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葯人

薄野景行一臉鄙夷:「武林盟主在此,證人還不夠?」
薄野景行被宮自在、梅應雪等人扯住,還在呲牙咧嘴:「商天良你過來!老夫保證不打死你……」
薄野景行有些累了,勉強起來試了試。單晚嬋手巧,衣服肯定是合身的,只是全是女裝。薄野景行皺了皺眉頭:「別給老夫穿這個,做些男裝便是。」
薄野景行一眼看見商天良,立刻走過去。酒香四溢,商天良簡直是手舞足蹈:「極品,人間極品。」
薄野景行點頭:「找到他。」
江清流:「……」
江盟主神色扭曲:「二十幾年前被武林正道誅于燕盪山。」
江清流一肚子火氣:「商天良,在你眼裡,有些人可以當作藥草。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這樣的。江某已有妻室,怎能因為治傷就與其他人……何況還是這個老賊?!」
宮自在等人也知道他的用意:「現在等他上門滅口?可是只有我們幾個人,證人也不夠。」
江清流也不管他,一路給帶回了山莊。
穿花蝶真是痛不欲生:「可……可……」他很快想到了一個絕佳的理由,「可在下不能離開景爺超過六個時辰,景爺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回應他的是當頭一拳:「多嘴!」
穿花蝶背他行走了一個時辰就覺不對,他是干採花這一行的,感覺還是靈敏得多:「夫……大爺,您這是什麼體香?怎麼小人有種中了春|葯的感覺……」
單晚嬋點點頭:「百里掌門的事干係太大,武林名宿來了不少。清流很忙。我是女流,倒不用頻頻見客。」
晚間,在宮自在等幾個人控制住薄野景行的情況下,商天良顫顫兢兢地替她把了脈:「胭脂女每月有十日藥性會達到頂點,這幾天正和-圖-書是藥性最佳的時機……」說到這裏,他突然轉頭望向江清流,一臉狐疑,「你的經脈怎麼還沒養好?」
薄野景行揮揮手:「你這樣的性子,難怪受欺負。」
夜間,江清流等人當然是釣魚去了,薄野景行在房間睡覺。
江盟主終於略略緩解了一點尷尬:「這倒沒有。梵素素雖然也是魔道中人,但這些年已經淡出了。連寒音谷也已經銷聲匿跡很久了,得有十年了。」
商天良擦著一頭一臉的血:「怎麼可能……」他如同一隻泄了氣的皮囊,「我竟然失敗了?」
得知正確的行功穴位之後,江盟主顧不得尷尬,當天晚上就與這老魔頭「雙修」了一下。薄野景行坐在床上,因為要行功運氣,晚飯江清流特別給她加了一頓餐。
商天良一瞪眼:「我若沒嘗過,豈會亂說?你身為武林盟主,江湖上的事想必見過不少。但這方面,你真是孤陋寡聞。製作胭脂女,若不嘗其血肉,如何保證藥效?」
江清流無語:「你嘗過?」
第二件當然就是內力的恢復問題,如今他內力全失,卻行走在刀林劍雨之中,實在是非常危險。
江盟主目前有兩件事情亟需解決,一是七宿劍派掌里百里辭楚殺害驚風塢兩百多條人命的事。七宿劍派的百里天雄聞訊已經動身趕往沉碧山莊。江清流為防事情有變,也請了許多大派掌門前來作證。沉碧山莊一時大俠雲集,十分熱鬧。
江清流一眼看見,就是面色一凜:「老賊,你帶個孩子回來幹什麼?百里辭楚很可能會殺人滅口!」
一個時辰之後,江清流自覺神清氣爽,他忙於事務,也無暇在這裏久呆,當下出去了。不一會兒單晚嬋就走了進來,她笑意https://www.hetubook.com.com盈盈:「小景,我給你做了幾件衣裳,你看看合不合身。」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江清流抬眼看過去,發現這個魔頭居然有些失神。
等打得差不多了,他命人把薄野景行拉開。商天良已經面目全非,被揍得連親媽都不認識了。他爬起來半天找不著北:「這、這……」
薄野景行斥了一聲:「糊塗!你來人世走一遭,難道就是為了孤苦?」
薄野景行沉默了一陣,突然問起另一個名字:「寒音谷梵素素。」他的語聲中竟然有了一絲殺氣,「也死於你們之手?」
商天良縮縮脖子,一臉不敢置信。江清流斜睨他:「性情懦弱,易受驚嚇?」
穿花蝶臉都白了:「我的景爺!那可是用毒的好手,他動動手指,眨眼間就毒死一大片人的……」
穿花蝶生怕她不給自己推宮活血了,還是很巴結她:「苦蓮子……前些年幫著陰陽道做事,正道追捕的時候傷了他一隻眼睛,最後被他下毒逃脫。五六年沒有消息了。」
穿花蝶鬆了一口氣,卻聽她又接著道:「若是找到,老夫自然為你推宮活血。若是沒有消息,你就為老夫表演一下經脈爆裂的情狀也是極好的。這日子都快淡出鳥來了。」
江清流和宮自在等人心情都不錯,人犯已經抓住,驚風塢也不必再呆了,自然是要回到沉碧山莊的。
商天良不知道薄野景行的身份,他也不關心,他奇道:「這與你已有妻室有何關係?你只需每日抽出一個時辰,與她雙掌相接,讓內力從太陽穴進出一個周天。最遲一個月,經脈必然大有改善。」
後來穿花蝶就實在不行了——他背著薄野景行走了一個半時辰,就醉酒了和*圖*書。最後江清流實在沒法,只好雇了馬車。薄野景行不喜歡馬車,那種顛簸讓她沒法入睡。
「商、天、良!」薄野景行走到他面前,抄起桌上的酒壺,PIA地一聲砸在他頭上,酒和血順流而下!商天良還沒反應過來,就挨了一頓老拳。那真是,打得皮開肉綻,滿地找牙!
