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巧遇徽宗

就聽裏面有畫卷打開的聲音,突然王希孟一聲驚呼:「《江帆樓閣圖》!李思訓的《江帆樓閣圖》!這這怎麼可以啊!師師小姐如此厚禮,希孟愧不敢當啊!」
十一娘道:「你進去吧,師師姑娘在裏面等你」含笑點頭之後轉身離去。
李師師突然幽幽問道:「公子與易安居士是不是很熟呢?」
穩穩了心神,李師師讓丫鬟開了門,將徽宗皇帝迎了進來,肖明看到一個身著寶藍色長衫的中年人,匆匆進來,摘下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一張清瘦的臉頰,頜下三縷黑須,非常的儒雅。
大文豪蘇東坡曾說:「總把西湖比西子,濃妝艷抹總相宜」而肖明卻忍不住張嘴而出:「花光月影宜相照玉骨冰肌未始寒!」
李師師心中訝然,面前的這個人,雖然年輕,但行動舉止包括眼神之中都帶有一絲威嚴,那是一種久經戰陣之人的表現,可沒聽說有一個姓肖的將軍啊!此人好神秘啊!
看到屋內的情形,李師師的丫鬟感覺鬆了口氣,小蘿莉沖李師師做了個鬼臉,退了出去,李師師將門關上之後,服侍徽宗脫下了斗篷,可就在這時,只見肖明一撩袍子就跪在地上。
宋徽宗道:「哦,也是名人之後了,今日可是專門送詞與師師小姐?」
肖明道:「陛下龍行虎步,氣勢非凡,京城之內天子氣象非陛下莫屬!微臣斗膽一猜便中」這個馬屁不輕不重,拍的徽宗很是舒服,於是他將語氣放緩,向肖明問道:「剛才你說,你叫做什麼?」
墨棒乃是上好了徽州貼金香墨,肖明在硯台上倒入清水,將墨棒侵入水中,緩緩的研動,將那香墨慢慢的磨出了如油一般的墨汁。
肖明在等眾人走光了之後,被引入后樓,這次仍然是十一娘帶路,這個十一娘也不說什麼,不過總是忍不住瞧他,肖明能明顯感覺到她的目光。
李師師似乎是淺笑一聲,開www.hetubook•com•com口道:「先生過謙了!」隨即幽幽說道:「你你畫的真好,師師很是喜愛,你送我這樣的禮物,師師心內感激,我這裡有一副前人的書畫想贈與先生,還望先生不要推辭」
薛炳昌搖頭苦笑,沒見到李師師也就罷了,反倒讓肖明惹了眾怒,好在他也是個臉皮很厚的人,正打算和肖明再找個雅座喝粉頭喝酒,突然見到十一娘向這邊走來。
腳步聲響,屏風後走出了王希孟,他猛地見到肖明,突然一愣,但隨即臉上對上笑容,沖肖明抱拳一躬,肖明趕忙還禮,王希孟也不說什麼,在丫鬟的引領下,出門而去。
書下落款是周美成,周美成肖明知道就是大才子周邦彥,看來傳說中李師師與周邦彥的故事是真的了。
原來是這樣!徽宗知道李師師喜好結交些人文墨客,交流些詩詞歌賦,這個肖明肯定是一名書生而已,隨即臉色放緩,點點道:「如此甚好」
他張嘴而出的楹聯確實有將兩者相比的意思,李師師冰雪聰明,一聽便知,心中感動,蘇小小以痴情感動天下人,而自己也是有情之人,卻不知世人有多少人知道呢?
