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冊
第七章 虎閣會主

蔡風聽得茫然一片,卻不好做聲,只像看個怪物一般望著蔡傷。
蔡風歡天喜地地接過葛榮手中的劍,重重地在劍鞘上親了一下,歡喜道:「還是師叔最疼我,黃叔叔的劍我從來都沒敢用過。」說著向黃海吐了一下舌頭,扮了個鬼臉。
「請公子隨我來!」那婢女恭敬柔順地道。
「果然是與眾不同。」元浩很爽朗地開口了。
「明日,可要我為你準備一些什麼東西?」蔡傷關心地道。
蔡風平靜地吸了口氣,輕緩而有節奏地道:「種狗的選擇在其精壯,我們所要選擇的種狗並不要求它達到一個怎樣的標準,因為我們選擇、訓練完全是兩回事,我們所選擇的種狗只是為了讓它生仔,讓他配種,而他的後代才是我們真正要培養的對象。」
「小的嘛,便是李崇的兒子李戰在武安城中來逞威,我用幾句好話騙了這小子十兩銀子,把他那戰無不勝的狗兒打掉了兩顆最利的牙齒。」蔡風得意地頓了一頓又繼續道,「大的嘛,有柔然那些高車賊子入侵六鎮,懷荒鎮民殺死武衛將軍于景,起兵造反,沃野鎮的破六韓拔陵亦聚眾起義,殺了鎮將,稱元真王。其餘各鎮也紛紛響應,破六韓拔陵引兵南征,派別帥衛可孤包圍武川和懷朔兩鎮,朝廷準備派臨淮王元或都督北討諸軍事。」
翌日一早,長孫敬武便來敲蔡風的房門了。
元權和長孫敬武不禁微微一笑,蔡風再也不答理他們,隨著婢女徑直而去。
「姑娘千萬別誤會,千萬千萬!你也知道習慣是要一個過程的,我真的不習慣,不適應,你不要胡思亂想。」蔡風急忙分辯道。
「這個機會比較難以把握,總之這其中的細節很多,一時也說不定。」蔡風含混其辭地道。
「也只有大人你深具慧眼。」蔡風居然毫不謙讓,反而借讚美對方來肯定自己,這一招似乎連元浩也沒料到。
元權也被引得有些神往地道:「那要怎樣才能夠讓狼與狗交配出一隻無敵的戰狗呢?」
「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弓箭都有,便是帶他們去買四匹馬兒,我跟他們說清楚了,每一匹馬兒,必須收介紹費十五兩銀子,四匹馬便是六十兩銀子,一個子兒都不能少,因此,銀錢自己會準備。」蔡風哂然道。
「當然是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狼可以為狗兒配種嘍,那樣的狗兒才會具備天生的勇悍。」蔡風笑答道,眼中充滿熱力和自信。
邯鄲城曾是戰國時的名城,趙國之都,其地處滏陽河和渚河交匯之處,兩河流經邯鄲形成邯鄲城的主要水系。
那人似乎也發現了蔡風的存在,甚至對蔡風的存在有些驚訝,那是一種毫不做作的驚訝。他們之間似乎都發現了對方的與眾不同,至於與眾不同在哪裡,他們也說不清楚,但那威猛的中年人卻站了起來。
「適逢其道,也不能算是救他們,驅狼是獵人的本職。」蔡風謙虛地道。
蔡風又道:「若我們選擇的是非常優秀的種狗,那樣與狼所配出的種子,將會更完美一些,這種集合了狗的服從和狼天生攻擊性的狗仔若是我們能夠好好地培養,那將會成為真正可怕的戰狗。」
蔡傷和葛榮不禁全都笑了起來,笑罵道:「你小子再亂說,小心黃叔叔一劍割下你的舌頭。」
南院是元權和長孫敬武的住處,而元浩及內眷住在東院。
連長孫敬武都感覺到很奇怪,蔡風仍未曾踏入大殿,他的主人便站了起來,這似乎與他以前的作風很不相似,不過主人便是主人,沒有人敢問主人為什麼,長孫敬武也不敢。
「你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那中年漢子奇問道,而蔡傷的目光也很狐疑。
蔡風笑了,笑得很燦爛,笑得有些天真和歡快,正如那中年漢子笑得很真誠、很欣慰、很平和一般,這讓長孫敬武更感到不解。
蔡風隨著長孫敬武大步踏上石階,便見那高掛于門頭的三個古篆體大字「潛虎閣」黑漆大門,兩個巨大的獸環懸于其上,自然而然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長孫敬武不禁大為好笑,道:「從來都沒見過像蔡兄弟這般說話如此有意思的人。不過,我看蔡兄弟已經是最出色的說客了,今後不必去做什麼獵人,便做說客算了。」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那中年漢子恍然道,蔡傷和黃海也跟著釋然。
