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歸伸手接住，也和燕飛揚一樣，到處一滴擦在眼皮上。
燕飛揚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玻璃瓶。
李無歸眼尖，一眼就看出燕飛揚前後表情的細微變化，他也跟著放鬆了一些，小聲問道：「怎麼樣？」
李無歸一定會盡全力護燕飛揚周全。
只是現在的情況，一定要另想辦法了。不然無頭蒼蠅似的亂找太費時費力了。
畢竟這些「人」長期被墓地所困，鮮少有機會離開，活動的範圍也非常有限。這是當然的，不然兩個世界的秩序就要亂套了。
李無歸不解，但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打擾燕飛揚。
「你準備用什麼術法？需要我做什麼？」
李無歸把小玻璃瓶還給燕飛揚，視線掃過周圍每一個角落。
他覺得這些墓碑肯定有問題，老爺子的一魂一魄一定就在其中。
燕飛揚來京城上學之後，對衛周那邊的人就了解不多了。除了定期給谷婆婆寄錢之外，就沒有別的交集了。
燕飛揚和李無歸再睜開眼，原本黑暗的天色就變得明亮多了。最起碼想看清是絕對沒有問題。
李無歸看周圍都像是白天一樣，也不會覺得害怕。他只是稍微有點著急，期待燕飛揚的好主意。
李無歸直白地開口問道。現在時間緊，別的也來不及多說什麼。只要燕飛揚告訴李無歸怎麼做就行了。
也就是燕飛揚和李無歸，要是換了別人，這麼晚在墓園肯定要被這詭異的氣和圖書氛嚇到。
無法藉助天地精華強化自身，就算被召喚出來，它們也發揮不出多少力量。
不過燕飛揚和李無歸就不用擔心了，在他倆的眼裡，眼前的一切都非常清晰。
燕飛揚好像在做著準備工作，整個過程持續了幾秒鐘，他就又恢復了之前的站姿。
燕飛揚面容沉靜，絲毫不受環境影響，他淡定地看了周圍一眼，幾個手指點了幾下，沉吟幾秒，再抬頭的時候心裏已經有數了。
李無歸擔心燕飛揚想到的主意會不會對他自己有損害，還是問清楚他才能放心。
既然是引路，就不需要有多少實力了。
這裏除了燕飛揚和李無歸，很難再找出第三個人。
他們兩個也算是「身經百戰」了，這點程度倒是難不住他們。
雖然和白天的光線還有些差距，但是也足夠了。這麼一來，他們就可以在黑夜中想要看清墓碑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這就是燕飛揚想要達到的效果。
李無歸站在原地，看似漫不經心，但視線一直集中在周圍，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可以第一時間察覺。
這其中不乏怨念深重的，它們一旦被召喚出來，第一件事肯定是擺脫束縛，妄想重新回到人間。
燕飛揚收斂心神，將小玻璃瓶中翠綠色的液體點在食指上，然後又輕輕在左右兩個眼皮中間擦了擦。
老龜寨在吳鄉深處，能通水通電已經很不錯了，但是信號不好，想打電話基本沒戲和-圖-書。而且燕飛揚也知道爺爺不喜歡這些高科技的先進玩意兒。
這麼一來召喚出的傢伙實力就會受到影響。不過這也正是燕飛揚想要達到的目的，他本意就是要讓它們來引路而已。
燕飛揚雖然和益東那邊聯繫少，但是李無歸肯定不會。李嬸就是「衛周通」，他們母子打電話每次都很長時間，李無歸也能從李嬸那裡了解到衛周的情況。
如果換個環境，李無歸說不定會覺得愜意舒服。但這裡是墓園，誰在這裏恐怕都不會有這種輕鬆的感覺。
一個個墓碑找起來太慢，燕飛揚低垂眼眸，沉思片刻，有了新主意。
不過燕飛揚也不著急，他雖然對這方面很不擅長，但是總有人記著，比如李無歸。
「我想找人來問一問。」
李無歸見燕飛揚身體不再緊繃，神情也放鬆了一些，他就知道燕飛揚一定是找到辦法了。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李無歸壓低聲音問幾步之外的燕飛揚。
他大概能猜到燕飛揚要用什麼方法，只不過他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對這個法術了解的也不多。
事實也是如此，燕飛揚走進墓園的時候就已經想到要用法術了。
在外面上學，書信交流反而成了爺孫倆之間特殊的交流方式。
平時燕飛揚和爺爺的交流基本都是靠李不醉夫妻倆，要不就是最原始的辦法——寫信。
至於衛無雙，也不知道她在衛周那邊怎麼樣了。
燕飛揚毫不隱和圖書瞞自己的意圖，因為對李無歸，他沒有顧忌地說實話。他們兩個就是彼此的後盾。
燕飛揚想起這兩人時，忍不住多想了一會兒。他和蕭瀟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平時都只用手機聯繫，畢竟他倆不在一個學校，學習又比較忙。