說這話,十一娘已經將肖明領到后樓,但卻並未停步,而是穿過後樓,進入一個小小的庭院之內,小院內有幾株杏樹,小路兩側種著花草,一間典雅的小屋藏在一簇斑妃竹的後面,並且屋前有竹木鋪就的露台,一個小丫鬟俏立其上。
李師師款款一笑:「肖公子請坐,是否喝茶?」
肖明道:「多謝陛下」站起身來。
肖明道:「這個么,是在下的運氣好而已」
肖明轉身對徽宗一拜道:「微臣覲見只為一事,那就是可幫陛下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收回我大宋的幽雲十六州」
趙乙就是大宋的皇帝宋徽宗,那是他第一次來見李師師用的化名,肖明這點歷史還是知和*圖*書道的,看見李師師慌亂,不禁輕笑道:「又有文友前來助興,師師姑娘不必為難,在下不是不知進退之人」
肖明道:「沒錯陛下,微臣乃漢相蕭何之後,世居江南」
那人進門就道:「師師,你今日的新詞試吟會,開的怎樣啊?可有和詞的好作品?」看到肖明突然一愣!臉上突然罩上了一層怒色,丹鳳眼中精光閃動。
李師師在想自己的心事,肖明不敢做聲,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肖明只好打量起牆上的字畫,在靠近案幾左側的牆上有一副被精心裱起的書法,字體圓潤周轉,氣勢委婉內斂。肖明細看之下,那是一首《玉蘭兒》的詞作。
「易安居士與我曾有一面之緣,倒不知她寫出了這樣的詞句,唉——!奴家不知去找誰將其譜成曲子為好?」嘴中慢慢念著:「生怕離懷別苦,多少事、欲說還休。新來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李師師莞爾一笑:「公子這個提議真好,那我就寫寫下來吧,只是奴家字體醜陋,就怕公子嫌棄笑話」
「鉛華淡佇新妝束,好風韻,天然異俗。
另一個聲音響起,顯然是非常激動,卻是那個王希孟,「今日能一睹小姐的芳容,希孟今生足矣,哪敢再有什麼奢求」
肖明說的是杭州西湖邊西泠橋邊蘇小小墓亭上的對聯,蘇小小是南齊之時江南第一名妓,傾國傾城的絕色,柔情似水般痴情,因情而死,就埋在西湖邊,肖明小時候經常去玩,對那裡的環境和對聯很熟悉。
肖明道:「姑娘何不如將詞寫下來送與我哪?」
堂屋之內,布局簡單,但很精緻,牆上掛著一些字畫,桌上放著幾本線裝書,屋內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的香氣,一切都顯得女主人是一名淑惠的女子。
李師師剛要開口,肖明則搶先說道:「在下杭州肖明,送了一首新詞給師師小姐,小姐正要記下來,先生可要一起m•hetubook•com•com品評?」
肖明道:「就叫做《憶吹簫》可好?」
「你我談詩說詞而已,按照師師姑娘的規矩,有先有后而已,文友相會,以禮相待,讓他進來吧」說完肖明反而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宋徽宗是從西宮的密道而來,本是十分隱秘的事情,就連隨身的侍衛太監都在暗處候著,猛然間見到外人出現在李師師的房間如何不怒。
徽宗來回踱了幾步道:「你且站起來回話」
肖明轉頭去看屏風,裏面傳出輕柔的腳步之聲,一個如同畫中之人的美貌女子走了出來,一身鵝黃色的裙裝,行步款款,真是豐若有肌,柔若無骨,眉宇間一股淡淡的憂鬱令人抓狂。
「奴家給公子行禮了!」李師師輕擺腰身,儀態萬方的對肖明施了個萬福。
肖明一愣,但看到有丫鬟上前拉住了那名畫壇天才王希孟,正在低語什麼,隨即向薛炳昌眨了眨眼睛。
宋徽宗問道:「你欲見我,所為何事?不能按程序覲見嗎?」
彼此知名,雖然初見,情分先熟。
爐煙淡淡雲屏曲,睡半醒,生香透玉。
這一聲叩拜,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直接震得李師師花容變色,她以為肖明不知徽宗的身份,本想交代兩句將其打發,哪知道肖明來著一出。
「寶劍當贈英雄,名畫當遇愛畫之人,這幅畫就算是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了吧,先生還要推脫嗎?」
李師師提筆沉吟,對肖明嬌羞的一笑,道:「這首詞可有曲牌么?」
「你說什麼?徽宗大驚。
「肖先生請留步!」十一娘心裏頗為驚訝,但面色之上卻不顯露,只是走過來遞給肖明一個玉色的粉牌,輕聲說道:「師師小姐有請先生!」
「此人是誰?」徽宗問道。
李師師點頭道:「曲牌頗好,公子也是才人,就用《憶吹簫》吧」說罷提筆寫下: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慵自梳頭。
宋徽宗也很驚訝和圖書,但多年的上位者,還是有些城府,盯著肖明面上滿是威嚴道:「你如何知道我就是皇帝?」
「公子是杭州人氏,正好我這裡有西湖龍井,真是好巧!」
「嗯,先生慢走,奴家就不送了」
「說吧,到底是何機密之事?」徽宗道,李師師此時感覺不便,起身欲離去。
肖明笑道:「怎麼會呢!」
「回陛下,杭州肖明」
「夫人!你總是不斷看我,難道肖某臉上長花了不成?」肖明實在忍不住了。
李師師在樓上派出那名丫鬟對眾人道:「我家姑娘身體不適,需要回去休息了,感謝各位大官人今天前來捧場,今天就到這裏,各位都散了吧」
賴得相逢,若還虛度、生世不足。」
十一娘伸袖掩口一笑道:「哪裡?我只是對先生好奇而已,那日昌隆諾大的商號,大掌柜卻是這樣年輕的一個人,先生想讓我不好奇都難」
肖明有點傻眼,伸手扶起李師師,躬身行禮道:「在下杭州肖明,見過師師姑娘」
肖明低頭道:「也好」
肖明模稜兩可的回答道:「還可以」
肖明突然感覺嘴巴發乾,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有「秀色可餐:這句話了,古人誠不我欺啊!
