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冊
第四章 訓犬之道

田祿和田福不禁啞然失笑,低聲道:「這就不同了,李崇雖然是尚書令,卻不是鮮卑貴族,在北朝中,誰不看鮮卑人的臉色行事,連李崇都怕這些人,你再厲害也鬥不過他們的。」
蔡風斜眼冷冷地望了那兩名健仆一眼,漫不經心地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罪?我是來為公子的狗兒治傷,若有人懷疑我的醫術,我要向他證明這也算是有罪的話,那麼那個證明破六韓拔陵是否為造反頭頭的人是不是也犯了大罪。若是沒有取證,朝廷如何妄自取兵赴北討賊?我倒要聽聽兩位所說我這罪在何處?」
「蔡風,算我求你了,你不是一向不怕權貴嗎?當初你不是知道了我是太守的兒子,還要打得我們屁股腫嗎?」田祿幾近哀求道。
「這叫官大狗凶,李崇是當朝的尚書令,養的狗也不同凡響,真是有趣,有趣。」蔡風好笑道。
「除非怎樣?」田祿和田福精神立刻全都涌了上來,急切地問道。
田祿望望身後的蔡風帶來的四匹大黑狗一眼,轉身便向西門院走去。
蔡風又好氣又好笑地望著這兩個自詡專家似的人物,兩拳迅速推出,在田祿和田福還來不及反應的同時,擊在兩人的臂上,罵道:「真是缺德透頂,居然如此耍本人,半點義氣都不講。」
「哈哈……」三人不禁同時大笑起來。
這一下輪到蔡風放聲大笑了,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故意誇張地將那笑的動作弧度拉得長長地,只讓田祿又氣又恨又無可奈何,誰叫他們的確害怕他的父親,只得忍氣吞聲帶著蔡風來到狗棚中。
那錦衣少年劍眉一挑,叱道:「別啰里啰唆的擋住了路,蔡風在哪裡,快告訴我。」
「哎喲,痛死我了,哪個不……」那人被摔得眼冒金星,摸著屁股就要罵,可是當他看清眼前兩位錦衣少年後,忙收住將要罵出口的話,變得一臉恭敬,一骨碌地爬起來,阿諛道:「兩位公子,實在對不起,小人給你賠罪了,請公子不要怪小人,是小人瞎了眼……」
太行山脈更是賊寇橫行,民不聊生,朝廷更無主力去平定這小寇流匪,任其猖獗,不過在武安附近陽邑小鎮卻很平靜,更無匪寇問津,因其在山中,出入路途不易,甚至朝廷苛政在此實行得也並不很嚴厲,使得這幾十戶人家得以稍稍偏安。
田福和田祿回過神來,同時向蔡風敬服地道:「若真如你所說,看來我們這一生也休想真正地馴出一隻像你的四大先鋒那般神駿悍厲無匹的大狗了。」
「汪汪……嗚……」狗棚中的狗很多,一見生人來到,全都沸騰起來。
蔡風不禁回過神來,扭頭痴痴地望了田祿和田福一眼,笑罵道:「奶奶個兒子,老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你們家有這麼漂亮的小妞,怎麼不早一點叫我來為你治狗傷,幫你們養狗也無所謂。」
「蔡公子,你點點,這是七十六兩,一個子兒也不少。」掌柜的提出一小袋銀子道。
雖然這漢子比錦衣少年要高出半個腦袋,卻不敢還手和躲避,反而還裝作笑臉道:「小人說錯了,說錯了!」說著捂著臉悻悻地離開兩位錦衣少年。
「這個……」田福不禁向田祿望了望,欲言又止的樣子。
蔡風向他兄弟二人笑了笑道:「沒關係。」旋迴頭對那中年漢子道,「馬叔,你不說,我不說,長生哥也不說,三子也不會說,我爹哪知道,對嗎?我只是去為他弄酒喝而已,不會很嚴重的。」
武安城並不是很大,靠近山區,那木石結構的城牆很堅固。
太守夫人狠狠地白了蔡風一眼,蔡風竟聳聳肩道:「夫人,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想早一點為狗兒治傷,為他們減少一些傷痛。」
蔡風一臉悻悻之色不屑地道:「哼,我蔡風怕過誰來著,連尚書令的兒子我都敢惹,他叔孫家的小兒郎有什麼大不了的,真是太小看我蔡風了。」
中|年|美|婦微微皺了一下眉,蔡風的動作的確有些過火,那少女似乎也有所感,狠狠地瞪了蔡風一眼,卻並無多少怒意。
「唉,這叫士為知己者死,沒法也!」蔡風裝作無可奈何地一嘆道。
