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拜師

秋淑倒是真把這事放在心上,沒過幾天就打了一批首飾,又親自讓裁縫做了幾件衣裙。左蒼狼如今在宮中沒有位份,衣服倒是不必太講究禮制。
藏歌說:「我過來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送到你手上,他們都很擔心。」
姜碧蘭見慕容炎過來,心裏當然還是高興的。她素來無論人前人後都是盛裝打扮,今日也是風情萬種。慕容炎逗著宜德公主,其實若真的論姿色,姜碧蘭甚阿左多矣。哪怕是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她只是略顯豐腴,然而舞姿依舊輕盈。
慕容炎說:「雖然如此,卻總是更加鮮活。」
小平子想了想,咬牙說:「小的這就讓人去辦!」
耳邊是一對羊脂玉耳環,正是發如雲、玉充耳,襯得耳垂小巧而白|嫩。衣衫乃是白色素裙,那廣袖邊緣滾著黑色的窄邊,如同水紋一樣,與裙裾相接。胸口用與窄邊同色的絲帶交叉相系,對襟滾邊,將整個人的身材拉得極為高挑。其線條簡潔,卻極襯腰身。行走之間,衣袂如水紋。
剩下的錢,也不是說不給。但是什麼時候給,就是件說不清的事情了。如此大司農是姜散宜的人,這筆錢大頭去了哪裡,當然可想而知。
王允昭笑,說:「只怕離遠了,陛下又會心心念念。」
秋淑這次是真的笑了,說:「你也是他母親,你若開了口,他哪還敢不答應?」
左蒼狼之前久在軍中,這些門道,她是懂的。但是當王楠和許琅把袁戲、諸葛錦、鄭褚等人的明細整理完畢,發到她手上之後,左蒼狼還是吃了一驚。
姜碧蘭見他似乎心情不錯,也不敢再提其他,只得輕歌曼舞,使出全身解數,只求哄他開心罷了。慕容炎酒過三巡,難免與他一夜溫存,醉倒在溫柔鄉中。
王楠和許琅看了那封信,卻是眉頭都皺了起來——左蒼狼要他們宮中的軍餉、棉衣發放明細。
左蒼狼吃了一驚——這麼大一箱子的……胭脂水粉?
慕容炎沉聲說:「孤在棲鳳宮盤桓數日,而今日,她似乎毫無所覺。王允昭,孤總覺得,她的心思,似乎不在孤身上。」
慕容炎回到德政殿,王允昭也看出他似乎心中有事,問:「陛下今兒個有點心不在焉,是有何事嗎?」
慕容炎點點頭,說:「你也辛苦了。下去吧。」
等到薇薇出去守著門,左蒼狼終於又拿出那幾卷軍餉明細,仔細看了許久。
左蒼狼笑:「我一屆武夫,沒有這樣的品味。都是王總管在打理。」
足下是一雙玳織的雀頭履,俏皮中又帶著清新。
左蒼狼這時候才覺得有點不對,是哪裡不對呢?
