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隻黑手
第120章 越界追捕(4)

「他是一個人來的。」小木問。
「對。」雞頭道。
確定,百分百確定,三個人訝異地看著小木,卻是懷疑更甚。
二十一時一刻,凱仕龍酒店,二十一層,郭偉又探頭探腦出去,從房間可以直接看到這一層有一個溫泉水療的休閑場所,裏面有幾位靚裝麗人,目不斜視、衣不露點,都是很正式的工裝,以他眼光,就怎麼看,也不可能是警務定義的失足女啊?
這一奇峰突轉,把申令辰也拐進去了,他表情一變,不自然地表現出正確答案。
就在這時,茶几上的電話響了,這是約定的電話,郭偉一轉身急急去開門,把門口拔號的一位頭髮油光可鑒的男子拽了進來,是雞頭,滿臉堆笑地向小木說著:「木爺,來咧,來咧。」
「有點進展。」戎武掏著手機,給聶奇峰看了一張照片,是手機拍攝電腦屏幕的,顯示著:通緝令,木林深,男,二十六歲……他一看就皺眉了:「我以為先露馬腳會是別人?」
「都等著你講案情呢。」申令辰道。
「就馬寡婦和喪毛都不知道啊,那天事發的急,是他親手轉移的,之後馬寡婦和喪毛被警察盯得緊,這東西就一直沒敢動,應該沒有知道啊,金寶一直很低調。唯一可能知道的……」李德利道著。
三個人不說話了,一前兩后,直奔出去,隱隱聽到了叱喝、東西打翻,以及女人尖叫的聲音,雞頭驚恐地看著小木問著:「木爺,這是……」
「以前有過這情況嗎?」聶奇峰問。
二十一時四十分,濱海古玩盜竊案重大嫌疑人高瑞,綽號鎖子,在蘇杭落網,濱海方面根據他的肖像,已經恢復出了他的行動時間軸,這個膽大包天的嫌疑人小木猜得完全準確,根本就入住了凱仕龍酒店,酒足飯飽來尋歡了,在他入住的房間里,起獲了原封不動的作案報酬:五十萬。
「呵呵,早上船了,放心吧。」聶奇峰道。
「你別聽他詐。」申令辰道。
……
聽得郭偉噗聲笑了,申令辰剜了他一眼,然後解釋道著:「林處,別跟他一般見識。」
「認識是誰嗎?」
可能看到不止孤獨,小木繼續道著:「你失去過一個最愛的人……他是…你的…你心裏最重要的人…我可能猜得到是誰……」
偏偏這個時候,他怎麼也不通黃金寶的電話了。
「知道了。」兩人輕聲回應著。
「同樣的話你已經問了很多遍了,心理學上,從來不用確定這個詞。」小木解釋道。
林其釗一搬電話道著:「確定是他?光頭?」
雞頭這才愣了,點點頭道:「對呀,您沒看就知道?」
「我們一走就剩你了,你保重啊。」李德利道。
「多想想www.hetubook•com.com,還有什麼疏漏的?」戎武問。
林其釗的表情在變得驚恐,變得詫異,這時候,小木噴了句:「好像是一個女人……」
林其釗使勁咽著口水,艱難地問著小木:「你……你是……」
「是誰?」聶奇峰問。
「沒錯,這樣子太好認了,不用對暗號也認得出來。」雞頭道。
「這兔崽子。」申令辰氣得直戳手指,林其釗卻是聽出話里不對來了,好奇問著:「還有事?」
他輕輕地掩上了門,懸著的心,又放下了一點點。
「不會出事吧?」聶奇峰心揪地問。
李德利駕車繞行了幾處積水的地區,在一處繁華的街口泊定,已經看到戎武打著傘來了。
雞頭嚇怔了,林其釗好奇問著:「是不是?」
臉拉下來了,不好看了,小木翻著白眼審視著林其釗,三十齣頭,長臉、劍眉、有些冷峭味道的帥哥,明顯是不會同流合污的那一類,林其釗發現小木看他了,沉聲問著:「看什麼?」
「看你問得,明顯沒譜嘛。」小木說實話了,一攤手道著:「我也是嘗試下,心理暗示的作用可代替不了命令。」
一聽這賤賣價格,小木憤然道著:「拜託,我給你們交的贓款都有五十萬……哎,要不,獎我五十萬得了。」
「別想了,總得露點馬腳嘛,否則這口黑鍋誰來背啊……正好這些天南海北加上一個本地的,讓他們慢慢找吧。」戎武道著。