「哈哈……」蔡風不禁大笑起來。
「我這就去,便說一個時辰后便開戰,豈不更好?李戰那小子驕傲得很,總以為他的狗打遍天下無敵手,一定會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無論怎樣他都會應戰,這樣豈不更省時間。」田福建議道。
「蔡公子在樓上與掌柜算賬,等會便會下來的。」店小二挪開那錦衣少年的手道,旋又嘮叨道:「用這麼大力,差點沒給你把衣服抓破。」
「哈哈哈……」田祿和田福不禁大笑起來。
「啊——」蔡風一驚,急忙道,「那可不行!」
山外一個世界,山內一個民間,它亂它的我行我的,在這種戰亂紛繁的世界里,能夠有這樣一份環境,已經是一種很了不起的福氣了。
「與狼共舞,與犬共眠!」蔡風毫不在意地道,神色間卻有著一絲難以覺察的得意之色。
北魏朝廷震動。而天下百姓因不堪北魏朝廷的壓迫,便四處都動亂不安起來,人心離散,大量的難民向南疾涌,更多人躲進山中,結草為寇。
田福一臉同情地道:「我怕你受不住打擊哦!」
「少爺!」那兩個門丁恭敬地向田祿兄弟二人行了個禮道,又冷冷地打量了一身素衣的蔡風一眼,顯然有些不明白他們的少爺怎會和一個鄉下的野小子搭上了關係。
「那我就不客氣了,咱們都是朋友嘛,誰是誰的又何必分得這麼清呢?你出便等於是我出嘍,對嗎?」蔡風故作客套地一拍兩人的肩膀笑道。
「要不這樣吧,我先幫你把李戰這小子的兩條尚書狗解決掉,然後再負酒請m.hetubook.com.com罪,大概應該也沒有多大的問題,看在酒的份上,我爹也許會只打一兩板子就算了。」蔡風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那表妹芳名怎麼稱呼?你那表妹今年芳齡幾何?你那表妹仙居何方?那你表妹可有婆家?」蔡風一副滑稽之狀地笑問道。
太守府很豪華,朝廷之中,廉潔的官已經沒有幾個。
相對來說,武安在北魏疆土的中部,其形勢也並不像邊界,城中除了防守太行盜寇的一些兵士之外,也並沒有駐紮太多的士兵,當然城中仍有數百護城之兵,這已經差不多可以保護好這城不受匪寇侵擾,再加上各土豪家中所養的兵丁,差不多可以應變城內的突發事件。
那年輕人驚異地望了蔡風一眼,蔡風聳聳肩膀笑道:「長生哥,你便包涵包涵,明日一早,我們再回去也沒關係。何況,我們又不用多花錢,對嗎?你便去請馬叔和三子一起住進『四季發』吧,吃的喝的全不用愁,早已叫掌柜的為你安頓好了,我明日再來找你們和馬叔,怎麼樣?」
「幾個字?哪幾個字?」田祿奇問道。
田祿和田福不禁一愣,旋即狡黠地道:「那你先為我付了賬再說。」
那兩錦衣少年見蔡風行了出來,歡喜無比地一把拉住蔡風的衣袖,激動地道:「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為我兄弟倆爭口氣。」
陽邑小鎮中,多以狩獵為生,也會種耕山地,卻不為主業,小鎮之中人人都是優秀的獵手,因此山寇流匪根本就不敢打這小鎮的算盤,那是自取其辱。
「沒見過你們這麼心急的人。」黑衣少年啞然笑道,便轉頭對掌柜道,「劉掌柜,繼續算賬吧。」
蔡風忙抱拳躬身恭敬地道:「蔡風見過夫人。」那雙賊眼卻溜到那貴婦身邊那嬌俏的少女身上,只見那少女明目皓齒,清麗脫俗,纖長的身體緊裹在鵝黃色的輕裙之中,有說不出的誘人。
「這個你放心,不讓它們吃飽,哪來的力氣上陣拚鬥呀?」田福笑道。
「哦,你是幹什麼的?」那貴婦很優雅地問道,目光又變得平靜得像湖水一般寧靜。
田福不禁笑得直打戰,問道:「媽的,蔡風你什麼時候弄了這麼好的一句話——奶奶個兒子,真是新鮮,罵得真夠痛快。」
田祿有些緊張地望望蔡風,怕他又決定回家。
「李崇的妹妹是魏蘭根的夫人,魏鍾那小子故意把李崇的兒子給叫來,還帶了兩匹非常厲害的狗,把我『左騎將軍』和『右騎將軍』全都咬得遍體鱗傷,不能再戰。」田祿不甘心地道。
蔡風像癟了氣的破袋一般,沒了半點精神,一臉失望之色,仍不忘狠狠地道:「我一定叫狗兒把叔孫長虹的屁股咬下一半,奶奶個兒子,居然敢奪走老子的心上人。」
「好的,沒問題,蔡公子你隨時來拿都行。」掌柜熱情如火地道。