左蒼狼說:「沒有別的打算嗎?」藏歌不說話,左蒼狼說:「反正你閑著,有空幫我傳遞一下消息。」
可晴說:「是。從溫夫人進宮到離開,奴婢一直侍候在側。」
左蒼狼說:「那倒沒有那麼嚴重,你手下有無可靠的人,去找一趟許琅和https://m.hetubook•com•com王楠兩位將軍,我要知道,如今軍餉,有幾分能落到實處。」
傳聞術業有專攻,如果單是論品味,這些大家閨秀確實足以令她汗顏。
在這樣的美人身邊,總是更容易消磨時日。何況她輾轉逢迎承歡,哪怕是心如鐵石,也是要化成繞指柔情的。
而他軍中的棉衣、軍械多是其他軍中剩下才會運往這裏,缺少是常事,有些甚至根本沒法穿。
左蒼狼說:「本來就是你兒子的物件,送到你手裡才是理所應當。不過他欠我的禮物也不能就這麼算了,讓他下次一併補上。」
左蒼狼深以為然,秋淑微笑,說:「將軍一心戀慕陛下,陛下倒還算是個長情的人。只是如今宮裡只有王后與將軍兩個人,若是以後……」她想了想,還是說:「若是再有其他佳人,只怕到時候更是要手腕齊出,各顯神通呢。」
一旦慕容炎發現她私自查閱軍這些,只怕又會疑心大作。
至於糧食、軍服就更不用說了,可能報給朝廷的是上等,發到軍中的是次等。
左蒼狼嗯了一聲,對他的機靈很滿意,說:「做得好,小平子,有一件事要讓你去做,必須機密。」
還有兵士的錢,有良心的主帥,每個兵士每個月能領到八九成。若是遇到主帥心狠的,六七成也是有的。
薇薇說:「當然,溫將軍當年深得陛下倚重,整個大燕多少閨秀想嫁給她?最後娶了溫夫人,不是沒有道理的。要我說呀,將軍您的美貌本來就不輸棲鳳宮那位,只是您……」
怎麼揭開這件事,是個問題。以慕容炎現在的個性,如果她提出,或者任何溫氏的人提出,都不是好事。揭開以後,又交給誰去查呢?
薇薇聽了,又有點遲疑,說:「將軍,您可別真氣壞了身子。」
左蒼狼說:「你聲音再大一點,就要把屋頂都掀翻了。」
慕容炎點頭,說:「晚間去看看她吧。」
左蒼狼哭笑不得。
兩個人說說笑笑,儘是關於兩個孩子和溫家的閑話。有時候聊到溫行野和溫老夫人,一些小毛病也能說上半天。等到時候不早,秋淑便起身告辭。
廖立平是成年之後進的宮,未進宮前,身邊也有一幫子狐朋狗友。如今要聯絡還是容易的。他聽左蒼狼說得嚴重,還是不敢大意,找了個最穩妥的人去到王楠和許琅那裡,
左蒼狼沉默,說:「你不離開大燕嗎?」
宮人哪敢說什麼不好聽的?當下各種恭維都來了。左蒼狼站起身,後退幾步,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心裏已經沒有了女兒的竊喜。她只是認真觀察這套衣飾——薇薇將她兩側的長發挽起,在腦後編成了一個花苞。剩餘的長發披散下來,直垂腰間。花苞上插著一支玉質的的流蘇步搖,溫潤的垂珠在發間隱約滾動,細膩空靈。步搖上精美的絲帶順著長發垂落,人只要輕輕移步,和圖書那絲帶便飄搖如水草。
秋淑細問了慕容炎這些日子的事,說:「將軍,情愛方面,和行軍打仗是不同的。若論兵法戰策,我想必不懂,但是若是論及兒女情長,也許將軍便不如真正熬過相思之苦的我了。」
這件事一定會查到大司農手上,這個人還得德高望重才是。否則如何服眾?
