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草原
第四節 劍意

腳步聲慢慢地響起來,傲雪挺拔的身形出現在男子的面前,「錚!」的一聲,男子右手一揮,向著湖中央的位置伸手一抓,插在湖中央的長劍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牽引住,如同流星一樣出現在男子的手中,長劍遙指,劍尖不住地顫動著,指著傲雪的鼻尖。
甫一聽到這個聲音,傲雪不由得吃了一驚,身邊的碧如已是如同歡快的小鳥兒一樣飛身而起,撲向那個藍衣男子的懷中,說道:「哥哥壞死了,欺負人家!」
可是你是女孩子,不是男兒啊!傲雪哭笑不得,卻是得出了一個結論:碧如是一個練武奇才,能夠只是偷學就能夠有著如此的成就,更是將那些劍招改成刀招使用,雖是並不完美,卻是顯示了絕佳的悟性。
「為什麼?」「為了我的劍道!我的武道!」慕容席說道,看著傲雪的眼中充滿了戰意,傲雪不由得笑了起來,他早已知道眼前的人是一個武痴,從他那日的話語之中傲雪早已知道。
一如雪亮的神兵。
只是傲雪看來,碧如卻是與他兄長慕容席的內功心法並不相同,而比起慕容席,碧如的武功更是差的可以,而且招式更是東拼西湊的招式,甚至很多根本就是本是劍招,只是當作刀招用了而已。
數日之後,慕容席迎著滿天飛雪回來部落之中,身後正是背著他的寒光劍,看到傲雪的第一句話是:「我想要與你一戰!」
偷學?傲雪翻了翻白眼,這個答案可真是夠厲害的了,此時傲雪方才知道那日為何碧如會在湖邊獃著,敢情並不是因為她兄長回來了,而是因為她兄長會在那裡練劍,看她的招式七零八落的,想想便是知道因為她的眼力不夠,只能看出一招半式,再加上想象力編造出來的吧。
「因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嗎,所以不能夠刀劍相向?」慕容席目光炯炯地望著傲雪,眼中閃爍著絲絲的寒芒,自覺告訴自己,眼前的男子是一個可怕的敵手,「或者是你怕了我?」
他有著可以驕傲的本錢,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他一直是以進身武道極致為目標,手中的長劍正是他今生的夥伴,以劍為友,可以知道劍心,以劍為侶,不過是一求劍道而已。
「出來!」悶雷一樣的聲音陡然響起,男子臉上神色凝重,瞳孔猛然收縮著,周遭的氣機在男子的氣勢之下陡然變得尖銳起來,如同一條繃緊的琴弦一樣。
「不要!」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碧如已是出現在兩人中間,「哥你忘了他了?」
傲雪哭笑不得,苦笑著說道:「你好像並沒有問我會不會武功吧!」「好像也是!」碧如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不管了,這是你不對,一定要教我武功了!」
負手而立,一個低沉而略顯粗獷的聲音在傲雪的兩人耳中響起:「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裏的!」
男子寵溺地撫摸著碧如的小腦袋,笑著說道:「胡說,我那裡欺負你了?」碧如拉著男子的手,撒嬌道:「哥哥一回來也不來看看碧如,總是窩在湖上練劍,一點也不關心人家!」
「你為什麼覺得美仙寂寞?」傲雪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一絲的波動,而碧如也沒有異樣的感覺,「因為美仙姐姐的臉上掛滿了寂寞愁苦的羽毛!」
當傲雪問起碧如的時候,碧如撇撇嘴,如此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的武功又不是我哥哥教的!那個混蛋一定也不管我這個妹妹,每個月倒有大半是到他師父那裡修鍊的,剩下的一下半和圖書便是在湖邊上練劍了,而且他師父也不准他將武功傳授給別人,連我這個妹妹也不行!」
