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嘮嘮叨叨的開場白過後，總算輪到選手登場。一共十二位，分兩輪比賽，最終要淘汰六位。

一句話直接憋死，丫苦逼道：「呃，我沒什麼事，就問問那個維生素片給她帶了沒？」

「哦，那行了，盡量別讓她熬夜啊！」

昆汀和羅羅這兩個老司機，自然是忠實擁躉，他們那種所謂的青春騷動，大概類似於我們躲在錄像廳里第一次看《蜜桃成熟時》的敢腳，都是情懷。

「呃，這是為廣告片選演員，肯定會有一定的目的性和傾向性。但我先聲明一點，我不要花瓶！我期待她們有知識女性的氣質，年輕漂亮，反應敏捷，同時要有很強的幽默感。」

幾秒鐘后，那邊接通，卻是路小佳的聲音，道：「哥，兵兵姐正化妝呢，馬上要錄節目了！」

《恐怖星球》基本沒有白天戲，所以平日就拍室內，晚上就拍夜戲。那沒輪到他的時候，也沒啥好消遣的，乾等唄。

他曾經很奇怪的問羅德里格茲，為毛會找我來演？人家說了，你挺有那種上一秒令人心驚膽顫，下一秒令人嘔吐連天的跳脫氣質。

「文秘都幹什麼？」

「那范兵兵小姐，您對自己心中定位的女性形象是怎麼樣的呢？」

「是一首歌，張紹涵的《寓言》。」

他們玩的很嗨，可惜褚青完全不懂，肯定的啊，你讓他們對著孫悟空擼一發，人家也不理解。

這便是點評了，小姑娘連忙鞠躬道和圖書：「謝謝導演，謝謝兵兵姐。」

「好，拜拜！」

「是，我來自廊坊。」

《磨坊》是兩部片子的合集，羅羅的《恐怖星球》和昆汀的《死亡證據》，無論形式和內容都極力模仿當年的CULT片，還特意請了埃德加懷特等恐怖片強人，拍了三段偽預告片穿插其中。

美國，南達科他州。

「這也太靈敏了吧！」

這是四鳳的一段非常著名的獨白，也是藝考生的最愛之一。

最後一次綵排結束，現場的工作人員迅速就位，導播開始喊：「倒計時，5，4，3，2，1，開始！」

這部戲跟以往不同，《人皮客棧》是小成本電影，外景還在歐洲；《速度與激|情3》里有百分之九十的亞裔演員，氛圍也很特殊。

正如馮曉剛說的，她身上有那麼一股勁兒，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這種人進了演藝圈，只有兩種結果，一是死，一是紅。

任貝貝的功底差強人意，頂多有五十分，待她演完，馮曉剛便問范小爺：「兵兵，你說怎麼樣，我聽你的。」

「嘩嘩嘩！」

「對，我以前上中專學的是空乘，當時覺得挺好玩就考了，但家裡不放心，不讓我考空姐。然後我還干過餐廳服務員，洗過碗，現在在一家公司做文秘。」

褚青演的是一個生化科學家，逗比，自大，神經質，並有項非常非常變態的癖好：喜歡收集睾丸。

第二個妹子叫何晴，也是北電和-圖-書的。她明顯是拍導演的馬屁，居然來了段《大腕》里李程儒的台詞。

哪像這姑娘，傻愣傻愣的，還不遭人煩，瞅著特討喜。

「嘟嘟嘟……」

「唉，青子要是變貧了，保準是你教的。」

「……」

從舞台兩側瞬間噴出白煙，拉門一開，主持人朱聃亮相，挺著那張萬年不變的傻笑臉，道：「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收看由雅虎中國獨家冠名播出的2006影視界最高規格的選秀活動——雅虎搜星！今天我們迎來了第一組的正式比賽，那麼首先歡迎我們的主考官馮曉剛導演和嘉賓評審范兵兵小姐！」

「當然是我這樣的了！」

「呃，就是泡泡茶，做做報表，也不怎麼累，離家挺近的，走十分鐘就到。沒事還能出差，去去北京什麼的，工資正好也夠我花。因為我從小就愛看電視劇，就想過來試試。」

范小爺咧了咧嘴，那高音甩的都飛天上去了，簡直靈魂歌手。

而且死人不行，必須是活人閹割，連皮帶肉的一扯，再愉悅的泡到福爾馬林里。

打頭陣的是個漂亮妹子，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叫任貝貝，今年18歲，就讀於京城電影學院表演系。我給大家帶來的才藝表演是《雷雨》選段。」

