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逢場作戲
第四節

被人握著手,甚至抱在懷裡也沒什麼,只要那個人乾淨不討厭。
苗桐一個巴掌打過去,完全是下意識的,沒使勁,打完就在發愣,可謝翎麵皮嫩立刻紅了一層。謝翎被打了也不惱,反正握住苗桐的手放在嘴邊親,陶醉地半眯著眼說:「打吧,隨便打,只有我媳婦兒能打我,打完了就是我媳婦兒了。」
「走了,他說怕挨揍。」
苗桐搖搖頭,十分痛苦:「我想睡覺。」
終於見識了什麼叫斯文流氓。苗桐這下子完全清醒過來了,懊惱地捶兩下自己的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不要隨便開這種玩笑……借你的衛生間用一下……」
苗桐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突然扭過頭:「你在看什麼?」
苗桐覺得頭開始疼,下意識地想去揉太陽穴,卻發現被謝翎握住了。跟手銬似的。他銬著苗桐跟唐律像兩隻鬥雞。停車場像個擴音器,已經有保安和看熱鬧的圍上來。
「你眼了一個對時。」謝翎自然而然地伸手來揉她的太陽穴,眉眼含情般看著她,「早上惜言打電話過來啦,我幫你接了。」
二十三年的老桃樹突然開了和圖書花,還是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別吵了,丟不丟人?!」苗桐說,聲音不大卻很堅定,「謝翎你的車在哪裡?」
……
他可以為她做到這個程度,為什麼就不能有愛呢?
苗桐搖了搖頭:「謝翎,別傻了,你指望我什麼?即使我入了籍,頂著白家四小姐的帽子,可血管里淌的血畢竟是跟白家不同的。源生再大,也落不到我手裡半分,你懂嗎?就算是他願意給我,他還有兩個姐姐還有外甥外甥女這些血親,他姐姐會眼睜睜地看我這個陌生人分去半壁江山?……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姐姐同意,我也不會要的。」苗桐轉頭看向謝翎那張略微錯愕的臉,微笑,「他沒幾個朋友的,你算一個,別讓他難受。」
「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苗桐皺眉,「你是真的打算追求我嗎?」
「小桐,你中暑了嗎,想吐,要不要去醫院?」
苗桐扯著謝翎往他悶騷的綠吉普那邊走,後面唐律在喊:「小苗,我放你兩天假,你考慮一下啊。」
謝翎大笑:「不了,我怕挨揍。」他這會覺得沒臉見老朋友。
「幾點了?」www.hetubook.com.com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苗桐產生了連自己都想不通的興趣,她很乾凈,身上沒有討厭的味道,跟她同床共枕也沒什麼不適感。甚至謝翎覺得,如果是跟苗桐的話,大概生活在一起五十年都不會覺得厭倦。
昨天他把在車上睡熟的苗桐帶回了自己的家,她感冒還沒有好利索,臉上還帶著病態的潮|紅。晚上本想叫她起來的,可是看著她熟睡的臉怎麼都不忍心叫醒她。即使是正式交往的女朋友也不曾在他家留宿過,謝翎不習慣一覺醒來身邊躺著個人,而卸了妝的那張臉陌生得讓他覺得驚嚇。
謝翎正卧在她另半邊床上看書,見她醒了,「啪」地合上書:「你醒了?頭還疼嗎?」
謝翎點了支煙,隔著層層淡紫色的煙霧,苗桐沒事人一樣在擺弄他車上的CD。這姑娘不傻,什麼都能看出來。他不是不把白惜言當朋友,可是他那身體能撐多久?想起說不定哪天他就被通知參加葬禮,他真的難受,十幾年的情誼擺在跟前不是假的。
她全身上下認真清點一遍還真沒什麼好喜歡的,她清楚,男人們都覺得她骨m.hetubook.com.com子裡陰沉。即使成了白家老四,依舊改變不了她沒男人緣的本質。這桃花倒是開得璀璨芳菲的,可惜她不是什麼搖錢樹。
連續幾日的失眼,苗桐睡得很沉,醒來后腰酸背痛。
謝翎大罵:「放你媽的屁,姓唐的你還不討厭門口賣紅薯的大媽呢,你怎麼不強吻她。」
「謝翎呢?」
苗桐猛地坐起來,跟看怪物似的瞪著他。
「我跟他說,昨晚我跟你在一起。」謝翎不笑了,湊上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們兩個人,單獨,孤男寡女,睡在一張床上……你說惜言會怎麼想?嗯?」
真是滿身是刺的一句話,謝翎笑了:「我是認真的,比起那個姓唐的不安好心的混蛋,你還是考慮我比較好。」
「哪個哥哥不想揍把自己妹妹拐走的臭小子?」白惜言心裏陣陣泛酸,簡直酸透了。今天一大早他差點要衝到謝翎家裡把那小子揍一頓,往死里揍。可想到苗桐驚慌失措的臉,他就蔫了,他憑什麼干涉她的人生?