「那師兄還在猶豫什麼呢?以你的武功,你的聲望和我的布置,只要登高一呼,立刻便會讓天下皆驚,那時候將會使天下烽煙四起,拓跋家的天下早晚會蕩然無存。」那中年漢子激動地道。
那俏婢一愕,像看個怪物似地望了蔡風一眼,幽幽地道:「是奴婢不合公子意?」
元浩一呆,不禁開懷大笑起來,道:「聽元勝說你口齒伶俐,天下少有,性異常人,膽識不凡,果然並未有誇詞。」
葛榮重重地拍了拍蔡風的肩膀一下,笑道:「愣個什麼勁,還不去端碗來,喝美酒!」
蔡風一跨進這間房子,便感到一陣清爽,不禁伸了個懶腰,奇問道:「這麼大的房間只我一個人住嗎?」
「說得好,我們豈能與這些貪官的爪牙同居一室呢?風兒,你做得好,師叔便送你一件東西。」說著從行囊之中取出一柄三尺長的連鞘劍,塞到蔡風的手中笑道,「這柄劍雖不是什麼寶劍,但也是百鍊金鋼而成,絕對是一柄很好的利器,今日師叔便送給你,以作日後防身之用。」
「好劍得配好劍法,我不是用劍之人,帶著它,並不能發揮太大的作用,而風兒所學的是黃兄弟的劍法,這柄劍剛好派上用場,讓風兒初出江湖便威震邯鄲。」葛榮倒了一碗酒一口喝下去笑道。
蔡風第一次睡在如此美妙而舒適的環境之中,真是又香又甜,長孫敬武來叫他之時,仍未曾醒來,不過出於獵人的警覺,他很快便從床上翻身起來,很利索地穿上那兩個俏婢為他準備好的衣服。
「這不叫造反,這叫還我河山,這叫澄清天下。」hetubook.com.com那中年漢子駁道。
蔡風也「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抽出劍身,那青幽的金屬光澤使人感到一陣冰涼的寒意。
元浩這才回過神來,不禁拍了幾下掌贊道:
蔡風並沒有在意身旁的人,他看到了一個人,似乎在剎那間,他的眼中只有了這一個人,連身旁的長孫敬武都似乎不再存在。
「大人此言差矣,與狼配種固然不是一般人可以讓狗做到的,但那的確也不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而這在狼的選擇,在時日的配合及狼本身的狀態也有著很大的關係,一般人以為能使狗兒與狼相配種已經是一種很高的標準,卻不知道,這與狼相配,狼的選擇上也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便若一個壯年之人與一個老年之人或一個少年之人之中的區別一般,更有著生理上的區別,一匹狼在最亢奮的時候和最勞累的時候配種絕對會有兩種不同的效果,雖然這個表現不是很明顯,可當狗兒長大之後,便可以很清楚地有個比較,因此,這配種不僅要求種狗的自身條件,也要要求狼的自身條件,更要掌握好時機和天氣,在陰雨綿綿時與萬里無雲之時,又會有些微的差異,真正要馴出一匹狗王,絕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個不細心的人便是知道方法,一生也難以達到目的,不知道大人又有何疑問?」蔡風傲然地道。
「這便是配種之中的學問了,別看這簡單的配種問題,之中也包含著太多的變化,並不是每一個馴狗師都可以明白和掌握的,狗與狗配種,將始終不可能喚醒狗兒潛在的鬥志和野性。野性很重要,只有充滿野性才會真的具備一往直前的氣勢,變得兇猛無比,而這種野性的激發最好是由狼去做,因為狼與狗最接近,狼的那種天生的兇悍和野性,若是與狗兒配種,那這隻種狗所產出的狗仔絕對會帶有一絲狼的野性。當然我們不可能異想天開地去用狗和老虎配種對嗎?」蔡風含笑向兩人問道。
蔡風自信地道:「馴狗,最難馴的便是戰狗,戰狗的要求極為嚴格和多樣化,戰狗最基本的條件便是體力、鬥志和牙齒。」
葛榮卻「哈哈」大笑起來,拉著蔡傷的手羡慕地道:「這才是真正痛快的父子,這才是真正的天倫之樂。師兄,我真是替你高興,天下間能使父子關係達到這種和諧地步的,恐怕只有師兄一個人而已,天下恐怕最幸福最快樂的父親也只有師兄一個人了。」
蔡風不屑地道:「憑他們也配住進我們的村子?咱們豈會對這些黑心腸的貪官爪牙同住一室,沒打斷他們的腿還是看了他們小姐好大的面子了。否則別說烏龜洞,便是野狼窩也還要我們送他們去呢。」
「這怎麼行?一個男的怎能隨便和一個女的住在一起,既然沒有別的同伴住這間房子,我還是一個人住好了。」蔡風一副不解風情的樣子道。
蔡風自信地笑道:「威震邯鄲,我還不必用刀用劍呢,只憑我馴練出來的狗兒,就可以掃遍天下無敵手,讓邯鄲人俯首稱臣。」