而,祝玉妍,傲雪的師尊,也一定是如此吧……
「這是一把殺人的刀!」傲雪說道,目光卻是落在身前的慕容席身上,慕容席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說道:「當然,這把刀曾是冠軍侯霍去病的佩刀,曾經斬殺過匈奴左賢王,不知道多少匈奴人飲恨刀下,後來漢朝皇帝賜給了先祖,標榜先祖在遼西的赫赫戰功,先祖慕容霸建立大燕之前也曾用過此刀!」
慕容席一字一字地對著傲雪說道,傲雪的眼睛猛然收縮,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讓傲雪看起來有著猙獰的感覺,兩人之間有著可怕的氣機涌動,良久,慕容席悠然一笑,說道:「我不需要你報恩,只需要你與我一戰,看看我的劍有多麼的鋒利!」
「或許也是一個武痴吧!」傲雪想到。
「蓬!」勁氣相交,空氣如同雲海般洶湧翻滾,一陣刀劍相交的金石之聲直衝雲霄,碧如不由得為這一股氣勢所攝,連連後退,她只是看到兩人如同兩道虛影一樣,在空中絞纏相鬥,看得目不暇接。
看到傲雪的目光,慕容席的臉上露出了意思的笑意,說道:「你也喜歡劍?」
「哥哥的師父,碧如也要去看看他!」碧如興奮地說道,卻是被慕容席打斷了,「不準去!」無視著碧如哀怨的眼神,慕容席說道:「師父只是要他去!」
「來的好!」慕容席一聲大喝,長劍盪開一陣陣如同水紋漣漪的劍芒,向著傲雪迎來。
「好了是我的不對,哥哥給你賠不是!」說罷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的飾物,放在碧如的手中,碧如細細地把玩著手中的飾物,不由得眉開眼笑,驀然間,男子臉上的笑意陡然斂去,身子陡然間繃緊,渾身上下發出危險的氣息,目光死死地盯著湖邊一處的蘆葦叢中,微風拂動著枯黃的蘆葦,如同城牆上變幻的旗幟一樣。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讓碧如擔心不已,而旁晚時分,傲雪獨自回來,「他走了!」傲雪說道,「嗯!」碧如點點頭,對於這樣的結果很自然。
於是傲雪倒是為碧如將她那些有些亂七八糟的招式慢慢地修改過來,每天晨曦時分,彩霞滿天映照蒼穹之時,傲雪便是陪著碧如在湖邊練武,而雪牙便是在一旁嗷嗷地活動著,而碧如卻是不時地冒出一些奇怪的招式,讓傲雪每每感到頭痛不已,卻是需要傲雪自己演練出來,只是讓傲雪驚訝的卻是,他竟然有著許多的領悟,每每讓傲雪沉思不已。
而此時已是有人在湖邊,一襲淡黃色的衣衫,梳著兩條烏黑的長辮子,一雙小手輕輕地把玩著自己的長辮子,正是碧如,看到傲雪的到來,碧如不由得伸出纖細的食指放在唇邊,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湖面之上。
這些只能問祝玉妍自己,旁人又怎麼能夠知道?
劍氣如虹,只見那個藍色的身影,舞開重重劍光,悠悠的劍氣在空氣中發出聲聲如同金玉般的破空之聲,絲絲劍氣在空中留下了如同飛鳥般的痕迹,在寒冰下更是顯得森冷如霜,「嗤~」的一聲,來人手腕已是一抖,手中的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玄妙的圓弧,長劍在真氣貫注之下,發出如同聲聲龍吟的清鳴,陡然間,劍身抖動,「錚!」的一生金石之聲直衝雲霄,一股凜然殺伐之氣油然而生,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向著四和*圖*書方一浪一浪地席捲而去。
寂寞?碧如並不知道美仙的遭遇,只是單純地知道美仙沉睡著,可是她卻是從她平靜的容顏中看出了美仙的寂寞,讓傲雪不由得心頭劇震,或者受到了母親背叛的她每每會在夢中驚醒,那種難言的難受生生地折磨著這個年輕的女子,最親近的人卻是傷害自己最深的人,情,又何以堪?