慕容炎問:「兩個人可有說了什麼?」
左蒼狼點頭,她倒是真的教薇薇為左蒼狼為她梳頭上妝。薇薇本來也是手巧的,當下就操刀上陣了。左蒼狼被她扯得髮根隱隱作疼,倒也忍著沒出聲,任由兩個人邊梳邊笑。
她獨自沉吟,棲鳳宮卻熱鬧得緊。
而現在,雖然周信做了太尉,但是他權不如姜散宜。袁戲、諸葛錦等在不同的駐地的兵士,最後只能得到六成銀子。王楠和許琅要好些,基本能領個七八成。
王允昭微怔,說:「以前……將軍豈不是常惹陛下生氣?」
小平子有點為難,說:「實不相瞞,將軍,如果要人可靠,終究還是得讓其有所得利。不然的話……」
左蒼狼點頭:「願聞其詳。」
她長篇大論,左蒼狼先前還一直嗯嗯,後來終於說:「你這吹得太過了吧……」
薇薇吐了吐舌頭,轉頭叫了幾個宮人進來看:「快看,將軍這身怎麼樣?」
溫氏舊部,以袁戲麾下戰鬥力最強,而袁戲所領到的軍餉,有時候竟被剋扣四五成之多。這個數如果再低,就要激起兵變了。
左蒼狼復又笑,說:「夫人不必遮掩,這四個字雖然殘酷,倒也貼切。」
王允昭這才躬身道:「王后曾數次派人前來,明裡暗裡,總還是盼著陛下過去見一見。殿下和公主,只怕也想念陛下得緊。」
她正想著對策,卻不料外面又有宮人抬著一個箱子進來,說:「將軍,秋淑夫人給您帶了些胭脂水粉。」
左蒼狼隨她入到後殿,坐在銅鏡前。秋淑放下她的頭髮,看了看她的髮飾,微微皺眉,說:「將軍首飾不多,今日我先教將軍侍女為將軍綰髮,他日過來,為將軍帶些首飾、衣物。」
第二天,左蒼狼正在看書,突然小平子進來,說:「將軍,今日陛下不知道怎麼著,突然去了一趟薜老大人的府上。但是只帶了王總管一人,去意不明。」
薇薇彷彿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臉驚怒:「將軍!聽小安子說,陛下又往棲鳳宮去了!」
左蒼狼說:「你不是早就拜我為師了嗎?」
她說:「你怎麼來了?」
慕容炎有兩日沒有過來南清宮,左蒼狼好不容易把軍餉發放的事宜琢磨透,中午他過來之時,她倒也帶著笑,陪他用了一個午膳。但是慕容炎似乎行色匆匆,很快就離開了南清宮。
左蒼狼也跟著沉默了,如今這世上,他再無一個親人故舊。藏歌說:「留在這裏,還可以偶爾去看她。」
她走後不久,可晴借口去領針線,離開了南清m.hetubook.com.com宮。秋淑要入宮,需要層層批報,慕容炎當然知道。如今王后禁足,這些事都由王允昭打理,他必須得先稟報慕容炎。
左蒼狼將每個營送來的明細都看了一遍,突然樑上有響動。她吃了一驚,立刻掩卷抬頭,只見藏歌正從上向下,探身而望。左蒼狼狂跳的心這才慢慢平復,然後也深覺自己大意——如果來的是端木傷之流,她或許根本難以察覺。
左蒼狼說:「讓我想想。」
左蒼狼說:「這方面,確實是我短處。還請夫人賜教。」
秋淑說:「如果一個男人完全掌握了女人,就很容易失去新鮮感。感情若是一馬平川,毫無秘密可言。只怕很快就會淡如白水,漸漸為男人所厭棄。」
小平子趕緊表忠心:「將軍請講,但凡將軍有所差遣,小人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可晴悄悄從偏門進到慕容炎的御書房,慕容炎正埋頭批著摺子,見她進來,只是問:「溫夫人離開了?」
她倒是委實不客氣,藏歌說:「嗯。」
廖立平聞言,神色一肅,恭恭敬敬地接過了那封信。
王允昭躬身應是。
秋淑說:「反正,以色侍君不是件容易的事。」這四個字一出口,左蒼狼就是一怔,秋淑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說:「我並不是指將軍。只是天下女兒在自己夫君面前,誰不希望容色傾城呢?」
沒過幾天,第一批衣飾被送到南清宮裡。秋淑為人細緻,不僅將首飾和衣服配了套,還標註了髮型。怕薇薇弄錯,還畫了最後成型的草圖。
左蒼狼說:「想來是因為你喜歡,他便以為我也喜歡。可是我要戴著這個,還不如拿麻繩綁了我的手。」