與人接吻沒什麼,只要那個人乾淨不討厭。
苗桐在門口換鞋,就看見白惜言坐在沙發上,左手握著個棒球棒,右手和-圖-書拿著煙。
然後呢,沒有了。她的心裏什麼都沒有,不能愛唐律,也不能愛上那個人以外的任何人。她愛的那個人是神,在神殿里,傾盡全力也只能摸到他的半片袍角。然而,這對她來說已經夠了,人一旦有了貪念,就已經開始失去了。
「不是『打算』,我已經『正在』追你了。」謝翎嘆氣,「你也太遲鈍了吧,我對你的喜歡表達的不夠明顯么?」
這盤算真的是絕妙極了,可苗桐這小狐狸看出來了,她說,你是他的朋友,別讓他難受。
白惜言愣了愣:「跑得倒挺快。」把棒球棒扔到旁邊,繃著那張白玉雕琢的臉,說不出的陰鬱,煙灰掉到身上也沒發覺。看樣子有些筋疲力盡,好似他竭盡全力打過去,卻打到了棉花上,打也不是,收也不是。
她是真的沒看出來,他們就算是冤家,也不該變成這樣的關係。
「……謝翎,倒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白惜言摸著她的頭髮,「你要是跟著他,我也放心了。」
苗桐看了他一眼,臉色漠漠的:「那真是……榮幸之至。」
可他終究要找個姑娘結婚的,這姑娘要跟他門當戶對,要過得去父母的眼。他m•hetubook.com.com的確是盤算著苗桐帶著半壁江山嫁給他,她不醜,性格也沉穩,看起來不會是老公有外遇就像個潑婦一樣吵悶的女人。而且他有跟她過一輩子也不會討厭的覺悟,當然他不能保證身邊沒別的女人,但是他可以保證謝夫人的位置只屬於好一個人。
「看你。」謝翎笑著問,「不行么?」
苗桐覺得身體內蠢蠢欲動的愛欲在蒸騰,不禁有些絕望,人啊,真是貪婪的東西。
唐律倒是很鎮定,不理他,對苗桐說:「小苗,我不是在開玩笑的,你不討厭我吧?我們在一起怎麼樣?」
這就足夠了。
「你剛才不是想揍他?」
「你和他?」苗桐嗤笑,「半斤八兩而已。」
下車時,苗桐問他:「你不進去?」
苗桐拿掉他的煙,跪在他跟前,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裡。他身上獨特的清幽的體味,鑽進她的肺葉里,流進血液,滲進骨頭,直擊心臟。人真是貪婪的東西,看不見他的時侯覺得能多見幾次就好,在一起相處了又覺得為什麼不能得到他的愛
謝翎又要炸毛,被苗桐推進車內關上門。做完這一切,苗桐差不多已經快暈過去了,全身是汗臉色蒼白,直揉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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