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派出所就變得熱鬧非凡，甚至還有幾個婦女在那裡哭哭啼啼，大吵大鬧。仔細一聽，原來是被打傷的那幾個混混的家屬，得到消息趕到派出所來「助威」。
只不過眼前這傢伙，看上去實在不大像是個高手的模樣。
燕飛揚便微微頷首，不再吭聲。
李無歸心中一凜，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這邊還沒正式開始筆錄，值班室的房門又被一把推開，蕭瀟明艷的小臉探了進來。
「蕭瀟，趕緊回學校去上課，這事，一時半會處理不好。」
不過沒人闖進值班室去，好像每個人都知道燕飛揚和李無歸就待在值班室內，刻意避開了那個房間。
「蕭瀟？你來幹嘛？」
「報案，報案……打死人了嘞打死人了……」
剎那間，所有的哭泣吵鬧嘈雜之聲，都戛然而止，整個派出所，變得安安靜靜，幾乎落針可聞。
說到底，李無歸也是鄉下來的，一個高二學生，社會上的事，懂得多少？
「你們是姐妹？」
「他變不了。」
衛無雙扭過頭，盯住李無歸，很認真地說道，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李無歸饒有興趣地問道。
別看四眼軍師等人鬧得厲害，其實內里還是很害怕派出所的，聞言誰都沒有異議，當即便推舉了刀條臉和四眼軍師作為代表。
李無歸便咧嘴一笑：「得，這筆錄做不成了，衛警官，你還是先去處理一下那幾個混蛋吧，可真他娘的會惡人先告狀。」和圖書
不得不說，李無歸這傢伙，下手夠毒。
這位要是局領導，他們派出所的工作那就好做了。
「聲音雖然洪亮，中氣不足。」
只是，今兒個人在屋檐下，可能不得不低頭了。
這話說得自信滿滿。
「快來人啊，打死人了……」
說著，嘖嘖連聲，不住搖頭。
這傢伙還自稱高手了。
「說吧，幹嘛用餐盤砸人？」
「誰敢跟我玩顛倒黑白，我就讓他黑成煤炭！」
蕭瀟便瞪大了眼睛。
「姐……」
怎麼說，衛無雙也是一片好意。
因為傷害是永久性的。
燕飛揚點點頭，微笑說道。
不過現在跟他說多了也沒用，他一準聽不進去的。
她最煩的就是這些「小流氓」，毛都沒長全，見到美女就流哈喇子。
「正當防衛。」
燕飛揚永遠是那麼惜言如金。
「他們都拿著刀，我就一餐盤，這個怎麼都不能叫做防衛過當吧？」
四眼軍師還在聲嘶力竭地大叫。
「燕飛揚，你別害怕，我表姐會幫你的。」
蕭瀟忙即壓低了聲音，低聲對燕飛揚說道，眉間帶笑，似乎像是盼來了某個「救星」。
衛無雙也很鬱悶，好像她堂堂一位警長，隨時隨刻都會被人小看似的。
「你們坐下，先做個筆錄。」
「你說什麼？」
「你們在外邊待著，派兩個代表到我辦公室來跟我說話。」
李無歸便鬱悶了一下。
女警見到蕭瀟，不由得頗為詫異。
這兩位和-圖-書也只有十七八歲年紀，明顯是愣頭青，做事不計後果的，這要是衝進去，萬一再給他們放倒幾個，打掉滿嘴門牙，豈不是自討苦吃？
女警頓時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看什麼看？再亂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這明顯是怕燕飛揚在派出所吃虧的節奏。
「行，我不亂看。」
卻打哪裡鑽出這麼個痞賴的活寶來？
沒一點高手風範！
女警問道。
女警哼了一聲。
「我來看你們派出所怎麼辦案啊……我跟你說，這兩個是我的同學。他們是正當防衛，你都不知道那幾個流氓有多壞……」
蕭瀟大咧咧地說道。
剛才燕飛揚說得明白，躺下四個混混，其中三個是李無歸的傑作。這傢伙用一個不鏽鋼餐盤將三名持刀混混打得滿地找牙。
這姐倆還真有幾分神似，只不過這位警官更像是個女漢子，蕭瀟只是性格外向，女人該有的嬌媚，一點不少。
蕭瀟叫道：「也沒有多複雜好吧？你們把那幾個混混關起來不就完了？」
似乎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李無歸嬉笑著說道：「警官，沒人會將高手兩個字刻在臉上的。」
李無歸不由得笑道：「他會害怕？小辣……蕭瀟，你別開玩笑了，從來就沒有什麼事能嚇得住他。」
這也是法律規定，打掉兩顆以上的牙齒，就構成輕傷的原因。
女警官一蹙眉，說道：「那也不能把人牙齒都打掉，知不知道什麼叫https://m.hetubook.com.com防衛過當？」
「對啊，這是我表姐，衛無雙。你們可別小看她，她是警長。」
