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慕航也會進球,進了球也會高興,甚至欣喜若狂。可那種「若狂」……總讓肖淡淡覺得不完全,就好像那個球只不過是在慕航的學生生涯中的又一次錦上添花而已。
今天同樣也如此。
「好球好球!」米迪尖叫起來,聲音驟然放大了數倍,肖淡淡嚇的一激靈,下意識朝球場上看過去,本來在七班一個隊員腳下的球已經被顧羽成功攔截並又一次射門,雖然踢在了門柱上被彈開,可也給對方造成極大的威脅。
肖淡淡也想加入大家的歡呼,可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球場上的隊員那麼多,周圍圍觀的學生也那麼多,可那些人似乎全成為了灰色背景,就只有慕航和顧羽兩個人是彩色的,而他們正不約而同的朝這個方向看過來。肖淡淡無法像米迪一樣自信的認為他們看的是自己,可是……心跳的一瞬間,就只是需要那一眼而已。
肖淡淡成績好,卻不顯山不露水。也許她不會是班裡的第一名,可她永遠是老師安排解最難的一道題那個。顧羽現在還不大習慣向她請教學習上的事,她倒是非常主動,甚至能猜到他會被什麼樣的問題所難住,提前把解題方法寫的清楚仔細,並悄悄的推到他的課桌上。顧羽並沒說謝謝,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麼心理,為什麼對肖淡淡的幫助,莫明其妙的就會有一種抗拒,甚至不情願。
夏瑤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她幾乎是「厭惡」的看著對面拉拉隊里穿著校服裙的肖淡淡,並幻想著能走上前去,拉著她的頭髮打她幾巴掌。
「呃……啊?」肖淡淡臉上有點發燙,她當然注意到了,不過她心裏能確定慕航看的是誰,可這話總不能跟米迪說白了吧?真是難辦,米迪好像對慕航越來越上心了。自從上次的生日宴之後,無論在課堂內外,她已經以慕航的准女友自居了……
肖淡淡的注意力此刻終於集中在球場上,她驚訝的看著慕航和顧羽破天荒的奔跑到一處擊掌,然後肩膀還輕輕互撞了下以示那種男生之間特有的同盟。他們穿著同樣的球衣,身高相近、氣質雖迥然不同,可卻有著同樣的飛揚自信。
「哈,真好笑,顧羽是從我們七班出去的。你們愛的倒真是快。」極「不河蟹」的聲音尖銳的夾雜進高二一班拉拉隊的歡呼聲中,顯得異常刺耳。
夏瑤認為,肖淡淡的這種無視比直接跟她吵還過份。
「錦上添花」,我也是他的「錦上添花」嗎?……這個忽如其來的想法讓站在球場邊緣的拉拉隊員肖淡淡心裏恍惚了下。今天下午球場舉行的是本次球賽的總決賽,此刻已經進入到下半場,可雙方的比分仍舊是零比零,氣氛近乎白熱化。連馬老師都破天荒的www•hetubook.com.com站在了觀眾席上督戰,一臉的洋洋得意對冠軍志在必得。
可他那天卻帶了肖淡淡進去。
夏瑤掃了米迪一眼而已,仍舊是對著肖淡淡在說:「那可不一定,比賽還沒結束呢,走著瞧。人走了心在就行。」
「好什麼啊,球在七班隊員腳下!」米迪漲紅了臉,「肖淡淡,你是哪伙兒的啊,怎麼給自己班級喝倒彩。」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看球啊。」米迪不滿的推了她的手肘一下,抱怨著。
所以夏瑤忍不住走過來挑釁,她的本意是針對肖淡淡。可卻被一班另一個討厭的女生米迪打斷,而這種打斷,讓夏瑤對肖淡淡的敵意更深。
對肖淡淡來講,夏瑤只是路人甲。可對夏瑤來講,肖淡淡是肉中刺。她早該看出來這個肖淡淡是個大威脅,極大的!
