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王權與薔薇
第二百九十章 控制

這一路走來布蘭多詢問了關於不少這座莊園內部的問題,已經得知眼前這座房間中休息的是其中一位黃金階的護衛騎士隊長。
「這是什麼意思?」
那騎士似乎完全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連武器都沒帶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不過他剛一走進馬廄,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一把劍冷森森地指著他的咽喉。「干……什麼?」那騎士一怔,隨即看到布蘭多等人頓時臉色大變,他似乎下意識地想要開口,但布蘭多將劍向前一送,刺痛感立刻讓他閉嘴。
「沒什麼,就是讓人更願意相信他聽到謊言聽起來是合理的,」安德麗格輕輕從鼻子里哼出一聲答道,「這也是你們口中的黑巫術,不過作用微乎其微,我只能儘力而為。」
「誰允許你回頭的?」只不過安德麗格臉臭臭的,好像誰都欠了她幾千萬托爾一樣。
畢諾德馬產自克魯茲北方與格雷修斯交界的蘇倫高原,產地距離埃魯因有萬里之遙,純正的畢諾德戰馬在距離格雷修斯騎士團國最近的十城同盟都要價值萬金,更不要說在埃魯因;不過貴族愛馬是風氣,在貴族的馬棚里見到再名貴的馬布蘭多倒都不至於太過吃驚,他口中的安德科是此行巡邏隊員之中的一個,此刻應該是被捆成粽子丟在外面的森林裏面。
其實吸血鬼之中的施術者大多是迷惑人心的佼佼者,安德麗格也不例外,她本身擅長黑巫術之中的咒詛系法術,不過對迷惑心智的法術也略有研究,控制一個還不到黑鐵階實力的守衛實在是不費吹灰之力。
「不要問廢話,」布蘭多沒時間和這傢伙多做糾纏,他回過頭示意墨德菲斯制住這傢伙,然後說道:「你只有兩個選擇,帶我們進莊園內,第二個不用我說了吧?」
他微微一怔,幹了十多年守衛工作還算機警,立刻意識到不對,但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柄冷冰冰的劍刃就m.hetubook.com.com擱在了他脖子上。波爾恩嚇得心跳都停止了,心想完了,身上一下就冷汗淋淋,他哆哆嗦嗦地回過頭,卻看到一張美貌絕倫的臉蛋——波爾恩下意識地心想若是有一位公主的話,那麼眼前這位小姐一定就是了。
布蘭多這才恍然,這個時候那個守衛已經轉身向莊園那邊走去,其實莊園距離馬廄並不遠,大約也就一百來步距離,在這個距離內黃金上位以上實力的存在憑藉五感都能輕易控制周圍的風吹草動;布蘭多甚至可以聽到那守衛停下來敲門的聲音,那邊應該是莊園廚房的後門,那守衛敲了一會,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了。
安德麗格輕輕哼了一聲,有些高傲地低下頭問道:「聽到了嗎?」波爾恩中了她的魅惑,不敢反抗,趕忙呆板地點了點頭。看到這一幕布蘭多忍不住有點好奇,「他這個獃獃的樣子會不會被看出來?」事實上在琥珀之劍中迷惑心智的法術都是黑巫術,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年輕領主也是頭一次仔細觀察這類法術作用。
「小把戲?」
波爾恩的工作就像是字面意思上一樣——看守馬廄,真的看守的僅僅是馬廄而已,畢竟馬廄才是擁有這片土地的大商人的私人財產呢。
說是這麼說,不過莊園里任何一個人都知道那匹畢諾德馬是伯爵大人的寶貝,那騎士也不得不露出謹慎的神態,打開門四下看了看,然後惡狠狠地對波爾恩說道:「暫時不許告訴其他人,等我回來。」
……
騎士老爺們一如既往地好像沒看到他一樣,徑自穿過他走進馬棚中,波爾恩肚子里早就罵開了花,『這些王八蛋騎士』諸如此內的污言穢語好像他打娘胎里生下來就無師自通了,不過正是這個時候,波爾恩卻聽到一聲女人冷冷地一哼的聲音。
