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法隨言出

蕭晨這些年名聲不小,可早已沒人見過他出刀,對於他拋棄刀客身份的言論,早已傳開。
江城子更是面露不屑:「少城主,法隨言出,高談妙論,讓三尊古刀王顯聖。你一個連刀都沒有的傢伙,真的不要出來丟人現眼,徒增笑話。」
白浪微微一笑,端起茶杯:「一家之言,讓諸位見笑了。」
白浪將茶杯端起,對向蕭晨:「既然來了,就也講一講吧,好歹你曾經也是一名刀客。」
啪啪啪!
大道之中還有大道,原來如此,好些人臉上都露出恍然之色。
「白某修鍊的刀法名為玄河浪濤斬,其中精髓便在一個浪字上。俗話說大浪滔天,可破蒼穹,這是浪濤威力的極限表達,連天都能捅破。世人修習此類刀法,也多以此為目標。」
言出法隨,天花亂墜,一開口,便震住了在場所有人。
隨著他娓娓道來,種種異象,不停的閃現。明月起伏,春天的桃花,夏天的驕陽,秋日的寒風,冬日的大雪,生生滅滅。
風行盛看不過去,沉聲道:「江城子,別壞了茶話會的規矩,這個時候輪不到你來插嘴。」
「何為無缺,我走之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完美無缺,我的刀道,無人能及。如天上明月,渾圓無缺,清冷絕美,翻掌之間,夜幕倒懸。」
可你細細去追尋之時,它又如風一般,無跡可尋,無影可追,無拘無束,自由如風。
瞬息間,所有人包括白浪在內,全都收起了先前m.hetubook.com.com小瞧之心,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秋風無情的吹,勁風掃天下。百里無顏,入目所及,又是一片雪白之地。
蕭晨繼續講,無缺刀道,以身為刀,這是基礎。如何將無缺之道,與自己所學的武技,結合起來,真正衍化這門刀道,則是更高深的技巧。
白浪的刀道,竟然連古聖人留在世間的殘念,都給驚動了,眾人臉上都露出動容之色。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看向白浪,他不開口,蕭晨也沒法講下去。
十八根雕刻著上古刀王的石柱,接連閃爍,一聲聲通天的刀鳴響起,隨著蕭晨的講法,十八根刀王石柱,全部出現,故人顯聖,側耳聆聽的奇景。
「我曾經去過北邊的亂魔海,坐觀潮起潮落,三年不動,見過最大的浪潮,涌動之時,給人帶來震撼感,永生難忘。彷彿一個世界在你面前升起,沒有什麼能夠抵擋這股力量。」
眾人見他即將講法,神色也沒有太過認真,不太相信一個拋棄了刀客身份的人,能夠講出什麼道與理來。
轟轟轟!
十八根雕刻上古刀王的石柱,其中三根,隨著白浪講法的聲音。亮起璀璨的白色光華。石柱頂端,有古刀王的虛影,盤膝而坐,做出側耳聆聽之狀,三股浩瀚的刀意,直衝天穹,震散百里雲層。
「是啊,白兄這一席話,我半句都不敢插嘴。聽完之後,茅塞頓開,眼前的世界都豁然開朗,所謂大道之中還有www.hetubook.com.com大道,想必便是此理了。」
轟轟轟!
坐觀朝其潮落,三年不動,眾人聞言,不由暗自驚訝,白浪的這份耐心,當真讓人敬佩。
「若論浪濤的威力,仙道紀元時期的玄河,一滴玄水,便重達萬斤,一個浪花便能震碎巍峨高山,可這一切並不是浪濤的精髓。」
「浪的精髓,真正在於,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不受捆縛。天地間最緊密之物便是水,只要低洼存在,水都會重新併攏。為何會有浪的出現。便是因為自由,這些水與眾不同不願受到束縛,你只有理解他們……」
江城子不咸不淡的道:「人家連刀都沒有了,你叫別人講什麼,呵呵,講拳腳之術嗎?」
他話音一頓,身後的種種奇景,各種波瀾壯闊的大浪,全都戛然而止消失不見。
「抬手之間,便是寶刀出鞘,光芒萬丈,明亮無匹,我就是世間最完美無瑕的寶刀。」
白浪的語氣態度,亦如先前高貴冷艷,對於蕭晨這樣一個「徒有其表」的刀客,很有意見。
「我以意為刀,心中所想所思所斷,儘是刀,目中所及,便是刀鋒所指。」
蕭晨隨意而坐,見無人說話后,便開口道:「我有一法,願與諸君論道,名無缺刀道,以身為刀,以意為刀。心念所動,髮絲可成刀,衣衫可成刀,拳芒可以是刀,腿風亦可成刀。」
擊掌之聲,絡繹不絕,眾人集體起身,對白浪這番高談妙論,表示由衷的佩服和_圖_書
等到他講法完畢,石柱頂端的古刀王虛影,才慢慢散去,不見蹤影。
蕭晨看了一眼江城子,這傢伙不知道,哪根筋錯了,總是在針對他。
鏗鏘!
