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隻黑手
第65章 大失所望

他加快了步子,可在出站的時候不經意一摸口袋,然後站在當地了,他發現問題所在了,一下子回憶起那個中年男為什麼行徑怪異,問題在他的口袋裡,已經空空如也了。
對於這位天才,看來大失所望了。
「第四是,我見你照片,你還扮過我妹呢……我一眼就認出你來了。」小木壞笑道。
兩人進了接站區,說起來也是巧了,關毅青在進一步查實木林深的去向時,卻發現了他買了今晨回濱海的車票,實名制還是有好處的,天網可以實時監控到每個人的行動,一得到這個消息,三人放下手頭所有的事,直奔木林深而來了。
其實他真不想招惹警察,儘管他喜歡那種刺|激生活,但僅限於內心嚮往一下而已,無數經歷證明,像他這類有礙治安、有辱和諧的自由主義分子,會被體制鄙夷及唾棄的,體制需要的是禿蛋那類死心眼的理想主義者。
傳銷,那個騙子匯萃的地方,那個洗腦盛行的地方,能培養出什麼怪才來真不得而知,但知道的是,這個人是從精神病院逃跑,之後一步一步在傳銷窩點登頂的,於是申令辰的興趣,也跟著提起來了。
車漸行漸近,遠方城市的輪廓漸漸清晰,心裏,那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也跟著越來越清晰了……
「什麼意思?」
喲,兩人看到了,申令辰和小木相向而行,還以為申令辰要出馬了,卻不料申令辰只是和小木擦肩而過,貌似根本不認識一般,直向兩人踱步而來了,兩人很失望,郭偉道著:「申師傅,這小子自己犯的事,還拿我們撒氣。」
「呵呵,我也很失望。」申令辰笑著掏著口袋,赫然一個精緻的錢包,兩徒弟眼一直,看向小木的去向了,難不成把小木身上的東西順了。
廚師路子也到頭了,他現在想起來那種超過軍事化強度的訓練都心有餘悸,訓練的目的是讓你學會省、節省,節省到摳的程度,使勁的降低成本才算合格,hetubook•com.com成本倒是降下來了,那成份就不對了,一想起那臟成醬油式的洗菜水再行涮鍋洗碗,他胃裡就會翻江倒海。
「不簡單吧?」關毅青見獵心喜了,郭偉驚訝道:「哇,你怎麼猜出來的,我們沒見過你啊。」
「第一,車站搭訕的就兩種,不是拉客住店,就是拉客上車,你們既然不是拉人,就肯定是找人。第二,我是臨時有事回來,知道在這兒堵我,除了警察誰還能辦得到;第三,你倆笑吟吟的,這男笑奸、女笑賤,我不但知道你們是警察,還知道沒特么好事啊。」小木說著,停下了,那兩位一句就被氣著了,關毅青咬牙切齒,瞪著回看他的小木,可沒料到是這種結果,小木卻笑了,他豎著指頭問:「還有第四想聽么?」
「和咱們的人口基數比,畢竟是一小撮嘛,不能以此為懷疑和諧大局……車來了,你說還是我說?」
小木的氣更大,吼了兩句,一拎衣服,扭頭就走,不管警察還是美女,一點面子都沒留,可把關毅青給搞懵了,郭偉氣得要上前抓小木,關毅青一把拉住了,搖搖頭使眼色,這種環境鬧什麼事,一鬧還不又是警察的問題。
申令辰頭也不回地說著:「線人最優秀的品質是偽裝、觀察力和判斷力,如果在傳銷窩裡混過,那這些就都不是什麼問題。」
最美不過水鄉雨景,煙波千里渺渺,乘車出行,彷彿穿梭在如夢如幻的仙境,自蘇杭至濱海不過一小時的車程,亦能領略到不少江南風景。
「可現在咱們都是一頭霧水,把他拉進來,又有什麼用啊?」關毅青又道。
到底怎麼了呢?
