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
第四節 請求

他再翻開下一頁,只看到那紙頁之上只有一行字文字在中間,是寧道奇細細體味,卻是含義萬千,只看到那一行只有四字,卻是:
寧道奇點點頭,捋著自己花白的鬍子,笑道:「少不得嘮叨一番!」
「若是曲傲取勝了,畢玄自是沒有存活的可能,那麼寧真人自然是沒有需要出手,但是,若是畢玄取勝,而且這個可能性也很高,那麼就拜託真人出手,為天下蒼生不受外族蹂躪,中土不受突厥入侵,還請寧真人出手!」
當然,這番話只在心中所想,並沒有說出來,傲雪眼珠一轉,復又說道:「那麼是否關係到中原神州安危,寧真人便是出手?」
傲雪心中暗道:「你倒是與他惺惺相惜,倒是難為我如此艱難方才殺掉那個老頭兒!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中原嗎?」他抬頭一看,只看到寧道奇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那彷彿是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一般,讓他心中不由得尷尬。
「罷了,兩國之爭,兩個民族之間,並沒有什麼對錯,你殺掉了傅采林,讓高句麗限於戰火,對高句麗不啻于窮凶極惡,罪大惡極之舉,但是對於我們中原神州,卻是無量功德,一個民族的英雄總會是另一個民族的惡人、仇人!」
寧道奇出手斬殺畢玄,自然是十拿九穩,這也是最有利的方案,寧道奇微微沉吟,紅潤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意,微微點頭,說道:「老道雖是方外之人,修得是道,但是修道即是修心,老道身為炎黃子孫,自是不會抽身事外,若是有必要,老道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
傲雪不由得一笑,說道:「不若寧真人勸說李唐歸附,到時候,以寧真人、宋閥主之名,讓瓦崗軍歸降,之後揮兵北上,只在彈指間,只要斬殺武尊畢玄,挫敗突厥氣勢,然後一鼓作氣,擊敗突厥,中原太賓士世指日可待!」
「老道心中有一個疑問,還請居士解答老道心中疑問!」寧道奇復又說道,傲雪微微點頭,寧道奇臉上https://m•hetubook.com.com露出了奇怪的神色,說道:「老道南下,走了不少的地方,江湖中人見過不少,就是武者也是看到不少,但是如江南之地這般卻是少有,老道在街上匆匆望去,可見大街上的人多是有養氣,身有武藝,此事算起來,頗為奇怪!」
「天地不仁!」
街上行人如織,花燈通明,寧道奇看著四周行人一副滿足的神色,讚歎道:「老道自完成了慈航靜齋仙子三個要求后,便是不問世事,老道苦修多年,方才于天道有所得,多年苦修,老道便生出了看一番錦繡河山的想法!」
「好俊俏的小娃娃,居士可是有福氣!」小玲瓏也是不認生,伸著小手,想要去抓寧道奇花白的鬍子,可兒沒想到這個邋遢道人竟然是寧道奇,心中暗自想到:「他就是寧道奇真人,倒是與想象之中的不同!」
童言無忌,惹得寧道奇也是莞爾不已。
傲雪點點頭,心道:「可不是如此!」
鐵勒飛鷹挑戰武尊畢玄,這件事情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天下無人不知,兩人都是一方強者,武尊畢玄更是天下三大宗師之一,與草原之上,被突厥人尊稱為聖者,他在突厥的地位可見一斑,而飛鷹曲傲在鐵勒的地位與畢玄在突厥的地位相同,兩人之間曾經一戰,那一戰,飛鷹曲傲一敗塗地,鐵勒人與突厥人爭奪草原霸權的戰爭也以鐵勒人的失敗而告終,而其失敗的起始,便在於飛鷹曲傲的慘敗。
寧道奇所說,也是他這些日子所見、所想之後的結果,自洛陽南下,他走的並不快,見到了戰亂,見到了山賊、馬賊之流的禍害,也見到了江南繁華景緻,心中一時間衝擊很大,也讓他感嘆萬分。