長孫敬武莞爾而笑,便道:「我在門外等你。」
「師兄分析得確有道理,我差點貿然了。」葛榮出了一身冷汗道。
長孫敬武笑應道:「有事,你就差遣她們好了,不必親自動手。」
「公子也住裏面呀!」那婢女解釋道。
「我的馴狗之法中有這樣八個字,『與狼共舞,與狗同眠』,這八個字說易行難,非有異常堅定的恆心和膽識之人,難行其事,而我便曾馴出了幾匹至少可稱得上一流標準的戰狗,這一點大人應該可以相信我可以做到這八個字。至於這其中的過程是怎樣,我不便直說,請大人原諒。」蔡風淡淡地道。
旋又記起什麼似地,接道:「老爺請你去,要考你馴狗之術,特叫我請蔡兄弟用完早膳便去『潛虎閣』坐坐,不知道蔡兄弟可有準備?」
推開房門,那兩個俏婢已將洗漱用的水全都準備妥當,甚至連早膳也全都打點好。
「我把他們安排在烏龜洞,他們沒有馬匹,明天還要等我帶他們去買馬呢!」蔡風應聲道。
「大人所問之話實在太廣,馴狗之道所包括極為廣泛,不同要求的狗,有不同的馴法,而不同種類的狗也有不同的馴法,總之馴狗之道,應在於挖掘其相應的潛力,使之在某一項之上達到最好的效果,比若,用之尋敵的,則要訓練狗之鼻,查敵之用馴練狗之耳和眼,而斗狗則又是另一種方式去訓練,不知大人想讓我談哪一方面的看法呢?」蔡風不緊不慢地道。
「自然是為公子洗澡啦,公子不高興?」那俏婢膩聲道。
他在進城的時候,守城的官兵對他的態度極為恭敬,在城關之際,絕不允許背著大弓長箭行走的,而守城的官兵卻並沒有讓他摘下弓箭,那便是因為把他也當成了元家的人。
「哇!」蔡風不禁一聲驚呼,他自小到大,從來都不曾有過如此的享受,自然會驚訝,同時回頭向那調水的俏婢溫和地道:「去把我的行李拿過來,我的衣服在那裡面。」
元浩和長孫敬武一愕,元浩卻喃喃地念道:「與狼共舞,與狗同眠……」不禁爆發出一陣歡笑,拍案叫絕道:「好,好,果然是位馴狗的高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馴出一匹或是一群狗王出來,我從來沒有聽說有你這麼年輕便能夠有如此深的馴狗技巧之人。在以前想都未曾想過,卻不想今日能得如此賢才,真是太好了!來人,備酒菜,請管家和元勝及風月來,若不是他們,我如何可以得此賢才,定要慶賀一番。」
蔡風哂然一笑道:「我們何不到府內養狗的場地去看一看,走一走呢,讓我看看你們的狗兒是什麼品位,再細細講如何?」
蔡風美美地泡了近半個時辰,一身的疲勞盡去,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充盈著無盡的活力,真是一個很爽的享受。
「嘿嘿,真還有點不適應。hetubook•com•com」蔡風有些獃獃地笑著自語道。
蔡風到達邯鄲,已是三天之後,對於這個陌生的地方,雖然有著一種新奇感,卻也有不少異樣的歡喜。
那中年漢子靜靜地聽著,神色間卻很平靜,顯然對蔡傷的每一句話都有所悟,不禁感激道:「多謝師兄提醒,葛榮受教了。」
「不錯,這相信不會錯。」蔡風肯定地道,同時也有些不明白父親這從不輕易受驚的人反而也會如此激動。
蔡傷不禁大為愕然,葛榮也感到異常好笑,世間居然會有蔡風這種敲詐形式的。
蔡風抓起兩大塊糕點,向嘴裏猛塞,然後又向嘴中灌了幾口茶水,含糊道:「不必,我吃得很快的。」
「這個與狼配種我也聽說過,而在很多人那裡都曾有過與狼配種的斗狗,豈不是每個人都有狗王,又怎能夠讓一家稱霸呢?」元浩似乎有些失望地問道。
「不知道你對馴狗之道有何看法?」
「那是為我準備的?」蔡風愕然道。
元浩和長孫敬武不禁全都微微點頭。
「不錯,這便是我馴得出最好的狗兒的原因之一,這是一種難得的經驗,但真正知道這些仍不夠,這之中配種講究很多技巧和時機,因此,一匹無敵的戰狗並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找尋到的。」蔡風自信而傲然地道。
蔡風很早便帶著元權諸人到鎮上購買了四匹好馬,對於蔡風來說,鎮上的人無不對他十分關照,由他帶去的客人,無論買什麼東西,都會是十分實惠的價格。今日,很例外地,蔡風並未曾將狗帶出來,他並不想讓狗兒隨同他一起去邯鄲。
那中年漢子不禁有些泄氣地道:「師兄武功蓋世,用兵如神,有師兄相助,那樣天下才真的可算是囊中之物,師兄為何偏要如此呢?」
那俏婢身子一震,料想不到蔡風仍會注意她,禁不住微露出喜色地柔聲答道:「奴婢報春。」