蔡風被捶得咧嘴一聲慘叫,罵道:「奶奶個兒子,幹嗎打這麼重,你表妹不是母的呀,老子是公的,公的喜歡母的正常得很,有什麼稀奇嗎?管她是你什麼人,便是公主也沒關係,真是沒見過市面。」
黑衣少年燦然一笑,臉上綻出陽光般的光彩,道:「你們先到虎子身邊等我吧,我和掌柜的算完賬便下樓。」
太守夫人雖然對蔡風另眼相看,但她很明白自己兒子的個性,因此也並不鬆口,嚴肅地問道:「那你便不想為你那兩隻狗爭回面子嗎?」
「別凈戴高帽啦,人家是尚書令的兒子,官大壓死人,我這一介草民,惹上他豈不是死路一條。」蔡風故作為難地道。
田祿和田福被說得不敢抬起頭來,只好斜眼向蔡風偷偷地求救。
黑衣少年奇問道:「不是五兩銀子一個嗎?」
「弟弟,你便去向魏鍾那小子邀戰,今天下午,老地方見,一定要讓李戰那小子知道厲害。不過不要告訴他,出戰的是虎子和豹子,否則他們會嚇得不敢下注,那可就不好玩了。」田祿對田福道。
田祿、田福無可奈何地搖頭嘆了口氣道:「怎麼也鬥不過你,快為我的狗兒治傷吧。」
「阿風,你爹知道了會不高興的。」一中年漢子也踏入「四季發」來到蔡風身邊坐下道。
那貴夫人掃了蔡風一眼,卻沒有看清蔡風的面貌,只覺得蔡風一身粗布衣服應是個鄉下少年,可是蔡風那有禮而不慌不忙的動作和聲音與普通鄉下人不一般,不覺得柔聲問道:「你叫蔡風?」
「那你爹怎樣才肯同意呢?」田祿擔心地問道,一臉期待地望著蔡風。
這些年來,雖然朝廷腐敗,百姓苦不堪言,而那些小生意、大買賣依然有不少人做。做這些生意之人大多都會有後台撐腰,否則的話,很難混下去,而做這些大買賣小生意之人更懂得圓通之道。
「哦,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不過我得先問清楚對手是誰,你們賭注有多大。」蔡風摸摸鼻子一臉狡黠地道。
蔡風聽得正入神,見田福這麼不是東西,從中而斷,不禁一把抓住田福的手臂急問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討厭呢,專吊人胃口。」
田祿興奮地道:「這個沒問題,有你的虎豹兩大先鋒上陣,一定讓李戰那小子驚得忘了春夏秋冬。」
蔡風得意地一笑道:「帶點禮物去好好慰勞慰勞幾匹戰將,讓他們好好為你賣力。」
「走吧,不夠意思的傢伙,去給你狗兒治傷吧,也許咬他屁股的就是你那左右旗將軍也說不定呢。」蔡風悻悻地氣惱道。
「你快點哦!」那高個子錦衣少年歡喜地叮囑道。
「這個嘛,我還想留一手,若是你將我的絕活全掏光了,以後還會請我吃『四季發』的名菜嗎?說不準哪天見了我連招呼也不打一和-圖-書個也說不定呢!」蔡風一副討價還價的樣子邪笑道。
那兩位錦衣公子卻並不在意,一把拉住店小二,歡喜地問道:「蔡風在哪裡,快帶我去找他。」
「是呀,娘!蔡風說的是實話,我們今後不會再去找李戰鬥狗了,只是我們不忍心看到狗兒多受痛苦,才會叫蔡風來治治狗兒的傷勢。」田祿打蛇乘棍上地應和道,同時感激地向蔡風暗暗瞥了一眼。
蔡風摸一摸肚皮,酒足飯飽地立身而起,拍拍田祿兄弟倆的肩膀笑道:「現在就看你的嘍,把那李戰小子約出來,便讓我的虎先鋒和豹先鋒上陣,把那兩隻尚書狗咬得殘腿斷腳,看看到底誰厲害。」
蔡風仍低著頭,不卑不亢地應道:「正是。」
「好說,好說,是這樣的,為了兄弟的事我吃點虧沒什麼,可是我爹若是知道了,定讓我屁股大大地開花,那結果,可比李崇的命令更可怕,只要我爹和我黃叔不反對,我倒願意為兄弟挽回一點面子。」蔡風口氣緩了一些,狡黠地道。
那兩個家丁怎麼也沒想到蔡風會如此凶,而且這般毫無顧忌地說話,但見兩位公子並沒有說話,不禁怒叱道:「你哪來的野小子,竟敢到太守府來撒野!」說著便要揪住蔡風,他們還以為蔡風真的是逼債的,因為他們深知田祿兩兄弟經常斗狗,在外面欠了賬並不足為奇。何況,他們見到蔡風身後那四匹巨狗,怎麼想田祿兄弟的狗也不會有贏的希望,故此想給蔡風一個下馬威。
田祿不禁搖頭苦笑道:「看來是真的沒有救藥了。」又嘆了口氣道,「我表妹婆家乃是晉城叔孫家的叔孫長虹。」
「虎子,豹子!」蔡風低喝道。
「好吧,那明日一定要儘快趕回鎮上。」那中年漢子吸了口氣道。
