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就要往前沖。林樂怡胳膊一架，把路完全封死，正經道：「程穎姐說了，在他們出來之前，誰也不許靠近這個門！」
肯定有！
於是就，ORZ……
「……」
倆人齊齊沉默，似乎沒緩過神，畢竟這事兒太大了，大到讓他們難以想象。
這件事的回報非常強大，風險卻相對較小，程穎可沒忘了，當時方亮咽下去的那半截話：「我們內部有個小冊子，你家老闆也是重……」
「嘩啷！」
「呃……比賽？」
他理所當然的樣子，又伸筷子去夾肉。
……
「你特么饞瘋了？」她有點抓狂。
「唉……」
褚青忽然打斷，疑道：「你怎麼確信，他們一定會辦電影節？」
「……」
「我增肥啊！」
林樂怡見他閃人，又像尊門神似的往過道口一坐，而右側，距她數米的辦公室內，三個人正在進行著一場至關重要的談話。
至於負面影響，最需要考慮的，便是同行們的反應。
「你們先看看這個。」
范小爺沒理，因為老公最不愛吃零食，便不慌不忙的繼續啃肘子。結果咧，十分鐘后她跑到卧室一瞧，那貨真趴在床上嚼薯片呢。
范小爺忍無可忍，撲過去就一頓咬。
大小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使勁戳了戳對方的額頭，又道：「奧運會誒，首都開放，形象提升，全球接軌，萬國來朝，要的就是個面兒！這段就是各部門撈政績的好時候，和*圖*書總局也不例外，但他們屬於意識形態，太抽象了，最好的方法就是鼓吹電影業，可跟上面的想法又不一致。」
那哥們心裏窩火，可沒閑功夫拌嘴，只得苦逼繞遠。
比如你問他，你覺得自己有理想么？
他咂巴了下嘴，搖頭走開，道：「那我吃你零食去。」
不僅是她，還有小初，小唯，小遜，佳欣，獃獃，包子這一票姑娘們……拜託，哥哥，我們會淚奔的！
日後，若是京城國際電影節真成形了，他只希望在行政推動和商業化的背景下，能給新人新作，給藝術電影留一個位置。
程穎雙臂張開，往桌几上一撐，似有一大片陰影籠罩，笑道：「就憑魔都有個電影節，京城就不可能沒有！」
林樂怡努了努嘴，道：「從那邊繞！」
「當個屁的火炬手啊，不嫌跌份兒！」
好吧，假如一個吃貨女人，能接受一個同樣吃貨並且越來越胖的男人，那保準是真愛。丫頭自然不在此列，她無法想像自己的老公，從人形荷爾蒙變成人形肉山的樣子。
她今天的精神狀態很不一樣，每個細胞都透著股亢奮，似乎體內的洪荒之力就要噴薄欲出。
程穎拿著兩份文件，啪地扔給褚青和范小爺。
……
「晚上再給你做，快點拿來！」他哄道。
她手疾眼快，一把將盤子抄走，道：「我還沒吃飽呢！」
范小爺表情特驚悚，道：「兩斤的肘子和_圖_書你吃了一斤半，你想幹嘛啊？」
當然了，程穎還有些話沒說，她相信褚青能懂。關於某些事情，范小爺不知道，她知道。
「有關係，絕對有關係！不過這個挺複雜，你們聽我慢慢說。」
那倆人全身一顫，麻麻，好可怕！
總之太複雜，得三思而行。
「你……哎，行行行！」
「哎對了！交流兩個字最重要。官方想辦電影節，但是辦不了，或者說他們暫時還沒想到。我們的實力不足，但搭橋鋪路完全沒問題，先捏個模子，等奧運會之後，城市地位再無對手，加上電影市場井噴，總局和市裡肯定要啟動這個項目……」
再如此刻，褚青回家后就在思考，程穎提議的利與弊。
「啊啊啊啊啊！我不管，反正你不許變胖！」
褚青沒明言過，但程穎就是懂，從那次在戛納的夜談，對這個話題一觸一碰中，她就看出來了。
「哼！」
他已經做了很多，或許自己都沒發覺。
「不給不給！」
而倆人琢磨了半天，褚青沒表態，范小爺先心動了，你想啊！如果有天她能看到這麼一副情景：京城國際電影節，策劃兼藝術總監：老公。
范小爺更不懂了，問：「你把哥哥叫回來就為了這事？這跟我們沒關係啊？」
「哥，國內沒人比你更懂影展，沒人比你更具國際人脈。我們把『電影力量』慢慢轉化，今年加展映單元，明年加交流論壇，後年加品hｔｔｐs://ｗｗw.ｈｅｔｕbook•com.ｃom牌酒會……等官方注意到我們的時候，他們想要，我們就拱手相讓，他們不要，我們就自己搞，不管怎麼樣，公司的地位都會提升一大截！」