「好,我馬上向廳里彙報,而且盡最大努力給你爭取,我說到做到,這種情況,爭取二十萬應該差不多。」林其釗下決心了。
這點申令辰也不敢保證了,那麼重大的嫌疑人,難道就被小木忽悠兩句,就來這個地方找嫖?林其釗肯定更不確定,他表情有點懵然地看著小木,如果不是找到黃金寶的藏贓地,又畫得和罪案信息庫幾乎一致,他得把小木當成江湖騙子。
車還堵著,不料電話卻來了,李德利一看是陌生電話,還真以為出事了,不料一接,奇怪了:「啊?芸芸……你怎麼打電話?金寶呢?」
「從來沒有過,二十四小時,鈴響三聲絕對聽。」李德利心開始懸起來了,他看著聶奇峰。
「你們安全,我就安全。」戎武道。
「好,說話不能當放屁啊,後面如果有事另算。」小木道。
「也行……木先生,你剛才說心理暗示?這是個什麼方式?我倒是書本上見過,但是……」林其釗小心翼翼地問。
「那人呢?」林其釗問,一問這個,小木交待不了了,林其釗回頭告訴申令辰道著:「要不,咱們守著吧,他找的這人。」
看了看,腦袋縮回來了,對著林其釗和申和_圖_書令辰搖搖頭:沒有。
行駛中的車裡密謀一番,似乎是行進了路線,戎武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下了車,目送著兩人離開,然後他警惕地看看四周,看看雨中匆匆的行人過車,確定安全后,他才折向街邊,伸手攔車……
「五哥那邊,還有什麼安排?」聶奇峰道。
林其釗愕然盯著小木,被嚇住了,郭偉吃驚了,仔細看著林其釗,這尼馬不能從臉上看出孤獨來吧?
「你腦子沒進水吧?贓款當獎金?」申令辰斥了句。
抬腕看表的時候,時間指向二十一時三十分,李德利發愁地看著前方,天雨路滑,高速出了車禍,交警正在清障,去向的車堵了兩公里,本來一小時的車程,看來要無限拉長了。
「你一看就不是雷厲風行的那種性格,多愁善感的,猶豫不決的,肯定是被拋棄了,要是你主動蹬了,還想個屁呀,早另尋新歡去了。」小木道。
「馬寡婦、喪毛幾個貨怎麼辦?都催好幾次要錢了。」李德利道。
李德利說罷,驚恐地掛了電話,愕然地和聶奇峰道:「大葫蘆……搶金寶家裡了?」
「哎呀,我艹,這對草包成長得真快啊,都會黑吃黑了。」
「問領導。」申令辰一指林其釗,林其釗道著:「一般A級部督要犯,提供線索獎勵五萬,你這個情況,應該在十萬往上了。」
「武哥,我知道……我就是覺得有點難過吧,一個一個老人新人眼看著都進去了,我們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警察遲早會找上咱們。」聶奇峰道。
「不不不,我怎麼覺得,他對抓到鎖匠信心很足。」林其釗道。
申令辰笑著道:「江湖訛詐,你這麼年輕又是我的上級,當然優秀了;優秀當然和孤獨相伴了,童年不快樂,他在後面可以加一句,比大多數人快樂,兩層意思;好像是一個女人,他話沒說完,你如果不是表情一黯的話,他會立即改口說,不,是個男人……既然是個女人,你又是欲說還休,他當然猜是女朋友……」
計劃實施得很完美,拔橛子、偷驢的都跑了,驢被轉移了,那些警察,差不多就等於被驢踢腦袋自己鬱悶了,戎武長舒一口氣道著:「長江前浪推後浪啊,小傢伙作的方案相當不錯,我也覺得可惜……不過,這種慣於冒險的人,可不是誰簡簡單單能捏到手裡的。」
「我……我們再研究研究。」林其釗搪塞道。
這是黃金寶的老婆,李德利驚訝之下,開了免提,裏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哭訴:「舅啊……有人把我搶了……我怎麼辦?」
聶奇峰氣得臉色陡變,可被夾在車流之中,卻是無計可施,千算萬算,就是算不到,那群無法無天的流氓居www•hetubook.com.com然吃到他們頭上了,偏偏還是自己的豢養的,這個中的鬱悶,算是把聶奇峰給氣得欲哭無淚了……
