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書版結局

輪到邢克壘一組上場時,大家才知道原來槍是分解的。
由於是特種兵出身,厲行的訓練方案遠比野戰部隊正常的訓練強度要大。參加比武,體能是基礎。邢克壘的腿受過傷,高強度訓練之下,再次骨折的可能性很大。為免比武前出問題,赫義城考慮放慢他的訓練節奏。邢克壘卻不同意,堅持和戰友同步。
米屹東停下上車的動作,轉身,臉色鐵青。
「開火不是上上策,各自突圍更像自殺,不如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玩江湖雜耍。我敢打賭,他們想不到我們會鋌而走險。」邢克壘向來是不按牌理出牌的,此刻的計劃和他的性子一樣張狂無忌。
正經事辦完,就該各回各家了。米佧心疼邢克壘腿疼,要幫他拿行李。賀雅言正在一邊和赫義城說話,見狀攔住她,拿下巴點向邢克壘:「還不趕緊告訴他?」
投彈,對於像邢克壘這種身強力壯的軍官來說,要達到投遠的標準並不難。至於準頭,當然是靠練出來的。按專長分,邢克壘其實是技術兵,但從小習過武的他,體能在長年的鍛煉下絲毫不比偵察兵遜色。不過,術業有專攻,在投彈方面,相比神投手,他確實略遜一籌。
「原本二百公里分三天走完不是什麼難事兒,不過就是每天急行軍七十公里,問題是現在一路有敵人圍剿我們,再加上那個莫名其妙的規定,傷亡過半,成績為零,任務就有點重了。」收去臉上玩世不恭的神情,邢克壘指著地圖,「我們的位置在A,目標在E,也就是說今天我們只走了四十公里不到。」
說到軍令狀,是有故事的。邢克壘的一紙軍令狀不是立給部隊,而是立給他准岳父米屹東的。在和米佧有了那麼親密的關係之後,邢克壘向米屹東表示想要儘快迎娶米佧過門,當然他沒敢提違規操作的事。本以為考驗應該都通過了,畢竟他和米佧的戀情早就由地下轉為了地上,況且對於米佧的夜不歸宿米屹東似乎也默許了,沒想到還是被四兩撥千斤地駁回了請示:「佧佧還小不懂事,結婚的事不急。」
小夏秀眉一挑:「不就是耍賴嘛,誰不會啊。」
赫義城直拗地堅持:「你只需要給我把疼止住了,謝謝!」
所謂加餐,表面上是表演,其實是場考驗。
「繼續前進?」中尉糊塗了。
把水壺和兩塊壓縮餅乾放進背包,邢克壘深吸口氣:「拿國際偵察兵競賽的項目來操練我們,這下苦膽非得跑出來。」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邵宇寒離去的背影。
別人求婚都是對心愛的女子,倒是頭一回見到向女方家長這樣求親的。同行的戰友紛紛駐足,見證這場與眾不同的求婚。
腿上的痛感越來越強烈,邢克壘疼得滿頭是汗,咬牙堅持到鐵絲網處,他身形一矮趴在地上,匍匐前進后欲躍起進行最後一百米衝刺,結果在起到一半時直直栽倒下去。
「五成。」
米佧把手伸過去和他的膚色對比:「快成黑白配了。」
邢克壘尷尬:「報告首長,是。」
邢克壘怔住。
術后赫義城問:「如果我首長不同意呢? 」
夏宇鴻微微嗔道:「就因為是你的,人家都不樂意把女兒嫁過來了,還好意思說。」
「我們人多白天休息目標太大,容易暴露。」說話的是一名中尉。
望著他英俊的側臉,米佧恍然發現:「流氓」邢克壘,是上天為她量身定製的幸福。
趁醫生為邢克壘脫臼的胳膊複位的空當,赫義城調侃:「這下麻煩了,搞不好真得帶著米佧私奔嘍。」
明白老人家捨不得女兒,邢克壘不著痕迹地握住米佧的手:「米叔多慮了。佧佧的善良、可愛、單純,是我最珍惜和要保護一輩子的,我會像寵孩子一樣寵她,盡我所能地讓她幸福。我愛佧佧,和她懂事與否無關。」
聽她說到私奔,邢克壘想笑卻笑不出來,沉默片刻,他吻了下米佧的額頭:「等我。」
小夏豎眉毛:「那我就逼你等比武回來娶我。」
「誰欺負他啦?」小夏義正詞嚴地糾正,「我明明是喜歡他。」
她的目光,清澈如湖水,卻又熠熠生輝,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媚意。這樣的米佧,于邢克壘,是一種誘惑。俯身貼近她耳畔,他說得曖昧:「如果不是在外面,你現在——危險。」
「少裝糊塗了,以你的智商肯定能理解。」小夏挽住他胳膊,「再說你都向我求婚了,我也答應了,拍婚紗照不是早晚的事嘛。」
赫義城一巴掌招呼過去,拍得邢克壘清醒過來。他急急解釋:「那個什麼,我是說,我的意思是,我要當爸爸了?」見米佧把臉埋在賀雅言懷裡,他彎身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軍儀什麼的全然不顧,興奮地揚聲喊:「我要當爸爸了!我的寶寶要給我生小寶寶了!」
「女孩兒更好,等她出生了,我保護你們娘兒倆。」
賀雅言含淚笑起, 「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坎坷,我都願意和你一起。」
盯著她離開的背影,赫義城揮手打翻了床頭的水杯。
東北口音撓頭:「一起上沒勝算,分散也不行,那怎麼辦?」說話的同時看向邢克壘。
前兩場比試安排在第一天,第三場投彈比試在第二天進行。