基本的吐納?傲雪不由得翻番白眼,心中暗道:「若是你的是基本的吐納,世間可能就沒有多少的心法是上乘武功心法了吧!」雖然並不知道碧如的心法是什麼心法,卻是知道她所修鍊的是玄門正宗所修改的心法,很適合女子修習,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修改了這種功法,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傲雪自然可以推敲出本來的功法是如何的厲害。
只是一個疑問便是浮上心頭,「那你偷學的都是劍招?」「是啊!」很無所謂也很乾脆的回答。
兩人慢慢地消失在碧如的眼中。
傲雪無言地望著碧如,純真的小臉上竟是有著難得的溫柔,她並不愚笨,只是純真得讓人憐惜,沒有江南閨秀的家教,而沒有那些傳統的熏陶,碧如有著如同草原廣闊蒼茫的純真,讓傲雪感到那種久違的感動。
「我更喜歡刀!」傲雪收回目光淡淡地說道,「我本是用刀,可是後來方才發現雖是霸者之兵,霸烈肅殺,卻是少了劍之王道,這劍名為『寒光』,雖非千古明匠所鑄造,卻是難得的神兵利器,先祖慕容霸用此劍掃平天下,建立赫赫武功!」慕容席說道,語氣間緬懷著先祖輝煌的武功,手指在劍鋒之上一彈,只聽到「錚!」的一聲清越的聲響,長劍指著傲雪,慕容席說道:「你很厲害,我想要與你比試一下!」
每次凝望著美仙的嬌靨,如花的容顏看起來只是不過是妙齡少女,絲毫看不出已是生育過的婦人,看著有著幾許與師尊相似的面容,傲雪心中感嘆不已,自己的師尊一聲為了聖門復興,付出的又有幾多,而這些又是否值得?
「那為何不練劍?」傲雪問道,比起刀來,女孩子練劍更加適合吧,碧如白了傲雪一眼,說出了一個讓傲雪要暈倒的答案,「用刀不是很帥嗎?聽說只有那些娘娘腔才會用劍的,草原上的好男兒都是用劍的!」
「那你的內功呢?」莫不是也是偷學的?「哥哥叫過我最基本的吐納!」碧如說道,「我照著練習,便是感到身體有一股奇怪的熱流在轉來轉去,很神奇!」說罷,不由得興奮起來,小臉紅撲撲的,很是可愛。
殘影如虹,傲雪看著冰面之上舞劍之人,每一個殘影的動作竟像是電影單元一樣停格在湖面之上,「很俊俏的輕功!」傲雪感嘆道。
湖面上明凈的冰面在這森然的劍氣下化開一道道的痕迹,如同鐵梨破開田埂一樣,濺起的冰屑在陽光下閃爍著凄迷的光滑,如同情人斷腸的淚水一樣,湖邊枯黃的蘆葦卻是如同死囚攔腰斬斷,埠平滑如霜,一股攝人的劍氣向著傲雪身上飛射而來,在傲雪護體真氣之下如同陽春冰雪般消散。
說罷,目光挑釁地望著傲雪,心中卻是想著方才這個男子竟然就在自己數丈之內,自己竟然無法感應到這個男子的氣息,慕容席本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更何況他的武功本是不弱,此時心中一股戰意在胸膛中熊熊地燃燒著。
傲雪聽著慕容席說出這麼一段典故,心中不由得讚嘆不已,霍去病十八歲即已勇冠和-圖-書三軍,被封為冠軍侯,後來更是大敗匈奴,封狼居胥,逐匈奴于胭脂山下,匈奴從此後遠遁他鄉,留下了驚天悲歌:「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使我婦女無顏色」。如此武功,也讓這刀蒙上了一陣英雄的色彩。
是怎樣的師父方才能夠教導出如此的徒兒?