「但得山水人情之樂,何怨蒼天待我厚薄呢?爹,你說呢?」蔡風風趣地道。
當他從浴桶里爬出來的時候,兩個俏婢早為他準備好了膳食,似乎一切都是別人為他準備好,什麼都不需要他出力,弄得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僕人還是主子。
「很好,年紀如此輕便知道謙虛,果然非常人所能相比。不過我聽說你能夠馴出狗王來,我始終有些不信,你如此年輕,又怎會對狗兒知道得如此深呢?」元浩淡淡地道。
「哇,這麼乖,我真捨不得差遣你,不過有事的時候再說吧,先帶路。」蔡風爽朗地笑道。
「胸無大志,無可救藥。」蔡傷苦笑著搖頭道。
這是一個不太大的屋子,正被熱氣縈繞著,那濃重的水氣瀰漫了整個房間,每一寸空間之中,似乎都充盈著無限的生機。
「聽馬老四說,你在『四季發』之中吃得滿嘴油膩對嗎?」蔡傷笑問道。
「嗯,兩個名字都很有韻味,不錯。」蔡風贊了句,便和長孫敬武一道向東院行去。
這個天下是鮮卑人的天下,更是元家的天下,因此,元家的富有是不可否認的,是可以肯定的。
頓了片刻,元浩問道:「那我們怎樣才可得到全攻擊性和服從性的狗仔呢?」
更讓蔡風吃不消的卻是那薄若輕紗的羅衣,肉光隱顯,顯出那動人的身材,隨她的嬌笑而有規律地起伏波動,蔡風咬了咬舌尖,有些尷尬地道:「姑娘請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好劍!」蔡傷不禁贊道。
「我只有你這一個師弟,這個世界上,師父只留下我們兩個可以相依為命的人,我不關心你又能關心誰呢?若是在十幾年前,便是用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放棄去相助你的。」蔡傷苦澀地笑了笑道。
「好名字,嗯,這乾淨的手帕豈不是因為我這張嘴而弄髒了,可惜!」蔡風笑道,卻仍以手帕擦了擦沾在嘴角的糕點末末,然後還給她,才和長孫敬武一道向大門外走去。
「奴婢蘭香。」那俏婢福了一福嬌聲道。
蔡風乾笑一聲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過卻真的很想去玩一趟。」
蔡傷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道:「元或這次註定是要敗給衛可孤。元或膽小如鼠,豈敢輕進,只要衛可孤在元或趕到之前攻下武川和懷朔兩鎮,元或只有敗亡之途,而武川和懷朔兩鎮內的軍民早已離心,遷都洛陽本就是對元鎮的不公,因此,這兩鎮並不需太多的兵卒便可以攻下,上兵伐謀,若可以的話,只要有人在城內登高一呼,內外夾擊,兩城不攻自破。不過破六韓拔陵最怕的應不會是北魏朝廷,而是北部柔然,這一群神出鬼沒的攻擊力量才是他最大的敵人,破六韓拔陵就因為要兩邊受打,而又全是最強的兵力,他的命運似乎註定要失敗,畢竟北魏朝廷還有比較強的戰鬥力。但破六韓拔陵這一起事,將會引動無數次起義,那時候朝廷只能疲於奔命,財力、人力將會大幅度下降,而那時也將是你花了足夠時間和力氣布置好準備工作之時,相形之下,不說自明,還望師弟慎重考慮。」
元府很大,雖然孝文帝曾頒布均田制,地方官吏按官職高低,授以公田,刺史十五頃,郡丞縣令六頃,可是自宣武帝之後,北魏腐敗之勢已由君至臣形成了一種風氣,而胡太后臨朝時,奢侈之風更盛,有錢什麼都好說。孝文帝所行均田法,這時也全被破壞,原規定不得買賣的公田和露田,都可以買賣,而以元家的財力自然是大面積購買田園,而朝廷對這些早已習以為常。
葛榮和蔡傷一聽,先是一愕,旋即笑罵道:「你真是越學越壞,這種無賴的做法,你也可以做得出來。」
蔡風老早便爬了起來,他實在興奮得有些睡不著,去邯鄲,當元葉媚見到蔡風突然在她府里出現,那會是怎樣一個場面呢?便因為這個想法,使他一夜無法安睡。
「哦!」蔡風一驚,抬頭望了長孫敬武一眼,奇問道,「搞沒搞錯,我只不過是個養狗的而已,有這hetubook•com•com麼重要嗎?還要勞動老爺親自相考!」
「哎——男子漢,靠的便是自己的一雙手,怎麼能靠養幾隻畜牲去打名頭呢?」葛榮反對道。
蔡風等人一進城,便有人來相接,似乎是個什麼很了不起的人物一般。雖然蔡風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陌生的面孔,可見元權和長孫敬武及元勝這幾人對他那樣客氣,自然也不敢怠慢,誰也不想同時開罪元權和長孫敬武兩人,否則他在元家將會沒得混了,蔡風幾乎有些得意,不過也變得心安理得。