見米佧感動得眼淚汪汪的樣子,邢克壘邊幫她擦眼淚邊感嘆:「緊趕慢趕還是落後了,從求婚到結婚,好點子全被他們用了,我這英雄還有用武之地嗎? 」捏捏米佧的手,他耍賴:「寶寶,我表示壓力很大。」
這時,來接赫義城的賀雅言以眼神示意邢克壘。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邢克壘看見三點方向赫然站著米屹東。米佧這才想起來老爸的存在,她仰著小臉解釋:「爸爸到醫院複查,順路送我過來的。」
老首長微微一笑:「神槍手我見多了,不稀奇。不過,這次比武的設置是按照特種兵訓練的標準執行的,野戰部隊的軍官能打出這樣的成績,倒不多見。」轉身看向赫義城,「小赫,我有個提議,你看怎麼樣。」
又是一個多月沒見,邢克壘以飽含思念的眼神看她:「我已經黑到飽和狀態了,應該再黑不了了。」
槍械全能賀泓勛可以在能見度極低的雷雨大霧天氣里打出十環的成績;代號「判官」的厲行是最優秀的狙擊手,至今為止沒有失敗記錄;至於電子對抗營出身的邢克壘,任職師部參謀協助赫義城抓軍事訓練時,他就把風雨天射擊納入了日常訓練。所以當站在自然環境惡劣的比武場上,邢克壘的心態很平和。
米佧記得那一刻他的表情,有股堅定的韌勁兒。不僅僅是對她感情的堅守,也像是對比武的勢在必得。米佧不在乎他是否奪冠,只希望他健康平安。可她清楚,作為一名軍人,那是一種榮耀和肯定,既然出戰,必是要拼盡全力。與所謂的軍令狀無關,也和她無關。
出發前,赫義m.hetubook.com.com城特別提醒邢克壘:「長途奔襲上百公里,你的腿要格外注意。一旦舊傷複發,別逞強,立即上收容車。」
邢校豐笑得異常慈祥,心想媳婦兒你要表揚我就直說唄,嘴上卻說:「也不看看是誰兒子。」
陽光明媚的五月,赫義城與賀雅言的愛情修成正果。為她戴上戒指的瞬間,他分明看到她眼角的淚光,以指腿輕為她拭去,赫義城哽咽:「從此刻起就要辛苦你擔起軍嫂的擔子了。雅言,謝謝。」
賀雅言適時遞上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邢克壘接過來:「謝謝嫂子。」
第五天,為期三天的野戰生存比試拉開帷幕。環境惡劣的原始森林里,二百多公里的複雜地域行軍,途經五個控制站、六條交通要道,外加十二項戰鬥課目,全程休息時間不到五小時,絕對是挑戰生理極限。
「邵宇寒,為什麼?」溥渤遠憤怒的質問在空氣中迴響。
當明艷照人的賀雅言穿過拱形花門一步步走過來,當赫義城從賀爸爸手中牽起妻子柔軟的手,當婚禮現場響起牧可彈奏的結婚進行曲,一對新人不約而同想起相識的一幕……
他的聲音張弛有度,米佧聽著,心下一片安靜。俯視著近在眼前的男人,初見他也是這樣,眼神堅毅,稜角分明。彼時,何嘗知道陪她走完一生的男人會是他?此時,他卻已經用愛為她建造了一座城池。
「努力讓你給我生個閨女。」
帳篷外一陣嘈雜之聲,像是有人在進行近身格鬥,伴隨著幾聲槍響,有戰士衝進帳篷:「報告首長,被俘的那個上尉和中尉起義了!」
戰友們笑起來。
邢克壘嗷嗷叫:「你是不是我首長啊,不會是敵軍派來卧底的吧?」
這時,給束文波搞突然襲擊的小夏插話進來:「這就得看攝影師的技術了。」用胳膊拐拐束文波,她笑嘻嘻地說,「也不能為了照顧你們的膚色,讓我們天天曬日光浴吧?」
兩小時后再出發時沒有先前幸運。當槍聲猛地響起,狙擊手迅速偵察完成偵察任務:「一個連的兵力正向我們接近。」
「努力什麼?」
自此,邢克壘成為A集團軍唯一一個在任何環境下都可以達到百分百命中的人。
汗水順著額頭滾落下來,浸濕了作訓服。驕陽下,邢克壘保持旺盛的戰鬥力,以三十分鐘的完美髮揮完成十公里武裝越野,扳平了因投彈失利落後的整體和個人成績。
素凈的臉龐霎時染上緋紅,米佧聳一下肩避開邢克壘的碰觸,羞得說不出話。
同年底,邵宇寒對溥渤遠大動干戈,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先是溥夫人在政界任職的娘家人被停職查辦;后是叱吒在商界的傅氏集團的股票一路狂跌;緊接著,失去家族倚持的傅渤遠哐啷入獄。
米佧窘了兩下,小聲說:「不著急吧,等回家再說。」
「你喜歡女孩兒多一點!」肯定的語氣。
居然在外人面前折他面子。邢克壘豎眉毛:「她打得過我嗎?」
東北口音明白過來,嚇一跳:「冒險了吧,迎面撞上可老幽默了。」
入獄的真正原因外人無心去探究,但熟識的人清楚,邵宇寒確實做到了:在完全牽扯不到沈嘉凝的情況下扳倒了傅渤遠。
他們很快做好偽裝,格外小心地前進。感覺到敵人的逼近,就地趴下,和周圍的樹木融為一體。邢克壘說得沒錯,敵人確實扮演著陪太子讀書的角色,士氣明顯不如比武的這群傢伙,在連續兩天圍追堵截了幾組隊員后,新鮮勁兒已經過了。以致在相距百米不到的情況下居然沒有發現他們。屏住呼吸,中尉憋笑得很辛苦。
邵宇寒說到做到,儘管溥家用盡各種辦法,都沒能把溥渤遠從局裡子撈出來。上訴的持續失敗,使得傅家最終不得不放棄。
米佧嚇得趕緊拽他軍裝袖子,卻阻止不了他接下來的混話:「……我的嗎?」
木已成舟,婚禮自然要提上日程。多少有些匆忙,惹得米屹東不滿。在邢校豐與夏宇鴻親自過來陪兩個孩子去登記那天,身為岳父的他,出了民政局的門就賞了邢克壘一腳,訓斥道:「你乾的好事!」