世間只有痴兒女,而慕容席也不過是其中一個。
對於慕容席的師父,碧如也沒有見過,只是從他的兄長口中知道有著這麼一個師父而已,傲雪倒是有些期待這個不知道何人的師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藏到深山老林去的老怪物!」
而碧如會在閑時向著美仙說著傲雪所講的那些故事,很多都是神怪誌異的光怪陸離的故事,也有神州浩土之外的故事,希臘羅馬的神話,這些都會被傲雪改頭換面說給了碧如聽,而碧如,卻是會娓娓向著美仙講述著,而碧如並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卻是結結巴巴地講著,當傲雪知道后,問起,碧如卻是說道:「美仙姐姐很可憐,她一定是很寂寞的!」
茫茫雪野之上,孤陽冷寂如霜,林間竟是開出朵朵殷紅如血的梅花,在這雪野塞外竟是有著傲雪的梅花,送來陣陣淡淡的幽香,山坡之上,眼光灑下,照在眼前眼前的男子的身上,雖是一襲青衣,一個清冷的背影,卻是一股劍刃半出鞘的感覺湧來,那是一股並不鋒利的鋒芒,卻是讓人感到異常的危險。
之後,傲雪給碧如說故事的時候,便是在美仙的身邊,碧如托著小腦袋,有時候會發出悅耳的笑聲,而美仙便是在胡床之上,臉色平靜,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帶著雪牙在部落周圍散步是傲雪一天的開始,沿著湖面蜿蜒的曲線走去,雪地上留下一連串小獸的腳印,那是昨夜野獸行走留下的足跡,湖邊正是枯黃的蘆葦在風中抖動著優雅的身姿,如同迷人的舞娘一樣。
藍衣男子方才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只看見一身青袍,目光冷冷地注視著自己,身上有著讓人凜然的氣勢,同時他也不由得想起了這個男子,便是自己在江南救了回來的那個男子吧。
在藍衣人打量著自己的同時,傲雪也在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一身淡藍的粗麻長袍,頭髮卻是隨意地束在身後,若不是塞外男子特有的瞳色與冷峻的面容,傲雪可能會以為眼前的男子是一個魏晉狂生,只是在這種氣質之下卻是有著一股如同岩石般鋒利的冷酷,草原苦寒的氣候讓眼前的男子有著麥子般色澤的肌膚,臉上的線條是如同大理石般的冷硬,藍色的瞳孔清澈如同一泓寒潭,卻是看見絲絲傲氣與冷然。
「咚!」碧如感到自己的心臟不斷地跳動著,「錚!」的一聲,她手中的斬馬刀竟是被一股奇異的牽引力牽引住,寒芒乍現,陡然在空中劃出一道寒芒,然後碧如方才發現自己那在手中的斬馬刀已是落在傲雪的手中,這把刀本是放在她與美仙兩人的帳篷中,只是每次他兄長回來的時候,她都會帶上這把斬馬刀來到湖邊,與她兄長一起練武。
聽著碧如的抱怨,傲雪不由得奇道:「那你的武功是怎麼樣習得的?」碧如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說道:「偷學的拉!哥哥在湖邊練劍,我就在旁邊看,看到多少就學多少了!」
「蓬!」的一聲,藍衣男子腳尖輕輕向前一踏,已是在冰面之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足跡,身子已是凌空而起,傲雪赫然看見他身下的冰面上赫然是一個和_圖_書渾圓的圓弧,「錚!」的一聲清越的劍鳴,長劍已是插在冰湖中央,劍身顫動鳴叫,從劍鋒之下,冰層裂開,如同蛛網般的裂紋向著整個湖面蔓延而去,在劍氣下,劍身周圍三尺之地赫然是一泓冰藍的波紋,而那個男子卻是衣袂飄飄地落在湖邊之上。