肖明心裏砰砰跳,「李師師耶!能如此近距離看到古代知名的大美妞啦!哈哈!」壓抑住內心的興奮,肖明推開竹門走了進去,那名小丫鬟看到肖明進來,點頭一笑,當前領路。
薛炳昌立刻就明白了,他對肖明笑道:「兄弟好福氣,為兄就不陪你了,我自去找樂子,希望老弟盡興」面上高興,心裏也高興,「這下肖明總該欠我一個人情吧!」
「微臣叩見陛下,願我皇文成武德,千秋萬載!」
王希孟聲音激動,半響之後「如此,希孟就多謝小姐了,我我先告辭了!」
好好地一個新詞試吟會讓肖明給攪和了,但肖明並沒有認錯的覺悟,反而有點得意洋洋。
李師師的字娟秀挺m.hetubook•com•com拔,柔美不失骨感,但她的「頭」字剛剛寫完,就聽的門外,丫鬟輕呼,聲音非常焦急:「小姐!小姐!趙乙大官人來了!」
一堵齊牆高的屏風立在那裡,只聽得李師師,鸝音一般珠落玉盤的聲音正在說話。
肖明漲然不知所對。
李師師一愣,臉露紅暈,更增俏麗,「公子是將奴家比作那蘇小小嗎?真是愧不敢當!」
李師師吩咐丫鬟泡茶,肖明慢慢平復內心的激動,緩緩抬起頭來,細細的打量李師師,越看越覺得古代女子了不得,李師師的美是那種純天然的素顏美,真的就如家鄉杭州的西湖一般。
肖明道:「師師小姐無妨,陛下視你為自己人,你留下就是」
李師師最惹人疼愛的就是眉間那淡淡的哀愁,雖然輕顰言笑,但總讓人有將他抱在懷裡的衝動,肖明也算在網上亂逛過的人物,對於鋪天蓋地的現代美女幾乎已經是審美疲勞,但今天看到李師師,這種清淡的天然之美,確實是上天對人間的恩賜。
肖明道:「此事機密萬分,恐怕按照正常程序,微臣便見不到陛下了!」
肖明道:「送新詞只是一時之巧,見陛下才是真,今日真是巧合,不然我還要再跑幾趟」
「今日幸得先生墨寶,師師感激不敬,真不知如何回報與您?」
宋徽宗道:「你姓蕭?」
李師師又道:「她寫的真好!多謝公子將詞帶給我,奴家真不知何以為報」說吧看著牆上的那首《玉蘭兒》又有點出神。
眾人紛紛起立,依次散去,路過肖明的桌子均向他投來厭惡的目光,肖明不以為意,反而面帶笑容,眼神中充滿挑釁的目光,眾人拿他沒辦法,估計在礬樓之內,也沒有那個敢跳出來和肖明理論一番。
「啊——!」李師師一聲驚呼,突然臉上十分的尷尬,但又不知如何是好,看向肖明欲言又止。
於是李師師走動桌邊,鋪了一張白紙,轉而道:「相煩公子為我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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