「對了,我還有三位同來人,既然決定為你出戰,就得在這裏待上一夜,這個……」蔡風勢利眼地望了田祿兄弟倆一眼,欲言又止地道。
「其實,我爹和黃叔都很好說話的,也很好對付,只要用酒把他們灌得迷迷糊糊便萬事大吉了。」蔡風漫不經心地道。
「本來就是狗友嘛!」蔡風毫不在意地笑應一聲,轉身從後門走去。
那黑衣少年正是蔡風。山中無甲子,蔡傷一轉眼便在陽邑隱居了十幾年,蔡風也已經長大了。
「是,是……」那店小二顫顫磕磕地道。
「哈哈……」田祿、田福不禁歡快地大笑起來贊道,「果然勇猛無比,你們兩個狗奴才真是瞎了眼,連我的朋友也敢打,不給點顏色讓你看看,你們不知道厲害,走,蔡風。」
那錦衣少年毫不在意,迅速向樓上跑。
武安城中最誘人的地方,不是青樓,而是酒樓,酒樓又數「四季發」為第一,不知道這裏的廚子從哪裡請來的,做的菜特別誘人,有人在樓外聞到菜香,竟讓口水垂出三尺,不過能吃上這種好菜的人不多,因為沒幾個人有那麼多錢。
「去你的大頭鬼,快說吧!」田祿罵道。
「你笑什麼?」田福有些不高興地道。
那些公子哥兒很喜歡斗狗,的確,在這種不知生死何時的年代,有錢的人們很會享樂,斗狗本是一個很好消遣的活動。
說話的是一華貴而雍容的中|年|美|婦,鳳髻高束,步搖微顫,若風搖柳擺的纖弱之中,掩飾不住那逼人的威嚴。
「那我們便先走嘍。」蔡風一把拉田福和田祿向那中年漢子嬉笑道。
田祿、田福先是一愣,后不禁爆出一陣大笑,重重地在蔡風的手臂上擊了一拳笑罵道:「真是色膽包天的傢伙,連我表妹的主意也敢打,欠揍啊。」
「那便先謝謝掌柜的嘍。」蔡風哂笑道。提著銀子轉身便向樓下行去。
「你們呀,特不夠意思,快告訴我,葉媚可有婆家?抑或婆家是哪裡人氏?」
「小二,來,帶這三位到客房去,好生伺候,賬全算本公子的。」田祿高聲喝道。
田福一臉好笑地問道:「大哥,你還要不要去約戰李戰那小子?」
田祿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蔡風臉色微微有些失望,氣憤地道:「有什麼好笑,幸災樂禍,一點不夠朋友,你應該為你表妹失去了我那樣一表人才天下無雙的丈夫而可惜才對。」
那少女也驚異蔡風的狂傲,不由為蔡風那種目空一切的氣魄心折,連太守夫人都對蔡風大為驚異。的確,連她也說不出蔡風罪在何處,只是從一種身份和傳統理念上說,蔡風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可這一切只是人心中的定念而已,根本不存在任何罪條之說。而蔡風對天下的事情都似乎知道得很清楚,要知道破六韓拔陵起事只不過是近一個多月的事,而朝中正出兵討賊也不過傳出消息不久,而蔡風順口引用,顯然不應該是一個普通獵戶之子所應有的急智。不過,蔡風是她兒子的朋友,這消息是出於他兒子之口也說不定,因此,疑慮也並不深,只好淡淡地道:「那你們快去吧,不要再讓我知道你們與李戰鬥狗,否則我定會叫你爹嚴辦的。」
那年輕人扭頭向周圍側目的人望了一眼,回頭狠狠地瞪了蔡風一眼,罵道:「得意忘形。」
掌柜的乾笑一聲道:「好,好,這獐子是一十六個,五錢三一斤,一共是……」
田福、田祿一喜,急切地齊聲問道:「怎麼個養法?」
「怎麼,怕了吧?」田祿很不看好地道。
「果然是犬中之王。蔡風,你是怎麼馴養這幾位大『先鋒』的?」田福羡慕地道。
「當然是真的,我田祿什麼時候說過假話,哄過兄弟?」那高個子錦衣少年急切地保證道。
蔡風迅速地把袋中的銀錢點了一遍,笑道:「的確沒錯,轉頭請掌柜為我準備二十斤好酒,要陳的。」
田祿乾笑道:「這個對手是李崇的https://m•hetubook•com•com兒子李戰。」
蔡風悠然走下樓梯,向那年輕人行去,笑道:「我出手自然馬到成功,七十六兩銀子怎麼樣?」蔡風揚了揚手上的袋子得意地道。
「這樣再好也沒有了,我一定拿武安城最好的酒給你帶回家。」田祿興奮得摩拳擦掌地道。
那黑衣少年裝作恍然地「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那好吧,七十六兩銀子便是七十六兩吧,咱們的確是老朋友了。」