……
「把我家裡值錢東西都搶了,我找不著金寶……」
「暫時沒有消息,不過應該沒有進展……他們安全嗎?」戎武問。
「那,我能看出這麼多來,難道你覺得我還看不出來,你們給我獎勵的事,根本沒音,想糊弄我幹完活是不是?」小木壞壞地笑著反問了。
「但這二十萬,必須建立在高瑞落網的基礎上,否則免談。」申令辰刺|激小木了。
「不,我倒覺得,這招數我得好好學學……」林其釗道,掩飾不住自己的驚訝,市井裡真是龍蛇甚眾,這一方面恰恰是優秀的最或缺的一面。
「介個不能急啊,根據科學研究表明,男人的發|情高峰期,一個是晨勃,一個是夜寐,夜裡時間會集中在晚十點左右。」小木嚴肅地、怪腔怪調地解釋道。
「我能有什麼案情,不都坦白交待了……哎對了,老申,這回線人獎金你給我多少?」小木問。
「是啊,完全正確。」雞頭道。
「到底有譜沒?」郭偉又像往常一樣置疑了。
「警中也有高手啊,他在小區後門進入,說不定被揪到了,這小傢伙太自傲了。不過好像不確定,案由是敲詐勒索,說不定是舊案。」戎武如是評價道。
還有一堆剛購置的衣服,深色、帶豎條紋,林其釗看到這些時,已經驚訝到無以復加了……
「可別後悔啊,十萬塊錢抓到鎖匠為止,剩下的你們干吧。」小木道。
「問我是怎麼看出來的?」小木問。
「千萬別,要你們守,就來了也得跑。」小木道。
所以,答案就是不確定了,林其釗頹然坐下了,申令辰在房間里的踱著步,不時地尷尬看小木一眼,小木卻是看著鎖子(高瑞)的履歷,好像對這個嫌疑人很有興趣似的,看著看著,他喃喃道著,這也是個自學成材的人物啊,從偷電單車開始,你們看他第一次作案,還是用液壓鉗剪鎖;進了看守所一回,就能開三保險了;又進了一回,耶,畢業后開始開保險柜了……不簡單啊,每一個個體都有他的特別之處。
「我認出來了,是瘸子手下那個葫蘆,去店裡扛過東西,他們騙我說金寶送東西,結果進家就在家裡亂翻一通,值錢的都被他們搶走了……嗚,舅啊,我…我怎麼辦?」
不經意抬眼,小木愣了下,餘下三位,都看著他呢,他一笑問著:「怎麼了?」
林其釗表情一抽,小木笑著道破謎底了:「你女朋友……別說我小看你,你被一個女人拋棄了。」
外面的人可是如假包換的失足女,是小木招了個雞頭,直www.hetubook•com•com接帶過來的,那怕就對此事,林其釗也是十分反感的,如果不是這位知情太多的話,他估計早把線人踢過一邊了。
「我看得出,你童年很不快樂……」小木故伎重施了,林其釗表情一訝,瞪著小木,小木接著忽悠道:「童年的不快樂,讓你的內心非常孤獨……孤獨讓你優秀,優秀,也在讓你更孤獨,恐怕你連朋友也很少,我說的對嗎?」
馬寡婦和喪毛犯事,手裡的藏貨,恐怕瞞不住在生意里有一份的老瘸,聶奇峰皺著眉頭,撫著下巴,似乎不願意懷疑這種事,猶豫了很久道著:「應該不是老瘸,當年他們四小龍可都是咱們出手救下的,他欠我一條命。」
「應該不會啊,我這個外甥辦事挺靠譜的。」李德利道著,想不出可能發生了什麼事。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申令辰也被氣到了,郭偉提醒著:「你不是說不確定么?」
車上,顯得有點疲憊的聶奇峰坐在後座,隨手給他開了門,戎武關切問著:「平安吧?」
「幹得漂亮,辛苦了。」戎武贊道,掩飾不住表情的興奮。
「別告訴他們,讓何實處理,出發的時間、去向,誰也別告訴,這都是要命的事,等安頓一段時間再說。」戎武道。
「可這出什麼事,真說不準啊。」李德利心神不定地道。
聶奇峰關切問著:「這邊怎麼樣?有進展嗎,畢竟是幾個生手,年紀太輕,差咱們當年遠了。」
……
「許是我們想多了,到地方再看吧。」聶奇峰自我安慰道。
林其釗牙疼地看著小木悻然道著:「訛詐?」
……
