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你沒事吧？我只是覺得，這件事你最應該知道。」

很沒力度的一句話，我抬起頭臉上有微笑，我說：「我不難過，落凡，現在當著若薰的面，我請你相信我一次吧，雖然我信譽不太好，但是我會讓你幸福的。我會重新練拳道，強身健體，好好保護你。」

「是啊，你現在找女朋友還找她那種類型的，你還真是長情。」

我握住落凡的手：「我保護你，一定保護你。」

訂婚儀式前一天，我拉著落凡去了一個地方。

先笑了。他清了清嗓子，不知道怎麼就不說話，表情有點傷和圖書心。

我低頭看著玻璃杯里的茶葉沉浮著，嫩嫩的芽在水中褪色，噴香撲鼻，就像一個人最好的時光。

他也笑了：「那是夏珏對你的愛稱呢。」

「都十年了，那麼久了。」

「那裡有黃興銅像呢，他還以為會有人等他嗎？」我微微笑了一下，「怪不得……」

不在了的意思，就是……沒了？

可是已經不在了。

我把紅玫瑰放在他的墓碑前，用手絹把他的照片擦了又擦。他的身體在這裏，可是我知道他不在這裏。

我怔了一下，彷彿看見十七歲的顧和圖書若薰斂下眼說，那以後還拜託你保護我啊。

他說：「對不起，阿萱，我有件事沒告訴你。」

「什麼怪不得？」趙尋心痛地看著我。

「阿萱，你沒事吧？」

「真的嗎？」落凡斂下眼，有點高興，「那，那以後還拜託你保護我啊。」

他的臉色很臭，在我買紅玫瑰時，也捏著我的鼻子說我沒腦子。他現在是太陽，我是藉著他的耀武揚威的月光，我得巴結他。我們開車穿過鄉下一樣的郊區，直接到了那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最近我經常感覺半夜有人拍我睡覺，還會哼歌https://m.hetubook.com.com，跑調跑得很厲害。我知道是若薰。以為是夢，或者是其他的。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什麼。這個世界上少了他，或許別人不知道的，但是我不可能毫無所覺。所以這一刻，我沒有太多的震驚，只有被證實的虛脫感。

我眼睛一熱，望向窗外的一片暖陽，原來都那麼久了。

他低著頭，眼圈越來越紅：「我覺得這件事我應該告訴你，若薰……他已經……不在了。」

那是，我說的是——

我搖搖頭只是問：「怎麼回事？」

趙尋嘆口氣：「你知道的，他的身體本來就受到重創和*圖*書，很不好。他的內臟機能差，一定要好好養著。他的外公在本地開發樓盤，他也來這邊工作。像他那樣拚命地工作是不行的，而且他身體一直不太好，他的家人也沒有很注意。幾個月前他加班回家的路上，開車經過黃興路在那裡停了一下，別人以為他趴在方向盤上休息，可是他一直沒動，也叫不醒，等醫院的救護車趕到已經太晚了。」

我愣住了，不知所措地望著他。

「我沒事，這樣也挺好。若薰他太單純了，因為單純，所以才會痛苦。他只想著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卻不行，我還要父母，要朋友，什麼htｔps://m.ｈeｔｕboｏk•ｃom.ｃｏm都想要。你看，慾望就是這麼醜陋的東西。可是落凡連這樣的我都肯要，甚至不在意我心裏有別人，這何嘗不是一種孩子氣的天真。我已經辜負了若薰的單純，我不能再辜負落凡的天真。」

我知道若薰一定喜歡這裏，這裏很安靜，也很漂亮。

他說：「阿萱，如果什麼都想要，那就什麼都得到，往前走，別往後看，即使背後屍骨成堆。」

趙尋似乎明白了我的想法。

他不再說話，只是慢慢地握住了我放在桌子上的手。

我忍不住笑了：「你以為我真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嗎？」

我一直低著頭，落凡說：「別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