若不是為了還人情，他打死都不帶接的。

「你是河北人么？」范小爺搶先問。

聲音有點憨，而且帶著方言味兒，道：「大家好，我是和*圖*書49號趙麗影，今年19歲。」

她調侃了一句，又道：「你給我們帶來什麼才藝表演？」

《恐怖星球》會在這裏拍攝大部分內容，然後轉到墨西哥的圖盧姆收尾。

褚青掛斷了電話，又呆坐半響，索性穿上衣服出門。哪怕人生地不熟的，他也要出去逛逛了，不然得悶死。

「謝謝老師！」任貝貝被批了一通，委委屈屈的下場。

不過隨著邪典片逐漸繁榮，其中也出現了大量佳作，理論與風格很快自成一派，廣受非主流人群的追捧。

「帶了，盯著她吃呢。」

「我爸給我……就是跟老闆溝通了，說這孩子小，不懂說話。然後老闆對我也挺好，說你先去吧，不行再回來上班。」

浙省衛視，3號錄影棚。

范小爺開了句玩笑，其實特煩這主持人，道：「我覺得內心強大的女孩子是最值得敬佩的，她們獨立自由，敢於追求自己的人生，我喜歡這樣的女生。」

「砰！」

「哈哈！」

范小爺當然明白自己的角色，陪著瞎聊唄。

范小爺方要追問，馮曉剛忽然打斷：「得咧，你再聊下去，後面人都不用出來了。」

那姑娘應道，操著麥克風就開始唱：「我才發現夢想與現實間的差別，逆著風讓自己體驗每一個感覺，就像是寓言，流淚喜↗悅看過……」

不過呢，她倒對這個小姑娘有了點興趣，等一曲折磨完畢，又問：「看你的資料，你的工作經歷好像ｍ.hｅｔｕbook•ｃoｍ•ｃoｍ挺豐富的？」

……

接著是第三個，小姑娘顛顛一上來，范小爺就樂了：黃色的長袖衫，發白的牛仔褲，土得掉渣的髮型和妝容，活脫脫一柴禾妞。

他轉了不知道有多少圈，才蛋疼的停步，又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說著，又對趙麗影道：「你那歌啊，除非必要，最好還是別唱了。雖然你沒什麼經驗，但你颱風特好，有點屹然不動的意思。」

在工作人員的指揮下，觀眾席響起了一片掌聲，接著馮導拉著范小爺的手出場。

說著，她身子往道具椅上一伏，悲怨道：「萍，你還在這兒，這一會兒像過了多少年一樣。我一個人在雨里跑，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而《恐怖星球》是實打實的好萊塢大製作，那種冰冷，排外，工廠化的運作模式一下就出來了。

房間的火災報警器忽然響了起來，褚青趕緊把煙掐掉，又處理了一下煙灰缸，那個討厭的聲音才停止。

「我說呢，就比汪寶強那口條好點。」

馮曉剛點了點她，轉頭道：「你剛才這段吧，說的還算可以，咬字發音的基本功不錯，但感情太假了。其實我建議你們啊，什麼年紀選什麼樣的戲，四鳳這種深沉複雜的感情，不是一個18歲的孩子能體會到的。當然總體還行，繼續努力！」

待二人坐定，朱聃又道：「請問馮曉剛導演，您對今天的選手都有哪些要求呢？」

……

他仰頭盯著那個白色的小東西和-圖-書，心裏十分鬱悶，在洛杉磯的酒店裡抽煙就沒事，在這剛抽了兩根就倍兒巴亂蹦。

「艹！」

上世紀60—80年代，邪典電影興起，這種片子最初產自於那些破爛公司，成本低廉，往往以怪誕、色情、暴力、恐怖等元素為賣點，長期存在於一些不正規的磨坊影院中。

馮導不咸不淡的說了幾句，估計心裏也在吐槽，這就是個陪馬筠玩耍的實景遊戲，只要乾爹開心就好。

沒辦法，甭管你在國內多大的腕兒，到這全是三四五六等演員。

跳你妹啊！

地方不大，人口不多，經濟相對落後，州內有山有河，東部是草原，西部是高平原，原始地貌保持完好。

褚青嘆了口氣，只好無聊的踩地板玩。

本來還能抽抽煙緩解一下，結果連最後這點愛好都給剝奪了。

「那跟你比呢？」那貨繼續挖坑。

這下全場都樂了，之前的人都是老鳥出身，至少有過些廣告經驗或受過專業訓練，一亮相就有那個范兒。

主要這姑娘放得開，不扭捏，馮曉剛比較滿意。

「哎，您別害我。我覺得這姑娘挺好的，人漂亮，戲也不錯。」

僅僅一天，褚青便感受到了異樣，說看不起，那誇張了點，但工作人員的漠視與無意間的調侃，妥妥是有的。

「您這就沒勁了，人家還年輕，跟我比什麼啊？」她壓根不上當。

而范小爺瞧著她下去，心情微妙。

艾瑪！

「那你要是沒選上，工作還丟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