「暫且沒有……不過,千萬不要過於相信五哥的信譽,如果出事,槍口最先對準咱們的肯定是他……所以,我們得有備無患。」戎武道。
「對。」林其釗驚訝道。小木卻是笑著一指申令辰道著:「他也會。」
「你要十萬打發我,我可就只干十萬塊的活啊……現在已經遠遠超過了,黃金狗的藏贓,案值最少都值一千萬。」小木豎著指頭,開始討坐還價,而且還振振有理地道著:「喂喂,你們不能迴避這個話題,哎這個領導,我可是非黨非團啊,沒義務也沒責任干這活,出生入死這麼長時間,不能只給十萬吧?」
「不客氣,不客氣,那我走了。」
大雨轉成了小雨淅淅瀝瀝,把濱海的夜景變得迷茫。
「是你們不確定,我覺得他會來,說簡單點,投其所好而已,告訴他這兒有這麼好玩的地方,就像告訴你們那兒有賊贓一樣,跑得比兔子還快,呵呵。」小木道。
「在門口轉悠了很久才進去。」小木問。
「對。」雞頭笑著道。
申令辰看看表道著:「再等會兒,反正五隊暫且小和_圖_書木不能回去,來人太多。」
呵呵,小木笑得五官湊一塊了,林其釗想想又道著:「不對,你說我被一個女人拋棄了?」
「所以在他們找到之前,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你們今晚就把蘇杭的存貨全部運走,從海路走,出去就不要回來了,我處理完濱海的事,再聯繫你們。」戎武道。
「心裏暗示就是,讓別人順著你的思路,去想、去說、去做……簡單點的,可以窺探別人的秘密,疑難點的呢,就可以左右別人的意志了。」小木道著,指指電腦屏上的嫌疑人道著:「高瑞是吧,團伙里他叫鎖子,窮挫矮丑黑在這個人身上全部具備了,而且有體味、頭屑……這種人屬於極端被人瞧不起的,不管是生活還是私生活,我估計他根本沒有……我在告訴他,這裡有雙胞胎、有女僕跪舔服務,他的表情就有變化……所以我想,他的性僻應該在群|交、口愛方面……想一想啊,幾個跪在你面前的女人,對於他這號丑矮挫,會是件多麼有成就感的事啊。」
「懂了,我們今晚就運走。」聶奇峰道。
「我還知道,他一定嚼著口香糖,戴著眼鏡。」小木笑著道。
「帶著你的人走吧,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這人情我記下來,謝謝您。」小木道。
雞頭道著,小木擺擺手,這貨奔出去了。小木隨即起身,進了房間的內室,門留了一道縫他悄悄地看,灰頭土臉的鎖匠高瑞被銬著解押進來了,林其釗正在打著電話叫支援。
「穿著帶豎條紋的衣服或者褲子,深顏色。」小木問。
「當然足了,否則我來幹什麼……」小木笑著道,那笑著透著不容置疑的自信,他眼前一閃而過,那個猥瑣鎖匠的表情,眼亮、嘴角抽,舔下唇,而嘴裏卻拒絕了,就像一個揣著錢的嫖客,他一定會循著傳說去找刺|激的,而且不會告訴別人,想到此處,小木慢吞吞道著:「性僻不僅僅是一個滿足方式,而且是一種發泄壓力的方式,這種行為慣性他改不了……所以,他肯定會在蘇杭停留,肯定會來尋歡。」
「分幾個方向走的,絕對安全。」聶奇峰道,似乎對於小木的上榜,依然有點耿耿於懷。
「老瘸。」李德利道。
這可性命攸關的時候,任何一步微小的錯誤,都會萬劫不復的,聶奇峰想想凜然問著:「黃金寶藏東西,還有誰知道?」
小木說得煞有介事,申令辰白臉開始泛紅了,郭偉偷笑了,林其釗都有點聽不下去了,他打斷了道著:「很有創意,那你確定他會來?」
「啊?誰呀。把什麼搶了?」
「好好,你等著,別報警,我們一會兒就到啊……」
「太少了。」小木苦著臉,像賠哭了。
「其他人呢?」聶奇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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