他走之後,左蒼狼將這些奏報收起來,放在衣櫥之下。這些東西隨時可能會引火燒身,但她必須留著。剛剛把東西收好,外面已經傳報,溫夫人秋淑前來求見。
慕容炎問:「當真?」
左蒼狼迎到殿外,當時她出家,為了徹底為左蒼狼讓位,是落髮為尼的。如今長發未生,仍作比丘尼打扮,十分素凈。左蒼狼微笑,說:「以戎見到你回來,只怕高興壞了。」
左蒼狼這般想,薇薇已經湊過來:「如果陛下看見將軍這一身,定然神昏顛倒。要不奴婢中午請陛下過來吧?」
藏歌沉默,半晌說:「離開大燕,我又往何處去呢?」
可晴又磕了一個頭,這才退下。等她離開了,慕容炎才說:「從她回宮以後,總覺得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左蒼狼明白,廖立平這個人,本就是無利不往的。他身邊的人,約摸也差不多。她說:「目前我手上已無餘錢,但是跑了這一趟之後,就有了。」
這次的交談,左蒼狼是真的受了不小的震動,其實以色侍人的難度,並不比行軍打仗簡單。甚至可以說,要複雜得多。並不是幾句甜言蜜語哄一哄就成的。
左蒼狼說:「好,我很生氣,我就要氣和*圖*書炸了!你出去門外守著,我看會兒書,誰也不要進來打擾了。我自己生一會兒悶氣。」
可晴跪在地上,說:「回稟陛下,她坐了盞茶的功夫,就離開了。」
王允昭微笑,說:「流離輾轉,總是會懂事一些。」
薇薇怒道:「可是陛下都好幾日沒有去過了,如今突然過去,倒顯得好像我們將軍做錯了什麼事一樣!」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為博一人心而已。
王允昭心下一沉,仍是笑著說:「將軍是武人,難免心思粗獷一些。就算是心裏有什麼,只怕也不會表示。再說了,陛下是呆在王後宮中,她如今……無名無份,即使是心生醋意,又能說什麼呢?」
兩個人攜手入了殿中,宮人奉了茶。左蒼狼留下薇薇和可晴侍候,秋淑輕抿了一口香茗,說:「你這裏,倒是素凈雅緻。」
薇薇一臉不可置信:「將軍,你怎麼可以一點都不生氣?!」
這還是周信在慕容炎面前也非常受倚重,誰也要給他幾分面子的緣故。
秋淑見她是真不在意,才說:「我為將軍梳妝吧?將軍輪廓剛毅,普通宮妝,未免不太合適。何況……何況棲鳳宮那位,已經是容色傾城,普通女子,也是難以比得。當然要多費點心思。」
薇薇答應一聲,派人了去找秋淑。秋淑畢竟是定國公的兒媳,要進宮還是容易的。下午時分便又入了宮。左蒼狼與她落座,這回特意遣開了可晴,說:「當初溫帥在軍中,雖然極少回家,卻一直念著夫人。」
可晴答應一聲,轉身去柜子里取護甲。左蒼狼望定秋淑,輕輕搖了搖頭。秋淑心中微驚——這個宮女面前,竟然有些話不能說嗎?她何等精明的人,當下接過護指,看了一陣,也是稱讚不已。
然而箱子底下,又有一幾頁圖,詳細畫了幾套妝容。左蒼狼轉頭,對薇薇說:「你去拜師的時候,帶上我吧?」
整個軍中,兵士們只有兩任主帥在時,一直領全額軍餉,一個是溫砌,一個就是左蒼狼。周信好些,兵士們也只能領九成。剩下的雖然只是一成,然而也是非常龐大的數目了。這錢不是他一個人得,朝中層層發放,每處摳一點,人人沾點油水。
慕容炎說:「看她如今這樣乖順,不知道為什麼,竟覺得不如以前。」
左蒼狼認真聆聽,秋淑說:「生活總是需要一些小驚喜,女人要拿捏男人,也不能一味地順從付出。糖要一點一點地喂,如果一直吃,就容易齁著了。夫妻之道,偶爾絆絆嘴、鬧個小性子,也是情趣。」
慕容炎說:「孤只是覺得,她這樣的人,偶爾見一面還行。如果長期留在身邊,倒也是乏味得緊。」
姜散宜的人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甘孝儒倒是巴不得嚴查,但是如果是他自己的人,他定然也不敢得罪姜散宜。誰能不畏強權,稟公辦事,又有這個能力、能得慕容炎信任?