「你還想耍賴啊。」小夏瞪著他,「我被雅言嫂子的捧花砸中,不是你撿起來遞給我的?」
被洞悉了心思的邢克壘就笑:「老大你懂的,我需要法律保護,越快越好。」
「寶寶你說,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米佧羞得無地自容,嬌嗔道:「雅言姐。」
「男孩兒好,等他長大了,我們爺兒倆一起保護你。」
就這樣,A集團軍的十名隊員日夜兼程,陸續完成了戰場救護、識別武器裝備、晝間自動步槍集體射擊、夜間遠距離射擊、乘車射擊等科目。
聞言,邢校豐搶在米屹東發飆前喝道:「老實待一邊兒去!」
此次大比武與往年不同,實戰性加強,規則也異常殘酷。確切地說,為了接近實戰,有時根本沒有規則可言。除了五項規定科目,增設了野戰生存訓練。根據日程安排:隊列、軍事理論、投彈、射擊和武裝越野五項常規科目四天完成,野戰生存一項用時三天。
看著他們的背影,李念微笑著攬住了邢克瑤的肩膀:「該去接衡衡了。」
原本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簡直是一場圓滿的浪漫,尤其是女婿和岳父之間那段對話,更是堪稱佳話。可天不遂人願,偏偏要給邢克壘添點亂,搞砸他的另類求婚。
邢克瑤和李念之間,或許只差一個契機就能圓滿,也或者是……時間。儘管邢克壘並不贊同用時間來證明愛,可在邢克瑤那麼深刻地愛過之後,讓她接受有著特殊身份的李念,註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
望向敵營地,邢克壘擰眉:「這可不是空城計,一百來號人等著幹掉我們呢。」
話音未落,小夏不知從哪裡忽然跳出來,抱住他說:「你說的啊,大家可都聽見了。」然後看向赫義城,「首長您可得給我做主。」
「砰砰砰」,十發子彈呼嘯著穿過空氣連續飛出去,五級大風的天氣,二百米開外的距離,靶子出現在視線內不到三十秒即被命中。
不等他說完就被賀雅言打斷了,她以譴責的目光望過來:「你的意思是明天還要參加比武?」見赫義城點頭,她把手中的病例本「啪」地拍到桌子上:「肌肉反覆運后產生緊張與淤血,因沒能及時吸收運動所產生的震動,使外力直接傳到骨骼,引起的骨裂,不及時手術有殘廢的可能。你確定還要參加比武?」
赫義城含笑的目光中,束文波揉太陽穴。
米屹東眼睛濕著,點頭。
「要是女孩呢?」
一陣凌亂的槍聲之後,第一組隊員的成績顯示在電子屏幕上,看得首長們紛紛皺眉。
比武過後米佧就在電話中得知邢克壘的腿因疲勞過度產生痛感,生怕他承受不了求婚的一跪,戒指戴m.hetubook.com.com上后順手就要拉他起來。
或許是跪久了,邢克壘的傷腿在站起時忽然不聽使喚無力了,立步不穩,他一個踉蹌又倒了下去。這一倒不要緊,頓時就雙膝著地跪在了米佧面前。
第四天的比試科目為射擊。分為:卧姿、跪姿、站姿,以及移動打靶幾個小項。與平時訓練有所不同的是,全軍比武的射擊場條件是——五級大風天氣。
作為赫義城的下屬,年輕的軍官當然是不敢簽字的。而根據醫院規定,沒有家屬簽字就不能做手術。賀雅言無奈,把情況反應給院領導,在赫義城首長的同意下,她把人直接推進了手術室。
穿越B區,完成攀岩和乘車射擊的科目后,已過正午。找了處斜坡解決溫飽問題,然後十個人分散著趴下,把身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樹葉,睡覺。
軍令狀的插曲暫時告一段落,目前邢克壘的首要任務是集訓。根據軍區下達的命令,此次集訓由師參謀長赫義城負責,五三二團團參謀長厲行擔任主教官,另外還有兩名從師部千挑萬選的助教。
邢克壘聽見束文波的話,明白他們那邊搞定了。
廣場的大鍾在這時敲響十點的鐘聲。伴隨那悠遠的、幸福的聲音,米佧在他耳畔溫柔低語:「你是我的城池營壘,春風十里,不如你。」
第二場軍事理論比試,說通俗點就是在電腦上做題。能代表軍區參賽的,都是有兩下子的,軍事理論絕對不在話下。不過,今年的題目格外刁鑽,典型的劍走偏鋒,絕對不會讓誰輕易過關。
米佧湊過去,旁若無人地抱住他的腰:「那你快點回來。」
邢校豐臉一板:「贏不了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他!」
束文波一怔:「我什麼時候向你求婚了?」
邢克壘揮拳擂他:「小夏面前你比小貓還乖。」
賀雅言拿病例本敲敲他健康的左腿:「我膽不大你就成瘸子了。」
顧不得回答,望著眼前美輪美奐的未婚妻,赫義城的眼神陡然間變得熾熱,上前一步提住賀雅言的手,堂堂參謀長同志好半天才嘴拙地說了句:「好看。」
集體榮譽面前,個人榮辱都是次要。對於這樣的結果,邢克壘並不在意。看看天色,他說:「我們還有兩個小時時間完成後面的兩個戰鬥科目。」
邢克壘把行李放在後備箱,過來攬住她肩膀:「說什麼悄悄話呢?」
新婚燕爾,赫義城卻連婚假都沒休就急急趕回師部。隨後各部隊就接到比武命令。
顧不得害羞和害怕,米佧抬腳踢他:「魂淡啊你!」
等小夏追著束文波吻別去了,邢克壘笑睨著米佧:「在家乖乖聽話,回來就娶你。」
命運的紅線早就將他們牢牢地拴在一起,她又怎會不願意?