白浪話音不止,繼續講下去,轟隆隆的浪濤之聲,在他的身後響起。他三年來觀察種種浪潮奇景,隨著他娓娓道來,彷如實景一般被衍化出來,讓人感受到一股洶湧的浩瀚之意。
蕭晨笑了笑,不以為意,茶話會,他是真的此地氣氛所感染。
杯盞之間,眾人對白浪一番講法,稱讚不已。
「白兄謙虛了,連古聖人都動容了,側耳傾聽,我等哪裡敢笑。」
眾人聽的入迷,心神搖曳,無人出聲,等待著白浪的下文。
古人顯聖,刀意沖霄,整個天鼎廣場的人再次看到這驚人的一幕,全都無言的張開了嘴,不知道茶話會到底出現了什麼樣的天縱絕倫之輩。
這時江城子瞥了一眼,一直沒開口說話的蕭晨,調侃似的笑道:「溫子然沒來,可諸位別忘記了,我們這裏還有一位名聲更響的,可是連帝無缺都敢爭鋒。」
將手中茶杯輕輕放下,蕭晨平靜的道:「我的確想說上一番,最近刀道上的感悟,也遇到了一些瓶頸。諸位都在,也許能幫忙解惑,若是不介意的話,蕭某講講也未嘗不可。」
蕭晨繼續不停的說道,他的身後,響起一聲清脆的刀鳴,回蕩在天地之間。
按照禮數,蕭晨對著白浪還了一杯茶,抿了一口,便開始準備講解自己和圖書的無缺刀道。
春雷響起,十里桃花綻放,花香遍地,春意盎然。烈日高懸,大地乾裂,百里赤紅,這是最火熱的夏天。
江城子聽到這,不由小聲嗤笑道:「吹牛!」
十八根雕刻著上古刀王的石柱,一根接著一根,不斷的閃爍起璀璨的光芒,古人顯聖,聆聽講法的傳奇一幕,再次出現。
「蕭兄,也來講幾句吧,白袍刀客的名號,也是傳遍八方,早有耳聞。」有人鼓動道。
可話音剛落,卻見蕭晨神情肅穆,滿臉莊重。黑風無風輕舞,衣衫鼓動,嗡嗡嗡,無邊的刀意,自蕭晨身上,迸射出去。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蕭晨還在此地,不是江城子的提醒,真的差點給遺忘了。
一群刀客,以茶論道,摒棄門第之見,毫無保留的講解著各自的心得,共同探討,共同進步。
白浪娓娓道來,身後停歇的幻景,再一次以更激烈的方式出現,轟隆隆的聲音。傳遍十里八方,整個天鼎廣場,都能聽的一清二楚,好像浪花就在你的耳邊。
黑髮輕舞之間,上下飛揚間,好像每一根髮絲,都變成了寶刀,明亮晃眼,刀意無匹。獵獵作響的衣衫,像是連綿不絕的寶刀,在不停的舞動。
天上的明月,光華越發璀璨,眾人抬頭去看,不知何時,夜幕已經悄然降臨,這一輪月光已將所有光芒掩蓋。
白浪領頭坐下,笑道:「這個就真是抬舉我了,我自問再過十年,這些大宗師都不會是我的對手。可現在想要戰勝他和*圖*書們,希望渺茫,真正有希望的,是我師兄溫子然,可惜他有事不能來。」
在場的各路刀客豪傑,全都張大了嘴,滿臉愕然,萬萬沒有想到。蕭晨在刀術上的境界,如此高深莫測,讓這十八名古刀王,全都顯聖。
白浪心中一沉,好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只不過與白浪不同,蕭晨一半都未講到,便亮起了九根上古刀王石柱。白浪講完之後,都只有三根石柱亮起,而蕭晨一下子便是九根,遠遠的超過了對方。
蕭晨放下茶杯,側耳傾聽起來,半日觀察。早已明了此人心比天高,可並非華而不實之人,一番講法,定會有許多道理流出。
一抹明亮的刀光,從他的身上綻放出來,化為明月,高懸于天空之上,垂落片片光華。
法隨言出,讓人心朝澎湃,可在一聲驚濤駭浪過後,白浪輕聲道:「可我枯坐三年才知道,浪濤再大,也只是流於表面,不在其實。」
在其他地方,可尋不到如此好的條件,固步自封,永遠都無法進步的,他有點明白,年輕輩的刀客為何都會對這茶話會趨之若鶩了。
「此次刀宗榜即將重立,白兄說不定便有可能,衝擊前十,青史留名。」
「四季無缺,桃花開,夏日升,秋風起,冬雪飄……」
「這的確是可惜了,溫子然是我玄域刀客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只是一直行蹤不定,想見一面太難了。」
見居中而坐的白浪,面露不悅,江城子撇撇嘴,不在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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