蔡風眼睛一亮,舔了舔舌頭,傻兮兮的樣子,道:「真的?」
那少女不覺得俏臉一熱,俏目之中除了有些羞怯之外,還似乎大有恨意,不過這更顯出一種別樣的風情,蔡風不禁有些呆了。
「田福說的有道理,便以你的話去說吧,我要讓李戰這小子看看我蔡風訓練出來的狗才是最厲害的。」蔡風自信地道。
那掌柜的被這一幕給驚得瞪大一雙眼睛,不敢相信地望望眼前的這黑衣少年,又望望那兩個錦衣少年。
「走,我倆去看看左騎將軍,順便對你的四大先鋒慰勞慰勞!」田祿一拉蔡風便向西院行去。
田祿和田福正要奔行的腳步像被釘子釘住了一般,無奈地全都緩緩地轉過身來。
田祿和田福「咄」地喝了一聲,那群狗全都安靜了下來,領著毫不畏懼的蔡風穿過外棚,向內棚行去,蔡風身後的四匹黑狗與棚中的群狗一比,頓時鶴立雞群,那些狗也都迅速讓開一條道,似乎對這四匹狗極度畏怯。
「奶奶個兒子!我們沒見過世面,這傢伙說起話來連譜都沒有。」田祿一把抓住蔡風的手臂好笑地對田福指著蔡風笑罵道。
田祿這一下也像癟了氣的布袋,無力地道:「我看還是免了吧,我怕老爹的老虎凳。」
「對,正是這八個字!」蔡風再次重申道。
「與狼共舞?與犬共眠?」田福不明所以地問道,眼神中有一絲迷茫之色。
「是啊,娘,孩兒絕對不會做這種傻事的,何況我們和李戰已講好了,又怎會因為狗斗而認為是沒有面子呢?」田福乖巧地接聲道。
「娘!」田祿有些不知所措地答道。
「兩位公子……」店小二為難地道。
「啪!你敢叫他小子!」那高個子錦衣少年很利落地給了那爬起來的漢子一巴掌怒道。
「娘,他是孩兒的朋友。」田祿從背後偷偷地拉了蔡風衣角一下。
「娘!」田祿、田福勾著頭低低地喚了一聲。
太守夫人很優雅地轉過身去,那兩名健仆狠狠地瞪了蔡風一眼,蔡風毫不相讓地冷冷地橫了兩人一眼,田祿、田福也狠狠白了兩名健仆一眼,嚇得她們只好悻悻而去。那黃衫少女卻轉過頭來向蔡風露出一個甜得可以把人膩死的微笑,只看得蔡風六魂出竅,七魄飛升,不過還是以最瀟洒的動作聳了聳肩,扮了一個滑稽得讓田祿兄弟倆都想笑的鬼臉,毫無顧忌地做出一個饞相,差點沒把眼珠都拿去射那少女。
太守夫人覺得蔡風的確有些過分了,她身後的兩名健壯的女僕似明白了她的心意,怒叱道:「大胆,竟敢對元小姐這般無禮,你可知罪?」
蔡風淡淡地一笑,不顧那兩隻受傷狗的汪汪聲,便蹲在狗兒的身邊仔細看了起來。
「我從來沒做過當大人的夢,大人得日理萬機,小人卻可悠閑自得,大人處處受人注意,像是被人監視,而小人則可隨心所欲,無所顧忌,更不用為虛名而煩惱,兩位兄弟說中我的心思了。」蔡風不以為恥地向田祿兄弟倆眨眨眼,扮個鬼臉嬉笑道。
「祿兒、福兒,你們又去幹什麼?」一道威嚴而又慈祥的聲音飄了過來。
蔡風哂然一笑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秘訣,最主要的只有幾個字而已。」
蔡風心中有些不快,見那兩狗眼看人低的門丁如此漠視自己,不由得冷冷地道:「你們望什麼望,我是來向你家公子要債的,有什麼不妥嗎?」
田祿和田福不禁大為愕然,像看怪物一般打量著蔡風,那種目光只看得蔡風心頭髮麻,不禁怒道:「看什麼看,我又不是女人,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嗎?」
「四季發」後門口的馬棚之中蹲著四匹高大的黑狗,像狼一般吐著舌頭,的確有些讓人心驚,連馬都有些驚悸的感覺,但卻有兩個錦衣少年見到四匹大狗不禁喜出望外,相視望了一眼,便一齊從後門擠進了「四季發」。
「讓我去看看你的左旗將軍和右旗將軍。」蔡風一步入府門便道。
那黑衣少年緩緩地扭過頭來,顯出一張猶帶頑色卻很俊美的臉,臉上那有引起誇張的線條配上那一雙野性的眸子,讓人一看便知是一個大胆狂野而又極為背叛的小子。
田福也唯唯諾諾,一臉無辜之相。
「你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尚書令的公子是你惹得起的嗎?幸虧沒有出事,否則一個不好,你爹也保不住你們兩個!」那貴婦似乎極為氣憤地道。
