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雖然討厭他，可也被他纏得沒脾氣，飯桌上也只能摟著他給他喂飯。連夏生他都照顧，可就是對著苗桐話少。

隊伍不好帶啊。卓月真怕以後喬豆丁大了也叛逆，光是想著都頭疼。

這趟回去她沒帶走夏生，白素看出苗桐對夏生還是有點生疏，留下了讓他們培養感情，況且有保姆和張阿姨在，也不會有多麻煩。

自從苗桐說見過朱玉珂，白惜言就隱隱有種預感，覺得這事兒沒完。不過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他們還在一起，那麼以後也不會分開。他們誰離開誰都活不下去，早就認了。

苗桐沒辦法，只能帶著他去卓月家，讓喬豆丁給她照看著。放假后洛雨也住到了卓月家，看到夏生也不冷不熱的，倒是夏生看到他就雙眼放光，張開手臂要他抱，脆生生hetubook.com.com地喊：舅！

「你只要愛我就好了。」

苗桐只是笑，聽完他的嘮叨，拿著苦瓜走了。

張阿姨說：「小姐回來啦，牛骨買了沒？」

「不要讓我血本無歸。」

夏生雖然黏著苗桐，但若苗桐不在家的話，他就開始到處找白素，一直問，大姑呢？

苗桐過去拉著他的手進屋，外面天寒地凍的，她的臉凍得扎手。白惜言把她按在卧室的門上，使勁地吻她。可苗桐心不在焉的，攬住他在腰間貼著皮肉汲取溫暖的手：「惜言，我看到朱玉珂了。」

卓月家小區門口就有個家樂福，苗桐去超市時從下面走的扶梯上去，迎面看到了抱著紙袋站在往下運行的扶梯上的人。

卓月一家都以為是上次洛雨在學校里跟人打架，還連ｈｔtｐs://m•ｈｅｔｕｂoｏk.ｃoｍ•com累了苗桐從國外回來，他一個大小夥子臉皮也薄，如今還下不來台，私下還勸他說：你姐姐不會怪你的。

白惜言邊站在門口把滿是泥巴的靴子換下來，邊說：「讓小莫再去買一趟。」張阿姨應了一聲去打電話，白惜言沖她招手，「過來。」

「不是，就在超市裡錯了個身。」想起她那模樣，苗桐不知道怎麼形容，「她看起來不太好。」

「就這樣？」

苗桐跟林樂聊了一整天紀錄片的事，又約了下一次和製片人見面的時間。

不過孕婦也只是眼饞，炒好放桌上只吃了兩口就被喬雲給推到一邊去了，苦瓜寒涼，他可不慣著她。

白惜言說不出話來，把臉埋在她的頸子那裡，深深嗅她身上的香味。

卓月打電話給苗桐說，想和-圖-書吃苦瓜。她的口味真是越發的奇怪了，前幾天還叫沈凈開車跑去郊區一個旮旯的地方買溫泉蛋。

白惜言和張阿姨從蔬菜大棚回來，看到苗桐蹲在院子里用手撩著溫泉水玩，不知道在想什麼。

苗桐把林樂給的項目資料研究了一下，覺得這倒是個非常有意思的工作，便打電話約了林樂去卓月家見面。

這一句話立刻讓白惜言緊張起來：「她找你？」

苗桐別過臉不忍再看。

度假村有個有機蔬菜大棚，冬天也能供應新鮮的蔬菜。大棚外冰天雪地，裡頭卻如炎夏般悶熱。

年前的事情多，今年正好是父親過世十五年，江南濕冷，白惜言身體不好眼睛也不行不能回去，作為長女的白素是必須回去操辦忌日的。

「牛骨？」苗桐才恍惚著想起這件事，「忘記了。」和_圖_書

「我只是在可憐她一個賭徒，血本無歸。」

白惜言嘆氣：「不要同情她。」

下午四五點鐘，張阿姨打電話問她回不回去吃飯，要是回去的話，記得去超市買點牛骨。

洛雨立刻委屈得眼圈都紅了，咬著牙說：我倒是希望她把我踢出家門。

在苗桐看到她的時候，她也看到了苗桐，像受到了驚嚇似的，手中的紙袋掉到了扶梯上。麵包、餅乾、雜七雜八的速食品、鮮亮的橙子順著扶梯往下滾，她低頭去撿，像個惶惶然的病人。

失去了她才是血本無歸，可她從來都把自己看得太低。

管理蔬菜大棚的周爺爺是個北方人，沒事就扛著鋤頭看天。可這個老頭是個臭脾氣不愛理人，聽苗桐說要苦瓜，渾濁的眼球翻了翻，「以前俺爺爺還活著的時候總說，這地里的糧食和菜啊，都是ｍ•ｈｅtuｂook•ｃｏm•ｃｏm看老天爺的臉色長活的，時令到了，該熟的自然就熟了，熟了人才能吃，等於人也是看老天爺給飯吃。現在人長本事了，冬天能種出夏天的菜，一年四季都有新鮮瓜果吃。可未必是好事。」

她的一切都是他喜歡的，就好像上帝給她量身定做的一樣，身高長相還有性格，她眼睛里乾淨得近乎獻祭般的愛意，能將他溺斃。

這樣陰沉沉的大冬天她只套了件毛蓬蓬的大毛衣外套，人瘦了不少，兩頰微微凹陷，沒有什麼血色，肩微微塌著，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沉默。那種江南閨秀珠圓玉潤的風姿盡失，倒像極了編輯部里那些瘦得見骨還吵著減肥的女記者。

「可憐可憐你自己吧，你現在能好到哪裡去？」白惜言說著說著就有點傷感，「我從前以為自己什麼事都能做到，沒想到還是封不住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