看上去，也沒有什麼事能嚇得住他李無歸。
「是他們所長來了，我見過的，大嗓門……」
掉牙齒的那幾位，是再也長不回來了，必須鑲牙才行。
因為直到這個時候，蕭瀟的眼神才終於轉向了他，在此之前，他在蕭瀟眼裡就是完全透明的。他會不會在派出所吃虧，被警察同志收拾，完全不在人家小辣椒的關注範圍之內。
衛無雙更是哭笑不得，站起身來，走到蕭瀟面前，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著說道：「蕭瀟同學，請你相信我們派出所的同志，一定會秉公執法。現在，你馬上給我回去上課！」
李無歸又笑了：「警官，瞧您這話問的，那幾個傢伙拿著刀子要招呼我哥們，我不得攔住他們？誰知他們那麼不經打，連個不鏽鋼餐盤都擋不住……哎呀，現在這混混當的，也太不專業了……」
衛無雙還待要說，走廊上已經亂成了一團，四眼軍師叫得呼天搶地。
所長一嗓子吼住了眾人，隨即大聲吩咐道。
「李無歸，我告訴你，待會我們所長來了，你別亂說話，他會看不慣的。」
這年頭，聽說過正當防衛的人不少，知道防衛過當的人就沒幾個了。
燕飛揚微笑著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午間休息，上課早著呢，我就在這待著了。」
和-圖-書以為憑著滿腔熱血，就什麼事都能擺平。
「不急，下午上課還早，我先看看再說吧。」
蕭瀟急忙對燕飛揚說道。
以一個不鏽鋼餐盤瞬間撂倒三個持刀混混，一般人還不覺得怎樣，女警卻是心裏明鏡似的，這可不是一般的身手敏捷，絕對是下過不知多少年寒暑苦功的練家子。
李無歸依舊笑得賊忒兮兮的，擠進了值班室，一雙眼睛很放肆地上下打量女警，絲毫也不掩飾自己眼中的「貪婪」之意。
「沒什麼。」
蕭瀟便瞪了他一眼，說道：「李無歸，你不懂，現在社會上的事情，複雜得很。什麼都要講關係的，沒有關係，白的都能變成黑的。」
女警便滿眼小星星，忍不住問道：「你們倆，真的都是一中奧賽一班的？」
當下女警也不去理會別的，掏出紙筆，就拉開了詢問的架勢。
燕飛揚說道：「蕭瀟，你先回學校吧。幫我們請個假，等這邊事情了了，我們再回去上課。」
李無歸倒也爽快，隨即便一挺胸，變得目不斜視，一本正經了。
衛無雙雙眉一揚，大步走了出去，喝道：「叫什麼？老實點！」
蕭瀟瞥他一眼，撇了撇嘴，也不再說什麼。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像他這種嬉皮笑臉的傢伙，很多成年人都看不慣。不過李無歸從來都不在乎這些——奶奶的，你們看不看得慣，關老子鳥事！
蕭瀟閃身進了屋，一疊聲地說道，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只在燕飛揚身上打轉。hetubook.com.com
衛周一中的奧賽班，那是如假包換的尖子班，在大家的印象中，奧賽班的學生，一個個都是深度近視，方頭方腦的小夫子小學究，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自從她開始關注燕飛揚之後，就發現這個人嘴裏時不時會冒出幾句她聽起來莫名奇妙的話語。總之，和普通的同學比起來，燕飛揚明顯的與眾不同。
蕭瀟有些氣急敗壞，好像她一轉身，派出所的人就會把燕飛揚抓去坐牢。
衛無雙頓時猛翻白眼。
這位看上去很「漢化」的女警官，內心還是有一桿秤的。
刀條臉被燕飛揚一拳擊飛，當時吐得翻江倒海，似乎渾身每一根骨頭都斷掉了，其實燕飛揚手下很有分寸，並沒有當真傷到他的要害。眼下雖然還渾身疼痛，卻是無礙。相對來說，他比那幾個打掉多半牙齒的兄弟，要幸運得多了。
正鬧得不可開交，一個略顯沙啞的男聲驚天動地般震響起來。
「都給我住嘴！」
正說話間，李無歸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帶著招牌式的嬉皮笑臉。他一笑，眼睛就會眯縫起來，任誰都猜不到他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什麼。
「姐，反正我不管，這都是那幾個混混搞起來的，你們派出所可不能偏袒他們，要秉公處理，不然，我們全體學生都要反對的……」
李無歸篤定地說道。
其實哪有那麼簡單！
「對，就是我。」
「你就是那個李無歸？」
燕飛揚輕輕一笑，低聲說道。
「吵什麼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