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蠱當然不信,他說:「冷非顏,你瘋了。」
慕容炎批閱著奏摺,突然問:「燕子巢那邊,還沒有傳來消息?」
王允昭說:「是。」
他這樣想,但很快便打住。如今枕邊佳人已經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認定一生的女人。想這些有意思? 玉喉關,冷非顏接到慕容炎的命令,上面很簡單的幾個字——剷除藏劍山莊。
王允昭打著燈籠走在前面引路,待到臨近棲鳳宮的時候,慕容炎身上那種清冷就慢慢消失了。取而待之的,是一種如有實質的溫柔博雅。待到進了棲鳳宮,慕容炎阻止了想要前往寢殿通報的宮女,自己走進去。
巫蠱握住她的手腕,說:「你身上的每一處,那些男人看得、摸得,我就不行?」
王允昭說:「陛下這是什麼話,無論陛和-圖-書下什麼時候去,娘娘也都是無限歡喜呢。」
巫蠱神色慢慢嚴肅,說:「你有辦法?」
冷非顏說:「你看,你真的不行。」
他腳步聲非常輕,只見暗紅撒花的紗帳中,姜碧蘭睡得正香,美人如海棠。他撩起紗帳,更衣上榻。小心地並未驚醒她。然而她一條玉臂仍然伸過來,無比熟悉地環住了他。
慕容炎見她是真的沒醒,緩緩挪開了那修長光潔的手。這樣美麗光潔的手臂,當年王兄是不是也曾親吻迷醉過?
冷非顏說:「藏天齊這個人,身手高絕,如果硬拼,我們未必是他的對手。」
冷非顏笑得直不起腰,笑完之後,她神色冷卻,右手指腹輕撫他的臉頰,說:「查到他在哪裡,我屠神給你看。」
她抬手勾起他的下巴,說和*圖*書:「下次你進來的時候,應該先說一聲。畢竟這也算是你家樓主我的閨房。萬一我正在換衣服、正在做什麼不體面的事,你一個大男人這麼不聲不響地闖進來,多少還是會有些尷尬。」
慕容炎說:「這把劍的服從能力越來越差了。」
慕容炎說:「是嗎?」想了想,終於說,「那就過去吧。」
慕容炎說:「這個時候,王后想必已經歇下,就不去擾她了。」
冷非顏轉過身,看見巫蠱站在她身後,神色冷郁。
王允昭微怔,卻聽他又說:「無論如何,藏劍山莊孤是不打算留了。既然他們願意以死效忠父王,孤就成全他們吧。你傳令給冷非顏,剷除藏劍山莊。孤不想再看到這個江湖勢力的一根一須。」
冷非顏說:「你不要輕舉妄動才對。端https://www.hetubook.com.com
木家族的前族長端木秋,在藏天齊手下敗過三次。最後一敗,自斷手筋,從此成為廢人一個。」巫蠱怔住,冷非顏徐徐轉身,說:「但是你信不信,我有把握勝他。」
她對月而立,青絲未綰,披散至腰際。茶白色的衣裙裙裾曳地,月光傾泄,衣袂生輝,容光傾世。巫蠱不知道為什麼,就消了火氣,說:「我再回燕樓,看看能不能聯繫到其他高手。在這期間,你不要輕舉妄動。」
更漏聲聲,燭火搖曳。燕王宮裡十分安靜。
她如同一個小媳婦一樣在這裏生活,藏歌一回來,她便洗衣做飯,還跟他學會了吹笛子。有時候兩個人一起在院子里洗衣服,通常都是藏歌動手,她坐在一邊看。說說笑笑,偶爾眼神交匯,不需言語,便似情至了深和-圖-書處。
王允昭說:「冷少君派人返回消息,說是獄中刺客的身份,還在查證。」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流露出那種驚天的狂傲與殺氣,幾乎要刺入旁人肌膚。
巫蠱這才明白,她說的是真的。而且她竟然已經在開始想,如何執行命令。他心裏隱隱有一絲膽寒,這些天以來,他雖不常來這裏,但是總忍不住留心冷非顏的一舉一動。
慕容炎說:「燕子巢辦事一向迅捷,這次為什麼久無消息?孤只是想要確定這七個人是藏劍山莊的人,很複雜嗎?」
她將信紙揉碎成灰,起身站在窗前。那時候玉喉關明月千里,沙與石在月色下,有種迷人的神韻。她不知不覺地嘆了一口氣,身後突然有人問:「你為什麼嘆氣?」
巫蠱微怔,然後有一縷近乎快意的情緒閃過眼眸,說:「連你那個hetubook.com.com藏哥哥一起?」
可是現在,她接到殺死藏歌全家的命令之後,第一件想的事,是如何對付藏天齊。
外面禁軍巡邏而過,王允昭說:「陛下,時候已經不早了,是否去娘娘宮中歇息?」
然後他突然覺得腕間一麻一痛,不由自主就彎下了腰,冷非顏一抬右膝,撞在他胸腹之處。巫蠱只覺得胃裡的酸水一股一股往上冒,腦漿子都沸騰了一樣。
王允昭笑著說:「畢竟藏劍山莊如今在逃亡之中,想來門下弟子流落,難以確認也是有的。奴才倒是以為,冷少君小心謹慎一些,也沒有什麼不好。否則若刺客不是藏劍山莊,還有暗處的勢力在支持,豈不是將陛下暴露在危險之中嗎?」
巫蠱好半天站不起來,根本就沒法開口,冷非顏一直等他緩得差不多了,才說:「陛下命我們剷除藏劍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