「自然是為公子準備的嘍。」那俏婢仍以潔白的玉手擾動著熱水笑道。
「只要蔡兄弟真能馴出狗王來,那時老爺定不會虧待你。」長孫敬武興奮地道。
大門並不是關閉著的,蔡風和長孫敬武一踏上最頂級的台階,便立刻有人將大門完全敞開,立於兩旁的童子很恭敬地向兩人敬了個禮。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倒真的要去相中幾隻狗王出來嘍!」蔡風恍然。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決定?」蔡傷似乎是在強壓著氣惱沉聲問道。
蔡風立刻收斂玩笑的態度,低低地道:「我去邯鄲是到元家馴狗,生活之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而且我今天救了四個人,長生和馬叔也知道,那四個人,有一個是元家管家,一個是元家護院教頭,因此到邯鄲不會有人敢找我麻煩的。」
元權對跟在身後的小婢沉聲道:「去為蔡公子準備一間套房,務必要舒適一些。」旋即拉著蔡風和長孫敬武走入自己的房間,元勝和樓風月卻各自歸去。
在邯鄲城中長孫敬武似乎比元權更吃得開,在這種戰亂的時代,人們都尊重英雄,尊重武人,而長孫敬武是元府的護院教頭,平日在城中露面的次數很多,誰都知道長孫敬武的武功,因此他比元權這個大管家更吃得開。
蔡風從發愣中回過神來,傻傻地笑了一笑道:「最好是把桌上幾個已經涼了的菜再熱一下,否則涼的會吃壞肚子的。」
那漢子也淡然一笑道:「這樣才算是真正的天倫之樂,也只有師兄才能夠享受得到。」旋又轉頭向蔡風問道,「大的又如何小的又如何?」
這是一間布置很典雅的房間,連書桌都備得很齊全,一切全都有著一種濃重的豪門氣息。
「為公子洗澡是奴婢分內之事,奴婢怎可出去呢?」那俏婢奇道。
「為我洗澡,你弄沒弄錯?」蔡風眼睛瞪得比蘋果還大,一副吃驚無比的樣子不禁讓那俏婢笑得花枝亂顫。
院子的確很大,裏面的裝飾和布置也極為典雅,假山、水池、修竹、樹林,小徑十八曲,都讓蔡風咋舌不已,心下不由暗暗擔心,「這麼大的院子,能夠和葉媚小姐走到一塊兒嗎?」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這裏的待遇環境也是挺不錯的,也不算吃虧,有機會便到那繁華的城中去溜達溜達也不錯嘛。
頓了一頓,他接著又道:「牙齒是可以後天培養的,而體力也有一部分是後天的原因,鬥志也如此。但體力和鬥志受先天的影響更為重要,就若狼和家狗,無論狼怎麼瘦,它的體力絕對比普通的狗要強,鬥志要強,這是一種先天的因素,而狗之祖先是由狼所引,只是經過無數代相傳,而失去了它原始的野性,因此馴狗之先,必先選擇最優秀的種狗,才有更多潛在的能力可以開發,不知大人認為如何呢?」
樓風月似是一塊永遠也化不開的冰,冷得讓人有些無法接受。不過元勝和長孫敬武與蔡風卻甚為投緣,這一路上並不寂寞,蔡風是一個很活躍的人,至少這至邯鄲的路上還是很活躍的,使得這一行人並不寂寞。
蔡傷微微露出一些喜色地道:「師弟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那真是再好也不過。」
元權和長孫敬武若非見過蔡風的那四匹狗兒,還真的不會相信蔡風會有如此本領呢。
「柔然攻六鎮,破六韓拔陵起義?」蔡傷一驚而起問道。
蔡風望著長孫敬武苦笑道:「我活了這麼大,算是白活了,不過我真擔心以後還能不能保持一個合格獵人的標準。」
「嗯!」那婢女俏臉更紅,把頭低得不敢看蔡風。
「歪理!不過倒很合師叔的口味。」葛榮在蔡風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笑道,黃海也將那只有力的大手蓋在蔡風的肩頭,咧嘴一笑。
「爹、師叔,你們也想造反嗎?」蔡風疑惑地道,不過神色間卻並無什麼驚異。
「公子慢慢便會習慣了。」那俏婢立起身來笑道,那微紅的臉蛋和快要流出水來的眼皮,真叫蔡風大為吃不消。
馬一直行到元府大門之外,蔡風諸人才下得馬來,卻被人解了背上的大弓和勁箭,元權和長孫敬武諸人也不例外。在府上的要求似乎很嚴格,不過無論是護院還是僕人都對幾人特別尊敬,都要向幾人行禮,而元權和長孫敬武卻不響應,徑直向南院行去。