「不錯,我田福也可以保證。」另一個錦衣少年也舉手表態道。
其實不止掌柜的如此驚異,樓上的所有人都大為驚異,誰也想不到太守的兩個寶貝兒子居然對一個獵戶的兒子如此恭順。
「為什麼不抬起頭來?」那貴夫人奇問道。
「是,娘,孩兒明白。」田祿和田福恭恭敬敬地道。
「呀,呀!」那兩個家丁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兩隻黑狗咬破了褲子,在屁股上拖下兩道齒印,而另兩匹黑狗作勢欲撲,兩對銅鈴似的眼睛饞饞地盯著兩人的咽喉,只嚇得兩個家丁魂飛魄散。
那少女也啞然地望著蔡風,想不到這山間獵戶之子竟有如此膽識和氣概,只看那鎮定如恆的表情便不得不讓人驚訝與他小小的年齡不相符合。
「蔡風,蔡風!」那兩個錦衣少年也不顧那些正在吃得歡快和_圖_書的人,便高喊起來。
田祿和田福不由得大愕,不高興地問道:「那你在這裏看了這麼久,在看什麼?」
這幾匹狗也絕不同一般的土狗,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狗是由狼配種的,那種高大威猛之狀的確讓人心有些寒。
蔡風淡淡地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養出我這四大先鋒這般神駿的狗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但要說能養出這般勇悍的狗恐怕你們真的沒那個心思。」
田祿和田福忍著笑意,品頭論足地道:「這張臉嘛,還挺中看,至於眼睛嘛瞪得太大,像要吃人,要是不露兇相還可以,這個嘴嘛,太翹了,翹這麼高有損形象,稱半表人才倒還可以,『一表』那還得不翹嘴巴。鼻子生得不錯,不過這種鼻子天下大概也不在少數,耳朵也不怎麼樣,這個頭馬馬虎虎了,腳大了一些,手長了一些,不太理想,不過整體一看,又似是那麼回事,有一點天下無雙的韻味,不過那還得溫和一點,脾氣太臭了就不好了,會扣分的……」
田祿和田福一呆,蔡風立刻便知不好,因為他是抬頭平視,而田祿兄弟二人只是低著頭,沒見到他母親的臉色,弄得不明其意,蔡風忙道:「其實二位公子養狗只是娛樂而已,狗始終不能與人比,為了狗的面子而傷了人的和氣,這種事,相信二位公子絕不會蠢得去乾的,更何況李公子與二位公子還是好朋友呢!」
「蔡風,你終於來了。」那兩個錦衣少年歡喜地向櫃檯邊那黑衣少年奔去。
蔡風不以為恥地笑道:「這樣便更能表現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嘛。」
「你的心上人?天啊!」田祿一臉滑稽之色地幸災樂禍地道。
「李崇的兒子?你搞沒搞錯,李崇不是在京城嗎?怎麼會到這裏來呢?」蔡風一驚道。
田祿和田福禁不住一呆,笑罵道:「有屁就放,有屎便拉,何必啰里啰唆用這麼多形容詞呢,不嫌麻煩嗎?」
「不不,現在市場好,肉價漲了,漲了,而且你又是老顧客了,所以就是這樣了,一共是七十六兩銀子。」掌柜忙解釋道。
「這個全都算我的,保證會讓你住得舒舒服服,只要你能為我兄弟倆爭回面子。」田祿大方地道。
「那小子便在那邊。」那人向櫃檯一指道。
那貴婦扭頭望了望眾人身後的那四匹比狼還威猛的大狗,不僅沒有害怕的神色,反而轉向田祿訓斥道:「聽說你與李尚書令的公子李戰鬥狗是嗎?」
那中年漢子不禁搖了搖頭,拉了拉那獃獃的年輕人跟在店小二之後向樓上行去。
「你、你……」那兩個健仆想不到蔡風的詞鋒會這般利,而且拿朝中為例,使她們根本無從辯駁,結結巴巴臉都漲得紅紅的,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那貴婦冷冷地打量了談吐不凡卻又不卑不亢的蔡風一眼,見他那清澈若水的眸子中,掩飾不住的傲然自信之色及那臉上誇張的線條,展現出一種堅毅而悠然的氣質,怎麼也起不了厭惡之感,想到自己兒子竟有這種朋友,心底也不免多了一絲欣慰。