良久,寧道奇方才嘆道:「罷了,罷了!老道即使世外之人,何必理會紅塵俗世,只要不是外族入侵,老道便是不出手!」他一振衣袍,自然生出一股微風,小玲瓏看得好玩,嬌嫩的同音喚道:「戲法,戲法,玲瓏也m•hetubook•com.com會戲法!」
寧道奇不由得苦笑起來,說道:「罷了,老道也不啰嗦,老道確實是看風景而來,師仙子曾經託付老道一些事情,只是老道看來,此事還是免了,天下紛亂已久,自五胡南下,始有楊堅一統天下,百姓休養生息,只是治世不過是數十年,又是一番禍亂刀兵之劫,老道也是希望天下儘快歸一!」
傲雪嘻嘻笑道:「什麼天擇明主,不過是一些鬼話而已,天下之中本就是沒有什麼明主,不過是時也、勢也,因事成人而已!」
所謂的養氣,便是武者修行,與丹田之中修鍊出一口真氣,隨著修行進展慢慢地深厚,也是內功的源泉。
不多時候,便是回到了宅院之中,早有婢女送上茶水,裊裊青煙自杯中生出,紅泥爐子煮著沸水,裊裊水汽如煙,自有一股除塵清淡的氣氛,靜室生煙,傲雪淡淡地說道:「寧真人此次道來,想來並非是看風景吧!」
可兒嬌聲說道:「明主非是天擇,那是慈航靜齋所選,楊堅、李世民莫不是他們選擇的,只是其中一人成就帝業,而另一人卻是做了死鬼,什麼都不是而已!」
傲雪與可兒皆是默不作聲,先賢有雲:「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天下的基本便是百姓,因此,所謂的明主也應是有百姓所選,而非是天、也不是什麼慈航靜齋之流的仙子。
寧道奇不由得苦笑起來,「無量天尊,三清在上,老道方外之人,早沒有再履紅塵的心思了!」
懷著這樣的心思,寧道奇翻開了書冊,只看到一行行蠅頭小楷書于其中,字體清秀雅緻,別有一番的韻味,可以看出書寫的人定然是蕙質蘭心的女子,寧道奇微微一笑,從頭翻起,翻到了扉頁,一段文字映入眼中,那段文字寫得是武學的宗旨,其中言道,武學一道,自來非是為了好勇鬥狠,而非是為了殺戮爭勝,最下為了強身健體,其上是養氣修身,再上保家衛國,至於上體天心,體悟天道,這是最難得事情,而這根和圖書本書卷所載也是強身之道,為的是養氣修身。
寧道奇復又說道:「我觀江南與嶺南兩地已為一體,宋兄已經赴身巴蜀,巴蜀歸附只在彈指間,今天下大勢已然開始明了,關中禍亂,李唐氣數衰落,大夏只要徐徐圖之,天下一統指日可待,只望居士善待百姓!」
她向著寧道奇見禮,傲雪笑道:「寧道奇大家光臨,少不得到在下家中喝上一杯水酒!」
他指著身邊的行人,指著路邊嬉笑的孩童,還有吆喝的小販,淡淡一笑,自有雲淡風輕的感覺,他滿臉紅光,腳下輕盈,彷彿是踏在雲間,瀟洒非常,讓人看到了不由得心中讚嘆不已,皆是說道,這道士如此風采莫不是有道的全真!
不知道這書卷有何奧妙?
寧道奇笑道:「居士所言雖有偏頗,但是未嘗沒有道理,便如居士所在的聖門,你們所講求的強者為尊,卻是太過的極端,因此行事常有過激,老道行走江湖,見過了不少的地方、百姓,最後方才發現,所謂的明主,非是天擇!」
傲雪心中暗自讚嘆不已,當時那種自然散發而出的自然親近的氣息,就足以讓人知道眼前的老道士是如何的不凡,傲雪拱手笑道:「難得寧真人來到揚州,傲某深感榮幸!」
也不等寧道奇出聲,傲雪已經說到:「突厥發兵,兵連禍結,多少百姓死於突厥屠刀之下,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在下厚顏,希望寧真人為天下蒼生著想,希望寧真人斬殺畢玄!」
寧道奇心中奇怪,傲雪微微一笑,說道:「寧真人請看,寧真人心中疑惑,俱在此間!」
寧道奇微微一笑,紅潤的臉上充滿了平寧的神色,讓人如沐春風。
傲雪也是不以為意,寧道奇復又說道:「高句麗之事想必是居士所為吧!」傲雪也不隱瞞,將高句麗所作所為一一道來,寧道奇默默聽罷,方才嘆息一聲,說道:「傅采林居士一身本領通天徹地,確實是難得的大智慧,只是可惜了!」
寧道奇點點頭,看到他點頭,傲雪臉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www.hetubook.com.com那像是黃鼠狼偷到了雞一樣的笑容,讓寧道奇有種發涼的感覺,傲雪嘿嘿一笑,說道:「寧真人可知道北方形勢?」