申令辰把錢包扔給了關毅青,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似乎警覺性如此差的人,實在不合他的脾胃。
「帥哥……認識一下。」關毅青伸著手,握狀。
「很好猜啊,初次見面,你們已經露了很多破綻了。」小木道,他牛逼烘烘走著,和-圖-書那倆自然成他的跟班了,郭偉還沒有從震驚中驚省過來,追問著:「什麼破綻啊?」
小木沒伸手,警惕狀,郭偉也擠上來了,笑吟吟地站在木林深面前,小木警惕地問:「你們是誰啊?」
這個,讓申令辰躊躕了一下下,更詳細的案情的,他選擇了閉嘴,只是淡淡說了句:「比你想像中大,比我想像中也大,我們剛想找他,就把市局的張政委驚動了,昨晚給我打電話,讓我們注意方式,絕對、絕對不能強迫,他的身份背景不是個普通人。」
「我哪有那本事。」
我為什麼明明想做好一件事,偏偏卻越做越差?
「很失望?」申令辰笑著問。
「毅青,申師傅是不是有點入魔了?」
「這幾個死條子,偷我東西……媽的,等著。」
將來就當了廚師,開店賣飯,也不會有幾個好貨啊。木林深回憶著那些學徒每天介咬牙切齒,披星戴月的學習訓練,再心如刀絞地交學費,一俟有機會翻身,恐怕他會十倍、百倍地從食客和夥計身上把自己的付出找回來。
關毅青擠著追上去了,伸手拍拍木林深的肩膀,小木一回頭,微微訝異。
小木確實沒有發現,等到出站口總覺得那兒不對勁,他幾次回頭,看到了另一位的後腦勺,那位貌不其揚的中年男和他擦肩而過,對,不對勁的地方就在那個人身上,眼神很利,怪不得讓他覺得很舒服,如果是個路人甲乙,根本不會引起他下意識注意的。
「你說呢,先找獄里的老賊,現在又找退出很久的線人,什麼都干,就是正事沒幹,案發現場沒看過,接案民警沒訪過,就浮出來的馬寡婦、喪毛,也不安排去查,我總覺得有點南轅北轍了。」
想多拿提成獎金,你就得多接單,想多接單你就得學會撬同事的牆角,挖他手裡的客戶,勾心鬥角這幾招得玩好了,否則指不定誰看你太優秀不順眼,會給你拿小絆子,會在老闆那裡給你遞和_圖_書小話,除了應付這些精神的壓力,還要承受無休止的加班加點。
「師傅,這個人行嗎?和咱們這類案子不搭調啊。」關毅青問。
「嗨……帥哥!」
「把你能得,有本事你去接這種案子啊。」
此時,三人已經進了高鐵站,商議片刻,還是在這裏認識一下,最好帶走,一塊吃頓飯聊聊什麼的,申令辰自知自己的形象不算佳,教著兩位徒弟去接人,怎麼接呢?
兩人面面相覷,可沒想到師傅還有這本事。一翻果真是,錢包里小木的身份證、銀行卡、還有一摞錢,申令辰裡外看看,還真是很失望地道著:「警覺性太差了,看來傳言有誤啊……你們等等,看他用多長時間能反應過來。」
「錯,有把柄攢在咱們手裡的人,我還不敢用呢。」申令辰道:「知道金字塔為什麼不能是奴隸建造出來的嗎?因為挾迫之下,只會有消極怠工和仇視心態……只有輕鬆地、高興地去做一件事才能做好,這叫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
小木嚴肅地看著,郭偉笑而不語了,說起來他真不信對方的能耐,看著非常面嫩嗎,扔中學里都像個不良學生,明顯見面不如聞名。小木呢,認真地盯了關毅青兩秒鐘,又看了郭偉幾眼,手指點點指著關毅青道:「你是……警察!」
「哇,那為什麼不把他招聘到隊伍里?」郭偉酸酸地道,申令辰快把木林深捧上了天了,太厚此薄彼了。
「沒本事就閉嘴,聽師傅的,我倒覺得學得很多,以前都沒發現,咱們生活在這麼危險的環境里,你看看守所關的,光偷東西的,就能拉一車皮。」
這也是一種心理平衡,社會給他的是什麼待遇,那他回饋社會的也會是什麼,被壓榨、被欺瞞、被吆來喝來的人,難道誰還能指望給社會回報,不報復就尼馬不錯了。
「成心是吧?」郭偉氣著了。
