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塵封的王國
第四十一章 突發事件

他回過頭,看到安蒂緹娜雙手緊抓著門框,關節都有些發白。少女低著頭,雖然沒有開口,但這些細微的動作還是讓年輕人察覺出她內心中的害怕與惶然。他想了想,問道:「他們是來找你麻煩的嗎?」
祖上有仇怨?看起來不像。
安蒂緹娜搖搖頭。「不必了,謝謝你,」她扶著門,小聲答道:「謝謝你為我帶來父親的消息,先生。」她咳嗽了兩聲。
但那個帶頭的人卻攔住他的同伴,布蘭多的動作已經表明他正是三人中當頭的身份。這人一時之間不禁有點疑惑起來,黑椒巷的跛子雖然不是什麼了得的人物,但他一貫獨來獨往,在他們這個圈子裡也是出了名的。今天卻和這兩個來路不明的人攪合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噓,這些貴族千金小姐都這個樣子,表面上高傲得不得了。只要嚇一嚇她們,保證就跟瑟瑟發抖的小動物一樣,叫她們幹嘛,她就得乖乖把東西交出來。」
這小老頭子這麼說,心中忍不住暗自抹了一把汗,還好他剛才沒有太過出言不敬,不然那還真是惹火燒身。但一回過神來,這個狡猾的老狐狸就開始考慮如何從這場麻煩中脫身了。
他的話平穩有力,再加上那個帶頭的人看他說話有條有理,本來心中就先怯了三分,此刻更是咯噔一聲,心想這個年輕人一定有所依仗——他雖然看不到布蘭多兜帽隱藏在陰影之下的容貌,但卻能根據聲音分和-圖-書辨出對方的年紀來——他猶豫再三,不敢追究剛才布蘭多忽略他的無禮,想了又想才組織語句答道:「我們是哈德爾治下的治安騎兵,我是『貓頭鷹』喬恩,這些都是我的兄弟,我們受……泰斯特子爵的委託,前來追討欠款。」
布蘭多忍不住想到這真是一個自信而固執的女孩子,他想了一下,其實他自己手頭也算不上寬裕,縱使要想幫助別人估計也得等跛子為他聯繫的拍賣會之後。想到這裏他正準備告辭離開,可不遠處的樓梯上忽然響起一片凌亂的腳步聲。
一道波紋『呼』一聲從所有人身側越過,就像是一道無影無形的風,風壓帶起每一個人的頭髮向後飛舞。那只是一瞬間,然後天花板上『咔嚓』一聲開了一條接近五米長的扣子。
布蘭多又看了安蒂緹娜一眼,卻發現少女臉色發白——她顯然聽到了跛子的話,的確比起她父親來,無論是麥格斯克還是戈蘭——埃爾森大公都是高不可及的人物了。如果這些人要找她的麻煩,她可能也只有閉目待死一途。
「是你!跛子,你們在這裏幹什麼?」帶頭的人皺了皺眉,問道。
安蒂緹娜趕忙搖搖頭,她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立刻和布蘭多一樣想清楚了對方可能的企圖。她從沒見過那個泰斯特子爵,不過從對方的行事手段上來看也讓人感到厭惡,於是下意識地想到了依靠最近和-圖-書的可能依靠的人——她忍不住看了看布蘭多,心下有些忐忑。
布蘭多撓了撓耳朵,泰斯特這個名字讓他又點耳熟,不過一時之間又不是太記得起來。他想這種人一定是在『琥珀之劍』中有一定名氣,但又偏離故事的主線——這種人,要麼是金果勛爵那種無關緊要的小角色,要麼就是隱藏得比較好的緣故吧。
布蘭多想了一下,這才回過頭:「你們又是誰?」
「怎麼回事?」
他回頭問道:「你父親認識泰斯特子爵么?」
「治安騎兵什麼時候還負責干這個了?」巴托姆雙手環抱,忍不住冷冷地在後面嗤笑一聲。
「你懂個屁,貴族說的話也能相信?他們比地下的魔鬼還要口蜜腹劍——」
好在總有一個人忍不住抱怨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吧。」
對面七八個人一時尷尬不已,他們在幾周前還不過是一些市井之徒,沒見過什麼大世面,此刻在顯得神秘莫測的年輕人面前既不好發作,又無力反駁,一時之間竟有些進退不得。
「幾位是?」他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先試探一下。
安蒂緹娜點點頭。
「哪裡,哪裡,不敢,不敢。」跛子『洛恩』尷尬地笑了笑,他沒料到對方一眼就拆穿了他的小把戲。只是他或許怎麼也不會想到,布蘭多根本就是對他那些小心思瞭若指掌。
「那麼我就告辭了。」布蘭多收起捲軸,不過他看了看對方現下的狀況,https://www.hetubook.com.com安蒂緹娜窘迫的境況和遭遇讓他有些於心不忍。他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嗎?」
安蒂緹娜雙眉緊蹙,搖搖頭:「我父親怎麼可能和他們那種人打交道。」
而那個帶頭的人只想給自己一巴掌,他猶豫再三才一開口沒想到還是被人家抓住了痛腳。