正在洗臉的蔡風一愣,笑應道:「這個主意不錯,我就去做狗王身邊的說客,那樣不僅安全,也很風光呢!」
那婢女不禁俏臉一紅,蚊蚋地道:「若是公子吩咐,奴婢可以住在裏面。」
「蔡兄弟這就太小看了這群狗兒。老爺很喜歡斗狗,不僅老爺,我們府上上下下都愛此道,這裏與鄴城又近,老爺甚至經常帶著狗兒去鄴城相鬥,可是總是敗多勝少,這使他已經輸掉了很多錢,這還是小事,連他的面子也大受損傷。這斗狗之事,並不像蔡兄弟所想的那麼簡單。」長孫敬武認真地道。
他並不知道元權在元府的地位極高,除府主元浩和夫人之外,甚至連元家的少爺都得敬他三分,因為他的輩分極高,可算是元浩叔父輩人物。而長孫敬武更是在元府內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他們已經算是元府的主人之列,而蔡風卻是元叔和長孫敬武的朋友、恩人,自然要受到這種款待。而元浩也不大管府內之事,府內的一些安排都是由元權一手安排,對於斗狗,並不只是一件遊戲而已,更是一種賭hetubook.com.com注和門面的問題。
「精彩,精彩,我聽過談狗的闊論絕對不少,可是你的這一席話說的那是最為生動而有說服力,更有著根本的道理,叫人無從駁起。不過這種狼又如何能夠選得到,而又如何可以適時地讓狼與種狗交配呢?」元浩眼中不由得射出一絲疑惑之色。
「這個很好,很好!」長孫敬武喜道。
「蔡兄弟在這裏歇息玩耍幾天,然後再去辦事如何?」元權把蔡風拉在身邊緩和地道。
「這馴狗有這麼嚴重嗎?」蔡風猶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那昨晚要為蔡風沐浴的俏婢很乖巧地為蔡風送上手帕。
蔡風大感吃不消,臉紅紅地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有手有腳,還是自己洗為好,你先出去,先出去。」
「我是最喜歡斗狗的,可是對養狗馴狗之道卻所知有限,今日聽蔡兄弟一說,真是心癢難治,還請蔡兄弟明講。」長孫敬武端起一杯由僕人剛倒滿的茶水一飲而盡,急切地問道。
蔡風不由一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是呀,公子若有事,便差遣奴婢好了。」那婢女乖巧地福了一福道。
元浩神色一肅,一手搭在蔡風的肩膀,同時淡淡地道:「聽說你救了元權和長孫敬武幾人的命對嗎?」
「不錯,因為種狗再好,他畢竟有局限性,因此,我們要真正地找到和訓練出一匹狗王的話,必須把它們不利於戰鬥的一切缺點全部去掉,換成全部的攻擊性和服從性的優點,這才是我們選擇種狗的目的。」蔡風放膽地談出元浩以前聽都未曾聽過的見解,連長孫敬武都不禁為蔡風的話引得神往無比。
「我看蔡兄弟已趕了三天的路了,讓他休息一下午,明日再說吧。」元權提議道。
蔡風無奈地道:「今日,我在太守府看到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她是太守夫人的侄女,也是邯鄲元家的千金,我鬼迷心竅地喜歡上這個女孩,又這麼巧在這裏救的人是元家的管家,才會做這種荒唐的想法。不過真的只是去邯鄲玩一玩,那裡不好玩了,我便回來就是了。」蔡風攤了攤手以示清白。
「不錯,你遠來是客,咱們便不必客氣,你為我們馴好狗兒,都是以後的事,這幾天你便熟悉一下城中的環境,這其實也不矛盾,對今後選擇狗兒的對手和配種也有很大的幫助,對嗎?不過你放心,這些費用全都會由我們出,你只需要好好地玩樂,由元勝陪你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長孫敬武也附和道。
那俏婢一聲嬌笑道:「公子還用穿那些衣服嗎,我們早已為公子準備好了衣服。」說著一指那架台上光鮮的錦衣。
邯鄲在北魏之時具有很重要的戰略作用,與鄴城(在河南安陽北)遙相呼應,孝文帝曾選定兩個遷都之地,其中一個便是鄴城。鄴城是中原最富庶的地區,集中了北方財富,是河北主要的糧食和絲綿產地,從經濟意義上講,鄴城還更勝過洛陽一籌,因此,邯鄲極自然地成了重要戰略要地,同時也有著護守鄴城的使命。
「嗯,似乎有道理,那你怎樣去選擇種狗呢?」元浩點了點頭淡淡地道。
「玩耍幾天?」蔡風一愣,反問道。