這裏的每個人都很珍惜生活,就像珍惜生命一般,這種時代之中,能夠得一天的平靜便是一天幸福,或許是這裏的人早已麻木了這種感覺。不過他們也經常會去武安郡,在那裡以毛皮或是獵物換回自己所需要的東西,這便是他們那簡樸得不能再簡樸的生活,不過在武安沒有人不知道陽邑這小鎮的厲害,做生意也不敢佔小便宜,更重要的是他們尊重陽邑鎮的每一個人,他們所獵獲的獵物是許多獵人根本不想遇到的獵物,這是一個獵人的榮耀。不過,最近讓武安郡的年輕公子哥兒感興趣的卻不是那些獵物,而是一個少年,一個身後總有幾匹狗跟著的少年,他所帶的獵物絕不少,也絕不簡單,更讓人驚異的還是他身後那馴服得像兒子一般的狗。
蔡風只感到好笑不已,不過也不知道如何插上話,雖然他天不怕地不怕,可在太守府中對太守夫人還得有三分敬畏,但是他總不能放著可得到免費美酒的機會也不要吧,因此,只得硬著頭皮低聲說道:「夫人,二位公子只不過年輕氣盛,喜愛玩鬧,與李公子斗狗只是出於一種熱鬧的心理。其實二位公子與李公子關係很好的,今次二位公子叫我來,只是為了醫好狗兒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若夫人不喜歡二位公子這般做,二位公子是最孝順的,一定會聽從夫人的吩咐,平日兩位公子和我們一起玩耍之時,便說最聽夫人的話啦,對嗎,二位公子?」
「你兩個鬼叫什麼?沒見到這是酒樓嗎?叫人家還怎麼做生意,吵煩了我叫虎子把你屁股咬一半去。」黑衣少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叱道。
「你會治狗的傷嗎?」那一直未曾開口的黃裙少女突然開口問道。
蔡風聽到那若黃鶯出谷般悅耳動聽的聲音,不覺得心神一盪,也跟著無比自信地一笑,把頭稍稍一歪,微微斜著眼睛毫無顧忌地望著那少女的俏臉,淡淡而輕鬆無比地道:「若是小姐不相信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去,看我治傷的手段,那便真正地知道答案了。」
「啊!」田祿和田福不禁一陣愕然,卻又無可奈何,只好氣罵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四季發」最有名的菜有「粟子燒雞」、「大富大貴雞」等,這是普通人吃得起的,還有些是普通人不敢動腦筋的,不過無論怎樣,「四季發」的生意的確很火,在這種偏安的地方,所住的人家反而多是那些有錢的人家,因為他們有錢,才更怕戰亂,在戰亂之中,錢便顯得太不值錢了,人隨時都可能失去生命,讓錢財無用武之地,因此,很多有錢的人都喜歡向偏安的地方遷移,他們在朝中有關係,又有https://m•hetubook.com.com物力人力,遷移的確是一件比較簡單的事,而在這腐敗的風氣之下,田地全都可以通過關係買賣,一切都變得很單純。
「當初是當初,時下不同了,你爹怪罪下來了,我還可以到別的地方去。嘿,要是李崇下令,可是哪裡都無法藏身,除非到梁朝去,可那怎麼好……」說到這裏,蔡風故意頓了一頓,打量了田祿和田福一眼,見他二人一臉失望和氣憤之色,不禁又笑道,「除非……」卻只說兩個字竟又停了下來。
「馴犬,先要知犬、惜犬、憐犬,犬之先祖本為狼,想知犬,必須先識狼、知狼,因此,了解狼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惜犬和憐犬並不是指給它們食物讓它們住得好而已,那樣所馴出的犬,最多也只能夠成為看家的劣等狗一般,就像你外棚中的狗一般,遇到陌生人會叫一陣子,卻根本不可能馴出那種善斗兇悍的戰狗。狗的潛能是無可估量的,正如沒有人知道人的潛在力量有多大一般,惜狗憐狗應該是去理解狗,要把狗當做自己,子女,兄弟,也要狗對你撤除最起碼的戒心。狼是很古老的悍獸,其生命力、其鬥志是很難想象的,狗的先祖是狼,而今的狗卻失去了狼的兇猛、狂野,卻又要有狗的溫馴和安定,因此必須與狼共舞而與犬同眠,這其中的細節,我自然無法一一向你們說明。我是把你們當做朋友,才會將這馴狗的秘訣毫不保留地告訴了你們,至於你們能夠怎樣,那便要靠你們的造化嘍!」蔡風一臉肅穆地道。