江清流深吸一口氣:「你確定她性格懦弱——易受驚嚇?!」
薄野景行還在睡覺,江清流也沒吵她,只是命穿花蝶依然背著她趕路。
江清流笑容謙和:「好說,來人,請景姑娘過來與商神醫一敘。」
等到下半夜,宮自在和江清流還真是活捉了百里辭楚。在場的除了江清流這個盟主以外,還有六人都是江湖上頗有名望的長者,百里辭楚這下算是賴不掉了。
單晚嬋不知道怎麼回事,見她神色不好,只得點頭:「好吧,我拿回去改改。」
單晚嬋低著頭,開門出去了。
薄野景行不慌不忙:「他與老夫有舊,你只管去找。」
商天良拍著胸脯打著包票:「老夫一手炮製,豈能不熟知藥性?說起來你只付了一萬兩銀子,老夫索價乃十萬兩黃金,剩下的幾時補齊?」
江清流不想跟他講道理,立刻修書一封,欲請附近幾個名家趕來作證。他是個心思細膩的人,百里辭楚的爹輩份極高,地位尊崇,自己要修理他兒子,當然是人證越充足越好。
江盟主也沒閑著,就在旁邊看——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打死也不冤枉。
百里辭楚的事情是迫在眉睫的,薄野景行的事情也很棘手。江清流只得再派人去請商天良,商天良雖然一臉憤憤不平,但卻毫不推辭立刻就趕了過來。
百里辭楚雖然有個了不起的爹,但是江湖是最注重公正的和_圖_書地方。他枉殺驚風塢兩百多條人命,若是他爹百里天雄想要保住自己和門派的聲譽,說什麼也是救不得的。
江盟主哭笑不得:「為什麼跟你一說話,我覺得我們武林正道這幾年還是很有些作為的。」
而這次,他很聽話地帶回了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男孩個子瘦小,要在驚風塢的牌匾之後藏身還真是可能的。
第二天,百里辭楚早早起床,把整個驚風塢都轉了一圈。而穿花蝶悄悄回來——他其實一直都在,薄野景行怪異的點穴手法,他找了好幾個道上的好手都解不開。只得每六個時辰回來報到一次。
江清流白了他一眼:「你不給我面子,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給我面子,懂?」
她現在吃飽喝足,還是比較配合的。
……
江家與他多有合作,他遠道而來,江隱天等人還是親自作陪。酒桌之上,商天良對薄野景行如今的這種體質大肆吹捧:「她如今的體質,最是滋補。若是放到屜籠上蒸熟,整個人不會見一絲血肉,跟山藥口感相差無幾。」
百里辭楚搜索了一天,旁敲側擊,終於打聽得那個小孩的下落。據稱江清流把他藏在驚風塢後面非常偏遠的西山白塔里。
單晚嬋笑容微黯:「我嫁給他,就是他的妻子。妻以夫為天,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
薄野景行一揮手:「什麼可能,是肯定會。」
一行人回到沉碧山莊,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了。而江清流和宮自在等人都發現一個問題——薄野景行身上的酒香,已經到達聞者自醉的地步了。
單晚嬋很是迷惑:「可是……」
薄野景行眉毛微挑:「劍痴慕九靈?」
薄野景行對此非常輕鬆,還沒話找話跟他聊天,顯見得完全不放在心上:「當年刀鬼方和-圖-書之鏡如今何在?!」
「從太、陽、穴……」江清流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商天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怒氣沖沖地瞪了他一眼:「不然你以為呢?!你的內力能從那活兒里進出啊?!」
薄野景行右手按了按鼻樑,似乎也有些煩惱:「太行七怪?定君山六指玄梟?翻雲手裘定風?」
薄野景行抬手又點了他幾處大穴:「三十六個時辰之內你不會有性命之憂。三天之後回來見我。」
薄野景行坐在旁邊看他寫拜帖,不由咂了咂嘴:「這幾個老傢伙你一封書信能請得動?」
江清流只覺得聳人聽聞,商天良冷哼:「只是其血肉時效甚短,必須保證新鮮。所以製作過程中,宜先烹熟再切下立刻服用。過程略微殘忍了一下,這也導致胭脂女性格懦弱,易受驚嚇。」
兩個人在榻上盤腿對坐,雙手掌心相抵。薄野景行將內力從掌心太陽穴緩緩輸入他體內。江清流只覺七經八脈一股熱流經過,果然沒有先前的剛烈之性。
「咳咳,」江盟主怕刺|激到他,努力令語氣溫和,「……方之鏡於三十幾年前,已經被正道所誅。」
薄野景行倒回床上,單晚嬋都快出門了,她突然問:「江清流又忙著會客了?」
薄野景行又一臉不屑:「不就這幾個傢伙嗎,想當年,老夫也……」話沒說完,就見宮自在、梅應雪、蘇解意三個人一臉好奇地看向她。她輕咳了一聲,一臉嚴肅地接著道:「老夫也是很崇拜他們地。」
第二天清晨,穿花蝶親自打了水進來。薄野景行慢騰騰地洗臉,突然問:「你可知江湖上一個名叫苦蓮子的大夫?」
薄野景行搖頭嘆氣:「這次忙過了,還有下一次。整個江湖幾時安生過?如果他一輩子都這樣,你也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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