,得靠親人朋友幫忙。
褚青把她轟出卧室,慢騰騰的脫下睡衣,換好運動服,又划拉十幾塊零錢揣兜里。
此時天光透亮,太陽升起,照著衰草枯樹,感覺異常蕭索。這倆貨坐在長椅上休息,彎腰低頭,那叫個喘。
「哥!」
褚青拿著個碗,幫忙挑出挂面,問道:「哎,你弟現在上高中了吧?」
就這樣治療了幾天,別的先不提,起碼睡眠可以保證了hetubook.com.com。那葯好使的不得了,一片下去能多睡三個小時,兩片下去能跟死豬似的,所以他精神也明顯好轉。
「小子行啊!咱們這幫人,屬他學習最好了。」
黃穎眨了眨眼睛,看他笑了,自己也跟著笑,泛著紅暈的白|嫩臉蛋,就那麼乾乾淨淨的映在冬日的晨曦里。
她邊麻利的翻炒,邊笑道:「你以前可愛吃麵條了,一天恨不得吃三頓,我炸那一大碗醬,你幾天就沒了。」
「我再躺會。」他閉著眼睛道。
「《無間道》的碟,路上看有賣的,就買了一張。」
那醫生說的「喪失自我和負性思維」,便是抑鬱症的典型表現。簡單講,就是《盲井》的基調過於黑暗,導致他對積極向上的東西失去了信心,變得消沉,不樂觀,甚至開始思考「生命意義」這種蛋疼的概念。
「哎!」
「他犯啥事了?」褚青來了點興緻。
「是啊,哪會我總炸雞蛋醬給你吃。」
在多番勸誡和威逼下,褚青已能很好的配合治療,所以老老實實的寫上了一句話:「我覺得我很沒用,我覺得沒有美好的東西。」
「就那四合院!」
「來啊!」
「有目標沒?」
「行了,我知道了。」
他也蠻高興的,把麵條端上桌,又準備洗筷和*圖*書子,扭頭問:「瞳姐今兒還來么?」
早晨六點鐘,天還黑著呢,黃穎就顛顛跑到他家裡,往床邊一戳,開始左搖右晃。
「今天有點冷,你多穿一件。」黃穎見他表情豐富了許多,不禁彎了彎嘴角。
起初他自己是無意識的,但當那張病歷擺在面前,清清楚楚的寫著輕中度抑鬱症時,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哥!」
「弟,或許在某些事情上,你沒有做到想象中的成功,但不意味著你就是一個失敗者。很多時候,你做的非常非常出色,甚至比大部分人都要精彩。不要苛責自己,要給自己機會,你的感覺不代表現實,因此你要牢牢記著:你真誠,善良,細緻,你讓身邊的人變得更加快樂,你也讓我感到溫暖,幸運,如此的美妙。」
褚青頓時睜眼,苦逼道:「我起我起!」
「給,別感冒了。」
這張信息卡,王瞳原本想加個塑料膜子,給他掛脖上。褚青卻覺得特像狗牌,死活不幹,於是雙方各讓一步,印成了一張硬紙箋,隨身帶著。
黃穎給拿了拖鞋,見她手裡還拈著張東西,不禁問道:「那是什麼?」
第二個是保持運動,醫生特別推薦了慢跑這種方式。
……
「我好幾年沒吃過你做的東西了。」他忽然很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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