他離開原來的位置，朝東南方向移了兩步。背著手，下巴微抬，像是在感受著什麼。
所以這種事，如果不是有足夠的把握，沒有人會輕易嘗試。
所以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保存體力，能不用內力的時候就儘可能不用。
不了解他就沒法給燕飛揚護法，或者說是不知道怎麼幫燕飛揚，所以他很有必要問清楚。
但就是這麼多限制，從燕飛揚的口中說出來卻十分簡單。好像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就算李無歸不問，燕飛揚也沒有要瞞著他的意思。他正準備說的時候，沒想到李無歸先一步問出口了。
李無歸看著燕飛揚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下稍定，他有些好奇燕飛揚準備怎麼做。
細細一想，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墓園裡曾經發生的事，當然是墓園裡的「人」最了解。
所以燕飛揚就直接說出了他的目的。
還好，燕飛揚的運氣不錯，墨染的天空只有一輪皎潔的月牙。天地精華最少的時候，燕飛揚就算召喚出什麼大傢伙，他也不需要太在意了。
入夜之後，溫度下降得很快。還有陣陣北風吹過，更增添了幾分冷意。
李無歸一ｈｔｔps://ｗｗｗ.ｈeｔｕｂｏok.ｃom•ｃom聽，眼神中露出幾分不可思議。不需要燕飛揚多說什麼，李無歸也知道對方話里的「人」是什麼意思。
抬頭看了一眼高空中的月牙，燕飛揚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
如果在找墓碑上就浪費很多時間，後面就麻煩了。
但是此「人」非彼人，想要讓它們出現，並且聽從別人的差遣，不是什麼簡單的事。稍不留心，若是叫出什麼難對付的角色，到時候會更麻煩。
昨晚這幾個簡單的動作，燕飛揚沒有著急把小玻璃瓶收起來。而是隨手扔給一邊的李無歸。
寫信是燕飛揚從小養成的習慣，一直保存到現在。他的字是爺爺一筆一劃教的，寫信也是爺爺的要求。
氣氛看起來更增添了幾分詭異。
這玩意燕飛揚在幫蕭家找回被綁架的蕭觀時曾經用到過，衛無雙和蕭瀟都見過，只不過不知道她們兩個會不會還記得。
這個小玻璃瓶不佔地方，燕飛揚基本都是隨身帶著，只不過平時很少用到。現在天黑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讓這東西派上用場了。
翠綠色的液體什麼味道都沒有，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像風油精。
就連燕飛揚想知道的老龜寨情況，也都是李無歸告訴他的。
今晚的月色正好，若是滿月，就容易召出很厲害的對象，願不願意受燕飛揚驅使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要被召喚出來，感受到燕飛揚身上的氣息，它們就會不自覺將身上的厲氣掩飾起來。而燕飛揚的境界也會和-圖-書牢牢壓制它們。
而且問清楚，李無歸就知道該怎麼幫燕飛揚了。他雖然別的不敢說，但是就憑他的本事，給燕飛揚護法還是夠格的。
這是燕飛揚絕對不能允許的，所以他在施術之前才會特意看天。
「怎麼樣？」
時間長了，燕飛揚就適應了。
光是在路上就要待好幾個日夜，坐火車的話可能把人晃散架了才能到。
而且在這樣的環境下，燕飛揚也沒打算召喚出什麼厲害的傢伙。因為天地精華和燕飛揚的境界，稍微有點能力的傢伙都會躲起來裝死，才不會在這種時候出現找不痛快。
但是放眼看去，墓碑的數量少說也有上百個。就算能看清，找起來也非常麻煩。更何況他們還有時間限制。
燕飛揚和李無歸不用互相提醒，他們都知道真正的重頭戲一定在後頭，尤其是有可能出現的數不清的法陣。
只是他要用的法術，對周圍環境要求頗多。為了能夠沒有障礙地施術，他只好在墓園轉了一會兒，總算讓他湊齊了「天時、地利、人和」。
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墓園裡的燈不多，而且大多都是暗淡的光源，昏黃的光也只能照到一塊小小的位置。
甚至只要是陽氣重一些的普通人都可以讓它們臣服。更別說是燕飛揚這樣的四脈術師了。
衛周和京城相隔幾千公里，燕飛揚也不可能經常回家，只有放假的時候也有機會回去。
李無歸很快反應過來，燕飛揚是要找本來就住在這裏的「人」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