邢克壘拍拍她的背:「寶寶你說,萬一我沒得冠軍,你爸真不同意把你嫁給我怎麼辦?」
邢克壘很意外米屹東會到師部來,這對他而言,絕對是相當程度上的肯定。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他牽著米佧的手徑直走向米屹東。
比賽間隙,一位老將軍向代表A集團軍出席的赫義城發問:「特種部隊轉過來的?」
當晚,夜深人靜,繁星滿天,邢克壘和米佧從「邢府」步行回家。
一番交代后,他抬腕看表:「各自準備,二十分鐘後行動。」
「還瘦? 」赫義城的目光鎖定在她纖細的腰上:「那還能喘氣了嗎? 」
束文波了解他的性子,也忍不住嘮叨:「再骨折了,看米佧不揍你!」
米佧的耳朵都紅了,嫌棄似的推他。
說完,寂靜良久的山林被一聲凄厲的槍響劃破。
束文波哼一聲:「她勾勾手指,你就乖得跟小貓似的,你說打不打得過?」
赫義城隨口罵了句:「渾球。」隨後訓他:「程序都不懂,結婚報告是遞上去了,《結婚函調證明》下來了嗎?等米佧回寄了材料再說。」
束文波以精準的槍法率先放倒了一名「敵軍」,下一秒,對方兩名狙擊手的槍口鎖定了他。但是這時,邢克壘誘敵人出死角的目的就達到了。槍響的瞬間,邢克壘忽然躍起,橫向猛撲過去。「砰砰」兩聲槍響,不偏不倚接連命中對手左胸口。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不過,如果這胎是男孩兒,我就再努力努力。」
要論和邢克壘的默契,誰能和束文波比?明白過來依邢克壘所處的位置先動手就是送死,束文波的意見是:「我先來。」
賀雅言才不聽他的,在鏡子前照了照, 「我喜歡這件。不過腰上稍肥了些,要再改瘦一點兒……」
指揮所中的敵軍指揮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束文波說:「不好意思了首長,你們被俘了。」
小夏氣得跺腳:「束文波你別想耍賴,不娶我的話,讓你誰也娶不成!」
晚風徐來,溶溶月色下,他與小妻子十指緊扣,進行了一段關於寶寶的對話。
聽著身後陸續響起的爆炸聲,邢克壘他們的緊張情緒稍微緩解了下。可不等他們喘口氣,又到了一片沼澤地。這是規定科目,必須穿過去。
邢克壘無辜地挑了下眉毛,摟著米佧朝他的越野車去了。
赫義城還在為比武的事窩著火,聞言譏諷, 「你膽夠大的啊!」
米佧失笑,批評她:「你別老欺負人家了。」
另外一名上尉介面:「化整為零,我去引開他們,你們向反方向跑,這樣最多我被抓住。」
束文波張望了下,沒發現小夏的身影,隱隱有些失望,他忍不住問米佧:「膠皮糖呢?」
身上的作訓服被狂風吹得呼呼作響,邢克壘迎風而立,動作利落地組裝被分解的槍。目標距離、活動速度、風速以及周邊環境對彈道的影響,回想射擊要領,調整瞄準角度,在槍組裝好的瞬間,邢克壘毫不遲疑地扣動扳機。
邢克壘喉頭滾動了幾下,盯著她平坦的小腹,抿了抿唇:「你說你……懷孕了?」
邢克壘面色從容:「我們是為比武而戰,他們則是陪太子讀書,加上昨晚不知圍追堵截了幾組,警惕性肯定會大打折扣。」
通過第四控制點時,軍區通報:A集團軍是此次比武中唯一一組以零傷亡的成績全員到達本站的。而邢克壘則為了確保一名隊友不掉隊,在背他通過第三控制點時因遲到一分鐘被扣分,導致個人成績落後。
「手術? 」赫義城沒想到這麼嚴重:「明天還有一項比武,我……」
師部院里人來人往,經過的軍官看著他喜不自禁的樣子,忍不住會心一笑。
束文波朝敵軍指揮敬了個禮:「抱歉了首長,我們還要繼續下一個戰鬥科目,先行一步!」
邢克壘微微一笑:「偽裝後繼續前進。」
天堂直墜地獄,被困牢獄的傅渤遠,崩潰了。
然後,從A集團軍參加比武的戰士中挑選一人與邢克壘合作。偽裝得和周圍樹林一樣的他們,要和老將軍欽點的戰士進行一場小對抗。
m.hetubook.com.com「怎麼了這是?」邢克壘抬高米佧的小下巴捏了一下,「才答應我的求婚,就不跟我好啦?」
天黑時,A集團軍到達第一個控制點,領取了一壺水。堅持走了五公里才在一處背風的土坡處停下,邢克壘警惕地看過四周:「狙擊手警戒。」接著取出地圖和夜視儀,和大家分析下一步如何行動。
賀雅言彎唇,微微嗔道:「傻樣兒。」然後轉過身去,故意問他:「這樣也好看嗎?」
然後他會微笑回應:「我就是邵宇寒,一起去禮堂吧。」
拿到片子后,賀雅言瞥了眼赫義城,交代護士: 「準備手術。」
剛掛了電話,賀雅言就穿著唯美的公主婚紗從試衣間出來,偏頭看看幫她整理頭髮的米佧,她問:「邢克壘啊?」
邢克壘只當是一種鼓勵。他承諾:「米叔您放心,這一步我肯定能跨過去。」
不管能不能喘過氣來,反正賀雅言喜歡的,赫義城總歸會妥協。所以哪怕對那件背部性感的婚紗頗有微詞,婚禮當天還是穿在了賀雅言身上。