元家乃是帝姓,在邯鄲城中自然佔著極為重要的地位,元家的支繫到處都是,也絕非只有一處存在元家的人。邯鄲元家,乃是任城王王澄之後元浩,在邯鄲城之中並沒有擔任什麼重要的職位,但卻可以左右整個邯鄲城。
蔡風似鬆了一口氣,長長地吁了口氣,才趕緊去關上房門。
「你住在裏面?」蔡風大奇問道,一臉不解之色。
蔡風斜斜地望了那低著頭的婢女一眼,轉頭向長孫敬武笑道:「我看明日還是你來喚我好了,我不知道去哪兒找你們。」
蔡風環視了周圍立著的幾位武士和婢僕一眼,大大方方地坐在離元浩不遠處的椅子上。
那人坐在大殿的正中,立在門口就可以看到他,那種自然流露而出的威霸之氣顯示出了這人不同尋常的身份。
黃海一見,也學蔡風的樣子一吐舌頭,同時伸手在嘴邊一切。
「我知道師兄是對我好,我不強求師兄,也明白師兄的心情,無論如何,我都會感激師兄對我的關懷,你永遠是我的師父。」葛榮深情而感慨地道。
「公子,奴婢已為你準備好了熱水。」內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正是剛才被元權叫來整理這間房子的丫頭。
蔡傷長長地吸了口氣,苦澀地笑道:「這個世界是已經夠黑暗的了,是應該讓它改變改變,在很早之前,我便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那種不要錢的菜當然不會放過。」蔡風毫不掩飾地道。「爹,我想明日去邯鄲玩一陣子。」蔡風突然轉口道。
「訓練小狗?」元浩奇問道。
蔡傷心神黯傷地道:「我這幾年來一直在精研佛道,並不想捲入血腥之中,卻知道這個世界唯有以惡制惡才有用。不過我要警告師弟,你一旦起事,所面對的便不止是官兵了,還將有各路義軍,誰也不會將到手的權力輕易讓給別人,要明白你不殺人,人便殺你,我相信你,唯有一個人真正地統一了天下,那才會有真正的安寧。在這場戰爭之中可以心狠手辣,但切忌對百姓對戰士,破六韓拔陵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我曾經和他交過手,那是十幾年前,僅以一招險勝他,他是因犯罪而充軍至沃野鎮,這是一個極有雄才大略之人,我想師弟在遇上他時要極為小心。最好是在做好最充分的準備之後才動手,否則定會成為出頭之鳥,容易被人攻擊。」
元浩端起茶杯很有風度地淺飲了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含笑道:「你並沒有讓我失望,便算你不是一位很好的馴狗師,也會是一個很好的人才。好,我要問的是有關戰狗的馴法,你有什麼看法?」
「潛虎閣」所處的位置和建造的方式,讓人覺得十分有氣勢,至少在蔡風的眼裡是這般。
「哦!」蔡風不再理那呆立一旁發愣的俏婢,向那房和_圖_書間走去。
「你又叫什麼名字呢?」蔡風停住腳步,凝目問那滿含幽怨之色的俏婢道,想到昨日那俏婢說要陪他就寢,不禁心中一陣憐惜。
「可是你住在這裏面,我住哪兒?」蔡風疑惑地道,對這俏婢的話有些不明所以。
蔡傷面容一斂,嚴肅地道:「世道這麼亂,外面的世界更亂,你去做一件讓我們不知道的事,便不怕我們擔心嗎?」
蔡風打量了一眼,接過手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都忘了問。」
北魏自拓跋硅立國以來,鮮卑人都未曾丟去祖輩那種遊牧為生的習慣,拓跋氏是游牧民族,入塞以前主要從事畜牧業生產。拓跋硅之後,農業才有了長足的發展,游牧民族,離不開牧羊犬,這種犬本是馴其護羊群,看守羊群和防狼群的進襲,而到後期,隨著遷都洛陽,農業長足的發展,使得一些拓跋貴族和鮮卑貴族再不敢以遊牧為業,而那馴狗的習慣依然未曾丟掉。這種被馴的狗可以狩獵用,不過後來卻發展起斗狗這種遊戲,這種比以往更刺|激的遊戲迅速在北魏洛城流傳,最後無論是否為鮮卑族的貴族還是漢族的仕人,都喜歡斗狗這種遊戲,來打發無聊而空虛的生活,為這戰亂年代不知生死何時的空洞添上一些樂趣,而斗狗的發展卻更快,有人甚至把這當做一種身份的象徵。更有甚者,花上大量的金錢去請來最好的馴狗師來馴練自己的狗兒,讓其成為最優秀的戰狗,而真正懂得馴狗能馴好狗的人卻是太少了,因此,身在馴狗之位的人,無論是在哪個大家族之中都會受到尊敬,而蔡風的馴狗之能早已由元勝報告給了元府的公子,因此,蔡風受到如此待遇,並不足為奇。