田福搖頭苦笑著學蔡風剛才那種調答道:「我那表妹芳名元葉媚,我那表妹芳齡一十又五,我那表妹仙鄉邯鄲,我那表妹……」說到這裏卻不再說下去了。
田祿和田福又好氣又好笑,蔡風啰里啰唆正經八百卻只是為了這種無聊的事,不禁搖頭嘆道:「看來你小子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顆色膽包了天,無可救藥了。」
「酒,可是你爹不在這裏,若是回你山溝里再來,豈不又要花上兩天,那太慢了。」田福急道。
蔡風大大咧咧地一笑,裝作傲氣凌人地道:「奶奶個兒子,乃是神來之作,別人怎麼學得會!」旋又裝作正經八百地道,「現在,認真嚴肅謹慎鄭重地問你們一件事,你們要老實告訴我。」
「嗚,嗚!」那兩隻高大而有些瘦的黑狗,閃電一般撲了過來。
「哎哎——幹嗎這麼用力,把衣服撕破了,我可沒錢買哦!」蔡風大咧咧地移開兩人的手道。
那兩個錦衣少年像斗敗的公雞似的,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不好意思地笑道:「人家想你心切嗎!」
田祿和田福不禁也莞爾應和道:「那到也是。」旋又道:「不對,李崇養的狗怎會比你的虎子厲害呢?這四大護衛任何兩匹都會把李崇的兒子嚇得屁滾尿流。」
那少女不禁大感有趣,卻也羞不可抑,她從來都沒見過蔡風這麼大胆而野性的男孩子,想來也好笑不已,不過因為太守夫人在身邊而未敢笑出來,只轉身娉婷而去,像搖曳的芙蓉一般清美而優雅。
「夫人沒叫我抬起頭來,我怎敢抬,那豈不是大大的不敬嗎?」蔡風說著抬起頭來,毫無顧忌地向那少女望了一眼。
「你在幹什麼?」田祿等了良久仍沒見蔡風有什麼治傷的動作,不禁有些不解且急迫地問道。
「一群狐朋狗友,沒半點正經,快去。」那年輕人笑罵道。
公元五百二十三年,柔然入侵北魏北部六鎮(六鎮,一般指沃野、懷朔、武川、撫冥、柔玄、懷荒,六鎮之外又有御夷等鎮,大部分位於北魏北方邊境,即今內蒙古境內。沃野鎮指今內蒙古五原縣東北;懷朔鎮指今內蒙古固陽西南部;武川指今內蒙古武川,撫冥指今內蒙古四王子旗東南;柔玄鎮指今內蒙古興和縣西北;懷荒鎮指今河北張北縣北),懷荒鎮民請求開倉放糧,武衛將軍于景無理拒絕,鎮民忿恨難當,遂起兵造反,殺了于景,而沃野鎮鎮民破六韓(姓)拔陵(名)亦聚眾起義,殺死沃野鎮守將,改元真王,其餘各鎮的各族人民紛紛響應,起義隊伍迅速擴大。
田福、田祿被擊得一聲慘呼,捂著肩膀苦笑道「稍微輕一些嘛。」
「那是另一回事,與我的總是沒有多大關係,快給我從實答來。」蔡風毫不放鬆地道。
「阿風,咱們該起程回鎮了。」那年輕人大步從門口進來沉聲道。
「晉城叔孫家族的叔孫長虹?」蔡風不禁嚇了一跳驚疑地問道。
兩個錦衣少年尷尬地一笑,道:「這個好說,我去為你買好衣服,便是去吃『四季發』的『獐頭虎爪丁』也沒問題。」
「這怎麼講?」田祿若有所思地問道。
蔡風不屑地向兩個家丁望了一眼,吹出一道口哨,四隻狗立刻匯合,不再對兩個家丁進行包圍,便像是訓練有素的特級戰士。
「砰」的一聲,竟將一個準備下樓的人給撞倒在地。
「夫人問話,我不敢隱瞞,我乃山中獵戶之子,令郎與我一見投緣,也便結上朋友了。」蔡風不卑不亢地應道。
「阿風,成交了嗎?」一名青年人放下手中的酒壺立身喜問道。
「公子!」內棚中兩位正在為傷狗塗藥的狗童忙立身而起恭敬地道。
蔡風扭頭深深地望了兩人一眼,淡然道:「急什麼急,你們的狗兒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更何況這些只不過是皮外傷而已,根本就不必大材小用,讓我來治它們。」
「蔡風!」田祿一拉呆若木雞、一臉色相的蔡風,笑著大喊道。
「不忙,不忙,蔡風今日不回家了,你們也留下來,明天一起回去好了,這之中的費用由我出好了。」田福大方地道。
蔡風聳聳肩,將手裡的銀錢向那年輕人手裡一塞道:「你去與馬叔會合,我還有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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