邢克壘抓起手邊的樹葉晃了晃,大家頓時明白了他要用落葉作偽裝的用意。發揮我軍夜間作戰優勢,邢克壘一行十人急行軍直到天亮。路上碰到敵軍營地時他們貼著懸崖邊匍匐前進,神不知鬼不覺地留下標記后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二十分鐘后,有人入侵敵營地。一輪激烈的交火過後,邢克壘一組的中尉和上尉彈藥用完被活捉。看看狼狽不堪卻沒被他們四十多人「擊斃」的兩名軍官,敵第一小隊隊長眼裡滿是激賞,他下令:「帶走!」
在小夏面前,束文波還真就強硬不起來,聞言只是無奈地說:「什麼你們我們,搞得我好亂。」
邢克壘拿眼神譴責他的落井下石:「老大你真不厚道,居然偷聽別人說話。」
第一場比試是沒有懸念的。最基礎的十人班隊列訓練,只能算是賽前熱身。
米佧吸吸鼻子:「就說你技不如人得了。」
等了半晌不見他說話,米佧推了他一下,嬌聲抱怨:「你什麼意思呀?」
沒去?老將軍不解,但沒追問原因,只是示意身邊的軍官:「叫過來。」
束文波否決:「十人一組,他們不會笨到以為我們是幾組聯合作戰,比武規則也不允許。」
時光靜好,細水流年,他們,一同老去。
赫義城站在指揮大廳里,清楚地看到標示著A集團軍的亮點一步步通過雷場,還是捏了把汗的。畢竟這才剛剛開始,後面有更艱難的戰鬥科目和上百名的假想敵等著他們。
夏宇鴻既心疼又難免欣慰:「他倒是出息了,越來越像你。」
赫義城心知肚明:「首長請說。」
邢克壘卻藉著他的臂力站起來,反對。
先是十公里武裝越野,又是三天的長途奔襲,再加上先前不要命似的狂奔,邢克壘隱隱感覺腿有點不對勁。有了赫義城的前車之鑒,束文波擔心他劇烈運動之下再次骨折。
邢校豐當即偃旗息鼓。
在無以復加的勞累和腿傷複發的身體條件下,邢克壘還是參加了越障奔襲。忽略腿上的不適感,他低姿俯卧起跑,空跑過一段距離后依次穿越十處障礙。在距離終點六百米處過高牆時,他一手抓槍,一手翻越的姿勢和速度,利落中透出軍人特有的勇猛氣質,令指揮大廳里的軍區首長起立鼓掌。
在邢克壘和東北口音以二人之力引開敵軍大部分兵力時,束文波代領剩餘五名兄弟,每人幹掉敵營一個崗哨,槍響五秒后兩人一組分別衝進左右兩邊,以及處於營地中間位置的帳篷。
現下只剩下兩公里的越障奔襲他們就完成了全部比武。考慮到越障對人的體力、身體的靈活性要求極高,沒有哪個人能在腿上有傷的情況下完成這個科目。束文波認為邢克壘該上收容車。反正比武規定,野戰生存只要每組有五人到達終點就是滿分,集體和個人成績都不受影響。他們現在還是十個人,邢克壘完全沒必要硬拼。
米佧偏了偏頭,黃昏里,迎視他的眼神有股堅定的意味:「有個事你想不想知道?」
把背包甩到沼澤中央,邢克壘一個直摔讓自己趴在沼澤地上,這樣身體下陷的速度要比雙腳著地來得慢。束文波第一個反應過來,踩著他的背過去,以同樣的動作趴在沼澤上。都是訓練有素的尖兵,剩下的戰士紛紛效仿,以人橋方式通過了沼澤。
「耳力好?」邢克壘哼一聲,「看來是被嫂子□出來了。」
賀雅言俯在她耳邊小聲提醒:「就怕他回去之後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你,就餓狼似的把你撲倒。」
嘉獎會上,老將軍親自給邢克壘佩戴軍功章:「不愧是野戰部隊的兵王,很好。」
大家以手勢回應,向密林深處奔去。
短暫的沉默過後,米屹東接過那枚「優勝者」勳章,重新為邢克壘戴上,然後把米佧的手遞到他手中:「從佧佧出生,我寶貝了她二十四年,教她說話、走路,帶她玩,逗她笑,聽她拿糯糯的小聲音喊我爸爸,聽她咿咿呀呀地背誦唐詩宋詞……壘子,等你有了女兒就會明白,作為父親,她出嫁,你比誰都捨不得。」說到動容處,米屹東的聲音竟有些哽咽,「我會看著你兌現對我許下的承諾,讓她幸福。」
當他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之內,猶如披一身金色的斜陽,灼亮地成為人群中的發光體,挺拔得不容忽視。米佧旁若無人地衝過去,重重地撞進他懷裡。力道之大,讓半瘸的邢克壘險些穩不住身形。扣住她小小的後腦壓在胸口,邢克壘語帶笑意:「果然是我好媳婦,這就迫不及待投懷送抱了。」
接到邢克壘電話的時候,赫義城正陪賀雅言試婚紗,心情大好的參謀長同志打趣:「我猜猜,不會像賀泓勛一樣讓我催政治部開證明材料吧? 」
那時相識,可請激|情四射。再因牧可和賀泓勛產生交集,依然是火藥味十足。然而兜兜轉轉六年,他們終究還是在一起了。讓人不禁感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米佧惦腳湊到他耳邊,低低說了句什麼。