他聲音平淡地說著,一雙柔和的目光看著四周,看到街上嬉戲的孩童歡笑的模樣,他臉上也是露出了歡喜的笑容,他說道:「老道走過了很多地方,自洛陽南下,走過不少的地方,百姓生活或有不同,但是總是可以看到孩童歡喜的笑容。」
當初,曲傲慘敗,險死還生,兩人早已經結下了恩怨,此次曲傲挑戰畢玄,不但是為了一雪前恥,而且是鐵勒人不甘心被突厥人壓制的反擊。
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乾脆,傲雪心中一喜,拱手說道:「如此,還要感謝真人!」
傲雪微微一笑,笑容分外的燦爛,「寧真人應該知道畢玄在草原上的地位,也應該知道畢玄在突厥人心中的地位,只需要斬殺畢玄,突厥必然是士氣大跌,這也是鐵勒飛鷹曲傲挑戰畢玄的原因!」
所謂的修道即是修心,天道即是心道,有時候,往往一瞬的感悟便是足以讓你看到了天道,這也是傳說之中的頓悟,一朝頓悟,便是成佛,所謂的成佛便可能是感悟到天道。
繞是傲雪這麼厚臉皮,自認是不亞於長城也是一陣臉紅,他訕訕一笑:「真人繆贊,在下什麼事情也沒有做!」
寧道奇說道:「選擇都在他們的手上!」他輕吐一口氣,方才說道:「這便是老道這些日子所感悟的!」
可兒臉色一紅,冷哼一聲說道:「那不是天澤,又是誰人所擇?」
傲雪撇撇嘴,心中暗道:「不過是借口而已,只怕是有礙於慈航靜齋的面子吧,那梵清惠老尼姑的美麗還真是厲害,這大好的道士也是被迷得七葷八素的,說什麼天下蒼生,還以為看到形勢明朗,想要支持我,原來不過是空口白話而已!」
寧道奇肅然動容,心中讚嘆不已,說道:「難得居士有這等的心思,難怪老道看到街上行人多是會養氣、身有武藝!」
於是,晚上的逛街行動便是取消了,可兒少不得是心hetubook.com.com中埋怨一番這個道士不上道,這個時候來打擾他們,只是到了這樣,她也作罷,同時,她心中也是好奇不已,這個天下有名的宗師是怎麼樣的人。
身穿一身邋遢的道袍,那件道袍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上面滿是水漬、酒漬還有烏黑的污漬,寧道奇嬰兒一般的臉上帶著一股柔和的笑容,彷彿是春風拂面一般,自然讓人心中生出一股親近的感覺,讓人心頭平靜愉悅。
寧道奇滿腹疑問,手中撫著書卷,感覺著上面細膩的質感,一陣淡淡的墨香透來,只看到書頁之上用篆體直書道:「強身訣」三個字,他心中嘀咕道:「這莫非是武功秘笈不成?但是算是武功秘笈,給老道我一觀又有什麼用?」
傲雪聽罷,哈哈一笑,心中想到:「我本是不知道如何開口詢問你一番,沒想到你倒是給了我機會!」他也不答話,而是站了起來,從一邊的書桌上取出了一本景緻的線裝書,遞給了寧道奇。
他喝了口茶,平淡的目光射出了兩道光芒,說道:「江南勝景確實更盛往日,居士居功至偉!」
寧道奇搖搖頭,看著可兒氣鼓鼓的模樣,笑道:「看來是老道惹怒了這位姑娘,老道卻是不應該做那不識趣的孟浪之人!」他呵呵一笑,雖然是方外之人,但是他一雙慧眼早已經通透,哪裡看不出小姑娘的心思?
他話中不卑不亢,自然而然地有種懾人的風采,寧道奇微微點頭,臉上溢出一絲的笑容,笑道:「呵呵,居士不必多禮!」他又望了眼坐在傲雪脖子上的小玲瓏,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讓寧道奇也是心中歡喜不已。
傲雪與可兒並不說話,靜靜地聽著寧道奇的話語,寧道奇淡淡的笑著,語氣之中頗有唏噓之意,「以前老道以為天擇明主,如今看來老道想法卻是錯了!」
寧道奇知道他謙虛,哪裡知道這確實是實話,這些功勞都是在他的手下身上,傲雪移開了話頭,說道:「不知道師仙子所託何事?」寧道奇微微笑道:「老道既然有違仙子所託,自然是不能夠泄露于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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