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麼時候有空啊？」

夜，大床。

讓老公成為國際巨星，始終是范小爺的期望，可他真決定去好萊塢發展，自己頓時惶恐了。因為發展和偶爾接戲不同，你得長期留在那邊，甚至找房子，考駕照，交人脈，把自己融入美國社會。

「……」

「唔……」

還好，褚青想了片刻，便道：「你知會小穎一聲，她會負責你的具體合同。」

「行了，心放踏實比什麼都強！」他起身，慢慢悠悠的又回到席間。

「計劃投資1500萬，拍攝不干涉，我有少比例的票房分紅。」那貨很老實。

場面做大的，通常以工作室的形式掛靠，比如馮曉剛、張紀忠那類，混得普通的，便跟員工沒啥兩樣。

「那你是不是……」

范小爺曉得他心意已定，便抹了抹眼睛，只道：「那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外面，這邊都不用你管，別捨不得花錢，缺錢了就告訴我……」

他爬起身，拍了下媳婦兒的白屁股，笑道：「起來，沖衝去。」

「你有劇本了么？」

他這回真驚著了，緩了緩才問：「那你是什麼想法？」

而無論那種結果，都不是她可以接受的，或者說，她不會存在半點僥倖。

「什麼扔下你跑了？我就想去美國看看，又不是不回來了！」他繼續蹂躪。

離開的意思非常特殊，不是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而是從一個地方到下一個地方，有的人走了還回來，有的人走了，就不httｐs://m.ｈeｔｕｂｏok•cｏm•ｃoｍ見了。