傲雪望著眼前的男子,慕容席消瘦了許多,卻是顯得更加地精神,藍色的瞳孔中有著天空般的清澈,卻是精芒閃動,精氣神比起那日更加地精純。
「嗷嗚~」一生綿長的狼嚎在部落中響起,陣陣凄厲而綿長的狼嚎如同晨鐘一樣喚醒了整個部落,至少,在傲雪看來事如此的,迎著這一聲的狼嚎,傲雪從沉睡中醒來,洗漱過後,出了帳篷的傲雪迎面感受到一陣撲面的寒風,刺骨的寒風並沒有讓傲雪感到難受,卻是一陣清涼的爽朗感覺,這正是武者真氣帶來的妙用。
「好刀!」傲雪伸手輕輕地彈在刀背之上,真氣在刀上自然地運轉著,整把刀彷彿是手臂的延伸一樣,刀鋒上散發著可怕的殺氣,彷彿是受到寒光劍的挑動,刀鋒不住地鳴叫著。
罡風在兩人的身邊瘋狂地呼嘯著,發出厲鬼般尖銳的聲音,碧如陡然發現自己彷彿深處兩座冰山之間,渾身不由得感受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與恐懼,讓她幾乎尖叫出來,只是她赫然發現在兩人氣機牽引之下,自己竟然難以發出絲毫的聲響。
順著碧如的手指望去,正是看到一個藍色的身影在湖面上舞動著,手中是一把明晃晃的長劍,長劍擋開一泓雪白的虹芒,在初升的陽光中如同七彩的虹一樣眩目。腳尖輕點,那個藍色的身影彷彿是一泓流水一樣在湖面之上,輕巧的身形如同矯健的鳥兒一樣在冰面之上跳躍縱橫,留下一連串藍色的殘影。
傲雪此時方才發現碧如竟然也有著如此的一面,只是並不顯得刁蠻,反而給人一種率性可愛的感覺,傲雪只能搖搖頭,伸手揉著碧如的小腦袋,將碧如的秀髮弄得亂糟糟,溫馨的感覺如同作弄鄰家小妹的哥哥一樣。
日子依舊如此,細碎地如同流水在之間流過,數日後,慕容席再次回來,兩人在落霞滿天映紅蒼茫雪野之時離去,待到星月交相輝映的時候,依舊是傲雪獨自回來。
雪牙靈活地撲到了傲雪的懷中,將傲雪撲倒在雪地之上,鮮紅的舌頭舔著傲雪的臉頰,親昵的表情落在傲雪的眼中不由得一陣大笑,抱住了雪牙的腦袋,輕輕地用手梳弄著雪牙如同白雪一樣的毛髮,雪牙舒服地窩在傲雪的懷中,不時地發出低聲的嗚嗚聲。
「你們比武的結果如何?」當碧如如此問道的時候,傲雪只是笑著搖搖頭,身後胡亂地弄亂了碧如的秀髮,在碧如的嬌嗔中講碧如的問題無聲地帶過。
而傲雪也會想著那日與慕容席比劍的情形,慕容席的劍法精妙異常,而最讓傲雪動容的卻是慕容席所表現出來的劍意,浩浩湯湯,雖是青澀,卻是讓人感到一股勃發的生機。
「好厲害!」此時碧如心中只是如此念頭,草原牧民尚武,便是女子也是如此,碧如出身鮮卑,雖是有著漢人血統,可是骨子中卻是鮮卑的尚武精神,此時心中卻是雀躍不已,心中想到:「什麼時候,我也有如此武功?」
傲雪感到訝異卻又是意料之中,自從看著慕容席后,每次慕容席離去后,慕容席的武功便是有著精進,傲雪便是知道他在他師父的指點下有著巨大的進步,而傲雪也對他的師父一絲和-圖-書的期待與好奇。
這些天來,碧如都是如此纏著傲雪,讓傲雪教她武功,傲雪無奈,只能教了一些刀招給碧如,碧如倒是每天拿著刀在湖邊練刀,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已是在那裡,讓傲雪不由得感嘆著小姑娘的毅力與韌性,而纏著傲雪教她武功已是成了碧如每天必定的節目,當然還有一個便是聽傲雪說著那些有趣的故事。
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息陡然在碧如的干擾下煙消雲散,傲雪向著來人拱拱手說道:「在下傲雪,多謝兄台相救!」雖是遲了許多,只是傲雪的道謝卻是充滿了誠意,若不是眼前的男子,傲雪也不可能混在這個世間了吧!