正如米迪的眼光一直追隨著慕航,並覺得慕航一直也在看她一樣。夏瑤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顧羽,可她卻覺得顧羽有意無意看過去的,是肖淡淡。
但是轉到一班以後,連續幾次測驗讓他看出了自己和其他學生的巨大差距。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有人可以拿滿分……
「慕航、顧羽,你們太棒了!高二一班愛你們!」站在肖淡淡旁邊的米迪可不會那樣安靜,她臉頰激動的泛著紅暈,又蹦又跳的高聲喊著,其實她想喊的是:我愛你們。可馬老師就在和圖書附近的事實,讓她活生生的把「我」,改成了「高二一班」。不過高二一班的女生們卻心知肚明米迪的畫外音,笑的不亦樂乎,紛紛捧場似的加入到米迪的歡呼聲中。
夏瑤一直知道顧羽家的地址,她也大概聽說了一些關於他家裡的情況,她無數次的在那門口「經過」,可顧羽即使看到了她,也從沒邀請她進去過。
如果當時有相機,肖淡淡很想捕捉到那一刻他們兩個男生的笑容,那種讓肖淡淡感到困惑的笑容。她明顯聽到自己心裏有個聲音在高聲吶喊了下,可慕航和顧羽站的太近了,近到肖淡淡無法分清,那一聲吶喊究竟是為了慕航,還是為了顧羽。
坦白講,夏瑤並不認為肖淡淡會比她更漂亮。斜著眼睛打量,肖淡淡不過是皮膚白了點、頭髮長了點,哼,個子也沒有特別的高,身材也沒有別的好,性格悶悶的,也沒有特別可愛。真不知道顧羽哪根筋不對了。
「嘁!」米迪等女生不屑的回應。
肖淡淡並沒有加入她們的爭執,即使她也看得出夏瑤對她的敵意。可是仔細回憶了下,她跟夏瑤唯一一次接觸應該就是在校外的檯球室,她幫顧羽包過傷口而已。這都不行?
可肖淡淡顯然並不介意他的態度,反正他冷他的,她照幫不誤。而且肖淡淡看得出顧羽對這次的足球賽認真。同時,肖淡淡也不得不在心裏承認,球場hetubook.com.com上的顧羽,的確是相當……有魅力。
肖淡淡不知道用「魅力」這個詞來形容一個17歲的少年是否合適,可顧羽在進球的那一剎那,眼神里不經意間會流露出的那種高傲是很讓人迷惑的。雖然往往只有那一瞬,可肖淡淡相信,那一瞬的眼光不管瞥向哪個女生,那女生都足以心跳加速五分鐘。
一班的拉拉隊員沸騰了,喊著顧羽的名字聲音一個比一個高,一個比一個尖,不知道哪個女生還響亮的吹了聲口哨,引發一陣善意的鬨笑。
肖淡淡不想理會夏瑤,對她來講還是比賽更好看一些。
其實顧羽的成績在原來七班的時候還算是名列前茅,並不是他多麼的愛學習,而只是他必須以這樣的成績來向父母交待。很多人都不相信像他這樣一個愛打架的學生也會有一個靠前的名次,可事實上就是如此,他成績背後付了些什麼,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於是,在球場的上空整齊的喊出連續的「慕航、顧羽,高二一班愛你們……」
其實連肖淡淡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也許從那個時候起顧羽已經站在一個比較重要的位置。在她的心裏,第一次有了除慕航以外的,另一個男孩的若有似無的存在。
「呃……哦……」肖淡淡不好意思的朝米迪敬了個禮,「走神一下下……想作業呢。」
那種眼光跟慕航的不同。
肖淡淡看著那個聲音的主人正帶了另一hetubook.com.com隊拉拉隊女生站在了附近,是夏瑤,七班的班花。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不知道自己追上那些優等生還需要多長的時間,半年?一年?他沒有太多的時間,至少在高考之前他要儘力。當然,他這樣的想法不會跟任何人提及,包括同桌肖淡淡。
肖淡淡在裏面留了多久,夏瑤就在外面守了多久。最後,顧羽甚至還跟了肖淡淡一起去參加生日宴。
「看了啊。」肖淡淡回過神,立即響應著:「呀,好球,好球!」
沒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肖淡淡,是因為米迪過生日那天,肖淡淡和顧羽從商場回了顧家,而當時夏瑤就在顧家門口。
就是從那天開始,夏瑤明白,肖淡淡對於顧羽來說一定是有些個不同的。
漂亮的夏瑤環著手臂,驕傲的看著一班的女生們,眼光最終落在肖淡淡身上,挑釁似的抬了抬下巴。
顧羽不是從來不參加這樣的活動嗎?宴會廳外與熱鬧隔絕的夏瑤,有點「出離憤怒」了。
「是啊,可惜七班沒把他留住呢。」米迪一向是不肯吃虧的嘴巴,立即冷嘲熱諷的反駁。
「懶得理你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在想作業!」米迪瞪了她一眼,隨即又把注意力集中於在場上跑動的慕航的身上,用甜的發膩的語氣說著:「淡淡,你覺不覺得慕航總往我這邊瞧?怎麼辦啊他實在是太帥了,運動又這麼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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