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謹言搖頭：「不是太樂觀……亂七八糟的線條太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各大公司在搞鬼，排查個人哪有那麼簡單，希望這兩天有新進展吧。」
「剛才醒了一會兒，精神還是不太穩定，醫生打了針，又睡去了。」
「這個詞你們最近已經說得太多了。」唐謹言道：「我只希望……你們以後永遠都可以不要說對不起。」
簡單的一句話，樸素妍強壓了一個星期的淚水瞬間洶湧而出。
樸素妍平靜地轉頭看著他的眼睛：「你會這麼做嗎？」
「是，顯然都是這些公司的工作人員，我們連具體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抓？」
只是朋友嗎？樸素妍靜了片刻，慢慢坐直身子，離開了他的肩膀。
唐謹言拎著一袋水果進門，一眼就看見了床邊呆愣愣傻坐著的樸素妍。幾天沒見，她再也不復初見時的神采飛揚，再也看不見紅團隊長的自信氣場。眼前的樸素妍面色蒼白，唇無血色，兩眼無神，形容憔悴，看得唐謹言心中一抽，下意識抿住了嘴唇。
說了一個字，似是覺得這麼喊不妥，又低聲換了句：「謹言OPPA。」那目光凝在他臉上，一刻都沒再挪開。
他是別人的三姐夫。他那麼喜歡恩地，我又怎麼能拆散他的愛情？而且……恩地現在大勢了，可不像我這樣，一身都是醜聞。
可惜啊……剛才那樣溫暖的擁抱，終不是屬於我的。
T-ara姐妹們已經回去休息了，留下來守和*圖*書夜的正是隊長樸素妍。
「這如夢般的回憶也會消散嗎？如同落下的雨滴，如此遙遠。」
是啊，只是朋友……
他站起身來：「我先回去了，你早點睡，別熬太遲。放心，事情會解決的。」
「唔……」唐謹言被說破心事，撓頭道：「看不出來你挺聰明。恩地被我喜歡上，其實從很多方面來看，她都挺倒霉的。」
「辛苦了，回頭給大家發獎金。」
野路子專家水平是不夠，但查這點事倒也綽綽有餘。過了一陣，一個眼鏡男抬起頭來：「那個自稱T-ara伴舞的，IP在SM公司。」
樸素妍哭了一陣，哭聲慢慢停了下來。兩人默默擁著，聞著他身上的氣息，感覺他懷抱里的溫暖，樸素妍漸漸感覺自己的體溫開始上升，心臟似乎跳得變快了。
「唔……」唐謹言也不是個會安慰人的貨，沉吟了一陣，只是道：「事情很快會過去的。」
玉澤生插嘴道：「莫說九哥，我們都看不下去，那些會玩電腦的弟兄也是自願的在幫忙查人，不辭辛苦的。所以說這世道，有些人還不如我們混黑的有良心嗎？」
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是清涼里一家小網吧，有幾個兄弟正包了一排電腦奮戰中，為的是查清網路上造謠的IP。唐謹言站在一邊看了一陣，看得不明覺厲。話說少年時大家都愛玩電腦遊戲，可他最終學會的是星際無腦暴兵流，臭作尾行沙灘球。倒是有些和-圖-書人沉迷遊戲沉迷得自學成材，變成了野路子電腦專家，人數還不止一個兩個……這倒也是個異數。
「去醫院看看吧。」玉澤生道：「真查到人了，我們出手綁了就是，你也不用親自出馬啊。對了，話說幹嘛不直接綁了劉花英姐妹，讓她們老老實實發帖子認錯？」
「還有別的目標嗎？我和別人分工，到時候約了時間爆發，結果我這裏一無所獲那可就丟人丟到太平洋去了。」
「為什麼……」她喃喃道：「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
「Kiss-me-baby，Just-you-can-take-me-DaybyDay。」
鄭恩地覺得認識他挺倒霉的。樸素妍覺得認識他是幸運的。
唐謹言高興起來：「說得對，來日方長，我會對她好的，她終將感受到幸運。」
玉澤生撓頭不說話了，李恩碩不甘心：「難道就這樣任那表子到處現眼挑事？」
事實上讓他獨自一人去釜山的話，還有其他的危險。不過私下前去，想必七星幫也不會知道，應該問題不大。唐謹言思考了一陣，把手機塞回兜里，倒又開始期待起那一天來。
李恩碩拎起酒瓶給他添了一杯，道：「進展如何？」
※※※
她的目光帶著奇異的懇求，唐謹言不明其意，這不是你自己的歌嘛有什麼可聽的……不過還是順從了她的意願，和她一起傾聽。
唐謹言終於接起了電話：「唔，和圖書有目標了？很效率嘛。好，查明白了立刻動手，不用通報我。」