因為這個原因,事實上今天晚上行動的真實目和-圖-書的他也只告訴了自己的召喚生物與安蒂緹娜等少數幾個核心屬下,連白獅軍團的年輕士官都沒有告知真相。布蘭多可不敢保證每個人都願意跟他一起干這可能要掉腦袋的事情,至於安蒂緹娜和茜等人早就和他一起經歷過真正的生死考驗,自然又不相同。
波爾恩倒是認識這位騎士老爺,也是那位貴族老爺諸多侍從的一個,不過他了解的也就僅限於此了,他也就是在白天遠遠地在那位貴族大人身後看過對方一眼而已。他一看到對方連忙下意識地低下頭,答道:「安德科說的,領主大人的那匹……畢諾德血統的戰馬好像出了點問題,讓他們趕緊滾過來看看!」
這位千金小姐的脾氣可不算好,波爾恩戰戰兢兢地想到。
「你頭腦倒還清醒,」布蘭多忍不住贊了一句:「借口很簡單,剛才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
雖然確實也是『可愛』。
「因為太弱了,白銀上位以上實力的人憑藉意志就能抵抗法術的作用,迷惑心智對他們效果微乎其微。」
「哼,他只是因為對主人敬畏才會這麼獃獃的樣子,在其他人面前自然是神色如常。」安德麗格一臉『你就是個鄉巴佬』的態度。
很快他就看到今天住在這裏那位貴族老爺——聽說是伯爵大人的騎士們駕著馬踏著夜色從庭院中走了回來,波爾恩趕忙擦擦嘴收起裝滿烈酒的皮囊,他其實也不敢偷偷喝太多,以免被發現滿嘴酒氣丟了這活計;安培瑟爾附近的活兒雖然好找,但這麼清閑又報酬豐厚的卻不多,他不敢抬頭看那些高高在上的騎士老爺,趕忙低頭擺出一副恭敬的樣子。
布蘭多屏住呼吸,用眼神示意那騎士回答。那騎士猶豫了一下,才有些緊張地答道:「是這樣的,羅寧大人,安德科他們發現伯爵大人的馬好像出了點問題……」
不過這個動作加重了布蘭多的猜測,和*圖*書明明一個法術就可以解決的問題非要像是貓捉老鼠一樣戲弄獵物,他本來還以為安德麗格是個冷麵冷心的少女呢,結果沒想到還是和其他吸血鬼一樣無聊。反倒是墨德菲斯沒有這些壞習慣,除了性取向有點問題之外,其他方面簡直不像是吸血鬼而簡直讓人感到單純得可愛了。
波爾恩在白霜莊園幹了十六年,他也知道,自己是這間莊園的主人聘請的護衛,那些入住的貴族老爺們大多不可能太相信自己這樣的外人,老老實實、謹守本分地干好看守馬廄的工作對他來說也就足夠了。他沒什麼追求,只求能養活自己,好在這在安培瑟爾附近地區不算什麼高要求。閑暇下來,他還能喝兩杯安塞利山麓下雲霧籠罩的種植園中特釀的烈酒——反正貴族老爺們的馬也有專人看護,輪不到他來插手。
孤火正是那匹畢諾德馬的名字,門內的聲音頓時鄭重起來:「孤火?」房間中的人顯然明白那匹畢諾德戰馬的價值,忍不住有些不悅地問道:「你們怎麼搞的,不知道那匹馬是領主大人最心愛的一匹戰馬嗎?」
那騎士當然明白布蘭多的意思,臉色又白轉紅,又由紅轉白,彷彿變臉一般猶豫了片刻,但他倒也痛快,直接問道:「我不可能就這麼帶你們進去,總得需要一個借口,我可不想和你們一起送死。否則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現在你們把我幹掉。」
「馬?哪一匹?」
「是孤火。」
……
「這個笨蛋!」安德麗格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這幾個字來,雪一樣的肌膚中也忍不住滲出些紅暈來,事實上吸血鬼少女感到自己臉都快被這愚蠢的僕役給丟完了。她向那邊趕忙勾了勾手,念出一個奇怪的詞彙:「Tuioz!」
事實上波爾恩敲了三次,才看到門打開一條縫隙,裏面一雙不耐煩的眼睛看著他:「幹什麼?」
年輕的領主大人嘆了口www.hetubook.com.com氣:「讓他去敲開莊園的門,就說『安德科說的,領主大人的那匹……畢諾德血統的戰馬好像出了點問題,讓他們趕緊滾過來看看』」布蘭多回過頭看了一眼馬廄里,一眼就認出了其中最名貴的那匹血統純正的戰馬,他心中暗罵了一句該死的土豪,同時面上不動聲色對安德麗格吩咐道。
