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米佧就笑:「沒事沒事,不打擾你服伺厲參謀長了,我怕他發起火來把我扔魚塘里。」
米佧聞言低頭看了看裹在身上的衣服,想到前一刻還把人家衣服袖子當紙巾,小臉頓時紅了,「那個,要不,我幫你洗洗吧。你告訴我你住哪裡,過兩天我給你送過去。」
當時就是邢克壘駕駛著越野車,和他同時出現的還有特種兵出身的厲行。他們分工合作,厲行在槍林彈雨里救下賀熹,身手嬌健的邢克壘則和賀熹愛犬黑猴子放倒了陳彪幾個手下,然後脫下半濕的作訓服裹在身穿棉布碎花睡裙的米佧身上。
當然了,好漢什麼的,可不包括邢克壘。為什麼米佧看似非常不待見她的救命恩人呢?因為他救人在先,「強」人在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少校同志得罪了米佧小妞。至於怎麼得罪的,米佧才不願意告訴別人呢。
首先聯繫的是好朋友小夏。結果那邊接通后就高分貝地罵:「你還知道打電話啊?我還以為你又被綁架了?一個月都關機,想我揍你啊?等我回去不抽你筋扒你皮!」
見她悶聲不吭,邢克壘放慢了車速,回頭看她:「說話,去哪?我趕時間。」一副不準備管她的樣子。
邢克壘在兩人說話的間隙插話進來:「二位能否等下再分析形勢,展望未來?現在,」停頓了下,目光定格在米佧相貌「規範」的臉上,「先把軍裝還給我吧,我得趕回基地報道。」
「求P啊,備用鑰匙沒給過你?不會自己開啊?還用老娘從美國飛回來用八抬大轎抬你過去?」
看兩人的膩歪勁,哪裡像鬧彆扭的樣子啊?
順利救完人,邢克壘急著趕回訓練場參加演習,可米佧哭得天昏地暗,除了拿hetubook.com.com他作訓服袖子當紙巾又是抹眼淚又是擦鼻涕的,什麼都顧不上了。直到賀熹包紮好傷口出來,他才有機會索要自己的軍裝。
米佧把目光投向窗外,負氣地:「隨便停哪裡把我扔下,你愛幹嘛幹嘛去唄,誰要你管!」
賀雅言面上一紅,輕輕推了他一把。
米佧小瘋子般在他身上一陣亂捶:「邢克壘你還裝?!你一次兩次三四五次地欺負我,還有完沒完了啊?」
通話結束時,邢克壘拎著不老實的米佧進來。
那是至今為止米佧經歷的最驚險可怕的事情。當時賀熹肩膀中刀,刑警隊長卓堯也受了重傷。被陳彪帶離公寓時,身為醫學院高材生的她只知道哭了,甚至忘了該先幫賀熹止血。
邢克壘就在一邊,米佧臉上掛不住,她底氣不足地提醒:「喂,你夠了哦,我不是來找罵的,我是求助,求助你懂不懂啊?」
說到賀熹,米佧和她的相識很戲劇性。當時米佧被老米派去陪媽媽艾琳到麗江古城渡假。米佧提前結束假期回來后被姐姐米魚帶去一家名為「天池」的酒吧,然後碰巧趕上警察例檢。那天,身為刑警的賀熹化身米佧執行卧底任務。她的假證件和米佧的真證件無論是姓名、身份證號都相同,然後,不知情的警察把真假米佧同時帶回了警局。
欺沒欺負呢?米佧還沒想好。她不答反問:「賀熹姐你在家嗎?」
賀雅言笑了:「我的地盤我作主。」
賀雅言氣他不解風情,打開他的手,微微嗔道:「你的力度用在你的部□上就好了,別總給我上綱上線。」
由於賀熹挂彩,邢克壘開車送她去醫院。路上,坐在副駕使座上的米佧縮和*圖*書著小身子哭得梨花帶雨。起初邢克壘以為小女人是因為被綁架嚇壞了,後來才明白為什麼他抱起她時那麼聲嘶力竭地尖叫。原來,米佧怕一切帶毛的東西。所以實際上,她是被名為黑候子的拉布拉多犬嚇著了。