「如果月亮的銀光消失不見，你的香氣會永遠存在嗎？」
樸素妍微微一笑，笑容里卻帶了些不易察覺的苦澀。
唐謹言張嘴想說什麼，卻終於沒說出來。
唐謹言認真道：「你是我的朋友。」
「果然如此。」唐謹言冷笑道：「還有呢？」
「九哥別急，還有很多人，上躥下跳得厲害著呢，再給我們幾天，一定會排查出合適的人選。」
樸素妍捂住了嘴，轉過頭去。
李恩碩嘆了口氣：「是啊，原先覺得是你想幫朋友，大家也就陪你幫。這段日子看她們的遭遇，我也心疼，是真心想幫一把了。」
她閉上眼睛，腦海里自動浮現出了《daybyday》最後的歌詞：「雖然這令人傷心，但我會忘了你……在我的淚水乾涸之前。Kiss-mebaby，take-me-day-by-day……」
「Kiss-me-baby，I'llmust-be-stay-here-DaybyDay。」
樸素妍忽然轉身，狠狠地擁住他，伏在他肩頭痛哭失聲。
「悄聲告訴我說……你愛我……」
唐謹言冷笑：「D社那德性就看出來了，一個個良心都被狗吃了，有臉看不起我們混黑？」
「對不起……」樸素妍伏在他肩上，抽泣著：「是我沒聽你的忠告。」
樸素妍轉回頭，靜靜地看著床上熟睡的李雅和_圖_書琳，低聲道：「你是想起了恩地嗎？你們之間，還有隔閡？」
回到夜店辦公室，幾個兄弟正在裏面喝酒。唐謹言坐了下來，隨手撈了一杯一飲而盡。
歌聲仍在繼續——「當今夜過後，都會化為眼淚拭去。」
李恩碩道：「剛剛龍雅打電話說的，說打你電話佔線。九哥可以去醫院看看。」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良久才道：「謝謝你，認識了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運。」
那邊唐謹言掛斷電話，有點忐忑地吁了口氣。
區別在哪裡？
唐謹言取出手機要接，樸素妍按著他的手腕，低聲道：「讓我聽一會好么？」
是啊，好可惜。
唐謹言陰沉著臉：「媽的……小姑娘一臉怯怯地喊我三姐夫來著……好端端的小姑娘就這樣被弄出了精神病？」
唐謹言一愣：「有這事？我還不知道。」
唐謹言口袋裡忽然響起了歌聲——「我懷念你的擁抱，我想我是太愛你了。」
是《daybyday》的手機鈴聲，沉默中的兩人一下就被驚醒，樸素妍面色古怪地看著他的口袋，喃喃道：「天意嗎……」
唐謹言沒好氣：「那還就真坐實了她被霸凌了，豬腦袋，仔細想想。」
「就算倒霉，那也是過去的事了。」樸素妍道：「只要你對她足夠好，那就同樣可以讓她覺得認識你是幸運的。」
但真要做人家男朋友，家長這一關是怎麼也要過的。沒轍，準備好三刀六洞就是了。
感覺到有人進和圖書門，樸素妍慢慢地轉頭看了一眼，對上唐謹言的目光，微微獃滯了兩秒，然後驟然爆起璀璨的亮色：「你……」
他沉默片刻，忽然問了句：「如果我要玩你，甚至包你，你還覺得是幸運嗎？」
唐謹言冷冷道：「安心，時候未到，有她倒霉的時候。」
李恩碩嘆道：「剛才聽龍雅說，今天T-ara收到了死老鼠，李雅琳嚇出了精神問題，住院去了。我覺得啊，若是本來就有心臟病之類的，那這和蓄意謀殺沒什麼區別，手段比我們還兇殘。」
唐謹言走上前，把水果放在床頭，陪著坐在她身邊：「小八怎樣？」
唐謹言固執地問：「如果會呢？」
「還有各種自稱工作人員幕後人員的，IP都在各個娛樂公司，JYP，CUBE，DSP什麼的都有。」
唐謹言默然。
這八月初的盛夏，樸素妍卻通體冰涼。擁她在懷，唐謹言起不了什麼旖念，反倒心中一陣憐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不哭，有我在呢，不會有事。」
樸素妍一言不發地任他離去，直到他消失在門外，她身子忽然一軟，靠在椅背上。
大家都說，好可惜。
見恩地的爸爸……這事雖然當初在恩地面前表現得很man，可他自知真要取得人家的諒解簡直難比登天，先想想登門后怎麼阻止人家報警再說吧……
唐謹言到達醫院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多。
「嘖嘖……」唐謹言冷笑道：「這麼說我們還真沒辦法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