他們的資金多為自籌，場地在高校里，不少大學生去擔任志願者，每次舉辦都得偷偷摸摸的。剛籌備那會，還想拉褚青過來當吉祥物，結果人家解禁了。
「呃，比如什麼電影展映周，電影交流月之類的？」范小爺也懂了。
如今國內有幾個民間電影節，只是很低調，連名頭都不敢叫「節」。最成功的就是中國獨立影像展，03年籌備，04年舉辦，大本營在金陵。
「這什麼？」
「現在的時機正好，今年肯定來不及了，但我們馬上開始籌備。」
上午，公司。
「你特么不合計正事，就知道在這吃吃吃！」
「……」
「嘖！」
「防止電影評獎、辦節過多過濫，要減少或禁止電影界里的各項評獎活動；只允許華表獎、金雞百花獎等兩三個電影評獎存在。
槍打出頭鳥啊，而且搞論壇、搞展映就得請嘉賓，嘉賓背後是影視公司，國內幾十上百家的字型大小，錯綜複雜，關係交亂。
「金牌？」
那兩口子好奇的一瞧，見上面寫著：
「哎，等等！」
「不僅僅是大型活動，你可以看成是電影節，啊不，是電影節的雛形。」程穎道。
必須摒除一部分，拉攏一部分，至少不對自己反感。
和*圖*書嘖嘖！她這輩子都值了！
范小爺張大嘴，訝然道：「你不是讓我們去當火炬手吧？」
國內只許辦魔都國際電影節和長春電影節，金雞百花電影節只許兩年舉行一次。如有違規，官方和媒體予以不批准、不報道、不轉播……」
褚青一直雲山霧罩的，此刻有點明白了，開口道：「你的意思是讓咱們牽頭，搞個大型活動？」
其實說理想有些飄，或者叫期望更合適一些。他期望能結婚生子，幸福的過日子；他也期望國內有越來越多的充滿誠意的好電影。
但電影力量不同，如果真決定實施，它一開始就奔著被收編去的，所以不存在什麼顧忌和政治敏感。
褚青嘆了口氣，鬱悶的往嘴裏塞了一塊油光嶄亮的肘子肉，三兩口吞下肚，順便搶走了媳婦兒碗里的那一塊。
國內沒有真正的民間組織，是，誰都清楚，但小穎也說的很明白：就是借這個契機，搞一搞政治投資。
王曉帥，樓燁，李康生，烏邇善，王權安皆去捧過場，自第六代被招安后，是國內獨立電影僅存的一塊聖地。
那哥們扭頭看了眼迷宮一樣的辦公區擺列，道：「別鬧，我快憋不住了！」
「哈！」
她在屋裡踩著步子，對那兩隻懵懵懂懂的小盆友道：「我那天去見方亮，他說領導不喜歡栗先庭的獨立電影論壇，還讓我們拍總局的馬屁，我回來就一直在想，到底該怎麼拍？然後我就看到了奧運會，我又找到了和*圖*書這份東西……你們知道奧運會意味著啥么？」
「啊？」
提升公司地位也好，刷自身逼格也罷，此事對他最大的吸引力，還是看到了一條探尋未來的道路。
褚青一頭霧水，問：「這是新下來的規定么？」
而放到現實里，他為什麼要搞電影力量，為什麼要扶持那些新人導演，為什麼要建立一個小交易市場？
「哎呀，你別吃了！」
這套方案，大小姐估計醞釀了好久，她甚至圈定了合作對象，一個叫京城國際影視交流促進中心的事業單位。衙門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活動的名頭更加堂皇一些。
不過呢，這事到底如何，還是得聽人家的。
「這也是正事啊，為了演戲么。」
程穎直直的盯著褚青，前所未有的嚴肅：
朝夕相處的小夥伴，你以為她是純潔無瑕的白蓮花，實際卻是沉睡千年的大魔王，擱你你特么也怕！
褚青咔嚓咔嚓的特淡定，道：「哎，我這倆月的食譜都定好了，晚上吃雞，宵夜是麵條。明天早上是果醬煎餅和牛奶，中午是魚，下午是生菜沙拉，晚上是肉湯，宵夜是……啊！」
「不是規定，只是某個領導的口頭指示。去年這個東西出來后，學院獎和導演協會獎已經全被取締。」程穎解釋道。
一個男員工忽然起身，急急慌慌的想從過道跑去廁所，結果在半路就被擋住了，不禁奇道：「大姐，你攔我幹嘛？」
「火炬？啊！」
「別喊了，我起碼得胖二十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