看到來電顯示,她很快接起來:「表哥?」
「等你回來我有事和你商量。」
賀熹才不信:「沒關係?邢克壘不那麼認為吧,我看他明擺著一副負責到底的架式呢。」
剛進包廂,賀雅言的手機就響了。
從小到大米佧沒在家以外的地方住過,眼下有家歸不得的窘境讓她有點小沮喪。尤其聽米魚的意思老米還是在氣頭上,她不敢挑戰老爸的心情底線。於是,決定借住。
見到賀雅言,身穿便裝的赫義城迎上來給她理理圍巾,「不是告訴你今天氣溫有點下降,怎麼還穿這麼少?我的話沒力度是不是?」
聽到米佧問她行蹤,賀熹如實相告:「我在五三二團,阿行這幾天腰有點不舒服,我來侍伺大爺呢。佧佧你有事啊?」然後話筒里就傳出厲行抱怨的聲音:「誰啊小七?趕緊過來繼續任務,疼著呢。」
朋友中獨居的就只有小夏,其他的要麼和男朋友住,要麼和父母住,米佧翻了翻通訊錄又撥了個號碼出去。電話很快被接起,話筒里響起賀熹清甜帶笑的聲音:「佧佧你訓練結束了啊?怎麼樣,過關了沒有?聽阿行說新兵營的訓練是邢克壘負責,他沒欺負你吧?」
邵宇寒抬腕看了下時間,回答:「就這兩天。」
見「小群眾」的情緒穩定下來了,邢克壘英俊的臉上的浮起痞痞的笑:「洗什麼啊,你看,比我臉還乾淨呢。」話語間伸手去取軍裝,無意間觸到米佧柔軟的和_圖_書小手,好笑地看著她瞬間紅透的臉頰,他以慣常調侃的語氣逗她:「小妞你幹嘛臉紅啊,我就那麼讓你不好意思啊?」
米佧覺得還是露街頭比較安全。
「除了吃藥打針你還知道什麼啊!」小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末了說:「我爸病了,我過來看他,大概一星期左右回去。要住就自己軲轆過去,就這樣,掛了。」
也正是那一次,米佧結識了邢克壘。那時,她和賀熹被陳彪一眾歹徒困在切諾基吉普車裡。瓢潑大雨中,不知從哪追上來輛軍用越野車,一陣刺耳的槍聲中,越野車先是在山路上把殺手的金杯車撞得熄了火,隨後截住拋錨的切諾基。
米佧窘得跺腳:「不跟你說了,你們都是一夥的。」
邢克壘透過車後鏡拿眼神警告她坐好:「一不賣你二不吃你,緊張什麼啊?」見她一臉戒備,他難得好耐心地解釋:「去嫂子那吧,你們不是在一起上班么,也方便。」
提起厲行要把米佧扔魚塘的事,賀熹也笑了,她調侃道:「那他還不被邢克壘下戰書啊?」
然而這件令她難以啟齒的事情不知怎麼就傳到賀熹耳里了,或許是因為小秘密被分享,或許是兩人本就投緣,米佧和賀熹越走越近,短時間內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米佧信以為真,不擅撒謊的她把賀雅言訌到天和廣場附近一家名為「邢府」的酒樓。
赫義城笑著攬住她肩膀:「我哪敢啊,在部隊我是首長,回家你是我首長。」
「你想多了。」邢克壘單手扶著方向盤,一面戴上耳機:「老大一般不去嫂子那。再說他們吵架了,嫂子也不讓他進門,你去的話正好做個和事佬。」
「這樣啊,」無家可歸的米佧思考了下,「好m.hetubook.com.com吧,我打個電話問下……」她的話還沒說完邢克壘已經接通了賀雅言的電話。
邢克壘還有別的事,把米佧送到地方后,他連樓都沒上就直接走了。但在走之前他以幫赫義城和賀雅言和好為借口,和米佧約好晚上一起吃飯,還賊兮兮地提醒米佧不要告訴賀雅言晚上赫義城會來。
怎麼軲轆過去啊,鑰匙在她卧室里呢。難道讓她在老米眼皮子底下爬窗回去取?