倚窗的座位,木林深懶懶地靠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景色,美和-圖-書景當前,心情卻一點兒也好不了,接連半年的打擊,他的心情其實已經快跌到冰點了,饒是他殫精竭智,也摘不掉腦袋上扣著的一無是處、好逸惡勞等等諸多光環,他正在發愁,如花婚宴一請同學相聚,十有八九他又和十幾年前一樣,成了大夥嘴上出來頻率最高的笑資。
他在檢點著自己的過失,以他相當縝密的思維,卻理不出水土不服的癥結所在。
關毅青追上一步問:「您的意思是,他是以此為樂?」
「我們是……」郭偉正要自報家門,關毅青攔住了,給了個俏皮的笑容道:「你……猜。」
又觸到了笑點了,關毅青和郭偉齊齊噴笑,莫名地有點同情這個天才。
「是啊。」關毅青瞠然道:「怎麼和看守所那些嫌疑人一個得性,無賴加無恥啊。」
「什麼?」關毅青忿然道。
「那他在裏面起的作用,究竟有多大呢?」郭偉如是問道。
白領?其實應該反向理解,那意思是告訴你的身份,每一分錢都白領不了,得付出比民工更辛苦的勞動啊。
考試就不說了,考上機率也不大,可能資格都不給吧?學校被開除,打過架,都要影響一個人的後半輩子,是不是太過份了?總不過是去辦公室扯談,好像誰不會似的。
「喲,真聰明,一下就猜著了……」小木笑著刺|激對方,連日遭遇發泄到郭偉身上了,他臉一拉不客氣地道著:「成心不違法吧?故意不犯罪吧?切……一邊去,我現在最不能看到就是警察,剛罰了我一千塊。」
小木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一轉身,飛快地朝車站警務室奔去……
關毅青整整衣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形象,非常滿意以及自信地邁向剛剛停穩的列車。
申令辰側頭瞥了一眼,意外地微笑道著:「相信我,用處大了,每一種犯罪形式,其實都是某種變態心理的行為體現,我們作為警察,看到的是行為,危害,而他們這種人,能窺探到犯罪者的心理。」和-圖-書
……
「可是,師傅,他不一定聽咱們的啊,人家又沒什麼把柄攢在咱們手裡。」郭偉擔心地道。
「你也是。」小木一指郭偉,道出來了。
對了,還有賈芳菲,那個在床上都會認真聽他講投資的女騙子,為什麼現在想起來,都有點莫名地喜歡她呢?
人流如潮的旅客中,關毅青終於看到了夾在行人中的木林深,她招著手,對方低著頭,根本沒有看到。
別那麼客氣,先禮後兵,軟硬兼施。
「嗨……帥哥!」
想著想著,心情就漸漸冷到了冰點,他有點想那個飈乎乎的禿蛋了,人家有信仰的人活得多帶勁;甚至有點想精神病醫院那段刺|激的生活了,一個一個都不被外物侵擾,他們內心的精彩只留給自己享受,該是多少滿足啊。
「對,學變態心理學、司法和犯罪心理學的,他的實驗對象就是那些心理不正常、惡行累累的嫌疑人……去年陝省6.22行動的主要嫌疑人盧鴻博,一直被司法鑒定為精神病患者,你敢想像這樣的人,會是一起案值幾千萬的傳銷組織者嗎?」申令辰問。
郭偉和關毅青領命而去,兩人還嘀咕了,申師傅嘴上一套,心裏肯定是另一套,還說客氣呢,這都準備硬拉人了。
「他其實參加招聘了,去年九月份,你們市局向社會公開招聘巡警,他報名了。」申令辰突然站定了,回頭看兩位徒弟,兩位徒弟驚訝了,等著結果,結果是申令辰呵呵一笑道:「結果被招聘處的人給攆走了,報名資格都沒給,在現有的體制下,以他的履歷,估計要和國關機關及企事業單位無緣了。」
「還是我來吧,師傅一直忽視美女效應,征服不了嫌疑人,我就不信,還征服不了一個線人。」
已經被自由化感染的木少爺當然接受不了這個凌|辱,也更接受不了,用同樣的方式去凌|辱別人,所以他選擇了離開濱海,到鄰近的蘇杭市謀職,可惜的是,貌似光鮮的白領,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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