秋淑笑不可抑,說:「我就知道,將軍和圖書身邊,想來確實是需要一個過來人。當初砌哥……也是萬般的不解風情,後來慢慢的,才會寫點情詩風月。」
再不多話。
秋淑本來還不知如何開口,聽她這樣說,莫名輕鬆,說:「孩子長高了,我都快不認得了。」
王允昭不敢搭腔了,慕容炎說:「王后近來如何?」
軍中的軍餉物資,在非戰時,一向是有所剋扣的。做法大抵相同,一個是留著一些沒有家屬需要撫釁又已經戰死的兵士,不報陣亡,吃空餉。
她打開箱子,整個人都呆住,還真是一大箱子瓶瓶罐罐。然而她除了紅色的胭脂以外,什麼也沒認出來——就連胭脂,還不知道是不是口脂!
說完,對可晴說:「上次以軒託人帶回來一副護甲,我是用不著,你且取來。」
當天夜裡,他仍然留宿在棲鳳宮。左蒼狼反覆推敲,等到天亮吩咐薇薇:「去傳溫夫人,讓她入宮見我。」
可晴說:「只是一些關於二位公子的閑話,並無其他。」
左蒼狼看著那副畫,對這些世家千金的本事,未免嘆為觀止,說:「溫夫人真是多才多藝。」
她還沒說話,旁邊薇薇已經說:「我來幫將軍畫眉!」
左蒼狼哭笑不得,說:「薇薇,棲鳳宮裡住著他的王后,還有他的一雙兒女。他過去看看也是很平常的事。」
提到溫砌,秋淑眼角微紅,笑意卻是甜蜜的。她說:「我十六歲嫁給他為妻,其實真正與他相處的時日,卻少得可憐。夢裡長思,遠甚促膝執手,如今你對陛下……想必能理解我的心情。」
左蒼狼手書了一封書信,交給他之前想了想,又叮囑:「此事必須非常機密,但凡有泄露,我是能夠自保,你恐怕定會人頭落地。但是富貴險中求,此事若成,你與我,以後再不必為銀兩之事費心。」
這樣一來,她還真是有些佩服姜碧蘭——以前總是不明白,棲鳳宮只有她一個主子,她卻編舞譜曲,排了不下百場歌舞。她這樣的身份,自然也是無法在人前跳舞的。做這些有什麼意義?
王允昭說:「陛下想想,將軍若是那種捻酸吃醋的女兒態,豈不也是反常嗎?」
秋淑也是笑,說:「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等到梳好妝,換上秋淑送來的宮妝,薇薇難免一臉驚嘆:「秋淑夫人簡直鬼斧神工!我要拜她為師!」
左蒼狼說:「陛下有數日沒有到我宮裡來了,昨日中午過來了一趟,但是我觀他面色,似乎是我所為有不妥之處。但是我思來想去,並不覺有錯漏之處。身邊也沒個人說話,只好找夫人過來了。」
夜裡,王允昭派人前來南清宮,說是陛下夜間不過來了。
這種珍貴,只有深愛的人才會懂吧?
她談及她的愛情,那些甜蜜點滴都在眼前,縱然逝去,卻從未逝去。那些微不足道、雞毛蒜皮的小事,卻是落入蚌中的沙粒,最後化為珍珠,沉在心底。
慕容炎說:「她讓你在旁邊侍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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