米佧終於意識到被邢克壘那個無賴騙了。
「知道了。」賀雅言應下,又問:「你哪天回來?」
「是我。」一道低沉又不失溫和的男聲透過話筒傳過來,邵宇寒交代:「實習醫生的軍訓結束了,你通知她們休息兩天,10號回醫院報道。」
不知怎麼的,這話聽在邢克壘耳里有著撒嬌的成分。
賀雅言正好在家休息,一聽邢克壘說米佧要來住幾天,特別高興地答應了,還讓邢克壘把電話給米佧,批評她怎麼不自己給她打電話。米佧憨憨地解釋:「我怕赫參謀長討厭我這個燈泡啊。」
於是,米佧被邢克壘送去了賀雅言那裡。倒不是邢克壘沒地方安頓米佧,不過即便他是單純地為她解決住宿問題,米佧也會抗拒。況且他們現在還處在加強曖昧階段,他可不想嚇著小妞。
發現邢克壘在一旁笑得幸災樂禍,米佧瞪了他一眼,一面撥號碼找住處,一面在心裏悄悄罵他是落井下石的壞蛋。
他像嚇唬小孩子一樣地說:「隨便是吧?別到時候說我拐騙你啊。」
「啊?你出國了?怎麼我都不知道……」米佧傻了。
邢克壘偏頭笑起來,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裡劃過流光溢彩,「這是幹嘛啊?還以為你是個正常的女人,怎麼也瘋了?」語氣里是毫不遮掩和*圖*書的寵愛和滿滿的溫柔。
見他調轉車頭,米佧驚醒。把雙肩包抱在胸前,她警覺地問:「邢克壘你要帶我去哪啊?」見他沒有任何表情地不回答,她嚷嚷:「停車,我要下車。」
穿著軍靴迷彩褲的邢克壘正好從二樓包廂下來,見到米佧,他還打趣:「來了小妞,歡迎光臨。」轉臉看向恩愛的老大和嫂子相攜而來,他笑了:「喲,和好啦?米佧出馬,一個頂倆兒啊。」回應他的是米佧招呼上來的粉拳。
米佧知道邢克壘口中的嫂子是指赫義城未過門的媳婦兒賀雅言,她的新同事。可是,米佧歪著腦袋想了想:「不好吧,我去的話會打擾她和赫參謀長的二人世界的。」
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小妞」這個稱呼成了邢克壘對米佧專屬的。也正是這次經歷,讓邢克壘成了米佧的救命恩人,而米佧也因為和賀熹的熟識,相繼認識了賀熹相戀十載的男朋友厲行,以及賀熹堂哥賀泓勛、堂嫂牧可、堂姐賀雅言,以及賀雅言准老公,邢克壘首長赫義城。自此,她便稱這些職業軍人為「綠林好漢」。
「好,見面說。」
米佧被她的大嗓門震得把手機拿遠了點,直到小夏罵累了,她把現下的處境一彙報,那邊又起火了:「活該!消失一個月,換我是你爸也揍你!」
不理會兩人,赫義城摟著賀雅言上樓。
然後不久,當米佧被朋友約去「天池」時再次巧遇賀熹。那一次,米佧的出現險些讓賀熹暴露。為了保護米佧,更為了引犯罪嫌疑人入圈套,賀熹以身涉險讓米佧先脫了身。可是事情還沒有完,次日清晨,米佧在姐姐的公寓被警方鎖定的目標,一個叫陳彪的男人綁架了。
米佧瞥了假裝專心開車的邢克壘一眼:「我才和他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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