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所準備，身體也晃晃悠悠的差點摔倒，他連忙穩住平衡，又試探著往前走，笨手笨腳像只鴨子。湯姆和安迪早就訓練有素，悠閑自若的在旁邊看熱鬧。

「哦，是這樣……」

褚青攤開手，笑道「真實的物理規則。」

「呃……」

走廊停止轉動，但由於慣性和承受的力度，那黑哥們的頭就像高爾夫球似的，pia地往後一甩。

「嘿，你沒事吧？」那黑哥們還挺關心的。

「沒事，我們再來！」

安迪滿臉興奮，一個替身能單獨得瑟的機會可不多。

當褚青再一次狼狽的爬起來時，小李同情的直咧嘴。諾蘭也很擔心，即便鋪的都是軟材質，也禁不住這麼狠摔。

「停！」

這特么就很尷尬了！湯姆忍住笑，對諾蘭聳了聳肩，一臉「我儘力了，誰叫他逞能」的遺憾感。諾蘭也摸了摸鼻子，表示再觀察一會。

他剛想制止，卻見那人暫停動作，又往後退了幾步，莫名其妙的喊道：「老兄，你等會一定要護住頭！」

當年程龍拍《尖峰時刻》，同時擔任動作導演。有場戲要他從外面進到一棟別墅里，導演問他怎麼做，他就蹭蹭爬上一棵樹，再越過樹杈，砰地跳到窗台上。

那黑哥們眼前一花，人就消失不見，再一眨眼，就聽：

「好，好的！」

45度！7米！

有導演點頭，他才拍了拍那個黑人哥們，再次跳了上去。

15度！13米！

說著，他又喊上來一位龍套演員，還是個拿槍的黑人哥們，笑道：「褚，我們先到外面。安迪，該ｍ•ｈｅtubook.com.ｃｏm你出場了，把你這幾天的成果都展現出來！」

諾蘭蹭地站起來，操控人員身子一抖，啪的拍下按鈕。

第二圈類似，第三圈仍然如此，但兩分鐘之後，也就是十六圈，褚青已經完全掌握。無論身體控制還是擺臂步伐，都達到了一種很舒服的契合度。

噫！

「咔！」

「MYGOD！」

褚青爬起來，又擺了擺手。他自己一想就明白了，剛才是橫向跑，距離短，現在是縱向跑，節奏是不一樣的。

那機器停止轉動，湯姆略微驚奇的瞧著對方，贊道：「哇哦，想不到你的協調性這麼好，上帝保佑，我會省很多力氣的！OK，我們進行下一步。你知道，旋轉空間里的打鬥非常有趣，你要根據環境變化來調整戰術，以便搶佔先機，比如這樣……」

褚青暗罵，還真怕傷了對方，連忙收了部分力道。緊跟著，全場似都聽到了一聲拳頭擊在人體，又瞬間穿透皮膚、骨肉的那種奇怪悶響。

……

下面的看客早亂成一團，湯姆失態的連喊三聲，丫剛才不曉得啥叫打擊感，這下明白了，叫道：「天啊，你剛才用的是功夫么？哦，上帝！為什麼每個中國人都會功夫？」

至於小李等人呢，本該回去休息的，可愈發覺得有熱鬧可看，仍然戳在哪兒圍觀。

「褚！褚！褚！」

緊跟著，他連滾帶爬的撐起身，將重心稍作調整，又奔對方衝去。而此刻，黑哥們還沒從方的狀態中恢復，被他一拳擊中，又摟頭ｈttｐs://m.ｈetｕbooｋ•ｃom.coｍ蓋臉的打掉手槍。

褚青經過多次的摔打，已經摸准了節奏。走廊轉一圈是8秒鐘，4個面，每個面旋轉90度，約莫要2秒。

於是乎，大家就看著他一次次的往前沖，一次次的摔倒，又一次次的退回。當然，沒有人注意到，他每次退回的位置都在調整，或者前一點，或者后一點。

就像《盜夢空間》，能對你講出「物理規則」這種概念的動作指導，你還能說什麼呢？

「轟！」

「OK！」

「沒事，就是，呃……」

其實說白了，這跟跑步機的原理相仿，只不過跑步機是平面，這東西是立體。

湯姆覺著他應付的很敷衍，不由皺了皺眉，道：「褚，別看這些動作很簡單，實際操作是非常難的。我們要保證你的安全才找了替身，你不信的話，可以上去玩一玩。」

湯姆和安迪站好位置，先進行必要的講解：「你就記住兩個要點，節奏和平衡。你看這裏，等它旋轉的時候，你前面的牆壁會往下移，所以你要找准頻率，勻速往前走，這樣能保證你腳下的地板始終是一個平面。哦，還有，一旦你失去平衡，盡量摔在開闊的地方，千萬要避開這些硬傢伙！」

那哥們捂著鼻子，簡直一言難盡，若非正面對戰，旁人根本體會不到那種心悸。

好吧，他已經盡量委婉了，實則心裏在瘋狂吐槽：拜託！這特么就完了？你看過周星星的無敵風火輪嘛？你看過rocket的回転壽司嘛？同樣是旋轉戲，你這種難以形容的LOW和-圖-書B感是腫么回事？