包括邢克壘和束文波在內的十名年輕軍官鏗鏘有力地回應:「是!」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小夏可謂軟硬兼施,卻持續拿束文波不下。不過即便他不承認是她男朋友,小夏依然對他很有興趣,而且吃准了依束文波的脾氣狠不下心對她凶。
湊到邢克壘面前,年輕中尉先說話:「怎麼辦組長?以十敵百,我們傷不起。」
這個男人,連表達感情的方式都和別人不同。幸好米佧習慣了他典型的邢克壘式語言,明白他在說要給她一個也許不隆重,但嚴肅認真的求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生氣了要修理她呢。反正不管怎樣,米佧的心是已經交付出去了,其它的只是形式,在她看來,並不重要。
邢校豐哼一聲:「軍令狀都立了,他米屹東還能反和*圖*書悔不成?」
東北口音是典型的好戰分子,他的計劃是:「我們十個人分成兩組,一組衝進去和他們拼了,一組趁亂摸清楚他們的火力分配。」
懷孕的小女人恍然大悟:「你是在我爸爸那裡吃了虧,準備在未來女婿身上找回來吧?」
當然不是真的讓邢克壘以全軍比武冠軍的榮耀作為聘禮,但米屹東需要看見:在娶米佧這件事上,邢克壘的堅定和決心。確切地說,這是一位父親對娶走他寶貝了二十四年的掌上明珠的男人的考驗。
上尉不贊同:「人家一個連的兵力,收拾我們五個人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還沒等亂起來,我們就會被擊斃。」
出發不到半天,戰鬥課目接踵而至。茂密的叢林里,A集團軍的戰士率先通過繩橋踏入雷場。邢克壘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謹慎萬分,而他的戰友則踩著他的腳印跟在後面,直到全員通過,沒有一處炸點被引爆。
邢克壘無聲笑起來,他伸出手扣住米佧手腕:「好媳婦,我能起來了嗎?」
音尾不自覺揚高,震驚的不止他一人。
這是邵宇寒所希望的結局嗎?如果可以,他只想回到初遇沈嘉凝那一天,聽她說一句:「邵宇寒的演講一點開始,再晚的話恐怕進不去了。」
十指在他腰際扣緊,米佧低語:「那你就帶我私奔。」
邢克壘顯然興奮過頭了,聞言說:「厲行告訴我到了這個階段就該請你出馬了啊。」
時間緊,任務重,厲行連夜制訂出針對性方案,對十五名隊員進行軍事理論、隊列、射擊、投彈以及武裝越野幾項規定科目的訓練。
當時的場面如同犯了錯的男人,被老婆罰跪鍵盤一樣壯觀。
六年前的全軍比武接近尾聲,赫義城鉚足了勁準備衝刺時,之前就有了異樣的右腿一陣鑽心的疼,彷彿聽到骨頭斷裂的「喀嚓」聲,他的身體在下一秒直直栽到下去。被就近送去醫院吋,身穿白色醫生服的賀雅言冷靜地安排他拍片。
相比李念的不容易,邢克壘也不輕鬆。慾望如同燎原的火,在點燃之後便無法熄滅,有了肌膚之親后,他愈發急切地要讓米佧成為他專屬的軍用物品。充分發揮了軍人快准狠的特點,邢克壘的結婚報告在回部隊時就遞了上去,甚至沒事先和米屹東申請一下。
夏宇鴻頓時升級為強硬版:「那你就去睡客房!」
取出那枚集訓前訂製的戒指抵在米佧指尖,他深情地問:「寶寶,你願意嗎?」
老將軍指指遠處的林子,以不容反駁的語氣說:「給你的兵加個餐。」
「不行,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同歸於盡。」邢克壘的冷靜和自信是與生俱來的,他指揮道,「馬上找樹枝,葉子越多越好。」
小夏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責怪地看一眼束文波,一語驚人:「你看看人家,槍法多准!」
邢克壘小心卻又霸道地摟過她,輕責:「躲什麼,你是我的人。」
米佧的聲音甜糯低柔,格外好聽。不著痕迹地貼過來摟住她,邢克壘無聲笑起來:「寶寶你說,有個迷你版的佧佧拿她嬌氣的小聲音喊我爸爸,摟著我的脖子撒著小嬌,讓我給她講故事,是多幸福的事。」話音消彌,唇邊笑意已蔓延至眼底。
對方回禮:「祝你們好運!」
米屹東失笑。
「哪有這樣的?」與邢克壘對視一眼,束文波暴走。
被稱為首長的中校臉一沉,喝道:「喊什麼喊,首長已經被斬首了!」
時間轉瞬即逝,邢克壘出發那天米佧去送行。
「不生閨女,怎麼過當岳父的癮?」
賀雅言摘下口罩,明艷的臉隱含怒意,她抬手戳戳他閃閃發亮的肩章:「命令我是嗎中校同志? 」見他犟牛一樣不吭聲,她語有不善:「到了醫院,別說中校,將軍也得聽我的。」轉臉看向一旁的軍官,她問:「誰簽字? 」
邢克壘俯身貼了下她臉頰,深情款款。
雷鳴般的掌聲之下,邢克壘一行十人,代表A集團軍拿下團體冠軍,榮立集體一等功。至於在軍事理論、射擊、十公里武裝越野三個單項上排名均為第一的邢克壘,則以全軍第一的個人成績摘得「優勝者」稱號,聞名全軍。
米佧卻只拿羞怯的眼神看他。
片刻安靜后,圍觀的戰友們哈哈大笑起來。