那騎士見布蘭多起誓,心中就信了九成。在琥珀之劍中文明世界的人向瑪莎起誓是一件很莊嚴的事情,沒人敢輕易違背誓言。畢竟違誓的下場就擺在那裡,這是一個真正有神明的世界,行於天上的瑪莎可不容許世人用她的名義來招搖撞騙。
波爾恩趕緊老實巴交地點點頭。
不過布蘭多很快制止了吸血鬼少女愚弄這可憐的老實人的行為,他忍不住有點沒好氣地想到這些吸血鬼實在是無趣得很,明明知道這些莊園的守衛壓根靠不住,恐嚇他們也毫無意義。安德麗格則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對面前這人類守衛勾了勾手指,對方的眼神一下變得迷茫起來。
布蘭多回過頭,他身邊墨德菲斯、虎雀與芙羅都下意識地按住了手邊的武器,夏爾也默默按住了自己的法術書。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那邊,但那門后的騎士好像楞了一下,完全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反倒是罵罵咧咧道:「什麼?安德科那傢伙在搞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難道那傢伙把伯爵大人的馬給弄死了,已經嚇得語無倫次了嗎?」
布蘭多立刻向瑪莎起了個誓,他本來就不打算殺人,最好的結果就是直接制住伯爵,如果見了血,將來收拾起殘局來就沒那麼簡單了。畢竟明目張胆地攻擊貴族,這在炎之聖殿的法典里也是嚴令禁止的,布蘭多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在打擦邊球而已。
不得不說,波爾恩模仿布蘭多的語氣真是像極了,起碼學了個八九分,把布蘭多當時那個神態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不和*圖*書過布蘭多在這邊聽到這樣一句話,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他回過頭看著安德麗格,吸血鬼少女也忍不住捂臉。
「剛才?」那騎士眨了眨眼睛,這才想起波爾恩之前告訴他的話。他臉色再變了變,點點頭:「那好,你們得保證不殺我?」
騎士帶著他們從莊園廚房平日里輸送蔬果肉類的後門進入,其實布蘭多偽裝的這一行人也是伯爵的騎士,只是執行巡邏任務時各自有各自負責的區域,沒有人引路的話不可能隨便亂闖。那騎士帶他們一路穿過屋內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房間前,敲了敲門道:「羅寧大人。」
認可了這一點之後,他才不情不願地在前面帶路,布蘭多倒不怕他耍什麼詭計,首先安德麗格用黑巫術操縱人心一眼就能看穿對方有沒有說謊,其次墨德菲斯跟在他身邊,明面上看起來沒什麼異常,其實天知道這吸血鬼偽娘的匕首正頂在對方背心上呢。
「沒那麼簡單,這種把戲在巫師面前沒什麼作用,一個低階的學徒都能識破。不過學徒必須要施法才能分辨真偽,稍微高階一些的巫師一眼就能看穿,還有他身邊熟悉的人也能看出一些端倪,畢竟是被法術操縱一舉一動總會有些不自然,」吸血鬼少女回答起來卻是很仔細,「更何況這隻是一門小把戲罷了,在黑巫術中也只是旁枝末節,我只是對此有些感興趣才會去精研——」
「你們是誰?」那騎士好像終於搞清楚了自己的立場,忍不住沉下臉來問道:「安德科呢?你們知道你們在冒犯誰呢?」
一個黃金階要監視一個白銀實力的傢伙實在是太過容易。
「什麼事?」門內傳出一個聲音詢問道,看樣子是個中年男性。
布蘭多對於琥珀之劍中未知的東西總是充滿了好奇,就像是他這樣的玩家的一貫心態一樣,因此倒沒計較安德麗格的態度,想了想道:「那樣豈不是太可怕了,難道無從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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