褚青的神情卻很微妙，道：「你不覺得有點，有點缺乏打擊感么？」

黑哥們的瞳孔瞬間放大，就覺著一頭獅子朝自己撲過來，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撕碎。他蹬蹬急退，卻站立不穩，撲通栽倒在地，又跟著重力滾到牆角。

黑哥們立即做出驚慌失措的樣子，站了幾下沒站穩，又趔趔趄趄的滾到牆角。安迪卻很穩，他在地板剛剛傾斜的時候，就快速往前跑。

45度的傾斜已到了很多人難以站穩的程度，他沒像安迪那樣摔下來，而是左腳用力一踏，身體凌空躍起，像只大鳥一樣往斜前方衝去。

眾人都睜大眼睛，瞧他學著安迪的樣子，咔咔往前跑，一步，兩步，三步……撲通，摔倒在地……

湯姆扭頭，對外面的操控人員打了個手勢，然後調整重心，提醒道：「一定要找准頻率，找准頻率！」

「呵……」

諾蘭喊了一嗓子，對團隊的努力非常滿意，完全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小李等人也表示讚歎，並暗暗鬆了口氣，還好不用親自上場。

他從大概15米的地方開始突進，這是最合適，也是最能發揮的距離。只見那兩條大長腿咔咔邁開，隨著地板不斷傾斜，和對方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

這東西八秒鐘左右就會轉一圈，速度還是挺快的。第一圈很不順，當地板變成一個斜面時，他才趕緊跳了一步，這才追上節奏。

那導演的表情是這樣的：(⊙０⊙)

30度！10米！

其實諾蘭的設想是，褚青僅需完成基礎部分和面部特寫，剩ｍ•ｈeｔuｂooｋ.ｃom•ｃoｍ下的交給替身。但這會兒一瞧，人家有意自己嘗試，出於鼓勵演員的目的，他也不好打擊積極性。

「OH！OH！」

剛才上去的時候，只亮了壁燈和底燈，這次要實際訓練，於是燈光全亮。褚青嚇了一跳，瞧這種光源度，起碼有上百隻燈泡藏在暗處。

話音剛落，褚青就聽到一聲機械運轉的悶響，整個空間開始輕微顫動，腳下的地板正在一點點傾斜。

「……」

他拍了拍凸起的壁燈，顯得心有餘悸。褚青認認真真的聽，又迅速在腦中吸收，道：「好，我都記下了，我們可以先試一試。」

「OH！」

「打擊感？不不！」

褚青笑了笑，隨即表情一斂，腰背微躬，上身前傾，接著左腳一蹬，右腳一跨，一步就躥出去老遠。

這就是西方人和東方人對動作戲的理解差異，不過後來，以袁八爺為首的香港武指大批進軍好萊塢，人家用高速攝影機一幀一幀的分析，很快就摸清了門道。

一般身體素質不錯的人，都能在比較陡的斜面上行進。就見那地板繼續傾斜，從15度，到30度，到40度……安迪的身子也由直立變得越來越橫向，等快要站不穩時，他忽然一個小跳，摔在已變成平面的牆壁上。

那黑哥們根本沒反應，就覺著一種無比真實的恐懼感自心底迸裂，出於本能的亂喊亂叫，護住頭神馬的早就忘光光了。

「哎！」

「砰！」

「轟！」

湯姆連連搖頭，道：「這些動作都是經過精密測算，由真實物理規則產生的，也就是說，我不設計那些人類做不出和圖書來的動作。在這種環境下，什麼動作能夠實現並且安全，這是我要考慮的。」

「好的！」

褚青則跑到諾蘭旁邊，眼睛都不眨的盯著監視器，想看看好萊塢大片的動作水準。只見倆人站好位置，黑哥們在遠端，安迪在近端，就聽轟的一聲，那機器開始轉動。

褚青的體重加上衝擊力，就如天神下凡般直挺挺的戳在跟前。他雙腳剛落地，左手就擒住對方拿槍的腕子，右手握拳，呼地一下，帶著風聲直擊面門。

但有一點，他們的動作設計雖然越來越好看，卻總少了些想象力和浪漫氣質，還是以寫實為主。

虧得褚青有準備，幫忙緩衝了一下，而待對方雙腳站穩，再一照面，兩道血痕從鼻孔流了下來。他特不好意思，抱歉道：「對不住，對不住！是我的錯，你放心，有什麼問題我全部負責！」

艹！

這條走廊長100英尺，差不多是30米，褚青大概站在10米的地方，黑哥們站在最裡面。操控人員啟動，又是轟的一聲，走廊開始旋轉。

隨即，倆人撕成一團，隨著平面的不斷改變，身體也不停的各種亂撞。

「停！」

「不不，這不是功夫，只是一些打架經驗和快速反應，而且我借了旋轉的力，才能跳那麼遠。就像你說的，這叫……」

「轟！」

「那好，還要辛苦你了。」

褚青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他沒應，而是瞅了瞅諾蘭，對方笑道：「可以啊，反正你要儘快掌握的，注意不要受傷。」

「褚，感覺怎麼樣？」湯姆一臉快來誇我的德行。

那黑哥們比較懵逼，下意識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