「他們說,我父親欠他們大人的錢。」
一行人爭執著出現在樓道的拐角,正好與布蘭多、巴托姆等人打了個照面——正好是八個人,人人都穿著嶄新的、治安騎兵的淺灰色制服,他們明顯沒想到上面會有人,幾乎每一個人臉上都露出始料未及的神色來。
這些『治安騎兵』又一次沉默下來,他們互相看看,最後那個帶頭的人才硬著頭皮答道:「就是先生你身後那位小姐,她叫安蒂緹娜,她的父親欠泰斯特子爵一大筆錢。」
年輕人聽了之後立刻拔出劍,銀光閃閃的精靈寶劍讓對面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寒,亮出武器就表示談判已經破裂。然而那個帶頭的人還想挽回,他潤了潤發乾的嗓子,準備開口希望讓對方可以考慮一下泰斯特子爵的影響力,可在那之前布蘭多已是一劍揮出——
尤其是,他們還和那個落魄貴族的女兒在一起,事情這就變得有點麻煩起來了。
「依我說,反正男爵大人說好了,真把她辦了也不會怎麼樣。不就是個落魄貴族么,不給那死丫頭一點顏色看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不會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
「一個和你差不多的年輕人,他是銀翼騎兵團長麥格斯克的副手,外面有傳聞他是大公的私生子,」跛子臉色變了變,小聲提醒道:「布蘭多,我們最好不要在這裏和這些人起衝突——他們泰斯特的人,你可惹不起那些大人物。」
布蘭多忍不住想那傢伙是不是看上了安蒂緹娜,這也不是沒有可能,貴族們常常玩這一出。不過這就有點麻煩了,先不說安蒂緹娜願不願意,就是布蘭多也不願意啊,魔力輸導裝置的設計者,這樣一個人的價值幾乎無法衡量——布蘭多絕對不會放任安蒂緹娜從自己手上溜掉,起先他並不想這麼急迫地表達出這樣的願望——一是為了讓這個少女放下警惕,二是商人做生意討價還價的本性作歹而已。
「胡德區的混混,沒想到幾天不見也變得人模狗樣起來了,還混了這麼一身皮穿在身上。」跛子目光一閃,盯著對方身上的治安騎兵制服答道。看起來他和這些人也不大待見。
「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對面一個人咒罵了一聲。
幾人一怔,同時向那邊回過頭。「人不少,」巴托姆一隻手伸到斗篷底下:「七個,不,八個。」
「他媽的,真不願意來這個鬼地方。那丫頭那麼倔,我看我們這次又是白跑一趟。」
不過布蘭多卻聽出他話中有話,微微一笑。「跛子,好像你很想我和那個素未謀面的泰斯特子爵起衝突的和*圖*書樣子?」他問道。
布蘭多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這傢伙。
只是讓人疑惑的是,在沃恩德貴族與貴族之間很少趕盡殺絕——即使王室奪權也往往只在檯面之下,泰斯特不會不知道安蒂緹娜的境遇,只是他這麼步步緊逼又有何深意呢?
他回過頭問道:「泰斯特子爵是誰?」
不過布蘭多並沒有讓她失望。
昏暗的樓道內一片寂靜——
「你父親欠他們錢嗎?」布蘭多問。
「不用緊張,這裡是布拉格斯。」布蘭多攔住巴托姆,盯著那個方向。可他話音剛落,樓道下面就傳來一陣咒罵聲:
他們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到後面的安蒂緹娜身上,然後又回到布蘭多和巴托姆身上,最後才看到了被擋在最後面的跛子。
但現在看起來計劃要更改一下了。
布蘭多看了他們一眼,問道:「你們打算找誰討債?」
「你父親不會是賭鬼吧,怎麼個個都差錢——」不明真相地跛子在後面嘀咕了一句,不過他馬上就面對少女一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嚇得一怔,下意識地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
布蘭多攔住跛子,回頭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不過布蘭多想到的卻是,銀翼騎兵團團長麥格斯克那傢伙表面上是正兒八經軍人出身的貴族,實際上卻是萬物歸一會的走狗。只是那個泰斯特公子,在『琥珀之劍』中倒是名聲不顯,唯一出名的大約就是他私生子的身份了。布蘭多這才恍然自己為什麼對這人的名字如此不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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