「這一切都只是遲早的問題,朝廷不仁,貪官不義,天下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那中年漢子激動地道。
「與狼配種?」長孫敬武驚訝反問道。
那嬌婢見蔡風如此一個窘迫之狀,不由得大為好笑,順從地走了出去。
元浩正式拉開話題淡淡地問道:
「狗王身邊的說客,也只有蔡兄弟可以想得出來。」長孫敬武大有興趣地笑道。
四檐飛羽成虎狀,閣門口也以兩尊大石虎相守,青石台階,顯出一種大自然的古樸和典雅之美。
蔡傷神色間不禁也有一些感慨和欣慰之色,轉頭向蔡風問道:「那四個人現在在哪裡?」
「哦!」元浩一聲驚嘆,雙目之中奇光暴射,身體立刻坐直,認真地道:
「蔡兄弟有所不知,我府上對養狗師這一職位要求是很嚴格的,而老爺自己也懂此道,只是並不能夠算上是高手,因此,每一位想任我府的馴狗師都必須過老爺那一關。」長孫敬武認真地道。
那幾個俏婢和長孫敬武見蔡風這種猴急樣子,不禁全都大為好笑。
「人之有別不在其年齡之別,而在其心之別,心之早熟,其表又豈能掩得住應有的光彩。」蔡風深含哲理地道。這些年來,跟著他的父親,對禪理哲學也所學甚多,因此出口自然成章,且毫不奇怪的,可卻讓元浩大為驚訝,任他怎麼想,也想不到蔡風所說的如此透徹。
蔡風知道這人定是元家主人元浩,也只有他才會有著這種自然的王者之風。
「很好,有膽識!坐!」元浩毫不介意地笑道。
「侄兒受教了。」蔡風恭敬地道。
「現在這樣子便差點讓我享受不起,沒把我一身嫩骨頭睡軟已算是命大嘍。」蔡風誇張地笑道。
蔡傷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蔡風,連那中年漢子和黃海都感到無比的驚訝。
「怎麼不帶他們回來?」蔡傷疑問道。
「大人此言差矣,世間若是論年齡而談經驗,那麼馴狗之人是否全都是八十老翁呢?」蔡風出言反駁道。
「帶蔡公子去更衣沐浴。」元權對身邊立著的婢女沉聲道。
「聽你這一番話,讓我真的感覺不到你只是一個弱冠少年。」
蔡傷和葛榮及黃海都不禁一愕,驚疑地望著滿臉期盼的蔡風一眼。蔡傷不禁溫和地問道:「去邯鄲有什麼事嗎?」
蔡傷啞然失笑道:「你這目無尊長的東西,連爹也敢教訓,看來是要好好管教管教了。」
「找野狼的窩窩幹嗎?」元權不解地問道。
蔡傷不禁嘆了一口氣道:「這十幾年來,我心已死,早已厭倦了那種屍橫遍野的生活,我不想再捲入這種血腥無盡的世界之中。我不反對你起事,在這個世界之中,唯有強者才可以生存,唯有強者才有資格說話,我明白師弟的心思。」
蔡傷的確未曾給蔡風準備些什麼東西,只不過是一些由黃海叫幾位巧手的婦女們趕做的衣服、靴子和糕點。對於一個優秀的獵人來說,哪裡有山林,便不會餓死,便可以生存,優秀的獵人的生命力甚至比狼更強,因此,他的確不想為蔡風準備些什麼東西。
長孫敬武一看蔡風精神飽滿卻滿面風塵的臉和自己身上臟髒的衣服,不禁搖頭笑道:「看我都稀里糊塗的了。對,先洗他娘的個熱水浴,再好好地睡上一下午,明日再說。」
蔡風淡淡一笑道:「我在武安城中還是很吃得開的,我這消息是太守的兒子告訴我的,他是我的好朋友,自然不會對我有什麼隱瞞,所以我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雖然我對這些並不怎麼感興趣,可是他們似乎很感興趣,硬要說得這般詳細,害得我不記清楚也不行了。」
蔡風不禁不好意思地笑道:「元勝兄如此誇我,恐怕我會驕傲自滿的,大人最好不要對我太過誇獎。」
「哈哈,你的嘴倒挺膩的哦,連這麼好的菜都嫌涼,涼得正夠味嘛!」葛榮爽朗地一笑道。
「那真是太好了,有玩的自然我很高興,也許我還會到野外去走走,找幾個野狼的窩窩也說不定呢!」蔡風歡快而不掩飾地道。
蔡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天下又將變成屍橫遍野、血流如潮的世界了。」
蔡風聳聳肩,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人生在世須盡歡,做想做的事情,但求快意何必在乎是正是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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