「好漂亮的一手!」傲雪心中讚嘆不已,隨著來人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盛,傲雪的身上也發出強勁的氣勢,「蓬!」在氣機牽引下,兩人身體同時崩得緊緊的,彷彿下一刻便是刀劍相向。
傲雪有些好笑地望著眼前的男子,說道:「我不想與你打!」
※※※
雪后初霽,銀裝素裹的世界如同淑女美麗的銀色晚裝一樣有著動人的神韻,幾許鳥鳴悠悠傳來,迎著第一縷的陽光,晨曦映紅了整個蒼茫的塞外大地,給銀妝素裹的冰雪世界裹上了一層嫣紅的晚衣。
半個月後,慕容席出現在傲雪的身前,這次慕容席並沒有向著傲雪挑戰,而是對傲雪說道:「我師父想要見你!」
便是那日比劍之後,慕容席抖一抖衣衫,已是凌空踏雪而去,傲雪倒是從碧如口中知道了他的去向:「他一定是去他師父那裡了!」
美仙依舊並沒有什麼起色,只是經過傲雪的精心調理,美仙的氣息好了很多,紅潤的臉色如同睡熟的公主一樣,只是並沒有醒過來,或許心傷只能依靠她自己來慢慢地愈合,而痊癒只能慢慢地等待,或者可以,或者不可以。
一股劍意從慕容席身上席捲而出,寒光劍上一股濃烈的殺氣衝天而起,數百年來,斬殺裹無數豪傑英雄,此劍劍下亡靈不知道幾許,此刻配合著慕容席身上的劍意,讓慕容席整個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一般,鋒利無比。
多少個黎明,便是在淚眼中朦朧,等待著陽光灑滿庭院,卻是在她身上拉起長長的陰影;每每夜闌人靜,無言噎淚,卻是無人訴說著心中苦悶,心中悲苦又豈是一個寂寞可言盡?
「這是我的榮幸!」傲雪說道,刀已是隨人出擊,刀如虹,那一刀如同天上的晚霞絢爛無比,向著慕容席攻來。
「我叫慕容席,我救你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無需言謝!」說著,輕輕地撫摸著手中的長劍,彷彿是在撫摸著自己的愛人一樣,臉上滿是柔情,傲雪的目光落在慕容席手中的長劍中,此時傲雪方才發現他手中的長劍是一把樣式古樸的長劍,劍柄已是有了歲月的痕迹,卻是因為劍鋒雪亮如雪,晃動著一泓泓雪亮的劍光,讓人誤以為是新鑄造的利器。
兩人數息間錯身而過,已是刀劍相交,兩人對攻了數十招,劍氣刀勁在周遭的氣機中竟是形成了一個詭異的蝸旋,兩人輕功展開,衣袂飄飄,腳尖點在枯黃的蘆葦之上,下一刻已是在冰面之上激動而起,重重冰屑被兩人勁氣切割、飛濺,灑落在湖上,如同一陣白色的冰雪……
「傲雪哥哥,原來你的武功這麼好的!」碧如興奮地在傲雪的耳邊如同黃鸝鳥一樣嘰嘰喳喳地說著,讓傲雪無奈不已,剛想要說話,碧如已是翹起紅艷艷的小嘴,抱怨道:「傲雪哥哥武功這麼好,也不告訴人家!」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