當天際亮起微光,A集團軍兩點鐘位置忽然響起槍聲。邢克壘立即與身邊的戰友擺成戰鬥隊形,觀察各方向情況,和隊友之間相互打好掩護,以便及時營救。
這時,過了鐵絲網的束文波衝到邢克壘面前,就在他伸出手做出攙扶的動作時,邢克壘竟然自己站了起來,彷彿剛剛摔倒的人不是他。邢克壘重新起跑,發力奔向終點。與他比肩同行的,還有他的戰友們。
隨著賽程推進,第三天進行十公里武裝越野的較量。
軍官領命而去。
不過當結局已經註定,過程的艱辛似乎就變得不那麼難熬了。尤其當邢克瑤不再提及讓李念去相親吋,李念覺得距離他想要的幸福僅有一步之遙了。
赫義城笑:「怎麼叫偷聽呢?那是我五官敏銳耳力好。」
直到這一刻,才懂了什麼是父愛如山。滾燙的淚落在米屹東手背上,米佧泣不成聲。
邢克壘立正、敬禮。比武結束后,邢克壘第一時間被送到了醫院。比較幸運的是,他居然沒有骨折。休整一天後,A集團軍返程。軍車下了高速到達師部時已近黃昏,邢克壘因腿上還有痛感最後一個下來,緩慢地走在後面。
邢克壘把戒指緩緩推進米佧的無名指。
邢克壘反手握住她的:「拍婚紗照時攝影師的光距不好調了,色差太大。」
邢克壘朝她豎大拇指:「霸氣!」
赫義城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隨後囑咐A集團軍的隊員:「走一步少一步,確保在規定時間內到達控制站,才能明確下一站的位置。記住,遭遇敵人不要驚慌,忌各自為戰。」
「說。」邢克壘以一個簡單的音節鼓勵她。
邢克壘所處的位置是個死角,槍無法瞄準。可他不敢動,生怕一個細微的動作即被對方發現,隨即□掉。但這樣下去不行,相持越久對對手越有利。邢克壘深呼吸,以極低的聲音對著耳麥說:「我在你兩點鐘方向。」
A集團軍十人一字排開,齊齊奔向終點的一幕,是歷屆比武中最為震撼的場面。
投彈比的是臂力和腰力,除了遠以外,彈著點要有定數。開始比較順利,進行隔牆投彈時,邢克壘的臂力和腰力沒協調好,胳膊脫臼了。
隨即,掌聲四起。
邢克壘被他的稱呼雷倒,故意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米佧強忍住笑,故意嚴肅地說:「你又不娶人家,再膠皮糖也白粘啊,還不如早點擇良木而棲呢,你說是吧束參謀?」
提到軍令狀,夏宇鴻沒好氣:「那是在壘子得冠軍的情況下。萬一他輸了呢?你別忘了那是全軍比武,不是過家家。」
邢克壘跑步過來,敬禮:和-圖-書「 A集團軍三十六師五三二團作訓股長邢克壘報到,請首長指示。」
換作以前,邢克壘在米屹東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此刻不止米佧肚子里的寶貝兒撐腰,還有法律保護,他顯然硬氣了。躲過老人家的進攻,他跳到米佧身後:「爸你有話好好說嘛,把我踢骨折了誰陪佧佧產檢啊。」
耳麥里響起邢克壘的聲音,他問:「指揮部拿下沒有?」
米佧仰頭凝視他俊朗的面孔,夕陽餘暉中,她笑容璀璨。
上尉和中尉大搖大擺走進帳篷,朝束文波晃晃手中的火力分布圖:「搞定!」
「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女孩兒呢?」
年輕中尉追問:「然後呢?」
技不如人?無論是哪兒方面的技術邢克壘都不承認不如人! 士可殺不可辱,受了藐視的邢克壘在米佧被新娘捧花砸中腦門時,一面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撿起花束單膝跪下去, 一面在米佧含羞帶怯地接過花拉他起來時,以勢在必得的語氣說:「你等著!」
然後,被感動得一塌糊塗的小夏帶頭鼓掌:「這婚求得厚重,爺們兒!」
法庭宣判那天,面對囂張揚言會上訴的溥渤遠,邵宇寒神色冷凝地表態:「有我邵宇寒一天,你就別想從這裏走出去。」
「男孩兒怎麼樣?」
說話帶著東北口音的少校提議:「要不試試各自突圍,我們全部分散,讓他們搞不清我們的火力。」
作為父親,看到名單時邢校豐難掩興奮地給夫人打電話:「壘子以第一名的成績入選了。」
視線交凝,米佧含淚笑起:「我何其幸,能被你一見鍾情。」說完指尖輕輕抵住他的。
這就開始治他了?赫義城憋不住笑:「他就是讓你來挨我罵的。」
然而並不是他們的行蹤被發現。沒有心思理會是哪支部隊遭遇了埋伏,邢克壘壓低聲音提醒戰友趁亂行軍:「加快行進速度。」
此次比武,全軍舉行。要求每個集團軍自下屬的師、旅、團選拔尖兵,到北京參加比武。命令一下,各部隊就開始了緊鑼密鼓的選拔工作。從團到師再到集團軍,一級一級過篩子,最終選出十五人參加為期一個月的集訓。其中十名戰士代表集團軍參賽,另外五人備戰。
首先,在同樣是五級大風的條件下,在茂密的樹林里,四百米開外的帳篷里走出一位以身試槍的軍官,被邢克壘一槍命中。