「那些劇本你愛看么？」他反問了句。

褚青奇道，又扯過幾張紙巾，給自己倆擦了擦，見媳婦兒仍在停屍，便往她身上一壓，「哎，咋還出這麼多汗啊？」

7月份，《奮鬥》殺青，《雙面膠》也臨近收尾，湯維還沒等歇口氣，又一猛子扎進《金婚》劇組。

果然，范小爺板著臉，正經道：「我首先以一個未婚妻的身份，然後以一個合作者的身份，我希望你告訴我你心裏的想法。」

「我都半年沒拍戲了，估計下半年也這樣，到那邊好歹換個環境，我覺得機會要多點。」他嘆道。

「呃……」

學校的課時已滿，公司的事情不用自己處理，酒會全推，廣告推了大部分——當宅男是挺榮耀的，可終究想拍戲嘛！

張婧初拍完了《門徒》，便一直在京城貓著，偶爾接接商演。這妹子心性大，不想回去演電視劇，電影的本子又不好找。公司四處疏通，總算給弄了個角色，《尖峰時刻3》里的楊。

他一怔，這畫風轉得太快。

屋子裡瞬間安靜，他低著頭，她盯著他。

范小爺奮力掙扎，臉蛋變得紅撲撲的，吼道：「你個沒良心的傢伙，你就想扔下我跑了！」

「沒有。」

「算了，我問吧！」

這就是應了，寧皓按住內心興奮，忙道：「謝謝哥！」

她顧不得喘，連忙摟住老公的脖子，大眼睛里透著碎光hｅtｕboｏk.cｏｍ.ｃom，道：「你能不能別去啊？」

她轉了轉脖子，似乎剛有了生氣，哼道：「讓你泄泄火嘛！」

而姜午陽的人選，導演又傾向於金成武……理由很牽強，明擺著踢他出局。

「華納……哦不是，中影華納橫店影視公司……」

「啊？」

還算寬敞的書房內，范小爺坐床，褚青坐椅子，檯燈明亮，人影朦朧。氣氛一時有些嚴肅，他略有預感，便等著媳婦兒開口。

「放開我！放開我！」

「怎麼這兩下就沒勁了，平時不是挺厲害的么？」

「嗯。」

一般簽約的導演，平時工作有三種：公司有本子，找你來拍；你自己有方案，向公司申請資金；再有就是外面接活。

而不管他的新片如何，公司都不會參与投資，有中影那種巨無霸在，別人只能腆著大臉蹭湯。

她不理，把頭靠在他的脖頸間，聞著那一絲絲的味道，半響才問：「你什麼時候走？」

黃勃成名后，同樣對電影著了魔，但他的人情歷練要強得多，表示一切聽公司安排。汪寶強最簡單，被馮曉剛借去拍《集結號》，大概冬天開機。

「哎喲，我又不是要飯去了！」他又心疼又好笑。

他聽得蛋疼，擺手道：「你直接說吧，什麼條件？」

「怎麼沒戲拍啊，那麼多人找你呢！」

他沉默了半響，才用喉嚨擠出一聲，「嗯。」

「啊什麼啊，快點過來！」

她嘆了口氣，隨即伸出一根手指，道：「你現www.hetubook.com.com在是不是很煩？」

1千萬的宣傳費，已通過廣告置換回本，1億的票房，公司能拿到4成，再扣掉稅款和成本，約莫賺了三千萬。

「啊，哥哥！」

他心裏憋著火，還得努力裝正常，別人察覺不出，范小爺一清二楚。

即便正常夫妻，一個國內，一個國外，時間久了也會感情淡漠。何況是娛樂圈，紙醉金迷，聲色百態，每年有三百天都在忙。

「呃……」

「呼哧……呼哧……」

話說《瘋狂的石頭》於1日上映，前期上座率爆滿，從10號開始下跌，到15號多家影院大幅減少了排片量。

「抱抱！」她撒嬌。

至此，圈內對公司的重視程度又提了一級，那可是光靠個人BUFF就能打天下的妖孽！

隨著一聲嘶啞喊叫，范小爺軟趴趴的倒下，雪白的背部似有珠串流轉，眨眼又散在橘黃的燈暈里。

其實褚青如今的情況，頗似當年的周閏發，三座金像影帝，榮譽滿身，神仙發的稱號江湖無量。可到了九十年代，發哥從巔峰走到瓶頸，能嘗試的角色都嘗試過了，再加上周星星、劉德樺等後輩大量冒頭，換地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就這麼一句，褚青立時沒了動靜。

她也繼續掙扎，道：「放屁！你真要去了一年能回來幾次，特么的兩地分居啊？」

反倒褚青這個老闆，從《恐怖星球》到現在，整整空窗了半年，愣是沒傳出新戲的消息。其實想約見的有很多和圖書，可處於各式各樣的原因，全都放棄了。

比如陳可欣正在籌備的《投名狀》，有三個男主角，龐青雲很堅定，就是李連結。趙二虎和姜午陽都動過找他的心思，不過製作方一討論：趙二虎的年齡應該比姜午陽大得多，跟龐青雲相仿。

她咬住嘴唇，又伸出第三根手指，問：「想離開？」

中影的名頭擺在哪兒，寧皓拒絕不了，褚青乾脆就送個人情，當然傭金還是要抽的。

過了好久，褚青才抬頭，眼神與她輕輕一碰，忽然就把她拽到懷裡，狠狠蹂躪道：「你今天又抽風啊，想幹嘛你，你個小丫頭！」

「……」

她伸出第二根手指，道：「你是不是討厭這裏？」

不同的是，那時香港的電影市場已有衰退，現在的大陸市場正蓬勃發展。而相同的是，都一樣的混亂，浮躁，無秩序。

打打鬧鬧的洗乾淨，倆人穿著睡袍出來，范小爺沒回卧室，反而奔書房走去，喚道：「過來，咱倆談談。」

另外的兩隻菜鳥劉師師和趙麗影，正混在《鹿鼎記》劇組，小心翼翼的積攢經驗。

於是她也沉默，身子都在微微發顫。

「……」

足足三個多月的空中飛人，而且還要繼續，這姑娘雖然累成了狗，全身上下卻透著一股精神氣兒。

「嗯。」

靠每天零零碎碎的收益，一直挺到了20號，等下線的時候最終票房為1.06億。寧皓一片上位，成了最年輕的億元俱樂部會員。

至於石頭的收益，黃穎噼里啪和_圖_書啦的兩秒鐘搞定：

寧皓是公司的簽約導演，所以挺不好意思的。褚青沒怎麼驚訝，人紅了事情就多，便問：「對方什麼來頭？」

「沒劇本就敢砸1500萬？」

褚青無奈，只得先把她翻個身，再公主抱的進到浴室。

於是乎，褚青鬱悶了！不開心了！有小情緒了！

「嗚……」

「瞎說，我哪來的火？」

他貼著那層黏黏的汗珠子，一股熟悉的荷爾蒙味道衝進鼻腔。

寧皓吐出一串貌似是三個單位的名字，實際是一家，由中影、華納、橫店按4：3：3的股份投資成立，專攻出口轉內銷的操作，總經理是韓三爺。

「下月吧，我得跟人交待一下。」

「我，我得去了才知道啊！」

褚青見她要哭的樣子，心裏就一抽，趕緊哄道：「好啦，我向你保證，我只要有空肯定回來。」

那貨搓著手，黝黑的面部都擰到了一起，試探道：「如果公司沒有別的項目，我，我就接了。」說完，略顯忐忑的瞧著老闆，自己是人家一手帶出來的，如今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

褚青一直擔心他飄得飛起，結果還成，主動換了手機號，婉拒了所有邀約，潛心與幾位編劇攢本子。

「小寶，小寶，幹嘛啊你？」

那貨還要開口，一眼瞧見對方的神色，馬上溜溜的滾過去。

以小博大，組團刷臉，石頭堪稱一本經典教案，引得無數同行研究。

褚青很無措，倆人從未進行過這麼鄭重的交流，醞釀了半天，卻不知如何起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