三點方向,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臉上被樹枝划傷的東北口音起身奔跑,行進間射擊,藉助地形掩護成功地把敵人帶入他們利用二十分鐘時間布置的雷區。然而他的體能相比邢克壘差些,在試圖甩開敵軍追擊的過程中,險象環生。幸虧邢克壘及時趕到增援,跪姿射擊掩護他撤退。
怎麼辦?倚著裝備坐下,邢克壘的大腦飛速運轉。
赫義城敬禮:「六年前確實通過了特種兵選拔。」
「米叔」二字出口,邢克壘摘下軍功章在米佧面前單膝跪了下去,話卻是對米屹東說的:「儘管我自認有點本事,可到底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但我愛佧佧。或許做不到像您護她那樣周全,但請您放心,我會以您為榜樣,盡我所能地讓她幸福。我保證,她嫁給我以後依然可以任性、淘氣、發脾氣,如同在您身邊一樣隨心所欲。請米叔看在我一片真心的份兒上,同意把佧佧嫁給我。」
邢克壘握著米佧的手摁在左胸口:「我以軍人的身份起誓,以命愛她!」
指揮大廳里觀戰的赫義城一凜。
賀雅言低頭翻看病例本,頭也沒抬:「那我就代簽!」
衝破多於他們十倍兵力的包圍,勝算太低,各自突圍的危險係數更大。
陽光溫柔地撫摸著大地,因為愛情,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他眼神堅毅,語氣凝重,出口的話簡單卻令人動容。米屹東感受到他的虔誠。可他還是堅持:「聽佧佧說你要去參加全軍比武?忙過這事再談。」
與束文波對視一眼,邢克壘決定:「趁現在還有體力,夜間急行軍,天亮了再休息。」
那一刻,桀驁不馴如他也有了淚濕的感動。
「那就干。」
九點方向,邢克壘端著狙擊步槍穿梭在叢林里,動如脫兔,勇如猛虎,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將敵軍引離指揮所。無數子彈呼嘯而來,如暴雨般橫掃過他臉頰、手臂和腰側。側臉線條形似犀利刀鋒,他微惱地罵:「破了小爺的相,廢你武功!」同時扣動扳機,子彈破膛而出,呼嘯著朝對方一名排長而去。
指軍大廳里,看著戰士們眉頭皺緊地盯著電腦屏幕,各部隊首長們多少有點擔心。可賽后赫義城問邢克壘如何時,少校同志只輕描淡寫地回答:「這點程度……」傲氣、自信的。
老將軍掃一眼他閃閃發亮的少校肩章:「昨天投彈胳膊脫臼的那個?」
米佧一身潔白的連衣裙,烏黑如瀑的長發上別著一枚紫色髮夾,清麗如出水芙蓉。她用清甜的嗓音打趣邢克壘:「你去非洲了呀,怎麼又黑了呢?」
正因為比武接近尾聲,難度也是越來越大。十個人對戰百餘人的假想敵,在傷亡不能過半的基礎上獲取敵指揮所地圖及火力分配。除此之外,現在正有一個加強連的兵力在對進入指揮所範圍的比武隊員展開拉網式搜索,有意把他們全線包圍,一舉殲滅。
「幾成把握?」
前面五公里,邢克壘一組十人始終保持在前面的位置,不過於領先,也絕不落後。接近八公里時,邢克壘持久的耐力和良好的身體素質顯露出來。他一面帶動同組隊員避免任何一人掉隊,一面在負重三十五公斤的情況下發力衝刺。
見未婚妻柔裸的背暴露在空氣中,赫義城即時收回先前的讚美之詞,鎖眉:「設計圖是這樣的嗎?這是沒縫完還是紿我省布料啊? 」見米佧偷笑,他臉一板:「就知道笑,回頭穿一件給你家邢克壘看看,看他不當場給你撕了。去,幫你雅言姐換一件。」
「臭小子。」赫義城端住他的胳膊作勢欲折。
最樸實的言語,最堅定的心意。感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如雷般的掌聲響起,赫義城將他的新娘攬進懷裡,自此開始了他人生的另一段里程。
束文波反駁:「那是你逼我撿起來給你的好吧?」
邢克壘是組長,大家自然以他為中心。而且現在這種情況,他們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看看彼此後,點頭表示同意。邢克壘當機立斷:「那就按我的計劃行動。」
視線內白煙四處,邢克壘一個「搶背」動作,利落地隱蔽在灌木后,細看之下,油彩下的俊臉上正慢慢浮起笑意。
束文波輕咳一聲,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半晌說了句:「也不一定白粘啊。」
邢克壘默了一瞬,示意大家圍攏過來。
束文波幾乎是粗魯地拉著她就走。
緊接著指揮所九點和三點方向響起槍聲,敵連長判斷有兩組參賽隊員同時闖入營地,他立即調派人手兵分兩路過去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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